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草根官路:升官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大示申
南振海过去管过一段时间对这方面再熟悉不过了,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点了点头,微笑道:“你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不过也只能算是一般老百姓的看法。殊不知,县政工程也是一项无奈工程,哪个县没有几十口甚至上百口闲人要养,县委书记的亲戚朋友,县长的亲戚朋友,还有各部委局的闲散人员,你不把这些人想办法养起来,就会滋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就会让领导没办法安心工作。领导自然就会不高兴,领导不高兴了,下面人的日子肯定就号过不了。而这些人有没有什么能耐,就只能搞些县政工程,随便应付一下,给他们几个钱,打发了算了。”
原小生不以为然道:“可是这些钱从哪儿出呢?还不是得老百姓买单。老百姓养着一帮没用的官老爷也就算了,现在还要给他们养亲戚朋友,这样做岂不是鱼肉百姓了。”
南振海淡然一笑道:“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你看看历史,哪朝哪代不是如此。正所谓逐鹿逐鹿,鹿是谁,鹿就是老百姓,什么时候吃苦的都是老百姓。光这些县政工程也花不了多少钱,扔出去三五百万也就解决问题了,均摊到全县人民头上,每个人也不到十块钱。地方领导的施政错误,才是最可怕的。就拿马德成在河湾县时候的情景来说。据不完全统计,马德成在任六年,河湾县各银行、信贷单位,放出去的贷款就多达二十多个亿,至今没办法解决的死账、坏账还有十几个亿。上世纪八十年代到**十年代的十几个亿,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何况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光利息恐怕都有几个亿了。这些钱从哪儿来的,还不是老百姓的血汗钱。”
原小生听的入了迷,甚至把南振海还是自己未来岳丈的身份也给淡忘了,继续问道:“那孙一民呢?孙一民应该算是这几任县委书记中,最**的一个吧?”
南振海摆了摆手道:“**这个词语,我们最好还是不要随便乱用。什么是**,这个概念,到现在恐怕也没有人能真正解释清楚。贪污受贿就**,没有贪污受贿就不**吗?我看绝不能简单地这么看。要是如此算来,马德成和田明轩应该都是清正廉洁的好官了。可事实上他们是吗?他们不是,从本质上来讲,他们不是。他们没有尽到自己作为一个县委书记的责任,没有推动河湾县历史车轮的前进。他们在任期间都干了些什么,一个是搞了一堆不赚钱政绩工程,一个是做了六年的老好人。马德成在河湾县搞的乡镇企业,在马德成离任后地第三年,几乎就已经绝迹了。田明轩呢。田明轩干了七年县委书记,等于什么也没有干。你说他们算不算**?让我说,他们跟孙一民之间,也就是一个名誉上的区别罢了。对这个国家,对人民都是有罪的。不同的是马德成和田明轩监外执行而已。”
见南振海的说的风趣,原小生也笑了笑,半开玩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马德成和田明轩虽然还在领导位置位置上,倒不如回家卖红薯,对吧?”
南振海点了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当然也不能完全等同。毕竟一头耕牛二亩薄田,老婆孩子热坑头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们现在所面临的环境比过去要复杂的多,对官员的素质要求也越来越高了。过去当官的只要把心放在正经位置,公平公正就完全是个好官了。现在这个标准就根本行不通了。
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对官员,特别是对一把手的要求,也就越来越高了。你要搞工业,不懂经济肯定不行,你要发展三产,对三产动向不了解必然要走弯路,甚至你要修条路,不懂得行业标准,都有可能被下面的人蒙蔽,都可能造成资源的浪费,甚至是滋生**。
我们现在的好多地方一把手,总喜欢说要统领全局云云,其实就是要把自己摆在甩手掌柜的位置,推卸身上的责任。有事没事,还喜欢到企业、工地视察一番,其实他看也是白看,什么也看不懂嘛。最后拍板,完全靠下面人拿主意,政策出台后,是好是坏,会起到什么样的效应,他根本不知道。当然了,能认真听取下面人的意见,还是好的,更可恨的是,有些领导甚至不懂装懂,瞎指挥一气,那才叫为祸一方呢。
说白了,与其说他们的思路缜密,倒不如说他们在观察下面人对他是否忠心上缜密。抓权嘛,权抓到手里就有好处,就能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考虑的完全不是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而是在打自己的小算盘。”
说了半天,南素琴在一旁几乎插不上什么嘴,一直默默地听着,而原小生也是聆听教诲,所以南振海就一个人说了很长时间。最后原小生就有些怀疑南振海给自己说这些话的动机了,不明白南振海为什么平白无故地给自己讲起了河湾县的发展历程,但也不好去问,就一直默默地听着。
走了一程,就快把娘娘河堤坝走到尽头了,三个人这才折回来,南振海才把话题转到了原小生的身上道:“小生,你是一个有想法,有气魄的年轻人,这一点很难得。我今天给你讲这么多,并不是为了让你了解河湾县的改革发展二十多年来的历程,而是要告诉你一个道理,当好一个官,其实比办好一个企业,做好一个什么家要难的多,当然也有意义的多。要当好官,必须做到两点,第一脑子里要时刻装着人民,装着事业,不能老是围着一些蝇头小利,个人得失转,那样的话,就把你这一辈子都给毁了。第二要时刻不忘记学习,党和国家的大政方针要学,一些专业知识更要学,国家大政方针政策,关系的是你的施政方向问题,而专业知识是你施政必不可少的工具。”
南素琴却突然插话调皮道:“怪不得爸爸都这把年纪了,还整天看书学习,原来是为今后当一把手做准备啊。”
南振海瞪了女儿一眼,责备道:“我跟小生谈话,你少插嘴。”随即又缓和了一下口气感叹道:“我都这个岁数了,已经退居二线了,还做什么准备呢。”似乎有些怀才不遇的味道。
通过南振海刚才的一番谈论,原小生也能够真切地体会到,南振海其实一个非常有才华的干部,只是时运不佳,或者说是站队出现了问题,才一直在二把手的位置上一直混到现在,就安慰道:“南叔,现在人大可已经不是二线了。”
南振海摆手道:“是不是二线,只有到了这个位置上才能真正体会的到。过去是人大举举手,现在还不一样,你总不能把县委的决定和提名给否了吧。说到底还是二线嘛。常委会上,也不过跟政协工联一样,是个列席位置。列席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给你个面子,让你坐在那里听听,没有发言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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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变走马条山3
风云变走马条山3
后来原小生才知道,南振海那天之所以要给自己说那么多官场道理,是因为南振海已经知悉,自己马上就要调任条山,任县副县长了。
南振海自始至终没有跟提到一句原小生跟付颖之间的事情,好像是在有意回避,或则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情,知道如果跟上次那样说的多了,只会让这位未来的女婿越推越远,而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从堤坝上回来,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娘娘河畔的夜市早已红红火火地开张了,一个个塑料棚房,排列在娘娘庙街的两旁,烤肉串的木炭炉子也已是烟雾缭绕,不时散发出一股特有烤肉香来,远处三三两两的人群也开始向这边围拢了过来。大排档的女人们就站在摊子前面毫不留情地开始抢起了客人。只不过多年形成的规矩,抢客人也已经变得非常规矩了,只是站在摊位前面吆喝,绝不会动手,更不会因为争夺客人而导致两个摊位打架的事情。——吆喝归吆喝,选择权还完全在客人手里,一旦发现客人有了目标,他们便不再勉强,倒是抢的非常和谐。
来这里吃饭的人,大多是年轻人,大多有自己固定的位置,不会随便乱跑,过来就直奔自己常去的摊位,坐下来,要上几样小吃,来一瓶北方烧,外加一份孜然面,也就解决问题了。
当然冬天的夜市,跟夏天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夏天的夜市主要靠前半夜,主要靠卖小吃,卖烤串,卖扎啤。冬天的夜市,前半夜则一般不会有太好的生意,零零散散地上几个座,也卖不了几个钱,后半夜才是主角,那些闹了一夜的年轻人,这个时候早已是饥肠辘辘,知道夜市是他们唯一的救星,出来就直奔而来,大包小包拎几样吃的,扔了钱,扭头就走。这样的钱才最好赚。
所以,刚刚入夜时分,那些大排档的老板、老板娘们,看上去并没有多大的精神,也不会去卖命争夺客人,偶尔有个不知道该去哪家的主儿,懒洋洋地吆喝两声,也就算了。
从堤坝下来,南振海竟满脸兴奋了起来,伸手在两个年轻人肩膀上拍了拍道:“走,我请你们吃烧烤。”
一听此言,南素琴马上就兴奋的手舞足蹈了起来。因为母亲的原因,烧烤多年来一直是南素琴的禁食,想吃也只能偷偷吃,偶尔坐在大排档,品尝着烧烤的美味,还得提心吊胆地提防着母亲的突然出现,好像母亲有超时空位移的特异功能一样,随时都可能从某个角落冒出来。
南振海今天的心情显然非常不错,选了一家比较干净的摊位落座后,就问原小生要不要来点酒。这让原小生多少感觉有些受宠若惊,笑了笑道:“您要是想喝,我陪您。”
“那就来点吧。”南振海说完向老板招了招手,跟年轻人一样吆喝道:“老板,四两陈年老白干!”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腰里围了个画布裙子,因为常年被烟熏火燎,面色白嫩,急忙跑过来,好像没有听清楚南振海刚才的话一样,笑眯眯问道:“您是要陈年老白干吗?真是不好意思,咱们这是小摊,没有那种好酒,普通老白干倒是有,就是不怕不对您的口味。”说着停顿了一下又道:“要不……我让老婆到商店里给您买去?”显然这并不是老板的本意,而只是为了讨好客人的说辞。
南振海看了原小生一眼,询问道:“你说呢?”对于喝酒,原小生一向比较随便,笑了笑道:“就老白干吧。”
“那就老白干吧。”南振海对老板说道。老板的脸上马上笑的灿烂无比了,悠着嗓子道:“好咧,三位稍等,老白干马上上来。”
南素琴却不管这些,早一个人抱着一大盘子烤肉串大吃特吃了起来,那吃相跟三天没吃饭一样,南振海就指着南素琴道:“这都是让她妈给管的。”
随即话题又即兴转移到了体制的问题上道:“县政工程的弊病,完全不在于养了多少闲人,而是有没有切实办一点事实。就拿这条娘娘庙街来说吧,本来早就应该好好修一修了,可是这么多年了,愣是没有人动。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它不在县城中心,不在领导眼皮子底下,所以我们的城建部门、交通部门就不管不问,任其烂掉,任其坑坑洼洼。我今天跑到这里来,也是想看看这条路的状况,适时给县府那边提一提,发挥一下人大的作用,督促他们尽快把这条重新起来。再要是不然的话,老百姓就该骂娘了。”
接着又问道:“新任县长王明山同志,你见过了吗?”原小生将刚刚放在嘴边的一串烤肉重新放下来,揣摩这南振海的意思道:“王县长刚来的时候,给我们这些乡镇党组书记开过两次会,见过两面。还没有单独见过。”
南振海并未在意原小生是否见过王明山,点了点头继续道:“王明山这个人啊,我觉得还是有一定气魄的,咱们河湾县今后能不能发展起来,发展到什么程度,就要看这位王明山同志了。河湾县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发展机遇,不能继续再等了啊。”
往嘴里送了一块烤肉串又道:“前段时间,王明山在人大做了一个政府工作报告,里面涉及到了他对河湾县今后五年内发展的思路,我觉得还是非常正确的,起码打破了王云平在任时,搞的那一套招商引资的方案。”又说起了王云平道:“王云平搞招商引资并没有错,错就错在,盲目地没有目的的招商引资,什么项目都敢批,像南方老板搞的乘胜镁业,还有一个韩国人搞的电解铝项目,本身是不能批的,污染太严重,人家南方不让他搞了,他就跑到北方来发展,想在我们这个贫穷落后的革命老区区扎根。说白了,就是在搞投机,根本干不长久,迟早是要关停,最后还要给咱们留下一个烂摊子,让我们给他擦**。”
“咱们河湾县的发展方向在哪里?就在旅游和农业这两个方面。旅游开发,农副产品深加工,从根本上来讲,都符合我们河湾县的县情。这方面,你对湾子乡的整体开发,就找对了思路,开了一个好头。”南振海夸了原小生两句,喝了一口酒,评价了一下酒的味道道:“这酒味道真冲!”接着道:“王明山在政府工作报告中,还特别提到了你和湾子乡,对你的评价非常高啊。”
原小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道:“其实湾子乡能有今天的成绩,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没有王县长和大家的支持,是不会干出今天这个成绩的。”
南振海用手中烤肉串棍子指着原小生,笑道:“你啊,就是太重感情,总是放不下王云平。当然了,王云平对你有知遇之恩,这一点什么时候也不能忘,但是也要学会一分为二地看人。王云平对你有知遇之恩,也算是用对了你这个党组书记,但是她河湾县发展并没有做出多大的贡献,而且是有害无益的。对于这一点,你必须有个清醒的认识,要不然肯定要影响你今后的工作思路。王云平马上就要出任市长助理一职了,我想她肯定要干预河湾县的改革发展方向。关系到他的政绩问题嘛。现在我最大的担心就是,王明山能不能顶住来自王云平的压力。”
两个人说着话,没注意南素琴已经吃了两大盘烧烤,一边用纸巾擦了油乎乎的嘴巴,一边还在向老板伸手要。南振海急忙阻止了玩笑道:“小姑娘,你可千万不敢再吃了,你要是再吃的话,我今天晚上回家就别想安生了,你妈不把我逐出家门才怪。”
南素琴扔了手中的纸巾,在嘴上又摸了一把,用鄙夷的目光白了父亲一眼,道:“我还真没有见过南大人什么时候怕过老婆!”说完便对又吆喝道:“老板,再给我烤一盘肠子,多放点辣椒。”
南振海无可奈何地指自己的女儿,对原小生道:“这都是我把她惯坏了。”随即有点沧桑的味道道:“不过大道理,素琴还是非常明白的。今后你们在一起,你还要多担待一些。”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这两个姑娘,海琴比较听话,也明事理,只是……哎……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吃东西!”
提到自己的大女儿,南振海说了半截就不再往下说了,看来南海琴的境遇,南振海并非一无所知,只是他非常清楚,这种事情是没处说理的,即便是跟柴家人闹翻了,也无济于事,还会让他南振海在河湾县颜面扫地。它是扎在南振海心中的一把匕首,***毙命,不***却让自己痛不欲生。
南素琴情绪一下子却激动了起来,接过父亲的话道:“柴家本身就是一窝畜生,柴文山就是一只披了人皮,不知羞耻的老狗!”
南振海马上制止道:“不许这么说你柴伯伯。你现在年龄还小,这个社会上本身就有很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南素琴却眼含着眼泪道:“什么狗屁柴伯伯,我现在都不知道谁是我姐夫,谁是你的外甥!”
对于柴南两家的事情,原小生过去也只是听说,以为可能只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造谣,现在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心中忽然想起《红楼梦》里焦大说的一段话来:这一大家子,除了门前的石狮子是干净的之外,连阿猫阿狗恐怕都不干净。
张锁成最终还是彻底撕破了脸皮,不顾老丈人的劝阻,将原小生和付颖在一起的照片、视频送到了市纪委,并且歪曲事实,言辞激烈地给市纪委书记尉善才痛陈原小生在湾子乡的种种罪状,甚至把原小生在给王云平当秘书时,跟桃园小区黑道势力马继武、马继成兄弟的搏斗,也说成了是原小生一贯霸道作风的依据。说这样的人,要是还任其混在我们的干部队伍中,不仅玷污了党的纯洁性,更会给湾子乡人民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当尉善才用调侃的口气问他,既然知道原小生这么霸道,为什么还敢到纪委告他的状的时候,张锁成竟然大言不惭地说,为了湾子乡八千人民的利益,不惜押上身家性命。尉善才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要是真把身家性命押上了,湾子乡恐怕就要乱套了,可惜呀,你不会,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张锁成感觉事情有些不妙,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尉书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来告状的,是替湾子乡八千人民讨公道的。你为什么说我没有机会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连沂南市委也要包庇原小生!我给你说,尉书记,也不是我在这里说大话,我既然敢跑到市纪委替湾子乡八千人民讨公道,告原小生,就敢去省纪委,中纪委告。只要是**党的天下,我就不相信没有伸张正义的地方。你们现在可以叫人把我抓起来,但是只要我有一口气尚存,我就要告,就要为湾子乡八千人民讨公道。”
尉善才也渐渐意识到,这个张锁成的心理已经扭曲ban态到不可理喻的程度,还是做了最后的劝解道:“张锁成啊,既然你说原小生是个十恶不赦、横行霸道家伙,那么他都做了那些十恶不赦、横行霸道的事情呢。你既然来替湾子乡老百姓来伸张正义的,那为什么没有看见一个湾子乡的老百姓呢。”缓和了一下口气,继续道:“我看你还是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吧。当然了,你所反应的问题,市纪委也会派人去调查,尽快给你一个回复,你看好吗?”
张锁成却不识好歹,以为尉善才被他的话给吓住了,马上以质问的口气道:“那么你们市纪委什么时候两规原小生,什么时候法办他?你给我一个最后期限,我回去也好给湾子乡人民一个交代。”
作为市纪委书记,尉善才已经忍耐半天了,一听张锁成此言,火气腾地一下就窜了上来,一拍桌子,站起来厉声道:“张锁成,你知道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吗?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啊?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市纪委怎么工作,难道还要听你的指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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