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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离人横川

    “如果我成为神,那将无所不能。我会复活雁儿,让她恢复年轻美貌的样子,叫她看看我的成就……”

    他不住喃喃自语,神色一时喜一时怒,变幻无常,仿佛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中无法自拔。他的侍女们都静静的不说话,已经习惯了这有些神经质的一幕。即使她们卑微,也有自己的想法:神独自一个人,在宫殿里困得太久了,精神已经不大正常了……

    突然,喃喃自语戛然而止,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响起,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谁!是谁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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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一零五 翩翩白衣客,巍巍海中山
    元化闻的声音尖锐中带着几分破音,要多难听就多难听。众侍女都吓了一跳,面面相觑。

    这室内,除了她们这些侍奉的,就只有神自己,哪有什么人?

    暗自摇头,侍女均想:神的精神越来越靠不住了。

    然而在元化闻眼中,清清楚楚的在镜子里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如幽灵一样站在自己身后。

    他霍然回头,只看见一排排侍女和她们眼中不经意间流露的怀疑的目光。

    “滚!都给我滚!”他嘶吼着。

    侍女们战战兢兢的退下,元化闻稍微冷静了下来。

    镜中,白影依然在,他已经模模糊糊看见了白衣人的面目,似是个青年人,虽然看不清神态,却觉得异常冷漠游离,不似尘世中人。

    他终究是一方高手,成神的人物,自然不信鬼怪——纵然有鬼怪,也突破不了力量的桎梏。突然出现的白影,与其说考验的是他的胆量,不如说考验的是他的自信心。

    在今日之前,他绝对不相信有人能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背后,哪怕是一直辖制住他的那个神也不能。这是他对自己实力无与伦比的自信。

    然而今日,有人打破了他的自信。

    一时间,他百念丛生,落差入坠下百丈深渊,但毕竟还是一时雄杰,强压下恐慌,转过身来,喝道:“阁下何人?找我何事?为何藏头露尾,失了高人风范?”

    空气一阵扭曲,一个白衣人从中走去,即使走出来,也像一道影子一样单薄。

    果然是个年轻人,相貌清秀俊雅,有一股山野自然的清新气质,按理说应该观之可亲,但他同时又极其冷漠,一举一动,无不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觉得异常疏离。

    无论如何,他给人的感觉是无害的,即使是警惕性最高的野兽,看到他也会不由自主的放下戒心,元化闻虽然依旧紧张,但不知不觉心放松了几分。

    他又重复了一遍:“阁下何人?因何到此?”

    年轻人漠然看着他,道:“我来看看。”

    元化闻喝道:“看什么?”

    白衣人道:“看看地方,也看看你。”

    元化闻只觉此人莫名其妙,但也不想有多大恶意,可能是个神通广大的疯子,心想对此人只可智取不可力敌,倘若他头脑有问题,几句话将之骗走也就是了,当然沉住气,顺着他道:“看我什么?”

    白衣人一步步走来,道:“看你够不够格。”顿了顿,不等元化闻回答,先一步微微摇头,道:“不够。”

    元化闻的火腾地一声烧了起来,喝道:“你说我不够格?你凭什么说我不够格?你是谁?我哪里不够格了?”

    若是其他人这么说,元化闻别说质问,早横扫过去,把多嘴的人打成肉酱,但此人说了,他绝不敢轻举妄动。甚至心中有些发虚,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点自我怀疑。

    白衣人端详着他,摇头道:“哪一样都不够格。你不够住在海对面,不够在山上建宫殿,你差的太远了。往小处说,你甚至不够做他的对手。”

    元化闻道:“谁?孟帅?”他勃然大怒,喝道,“我就说你不是单纯来看戏的,你果然是孟帅一伙儿!说,你来干什么?替他来试探我?你耍了什么阴谋诡计接近我?又要耍什么花招帮他对付我?”

    白衣人摇头,道:“你既然不够格,我何须帮他。”说罢转身走出。

    他走的轻巧,留下元化闻原地愣住,突然大声吼道:“混蛋,你给我站住了!”急匆匆追赶出去。

    元化闻自认身法过人,何况在他的地盘上,就算瞬移也可以,但他出去的时候,白衣人已经站在阳光下了。阳光照射在白衣人身上,让他的肌肤呈现半透明的颜色,越发不像凡人。

    白衣人正抬头看这座高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元化闻看他目光所向,正是自己的宫殿,道:“如何,我的宫殿?”他自己也是很得意的,那宫殿是他多少年的珍藏堆积起来的。和那些后来者不同,他在这世界经营多年,触手覆盖万里。凡是世界上有的珍宝,全都被他搜刮来,用在这座宫殿里,真正做到了“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再加上他精心设计,方完成了这座富贵与艺术同时臻至绝顶的瑰宝。

    白衣人目光不动,道:“什么?那座房子?”

    元化闻泄了一半的气,道:“对……就是那座房子。怎么样?”

    白衣人如实道:“太蠢了。”

    元化闻那半口气倒是没泄,全顶在脑袋上了,气的声音发颤,道:“你%……你说什么?”

    白衣人喃喃道:“真正的宫殿不是这样的。”他没有再跟元化闻说话,继续看山,道:“还有这山……太矮了。”

    这又是个巨大的打击,元化闻咬着牙道:“这……山矮?这山若是矮,世界上就没有高山了。我刚刚到这里时,这山还只是几千丈高,是我斩去各路神兽,以神兽身体与神土为材,生生堆成这么高的。这山高不可攀,几乎与天相接!”

    他说到斩去各路神兽,以之为材时,白衣人的瞳孔陡然一缩,神情却冷漠依旧,只淡淡道:“几乎与天相接,不也没相接么?”

    元化闻失声大笑,道:“太好笑了,通天贯地本就是形容,你还以为是真的?山是拔地而起的,地再高,能够接天吗?”

    白衣人道:“海尽头的那座山,本来就是连接天地的。”

    元化闻冷笑道:“怪谈……”

    话音未落,地动了一下。

    紧接着,他就看见山疯狂的生长起来。土石山就如竹笋一般往上窜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拔高,刺破云霭,直上苍穹。

    等等……等等!不许长!

    元化闻急切的要阻止。并不是他不希望山长高,而是因为这片山地本是他的地盘,他需要长得时候才能长,否则宁可崩溃也不能生长。

    他调动神力,企图阻止这次生长,但是没用,往日好像他身体一部分一样的山地脱离了他的掌控,自顾自的生长着。这时,就听一阵尖叫,一群美貌女子从宫殿中飞奔而出。接着,他眼睁睁的看着山体变形,山上的宫殿被土石刺穿,他耗尽心血建造的住所生生的被挤成碎片,并随着不断升高的山体消失在云端。

    “该死的……该死的!”元化闻心中愤恨,把那莫名其妙的白衣人恨出血,但他不敢动作,因为他接着看到了更震撼的一幕。

    天上,有山体垂下!

    是的,浩瀚无穷的天空,居然垂下了一段山体,就像从岩洞盯上倒垂下来的石钟乳,和不断疯狂生长的石笋一样的山不断接近。

    接上了!

    地上的山和天上的山连接在一起,成为一道通天贯地的天柱。这是真正的连天接地,因为上面本就是从天上连下来的。元化闻之前的断言霎时间化为笑话。

    然而元化闻已经顾不上羞恼,因为他被镇住了。

    天地之威,一至于此。这让一向自诩为天神的他汗流浃背。许多过往的狂妄事迹在他脑海中一过,登时惭愧后怕难当。

    这是被人教训了吧?元化闻这么大岁数,还要被人教训,说起来也是一件丢人的事。不过没办法,谁叫这个世界上能够教训他的人太少了呢?

    眼见从所未有的擎天柱形成,元化闻震惊之余,对那白衣人的敌意竟然减少了——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敌意都没有必要存在。

    “那么这山……”他说了半句,又停止了,因为那白衣人又有了动作。只见那人衣袖一动,一座建筑拔地而起。

    不同于山体的疯涨,建筑形成的很慢,从山石中取材,一点点的构建出来,半天才构筑了一角,可以看出这一角是一座露台。

    虽然只有半座露台,元化闻却心中惊艳:杰作!

    事实上他虽然狂妄,却非不学无术之徒,既然敢亲自设计宫殿,对建筑艺术也是颇有心得,在武者中更算出类拔萃,然而这露台只略具雏形,他便已经有了评价——远胜于己。

    此时他不怒反喜——如此建筑在这座山诞生,岂不是属于自己了?他才不信这神秘的白衣人要常驻,只要他离开,自己就是此间主人,这接天的高山,绝美的艺术建筑,都属于自己,不白受一番惊吓。

    然而,建筑却在某一瞬间出现了偏差。露台的围栏建造出来的,竟然是破败的,地面也出现了坍塌,最后形成的楼台,哪里是什么精美的宫殿,分明是一堆断壁残垣。

    元化闻呆若木鸡,道:“这……”

    就听一声呻吟,却是那白衣人用手按住头,原本漠然的脸色扭曲起来,露出了痛苦之色,喃喃道:“怎么会……这里是哪里?我的家,我的家怎么了?”

    元化闻试探道:“阁下,你不舒服?”

    倘若真是那不可一世的白衣人遇到了劫难,那就是他的机会到了。刚刚白衣人的无礼,他还记着呢。

    然而叫他失望了,那白衣人只是神色痛苦,始终没有变得虚弱,某一刻陡然抬起头,目光变得深沉,像一双黑洞,盯着元化闻道:“这不关你的事。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既然被选中,就履行自己的职责吧。我会帮你完成使命。更好的,更出色的成为一个强大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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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一零八 久别成神棍,一日铸神国
    “选中的人,你终于来了。”

    一句话,仿佛亘古而降的呼唤,仿佛深夜中的叹息,余音袅袅,良久不绝。

    孟帅呆了一下,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他笑的前仰后合,指着元化闻道:“谁教给你的台词?你自己不觉得别扭吗?我之前就说怕你成了傀儡,你果然成了傀儡。被安排的说一些莫名其妙的开场白,你不觉得尴尬吗?这里是你的副本吗?我可以开怪了吗?”

    一番话叫元化闻全懂不够,但懂一半总是没问题的。他的神色迅速狰狞起来,吼道:“孟帅!你个天杀的小贼,本座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他吼叫的厉害,却依旧站在高台上,手扶着丹鼎,没有下来的意思。

    孟帅发现了他的异常,心中反而诧异起来:他刚刚随口嘲讽一句,意在激怒元化闻,据他所知,元化闻气量狭窄,暴躁易怒,先激怒他总是没错的。但看他怒火冲天,却离不开这片高台,反而当真怀疑起来——他真的被人控制了?虽然未必思想给人控制,却是限定在某个区域内,不能擅自行动?

    什么时候的事?元化闻以化身前往的时候,还是肆无忌惮,意气风发呢?难道真的和不周天柱有关?

    片刻,元化闻已经平静下来,道:“不管怎么说,欢迎你到来,孟帅。等你很久了。”

    孟帅道:“不用欢迎,你搞错了,我不是来救你的。你身陷牢笼却是很惨,或者我大仁大义,帮你解脱?”

    元化闻只觉得额头突突直跳,手按在栏杆上一扣,再次平静下来,道:“当然,我没有误会。我知道你来,是跟我做个游戏的。”

    他调整了语气,声音平静,低沉的声线也充满了磁性,有着动人心魄的力量:“我知道,你千辛万苦赶来,是为了事关重大的挑战,你可能赌上了过去、现在和未来。说是考验,就说是你的性命与前途都都不过分。然而对我来说,这只是一场游戏。”

    “游戏也很重要,它可以打发时间,增加乐趣,让人身心愉快。所以,你的到来唯一的目的,就是取悦我。”

    他以俯瞰的姿态冷笑着,“孟帅,享受当棋子的乐趣吧。以卑微的凡人之身取悦天神,已经是你最高的荣幸。你蝼蚁一样的生命以此为终点,就像一首俚曲最后却有动人心弦的高-潮一样,是一种升华。”

    世界在一瞬间安静了。废墟和高台之间,凝聚着诡异粘稠的气场。

    过了片刻,孟帅道:“这台词谁给你写的?”

    元化闻道:“什么?”

    孟帅道:“天底下狂妄傲慢的人多了,有人就有‘王的蔑视’,有人就是‘败犬的狂吠’,在我印象中,你属于第二种。别误会,我并没有否认你实力的意思,你的实力一直很强,但架不住你格调低啊。”

    “你格调低,涵养低,文化也低,什么都低。我认为你嘲讽的能力,大概就在之前的那个‘天煞的小贼,死无葬身之地’之类,和骂街相仿。后面那充满蔑视的俯瞰众生的装言语,必然是人家写好了给你的吧?倒是和你之前‘选定之人’一脉相承,充满了神棍的味道。可惜被你中间一连串混骂打断了节奏,对不住人家一番文笔。”

    “没想到你混到画地为牢的地步,还有枪手,这也不容易啊。他对你是真爱吧?”

    又是一阵沉默,但气氛产生了微妙的偏移。

    “该死的小贼!”元化闻陡然爆发了,他怒冲冲的前冲几步,在高台的边缘停了下来。虽然停下来,还可以看见他身子微微发抖,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这一下,孟帅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元化闻背后,果然还有一只手。他不由自主的往元化闻背后看去,仿佛要透过虚空看见那个高深莫测的影子。

    是他?还是他?

    无论是谁,在谜底揭晓之前,都不会被自己看见吧。

    这一回用了更长的时间,元化闻才缓缓平静下来,道:“该死的小贼——纵然你伶牙俐齿,舌灿莲花,又有什么用呢?你来这里,主动权在我手上,你不过是苦苦挣扎而已。”

    孟帅道:“既然如此,你可以主动下来了。”

    元化闻目光森然,咬牙切齿道:“我不必。”

    孟帅道:“你又不主动了?”

    元化闻道:“因为游戏规则是我定的。我不需要下来。”

    孟帅哦了一声,道:“愿闻其详。”不管这游戏规则是元化闻还是其他什么人定的,其实元化闻有句话没说错,主动权确实不在孟帅手上。至少规则不是他制定的。

    元化闻道:“你现在自认什么?人,还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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