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逆袭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伈
“你脑子坏掉了吧!早春进不了洪县前十我认了,就当考官不识字不懂欣赏好了,总不可能连千人大名单都入不了吧?这中元世界的诗词我又不是没见过,都是些什么水平?我看过去年我自己写的春考诗文,‘五月春/色深,落英缤纷纷,大地车滚滚,人多如微尘’,就这水平都可以进入前一千名,还差点考上童生,你跟我说早春这种绝世佳作无法上榜,你他吗是在逗我吗?”
岳恒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白铭这么一问,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岳恒又落榜,可岳恒他自己太自信不过了,他怎么可能落榜?
“白公子,你是在开玩笑吗?上榜就上榜,没上榜就没上榜,这红字黑字就贴在墙上,我难道还需要问你,我不会自己看?”
岳恒随口回了一句,他懒得和白铭争吵,满脸不屑。
白铭仰天狂笑道:“姓岳的,这些年在城北文社,你自不量力,纠集那些毫无文采,却自大自狂的学子侮辱诽谤我,咄咄逼人,我念你有那三分文采,处处让着你,不与你计较!去年你以十名之差未考上童生,本以为今年你会有所进步,可笑啊!实在是太可笑了!姓岳的,你今年连千人大榜都未上,十足的废物!我白铭真的是白受那么多年屈辱了!”
“放屁!不可能!”
岳恒真的愤怒了!
白铭说的那些诽谤,侮辱什么的暂时先放一边,这笔账他可以待会儿再算,但白铭说韩愈的早春竟然连千人大榜都上不去,这才是真正在侮辱他!
韩愈是什么人?唐宋八大家之首,被人称为文宗的大才!
要真没上榜,这个中元世界所谓的文人体系,就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价值的巨坑,什么神宫文符,都是一团乱麻!
等会儿……神宫文符!
岳恒在愤怒之中,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他已经激活了神宫,孕育出文符,已经是童生了,那现在上不上榜根本就没关系,他干嘛要和这混蛋生气?
他冲到脑门的血渐渐降下来,冷静才是他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白铭有可能是在故意刺激他,这榜单,他岳恒必须亲自查看!
对这边来说,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可县衙大院的外层二楼,齐县令和文掌院注意到了这一幕,两人吓得差点腿软。
“原来他就是岳恒!”
齐县令立刻拿出简易伏羲文盘,右手在上面划着文符,淡蓝色光芒一闪而过,他沉声喊道:“石捕头,立刻派出两队军士,驱散榜文面前聚集的人群,暂时禁止人观看榜文,现场越乱越好!”
文掌院也做出同样的事情,不过他联系的是自己的女儿文馨月:“小月,看到那个青衣长袍,断了一条右臂的瘦弱书生没有?为父的身家性命就交给你了!”
“岳公子啊岳公子,你可千万要沉住气,别被他人逼得当众念出诗文来!此文只要传入外人耳中,必然会有人共鸣,文部这保密可就没法说起了!”两位大人站在二层阁楼遥遥相看,心中焦急。
洪县考生数千,走出考场后就汇入茫茫人海,府院根本无法掌控到每个考生的踪迹,岳恒虽然在城北书社中登记,但他那个破烂的家中空无一人,齐县令等人又不敢大张旗鼓组织军士在全城搜索各酒楼旅店,只能想到这个在放榜当场布控的手段。
两人此时不敢亲自露面,更不敢用暴力控制岳恒,又担心共鸣之文的泄露,真的是为难之极啊!
人群中的岳恒真心不服气,而且是相当不服气,他嘴里小声地骂骂咧咧着:“老子上不上榜倒无所谓,但老子一定要替韩愈讨回一个公道!这还有没有天理啊?太欺负人了!”
可他还没挤到榜文边,就见县衙侧门大开,两队全幅盔甲,手持盾刀的军士冲了出来,怕是有数十人,为首小军官头戴红缨尖帽,手中长刀高举,厉声喝道:“所有人退后十步!远离榜文!”
话音未完,军士已经和人群接触上,军士举起圆盾,将文人学子们向后推挤,不少人摔倒在地,又被他人踩踏致伤,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就连状元阁的改装运粮兵车也被强行扣留,上面十大公子都被赶下来,同样狼狈不堪。
在由武者称号士兵组成军队面前,再牛逼的文人公子算个逑?这个世界文人轻贱哩!
岳恒身体还未复原,右手臂又绑着个假夹板,动作真的不方便。
这时候人群慌乱,他被人一挤,差点摔倒,木夹板撞在自己本来就没多少肉的瘦身体上,咯来咯去,几个来回就让他疼的直吸凉气,眼珠子直翻。
突然颈后被人大力拉扯,岳恒的身体不由自主转了个圈,正面扑到一个人的身上,幸亏对方胸口特别柔软,撞得不疼,同时他的鼻子里也闻到了一股香味。
“哎哟!”
岳恒慌忙抬头,发现撞的竟然是个满脸怒色的女人!
岳恒根本来不及反应,慌忙后退,但是背后又是一波人群涌动,他再次不由之主地身体前倾,第二次撞在这个女人身上。
还是同样的姿势,还是熟悉的感觉,还是熟悉的味道,他还没来得及感叹好大好软好香,左手胳膊就被一股巨力反扣住,感觉快要断掉。
“哎哟疼!”
岳恒感觉手臂像是被老虎钳夹住一样,这个英眉横挑,满脸羞愤,眼神中充满杀气的漂亮姑娘,飞快地将他拖扯到人群较少的路边,丝毫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对他的惨叫喊疼声充耳不闻!
稍稍得到喘息机会,岳恒努力抽回左胳膊,右手断臂也顾不上掩饰了,拼命揉着,龇牙咧嘴,脸上五官已经扭曲到一起了。
他看着这漂亮姑娘,委屈说道:“这位姑娘,在县衙门口杀人是会触犯楚国刑法的!”
姑娘一愣,反应倒是挺迅速的,接口说道:“行!那我带你去背街,这样就不会触犯刑法了!”
这番话听的岳恒差点晕倒!
县衙二层阁楼,齐县令和文掌院看到这一幕,齐齐松了一口气,岳恒已经被控制住,应该不会血气上涌,做出什么冲动之事了。
“齐大人,应该没事了,我会尽量拖延到明日,再将岳恒的名字加进大名单中。今日大人可以照常与祁郡文部交接洪县春考千人名单,苏大人在那边已经做好接应准备,他会亲自经手名录,保证无人知晓我们做过手脚,即便将来有人查出,也可以补录为由搪塞过去,做到万无一失!”
“辛苦你了文大人,不过我看那姑娘,似乎是你家小女?文大人,你的牺牲也太大了点吧……”
“楚国文部教令文某不敢不从,岳恒又与我有文符共鸣之恩,文某即便付出再多,也是应该的,绝无半点怨言。”
“岳恒还未证明其天分,那篇共鸣之文也可能是他妙手偶得的,不一定是他真实水平的体现。若是此人天资平庸,文大人也不怕这男女相处,多有不便?”
“实不相瞒,文某对小女谎称岳恒是文某多年前某次荒唐,无意中留下的私生子,两人应是兄妹关系……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吧……”
“咳咳……让文大人受委屈了!还请文大人妥善照顾好家中妻女,安抚其情绪,万事以维稳为重啊!”
“那是当然,劳齐大人上心了!”
两个老奸巨猾的官员,各自心里都打着小算盘,笑过之后,又看向喧闹的人群,目标已经远离危险区域,危机解除。
齐县令松了一口气,对着伏羲文盘淡淡说道:“石捕头,收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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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洪县前十
坐在状元阁的三楼雅间,这里正对考场大门放榜处,岳恒从飘窗朝外看,发现榜文门口的军士陆陆续续撤离,秩序又逐渐恢复正常,只能暗暗叫苦。
刚才肯定只是军士出来维持秩序而已,他好不容易挤到最里面去了,可又被这野蛮姑娘给拖了出来。
拖出来也好,他这么瘦弱,容易被人踩压,避一时风险也好,可出来后还逼着他走进状元阁,难道她不知道刚才讥讽他的白铭就是这状元阁的座上宾吗?
进状元阁也就算了,就当寒门子弟进豪华酒楼潇洒一把,可这姑娘还非要坐雅间,还必须是最好的雅间!
这姑娘出手大方啊,打赏给小二的那锭小金元宝真是晃眼,真是把钱不当钱!
而且这状元阁装饰考究,楼内怕是有多台兽魂暖炉供暖,用宁神花焚香,进店如沐春风,神清气爽,待客的不是男小二而是女服务生,虽然一个个长得没有这野蛮姑娘漂亮,但也是眉清目秀,气质文雅,很符合文人清高的调调嘛!
总之有钱一切都好。
可见鬼,他真不认识这姑娘啊!
文馨月此时气也差不多消了,她盯着对面这个书生,心里直犯起嘀咕:“他就是齐县令的私生子呀,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齐县令呢?相貌普通,面黄肌瘦,甚至可以说是难看,身体瘦弱不禁风,鬼心思倒是不少,手臂明明活动自如偏偏还弄个假夹板,想骗人同情么?”
岳恒也在偷偷打量对面这个姑娘,不过他脸皮薄,只能从指缝间,或者是摇头晃脑一瞥的瞬间,才敢在姑娘脸上和身子扫上一两秒钟,生怕引起姑娘误会生气,掐的他真的好疼!
他同样在遐想着:“这姑娘也是个美女呀!小脸尖下巴,锥子脸,但怎么就显得那么英气逼人,一点都不妩媚勾人呢?而且力气大,身形矫健,虽然穿着大家闺秀模样的衣服,但应该是武者,身材高大丰满,那胸真是又大又软啊……”
一壶茶都冷了,两人硬是一个字都没吭声。
文馨月联想到岳恒的身份,又不屑了:“此人胸腹无物,偏偏还自我感觉良好,父亲都说了,他的实力连千人大榜都上不去,可他还强鸭子嘴硬,假模假样死不承认!要不是有一个好爹,这种废物私生子怎么可能成为童生?数百年来文人式微,就是因为这样的人太多了!”
岳恒心中埋怨:“我是不是命中和女人相冲啊?好不得的被她一拉,什么都没顾上,那榜文我还没看呢!我他妈,不,我他韩愈究竟有没有上榜啊?急死我了都!”
两人半晌还是无话,又冷了一壶茶。
岳恒不准备继续耗下去了,正准备说话,只听三楼的楼梯处传来众多脚步声,还有人高谈论阔,大声说笑。
听起来,竟然是洪县前十的那些人!
“宋兄切莫叹气,你的诗文我看过,那是绝无问题的,与我也是伯仲之间,府院将你评为第十,将我评为第九,估计就是宋兄说的字迹书法稍逊于我吧,哈哈!”
“史兄你莫要得意,今日暂输你一场,明日复考,看我如何碾压你!”
“来来来,今日大家可尽情下注,赌一赌史兄和宋兄明日谁先激活神宫,夺取童生头名!我匡青匡云兄弟来者不拒,多大的赌注都敢接下!”
“哈哈!谁不知道你匡家兄弟最鸡贼,有纪公子在,其他谁人敢说自己能夺取童生头名?”
“史兄所言极是呀!匡兄欺我也……哈哈!”
一行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上得三楼平台,有人注意到最好的雅间已经被人占据了,不由得眉头皱起来。
“咦,这不是文馨月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真的是文家二小姐诶,她怎么会在这里?这个书生又是谁?”
文府二小姐文馨月是洪县名人,父亲掌管洪县府院偏偏女儿弃文从武,早已成为坊间笑谈,有相熟的公子很快就认出她,而且同时注意到坐在她对面的岳恒,很多人露出狐疑的神色。
匡青匡云兄弟俩眼睛一亮,他们分开人群,吃惊地问道:“小月,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怎么穿成这样?”
平常文馨月都是身着武者劲服,显得英姿飒爽,可今天竟然破天荒地穿着仕女绣衣,发髻也盘成淑女模样,四周更没有看到哪里放着她形影不离的武器长鞭。
细细看去,文馨月虽然脸上英眉俏目还在,但整体气质变得特别文雅,清新脱俗,很有一些大家闺秀的味道在里面,一时将匡青匡云兄弟俩看得痴了,谁都没有见过文馨月这般打扮,真是美极了,完全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最佳伴侣形象啊!
文馨月皱起眉头,这身行头是父亲文掌院要求的,说是文人和武者基本上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她穿成这样更容易接近岳恒,不至于让他感到突兀,毕竟作为私生子,岳恒并不知道齐县令就是他爹,这个寒门学子身上还有那么一点可怜的自尊心。
可我也不想穿成这样呀!
文馨月心中大喊一声,但她还是杏眼一瞪,冷冷地说道:“我爱坐在哪里,我穿成哪样,轮得到你们管吗?还有,两位匡师兄,请你们自重,小月这名字可不是你们二人能喊的!”
匡青匡云一时语塞,他们兄弟俩跟着文掌院学习了四年,时常进出文府,对文馨月这个小他们一岁的文府二小姐,当然是暗恋多年了,这一点他们周围的文人好友都知道,每次匡青匡云兄弟俩说起文师,或者说起哪家闺秀,都会不由自主地表达对文家二小姐的仰慕。
场面一时冷下来,受挫的匡青匡云心中郁闷,眼神一扫,也注意到那个与文馨月对坐的年轻书生。
看书生那副面黄肌瘦,一副无精打采看笑话的样子,两人心中怨气立刻爆发出来,咄咄逼人地问道:“你又是何人?为什么坐在这里?”
岳恒心里同样恼火的很,我招谁惹谁了呀我?今天都他妈一个个吃枪药子儿了么,泡妞不成反被妞儿骂,朝我身上发泄干什么呀?
“我爱坐在哪里,我又是何人,轮得到你们管吗?”岳恒这回答也是火气冲冲的,将匡青匡云两兄弟给堵得够呛!
“嘿!小子!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旁边一公子站出来,伸手一指,满脸的恐吓之意,嘴里喷出来的唾沫星子差点溅到他身上。
岳恒怒了,左手重重拍着桌子,站起来针锋相对:“老子平生最讨厌别人对我指指点点!放下你这只狗爪子,你们不就是春考前十吗!你们想怎么着吧?”
怎么着吧?洪县前十连童生都不是,横什么横?还指指点点,吓唬谁呀?
岳恒这么一发威,倒是让一些人发现不对劲了。
明知他们这边是洪县春考前十,还敢这么针锋相对,而且此人很明显与文馨月相识,难道真是什么大人物不成?
匡青匡云一缩脖子,悄悄退回人群,小声嘀咕上了:“这人生面孔,难道是外地童生?是文师家的亲朋?”
“不知道啊,此人有些面熟,应该也是洪县文人,至于是什么境界暂且不知。”
就在众人一下子都哑火之后,人群中一人却狂笑起来。
“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了!岳恒,你小子连千人大榜都没能上去,还敢对我们洪县前十出言讥讽,有种!你实在是太有种了!你问我们怎么着,就是不知你是否能接下来我们划出的道呢?”人群后,白铭那阴掺掺的声音传出来,他看着岳恒,满脸戏谑。
“什么?他也是今年春考的考生?白兄你确定是咱们洪县人?”
“当然确定!他是我昔日城北文社的同窗,我刚才可是亲自查过十张榜单,绝对没有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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