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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草根官路:升官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大示申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赵学东估计是在劫难逃了。一个县人大主任,一个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要把你一个小小的乡镇党委书记搞下去,那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阿。

    那么赵学东又为什么如此痛恨马天虎呢。按说马天虎只是一个企业家,跟政界虽然有些瓜葛,但并不直接参政,跟赵学东应该没有什么过节。只是去年,尉南乡搞学校校舍改造的时候,赵学东好像找马天虎拉过赞助。马天虎当时也答应了,而且给了尉南乡一大批钢材。之后,就没有听说他们之间还有过什么来往。难道是那次校舍改造工程出了问题?出了问题,又会是什么问题呢?

    原小生一时难以解开此中谜团,当然也不能去问赵学东。

    出了县城,汽车又一次爬上了如同女人不正常的月经一样,满是被辇压过的积雪的路上。王子凯就开的小心翼翼了。

    一路上,赵学东都闭着眼睛靠着汽车的后面,一言不发。原小生回头看了几次,赵学东都没有什么反应,想说点什么,宽解宽解赵学东心中的郁闷,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话题,就一路沉闷地回到了尉南乡政府。

    因为是礼拜天,办公室没有一个人,赵学东把王子凯打发回家了,自己则一个人钻进办公室,从中午进去直到日落西山都没有出来。灶房的师傅知道赵学东回来了,就跑过来问原小生赵书记下午吃饭不吃饭。

    原小生想了想道:“你先做吧,一会吃不吃我再给你说。”

    虽然原小生知道,这个时候,赵学东是吃不下去饭的,但还是想劝赵学东吃一点东西,人是铁饭是钢,赵学东的身体再因此而垮掉,那就算完了。

    大师傅刚转身,原小生又想起上次自己给赵学东做的鱼,赵学东好像非常喜欢吃,就又把大师傅叫住了问,会不会做鱼。大师傅哼唧了半天,道:“会是会,不过好长时间没有做过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合赵书记的口味。”

    原小生想了想道:“干脆这样吧,我们一块去灶房,我告诉你怎么做。”

    大师傅也知道原小生和赵学东走的比较近,一听原小生愿意指教,当然乐意了,不过也没有想到原小生有这种手艺,就一脸媚笑奉承道:“想不到原主人还会做鱼。以后可要好好教教我。”

    原小生也不想跟他废话。厨房里虽有有现场的鱼,不过是冰箱里冻的,并不是活鱼。冰冻鱼跟活鱼做出来的味道根本就是两码事,只好打发大师傅到父亲的水产店拿鱼。又怕大师傅说自己假公济私,特意交代不用算钱,就说是自己要的。大师傅也乐得不掏钱。灶房是承包了的,赵学东和付颖的帐都由镇政府来结,而且有死标准。要是吃鱼,赵学东的饭费标准是做不出来的。

    不一会功夫,大师傅拎着一条四五斤重的草鱼欢天喜地地回来了,见面还一直夸原小生的父亲厚道。

    原小生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一阵不是滋味,暗道:老子那儿有对儿子不厚道的,你这老家伙是没儿子,还是缺心眼啊。这种话当然不能直接说出口,三下五除二把鱼拾掇出来,又吩咐大师傅给自己打下手,爆葱、下锅、放佐料,没有几分钟一条香喷喷的红烧鱼就出锅了。又搭了一层汤汁,撒一把香菜末,味道也马上出来了。

    这一套下来,连大师傅也看得目瞪口呆,“真想不到原主任还有这么一手绝活,以后可要好好教教我。”

    原小生也不跟他废话,端了鱼直奔赵学东的办公室。敲了几次门,里面才传出赵学东极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是我,赵书记,我是小生。”原小生在外面应道,“吃饭时间到了,我特意给你做了一条红烧鱼,你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长进。”

    比预期的要好多了,大约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门吱呀一声开了,赵学东站在门口,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小生啊,真是难为你了。进来吧。”赵学东说着转身进去了。原小生跟着进去,将一条红烧鱼放在茶几上,笑了笑道:“赵书记,尝尝我的手艺。”说着将一双筷子同时递了过去。

    赵学东坐在沙发里接了筷子,却半天没有夹一块鱼。这个时候,赵学东是吃不下去东西的。辛辛苦苦十几年的努力,就这样付诸东流了,放在谁身上都会不甘心。

    “小生啊,你跟我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这个书记到底干的称不称职?”赵学东忽然冒出这么一个问题。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看来整整一个下午赵学东一直在反思自己的过去。前途已然无望了,回顾一下曾经走过的人生历程,算是对自己一生的总结吧。像赵学东这个年龄,又走到这个位置的乡镇干部,一旦下来,就等于这一辈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政治生涯的结束,对于为政治奋斗了半辈子的人来说,就算是生命的意义已经画上了句号。只是这个句号对赵学东来说,不是那么圆满罢了。

    原小生笑了笑道:“赵书记,您这是说那儿话呢。虽然现在暂时出现了一些困难,但我相信未必就是一个死局。肯定会有转机的。”

    赵学东苦笑了一声,夹了一筷子鱼放在嘴里,咀嚼了半天却没有咽下去。他现在吃鱼跟抽烟其实是一个道理,只是为了麻痹一下自己脆弱的神经而已。

    “你说现在还不是死局,那你说说现在的转机会在哪里呢?”赵学东放下筷子,道,“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我不妨给你直说了吧。尉永奎纠结的那一帮村干部,其实只是虚张声势,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县委的注意,对我并造不成多大的威胁,问题的关键是在马天虎那里。你大概也知道,去年乡里对学校危房进行加固改造的时候,马天虎给咱们乡赞助了大量的钢筋。其实那些钢筋并不是马天虎白送的,而是暂时借给咱们的。我当时承诺他,等省里的校舍危房改造款一下来,马上就给他结清这笔款子。他也答应,以成本价给咱们。可是当后来危房改造款下来的时候,却被上面三扣两扣,能落到咱们乡镇的连百分之五十都不到。这一下子跟马天虎的钱差了五十多万。那马天虎岂能甘心。我当时给马天虎不知道做了多少解释,才把事情暂时平息了下去。现在马天虎又把这事拿出来,说我把这笔款子私吞了。你也知道,上面给下面拨款子不知道要经多少手,经一道手,就要扒一层皮。如果咱们要是把事情捅出去,牵连的就是一大串。而且无凭无据,即便是事实,也是个查无实据。我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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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为破局釜底抽薪
    第13章为破局釜底抽薪

    赵学东说完之后,就再不说话了,开始一口一口地吃那一盘子鱼,好像并不是吃鱼,而是跟鱼有仇一样。

    这个问题,原小生早就想过了,只是自己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突破口。如果马天虎一口咬定,赵学东私吞了那笔款子,再加上南振海和柴文山的推波助澜,赵学东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也就只有自认倒霉的份了。

    原小生一直陪着赵学东把那条好像跟赵学东仇大恨深的红烧鱼吃完,才端了盘子出去了。

    回到办公室,原小生一直在考虑赵学东刚才所说的问题。尽管自己过去对马天虎和尉南乡的事情了解一些,但了解并不十分清楚,通过赵学东这么一说,才算知道了其中缘由。看来要解开赵学东这个死局,关键就在马天虎身上了。

    然而现在既然马天虎和南振海、柴文山走到了一条线上,就不可能轻易放弃。即便是马天虎愿意放弃,南振海和柴文山也不会答应。毕竟南振海和柴文山在河湾县是举足轻重的重量级人物,马天虎是个企业家,为了生意上的利益,是怎么也不会去得罪他们。这样以来,关键的症结又落在了南振海和柴文山的身上。然而为了自己儿子、姑爷,想要从柴文山和南振海身上找到突破口就更加难上加难了。

    这些问题,估计赵学东已经在脑子里想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这才认定了今天的结局是一个根本无法盘活的死局。

    那么作为当事人的马天虎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难道真的就想置赵学东于死地吗。或许他还会有别的想法,说不定从他身上能找到破局的法门。但是现在怎么跟马天虎联系呢。要赵学东找马天虎肯定是不可能的。既然赵学东认定了死局,就不会死皮赖脸地去找马天虎。而自己作为一个乡镇通讯员,去找马天虎似乎根本就不够资格。

    马悦,马悦是马天虎的女儿,通过马悦见一见马天虎,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可是下午刚刚和马悦发生了一点不愉快,虽然不是自己的错,毕竟是自己带去的人惹出来的麻烦。再说了,如果自己去见马悦,马丰弄不好又会以为自己有什么企图,到时候难免又要尴尬。而且通过今天早上事情,能够看出来,这兄妹二人的感情应该非常好。一旦马丰从中作梗,恐怕事情不成,反而会更加糟糕。那就得不偿失了。可是不管怎么说,试一试总比不试要强。

    想到这里,原小生拿出手机,拨通了马悦的电话。电话嘟嘟响了一阵,却无人接听。原小生以为马悦因为早上的事情,故意不接听自己的电话,正觉无味,电话却响了起来。

    原小生急忙摁下了接听键:“喂,是马悦吧。早上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我那同事喜欢开玩笑,你不要见怪。”原小生先给马悦解释了一下早上的尴尬,同时也是在无形中为自己开脱,避免马悦误会是自己有意让王子凯那么说的。

    “没事的,你不说我早就忘了。”马悦银铃一样的声音,非常动听,让原小生感觉甜丝丝的。不在乎更好,要是在乎也没什么,反正自己压根就没有往那方面想。不管自己是否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和抱负,起码现在跟你马悦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与其让别人说自己懒蛤蟆想吃天鹅肉,还不如等自己成了孙悟空,直接把天鹅从天上逮下来煮着吃。原小生心中这样想着,也是一种心理安慰法,起码让自己不要让自己在马悦面前表现出怯意。那样自己要办的事情,就想也别想了。

    先扯了一些别的事情,等气氛制造的比较融洽后,原小生才慢慢把话引到了想见见马天虎的身上。

    “爸爸生意上的事情,我一向不过问的。”马悦似有为难之意,并不想跟原小生多数父亲的事情,“不过我倒是知道他跟南副县长和柴主任的关系不错。你也知道现在做生意难了,如果没有县里的领导罩着,生意就更难做了。你为什么忽然问起我爸爸的事情呢。”

    为了避免马悦随便猜测,原小生先把赵学东的事情给马悦说了一下,当然该避开不说的话还是要避开的。比如,马天虎为南振海和柴文山张目,整赵学东的话就不能直接给马悦说。毕竟马天虎是马悦的父亲,说她父亲整人,她肯定会不高兴的。

    马悦听完,还是有些糊涂,继续问道:“你说南振海和柴文山联合起来整你们党委书记赵学东,这跟我爸爸有什么关系呢?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我爸爸给赵学东在南振海和柴文山跟前说情啊?这种事,我可管不了。”马悦自作聪明以为猜出了原小生的用意,急忙推脱了一句。

    这种结果也在原小生的预料之中,不过原小生可不是想让马天虎给赵学东求情的。马天虎既然拿定了主意想要联合柴文山和南振海把赵学东整垮,就不会轻易放弃。这些年马天虎能把一个小钢铁厂做大做强,做到年产值四五个亿的规模,凭的也不可能完全是运气,一个人的意志力和持之以恒的决心也是非常重要的。

    原小生笑了笑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并不是替赵学东说话的。你想想,南振海和柴文山两个人联合起来想要把赵学东一个小小的乡镇党委书记整垮,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其实我今天打这个电话主要是想提醒你父亲一些事情,又不便直接给你爸爸打电话,才想起给你打电话的。毕竟我们是老同学了,万一……”原小生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留下一个很大的疑问。

    “万一怎么?”马悦明显有些着急了,这也正是原小生想要达到的目的,“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了?难道南振海和柴文山想要整垮我赵学东,会跟我爸爸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关系才怪,如果不是你老子横插一杠,就是南振海和柴文山想把赵学东整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县委书记孙一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个中缘由,只是一旦马天虎参合进来,追查起校舍改造补助款的事情,牵扯的面儿太广,孙一民也只有牺牲赵学东了。赵学东牺牲了不要紧,老子苦心经营的计划就此落空了。

    原小生肚中暗想,便横下一条心,故意叹了一口气道:“按说南振海和柴文山要整垮赵学东,跟你爸爸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在河湾县谁不知道你爸爸跟南振海和柴文山是铁关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家的天虎钢铁有好几个分厂都建在尉南乡。赵学东现在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常言道,兔子急了还咬人。你想想,他赵学东拿南振海和柴文山没有办法,保不准要拿你爸爸出气。当然了,你们家的企业是合法经营,赵学东也找不出什么茬子来。我只是担心,赵学东到时候破罐子破摔,乱咬一通,纠结老百姓闹事,拿你家的土地占用等问题说事,弄的你爸爸也不好招架。他再让人给上面举报一下,弄不好你家辛辛苦苦建起的几个分厂,就要拆迁了。到时候损失可就不是一点了。”

    天虎钢铁集团占用的尉南乡的土地,有很大一部分都在红线以内,这是个公开的秘密,只不过马天虎当年打通了各种关节,又多给了老百姓很多租赁费,才一直平安无事。不过,这也是赵学东来尉南乡以前的事情。一般的原则是,在任不过问上任的事情,赵学东明明知道天虎集团土地占用不合法,也睁一眼闭一眼过去了。不过如果让赵学东拿这件事情威胁马天虎,赵学东是绝对不会做的。

    因为这里面存在很大的风险,即便是他把马天虎非法占用土地的事情捅到上面,上面也下来开始追查,把马天虎的几个钢铁厂都关停了,留下的还是一个多少年都无法耕种的烂摊子,老百姓还因此失去了一项不错的收入,根本就是得不偿失,这是其一。

    其二,一旦赵学东把马天虎的钢铁厂关停,老百姓没有了收入,土地又无法耕种,肯定会骂他赵学东多事,从此以后赵学东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也会大打折扣。值此离任之际,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赵学东是绝对不会干的。

    其三,关停马天虎的钢铁厂后,赵学东跟马天虎的关系势必焦灼。而赵学东已经失势,马天虎怀恨在心,自然会把赵学东往死里整,堵住赵学东任何一次可能翻身的机会。而且天虎钢铁的关停,对于县里的财政也一个非常重大的损失。此后,赵学东恐怕就会变全县人民的罪人,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当然,对于马天虎而言,关停尉南乡的几个分厂,无疑就把他辛辛苦苦半辈子创的业都毁了。这是他绝不愿意看到的。如果拿这个做赌注,跟赵学东欠他的五十万元相比,他肯定会首先做出让步,而不会发展到跟赵学东闹得鱼死网破的地步。

    马悦毕竟也是在检察院工作的,不会听不出原小生的意思,沉默了一会,估计心里也恨的牙痒痒,也只好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谢谢你啊,小生,还是我刚才始给你的说的,我爸爸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想多管。不过我倒是可以给我爸爸说说。至于他怎么处理,就由不得我了。”说完又笑了两声接着道:“早上事情,我哥哥确实有点太那什么了,你不介意。其实他就是念书念多了,太死脑筋。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我请你吃饭,算是——给你道歉吧。”马悦有意把话题扯开了。

    既然正事已经说完了,原小生也乐得和马悦磨磨嘴皮子,毕竟马悦是一个非常惹人喜欢的女孩。两个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在电话里说了一些闲话,才将电话挂了。

    ( 农民草根官路:升官决  p:///3/3663/  )



第14章 谈婚姻父亲色变
    第14章谈婚姻父亲色变

    如果原小生所料不错的话,马天虎近几天内肯定会找赵学东谈谈。到时候,不用赵学东操心,马天虎就会拿出一个破解这个死局的办法摆在赵学东的面前,让赵学东选择。想到这里,原小生也就放心不少。但也没有必要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赵学东。万一马天虎死心塌地想要赵学东死,又觉得柴文山和南振海能把土地的事情摆平,不来找赵学东,就等于让赵学东空欢喜一场,最后说不定自己还会在赵学东跟前落一个自作聪明的名声。

    天色已经渐渐黑透了,原小生上楼敲了敲赵学东的房门,赵学东在里面应了一声,却没有开门。不过原小生也不是非要见赵学东,主要是确定一下赵学东确实没事,自己也就放心了。现在的一些官员因为上上下下的问题,自杀的也是前赴后继、层出不穷,原小生害怕赵学东万一一时想不开,也来个割腕、上吊、跳楼之类的举动,尉南乡就又多了一位壮烈的党委书记。$$ban

    “赵书记,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家了。”原小生站在门口冲里面说了一声。

    半天赵学东才道:“辛苦你了小生,我这里没什么事儿了,你回家休息吧。”赵学东的声音明显有些沧桑,应该是刚才哭了一鼻子的结果。

    回家的路上,原小生就哼了一首《男人哭吧不是罪》,心中也是感慨万分。自己这个小小的乡镇公务员虽然两年没有升迁,却也活的逍遥自在,赵学东虽身为党委书记,下辖一方治理,在尉南乡可以说是位高权重,可从来没有见他有过一天的轻松。看来这个当官也要会当,如果不会当,累死累活,还要受人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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