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冷情总裁:小妻桃花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顾熹微
导演商毅马上改变策略,先集中拍文戏的部分,一边拍文戏,一边找武术导演做简单培训,等文戏拍完,苏剪瞳和黄蕾的武戏可能就有模有样了。
黄蕾是关系户,她的角色是一个端庄秀雅又不乏俏皮可爱的大家千金,这样的角色很讨巧,只要不演砸,都能快速积累起人气。
可是她漂亮算得上漂亮,每次要表现俏皮的时候,只能翘唇,表情和眼神里毫无情绪可言。表现惊讶的时候,她永远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张大嘴,嘴里似乎能放下一个鸡蛋,然后配合“哦”的一声。
商毅说:“表情里要有情绪,身体要有所动作,让你的动作和情绪来诉说你此刻的反应。把你的感受传递出来。”
“哦。”黄蕾应了一声。
“试一遍,开始!”
一个坏人跳了出来站在她面前,她马上双手做出捧脸状,配合地张大嘴“啊”了一声。
商毅的冷汗出了一头一脸。他不断让摄影导演过来,告诉他既然黄蕾无法将细腻的表情做到位,就减少她的近镜头,加多长远镜头拍摄。编剧也一直在旁候命,一下午一晚上的拍摄下来,足足修改了五页剧本,黄蕾被减少的戏份,全部加在了女二号苏剪瞳身上。
改剧本这个趋势还在慢慢扩展之中。
还好这个黄大小姐没什么怪脾气还算配合,商毅不停的给她讲戏说戏,将大部分精力都花在她身上了。
苏剪瞳拍完自己的部分可以收工了,累得什么都不想做,不过戏服还得换下来。她走进更衣室,一个女配的饰演者正在吸烟。安全起见,片场是禁止吸烟的。
苏剪瞳听景杨提过她是曾经主演过一部红极一时的片子的钱丽,后来就完全在荧幕上失去了踪迹,苏剪瞳好心指指墙上的“禁止吸烟”的牌子,又指指外面的导演。
钱丽满不在乎地将锡箔纸和烟头揉在一处,从鼻息里冒出了一声声音,“我看过你演的广告,还不错嘛。这么快演女二号,背后有人?”
苏剪瞳笑笑不作声,钱丽扬手将垃圾抛出去,“切”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
苏剪瞳不跟她一般见识,换好衣服去医院。
已经快到深夜,医院里人来人往吵吵闹闹的和平日大不相同。苏剪瞳看见几个相熟的邻居有的头缠着绷带,有的拄着杖,有的相互扶持,脸上都是义愤填膺的神色。
她赶紧跑上去,抓着一个中年妇女的手问:“二婶,怎么了?怎么大家都在这里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二婶摸着泪水说:“今晚拆迁队进苏桥街来拆房子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将临街的一排商铺的电线碰岔了线了,坏线点燃了火花,整整烧了一条街的商铺。这么多家做生意的街坊遭了老大的损失了,大家都赶着救火,你二伯、老王叔、大庆他们救火的时候被弄伤了,烧鱼馆里还有个顾客吃晚饭的时候被砸死了,好多顾客受伤。拆、迁队不认这事儿,晚间整条街的街坊还和拆、迁队的人大吵一场,差点动家伙打起来。这不,大家都来医院了。我们家的老牛肉面馆全被烧光了,咱们家这可就……可就真的完了啊。”
苏剪瞳心有戚戚地听完,她往常也听说过,苏桥街整个全部拆完,租房户被逼要去其他地方租房,导致周围房价翻番的涨,大家损失都不小。可是损失更大的是这些租门面做生意的人,门面本就不如住房好租,在其他地方租了一时半会儿生意不趁手,客户不集中,租金高,生意少,雪上加霜。
她刚要安慰两句,二婶看到曾明来了,忙跑过去拉着曾明说:“明明,你现在是大记者了,你要给咱们老百姓说话啊。你要报道那些不良开发商的丑行,要曝光他们,咱们这么多商铺被烧了,这么多顾客被烧伤砸伤,得讨个说法啊。”
其他街坊也围拢来,满怀期望地望着他,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曾明只是个小小的娱乐记者,这种事情别说无法采访,就是采访了,也没地方发去。他只得诺诺应着,硬着头皮在一堆殷殷期盼的目光中回应。
苏剪瞳无法置身事外,别的忙帮不上,只好帮忙给这个叔叔倒水,给那个伯伯换药,忙了大半宿才忙得进外婆的病房。好在,这些街坊都是在一楼接受治疗,外婆住院的楼层高,没有受到影响。
相比于苏桥街的街坊乱成一团麻,沈家和南荣家显得平和冷静得多。苏桥街那一片区的地,是沈暮言和南荣熙共同吃下的,拟建成本市最新的商业社区。涉及到拆迁的事情,都做好了各种准备,打算在三个月内,逐步拆除苏桥街一带所有的旧街区。
沈暮言对此地有想法由来已久,向来又是做事雷厉风行之人,拆迁赔付付钱大气爽快,这件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租房的租户和商户,因为没有产权,在拆迁这件事情面前,没有任何说话的余地,但是他们在拆迁之前抓紧最后的时间做生意,本也无可厚非。
没有想到今晚会出这样的事情,尤其是一个顾客在店里被砸死,让事情变得有点棘手。
民众向来偏袒和同情弱者,不管事情缘由如何,一旦涉及到拆、迁这个话题,先就对拆迁队抱有本能的抵抗。
南荣熙喝了一口咖啡,“媒体那边,我已经安排人暂时不要发新闻了。医院也派人去处理了。只是苏桥街的商户,意见都很大,尤其是被砸死的顾客家属,情绪异常不好。”
“本来是拆一街区,怎么二街区会被我们的人操作失误引发火灾?”一个董事很有疑问。
“按照顺序,九个街区依次轮拆。苏桥街听着不大,但实际占地面积非常宽,光是拆一个街区所耗时间就不短。为了安抚租户民心给他们时间缓冲,也考虑到每个街区之间距离颇远,拆到哪个街区,才让那个街区的所有人全部搬空,没有拆到的,暂时没有清空里面住的人。”何知闻翻着资料解释道,“今晚拆迁队的人都在一街区,根本没有机会去引发二街区的火灾。”
“话虽如此,事情调查清楚之前,必须得安抚出事那边的人。我不希望此事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另外,工期必须如常进行。”沈暮言总结了一句,离开了会议室。
何知闻对大家说道:“那就反过来从第九街区开始拆,最后拆出事的第二街区。”
“我想去苏桥街看看。”沈暮言走出门,对着墨黑的天空说。
南荣熙神态轻松自如,这种都是小事情,在他多年的商场打拼中已然很熟悉了。他搞不懂为什么淡定自若成习惯的沈暮言干嘛这么上心,说:“不是吧?深夜了你不去云海大酒店享受享受,去什么苏桥街啊?”
沈暮言没有解释什么,直接上车驱车向前,南荣熙在副驾上抱怨道:“早知道刚才我就自己开车来了,贪图一时方便,唉。”
“上个月你八次酒驾,七次闯红灯。南荣先生,请你对生命抱点敬重之意。”沈暮言对这个至交好友极度无语。
“咳咳,苏桥街到了。”
车子停在苏桥街第九街区,出事的地点在二街区,离这里非常远,这边看上去很平静,似乎整个街区都进入了梦境。
一栋房子前停着一辆熟悉的车,南荣熙诧异道:“那辆车……是大哥的?”
刚说完,就看到沈天白带着沈怀瑜走了出来,父子倆俊美如出一辙,只是沈天白更偏温文尔雅,沈怀瑜多了一些古灵精怪之感。
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妇人将两人送了出来,不一会儿,沈天白的车就消失在了两人视线里。那个老妇人依依不舍地看了一会儿,终于关上门,屋里的灯光也随之熄灭。
“这是徐瑜心的家?”南荣熙回过味来,“当年传闻你和大哥都喜欢徐瑜心,不会是真的吧?你们……你们家的人都叫小怀瑜叫小三爷,你这是让大哥情何以堪?”
沈家人对徐瑜心的事情讳莫如深,只知道徐瑜心出身不好被林淑秋瞧不起,至于具体到底发生了何事,随着徐瑜心车祸离世的事情,变得更加神秘。
“别八卦了,上车。”沈暮言说完,人已经上了车。
还真只是来看一看。南荣熙努力想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找出点什么,可是终究是失败了。
次日一早,苏剪瞳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出了医院,曾明跟着她一起出来,看上去精神也十分不好。
“街坊们的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苏剪瞳问。
“本来马上就要搬了,大家都是抓紧最后的时间做生意,谁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大家都急得没办法,都说要是早点搬走就好了,可是当初谁会想到这一茬儿。拆、迁队是开发商那边的工人,要是他们不认,我们又找不到证据证明这件事情和他们有关的话……”
苏剪瞳忧心忡忡,“那这些损失大家就只能自己承担了吗?”那可都是很多人一辈子的心血,很多家庭全部的依靠。
曾明摊手:“这也没办法。对了,我赶车去杂志社,你往那边?”
苏剪瞳和他不顺路,道别分手后去了片场。文戏的部分大多都是在室内取景拍摄,部分必须要在室外拍的文戏部分,会随着武戏一起改到郊区的一条旧街上。
这种电视剧本来很赶时间,苏剪瞳到来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人开工。大家都在排队等着什么。
她跑上前去,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给大家检查什么。
导演助理陆宣招呼她道:“苏剪瞳,你过来。上面今天不知道发的什么疯,好端端的说是发员工福利让所有人都体检,导演让我在这边等你,你先去检查完了,咱们换衣服等着开工。”
苏剪瞳懵懂地跟着一个女医生过去,进行了一些常规检查,然后医生递给她一个塑料纸杯,面无表情地说:“尿检,接半杯尿样,交过来。”
尿检?苏剪瞳马上就想起了沈暮言,这是他做的好事么?利用手上的权利随便干扰员工的工作和生活,只为了确认她是否怀孕?他就这么笃定她会有他的孩子!
她想得气愤至极,那么想要孩子,就不该来找她这个不知道“礼仪”两个字如何写的粗鲁野蛮人。
正在出神的时候,医生说:“小姐麻烦你快点,外面还有人等着呢。”
苏剪瞳走进厕所,在包里翻找了一阵,找到一张咽喉发炎的检验单,拍了照片传给沈暮言,才气呼呼地收起手机。接了尿样,心内始终是发虚的,左右为难了好半天,才拿起那根验孕棒,拖拖拉拉闭上眼,心内默默地祷告,上帝如来玉皇大帝阿拉真神念了一长串,睁眼,红色的两条杠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眼前一阵发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心中全是无可奈何的钝痛!
怎么可能!
母亲未婚生下她,已经成了苏家的一道伤口,碰不得摸不得。她的存在已经给很多人带来麻烦,让外婆舅舅失和,操劳了外婆一生。
她不敢谈恋爱,不敢做任何逾越的事情,为什么同样的悲剧还是要在她身上上演。
苏剪瞳唇上咬出一条血印,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出来,医生有点不耐烦了,放下茶杯抱怨道:“怎么这么慢?”
苏剪瞳趁她返身去整理资料,心内生出无穷的勇气,将空的纸杯拿出来,倒了半杯茶水在里面,放在盒子内,大声说:“医生,放在那了。没事我先走了。”
一整天拍戏都不在状态,连连n,导演商毅耐着性子等苏剪瞳入戏。
这一场戏苏剪瞳饰演的角色有一个将毛笔碰到男一号额头的动作。男一号李珏演过无数这类青春偶像剧,有一定人气,演技无功无过。在苏剪瞳第三次失手将饱蘸了墨水的毛笔点在他唇上的时候,他终于毛了:“搞什么搞,还要不要拍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我们重来,重来。”苏剪瞳回过神来,上去抢过他的毛巾帮他擦脸。
李珏可没有沈临溪那么好脾气,拉下脸一通数落,苏剪瞳自知有错,只得一声不吭地听着。纵然有天大的委屈,也只得在心里默默受了。
当天的拍摄大家心情似乎都很一般,草草收工,苏剪瞳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三三俩俩的在议论着什么。她本没有心情听,听到自己的名字,才凝神细听了一下,一个女人压低声音说:“也不知道这个苏剪瞳背后的干爹是谁,怎么被塞到剧组里来的,导演还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这不还是n了无数次了,让李珏大发脾气,连咱们的日子都耽搁了。我还想着早点拍完我要去相亲呢。”
“哇,李珏发脾气了啊?那么帅的男人不知道发起脾气来什么样子啊?真不愧是我的偶像,敢跟关系户叫板,挫人家锐气!”另一个花痴的声音的关注点一下子就变了。
“嘘,你小点声,昨天钱丽据说不小心和苏剪瞳对了两句,今天一早就被请出剧组了。”
那个声音马上小声了,“不是吧,这么神通广大?钱丽好歹也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十几年了啊。那不是要搞得钱丽解约?”
“真能解约就好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关键是钱丽昨晚连夜收到的是雪藏协议,等到雪藏结束,就真的人老珠黄什么都没有了。这下手真狠。”
“啊……”那个声音更惊讶了,也更小声了,“李珏不会也出事吧?”
“你们是在说我?”苏剪瞳听不下去了,换好衣服走出去,那两个声音顿时没了,讪讪地互望一眼,若无其事地收拾东西。原来一个是场记一个是现场收音助理。
场记稍微精明一点,抬头看着苏剪瞳,“苏小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现场收音助理什么都写在脸上,一副被抓现行了懦弱怕事的样子,说:“苏小姐,对不……”
场记拦住助理,对苏剪瞳摇头:“苏小姐,我们就是在这瞎掰扯,八卦一下打发无聊的工作。你要是听到什么,肯定是听错了。”
苏剪瞳本就无心和她们有所纠葛,心情也不好,点点头走了出去。她也只是随口一问,打人不打脸,她们不承认,她只好作罢。
何况,还真难说这件事情是不是和她有关系。她只是觉得头疼,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会就这样怀了孩子呢。
她昏昏沉沉走到飞天奖的现场。下午走红地毯的仪式已经结束了,晚上是颁奖典礼。
景杨一见到她,如遇救星,着急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家里打电话来说宝宝有点发烧,二哥这边需要人照看,你临时帮帮我行吗?”
“好,只是二哥那边……”苏剪瞳的迟疑是沈临溪不答应。
“我已经跟二哥说好了。那就说定了,我马上回去,回见。”
景杨匆忙离开了,苏剪瞳去后台找沈临溪。他皮肤好,根本不需要化妆,不过出现在公众面前,又是这么大的场合,总有些地方需要打理。
沈临溪正在吃薯片,带着墨镜,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衬衣松散拉开,露出好看的锁骨。
“二哥,颁奖典礼快要开始了。”苏剪瞳绷紧了一根弦,又回到了在他身边当助理时候那个样子,先洗了手才找出领带。
沈临溪很配合地低下头,懒懒地看着她,说:“今晚和我没什么关系,何必这么急?”
苏剪瞳笑起来:“怎么没关系,最佳男主角提名,最有可能的获奖者,每一样都有关系。你不知道外面等的记者,早就等你望眼欲穿了。”
“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沈临溪扬起下巴,苏剪瞳半蹲半跪在他面前,左手的领带穿过右手的结,束好拉整齐。她的发丝在他鼻尖上挠动,沈临溪难得地没有嫌弃她,说,“九月快到了。过了今晚,你就不是我的助理了……”
苏剪瞳抬头望着他,“对啊,时间过得真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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