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的爱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张叶红
说到这儿,远山感到眼角又有些湿润了……他握了一下冷月的手说
“对不起!冷月!”
看着如此无助的远山,此时的冷月内心竟有个冲动,她好想把他揽在怀里,抱住他的头,拍一拍他的后背,说一些贴心的话。
好想把自己的烦恼和他的混合在一起,从彼此那得到一些慰藉。但她什么都不能做,因为他们已走到了山下的公路,到了快分手的地方,她只能和他说一些重点的话
“远山,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会退出来的,会淡化我们的感情,让我们回到从前,成为朋友。”
“胡说!那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话……你能正常的上山运动吗能正常的走以前的线路,能常常的碰到你吗能常常的聊一聊吗”
“当然能!”
远山很肯定的说。
“好!那我们明天见啰!”
“是!明天见!后天见!大后天也见!”他微笑着。但,那笑容很是凄凉。
“每天每天都要见!要疯了似的见面哦……”他补充着说。
“哇!这小学生!”
冷月向他挥手,向他微笑,然后重复着远山的话“是!要疯了似的见面——”
。
077 没有明天了(第一卷)
一个人的历史,可以用昨天……今天……明天……这么一个时间表来表示。
对于我们的人生来说,我们经历了无数个昨天,今天和明天,当今天成为昨天,明天成为今天,有谁会知道明天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又有谁能预料,等待我们的明天又会是什么呢
已经中午了,远山匆匆的赶回家。
远远的见到楼下院子里停着一辆汽车,看颜色,知道是晓娟回来了。
可又不是周日,她怎么回来了呢
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可家里已经请了人了,有事会通知他的。
远山心里着急,他停好车之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进了家门。
晓娟和夫人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她们亲昵的挨坐在一起,正在谈着什么。
见到老爸回来,晓娟忙起身殷勤的为他拿了拖鞋,并把他脱下的鞋子放在鞋架上。
“爸!你回来了今天可是有点晚哦。”她笑着,眼睛里是那种慧黠的光。
“啊,在政协多呆了会儿。”远山说。
“那个,你吃饭了吗”袁夫人站起身来。
“这个……”远山迟疑了一下,看着夫人说“你现在管好自己就行了。”
“好。”
她又坐下了。
“爸,你也坐下,我跟你说点事。”
晓娟拉着远山的胳膊回坐到沙发上。
她转手又拿了一个靠垫,放在他背后。
“爸,我四处的打听,终于打听到我同事的一个亲戚也和我妈得的一种病,他在南方的一个疗养院治疗。说疗养院有一个老专家,利用中医和神奇的地下温泉,效果非常的好。我联系了专家,他出诊了,得一个月才能回来。爸爸,一个月后你陪我妈去疗养院吧!”
听到这儿,远山微微一怔。
“需要多长时间呢”
他望向晓娟,刚刚平静的内心,‘忽’的一下,就被晓娟搅乱了……
“最快一年,也许一年多也说不定。”晓娟平静的说“反正爸爸你现在是不在其位,也不需要谋其政了!地球离开谁都会运转正常的,你也不必再忧国忧民了!”她顿了顿“省里不是已经派下来新的市长吗,爸爸在的话,肯定会尴尬的……与其每天坐在政协喝茶看报纸,何不休个长假呢趁此机会和我妈去疗养疗养。”
晓娟转了转眼珠,默默地瞧着爸妈。
“疗养院条件很好的,对类风湿和胃都有治疗作用。”看老爸没有反驳的意思,她微笑着“爸爸,你心脏一直不太好,也可以顺便的养一养……我们呢,一有时间就会开车去看你们。”
一年或一年多好轻松的一句话。
在远山听来,在他的心里,突然涌动了一股异样的情绪,他觉得极度的不安宁。
他独自上了楼,去了书房。
他中午没有吃饭,说是在外面吃了东西。夫人和晓娟一再的让他再吃点,被他拒绝了。
他在大大的写字台前的转椅里坐下来。
环顾四周,此刻,他的脑子里竟是一片混乱。
看着书架底层陈列着的几瓶陈年老酒,这一刻,他只希望能酩酊大醉,听说一醉能解千愁。
他站起身,拿了一瓶,用起酒器打开瓶塞,对着嘴一口气灌下了半瓶。
他是能喝酒的,但他习惯于浅斟慢酌,这样一口气喝下去的时候很少,他的胸腔立刻通过一阵热流。
明知道喝急酒伤人,但他还是把剩下的半瓶灌进了嘴里。他丢掉瓶子,又回到写字台前,重新坐回椅子。
他打开写字台的抽屉,看到前一段时间写的那段词,看到冷月两个字,他轻声低唤
“冷月……冷月……我的月亮……”
他觉得内心一阵刺痛,宣纸上冷月两个字也在他眼前模糊起来……可心中的影子呢,却越发的清晰,那份思念和歉疚也越发的清晰起来。
“冷月啊,冷月,看来我们没有明天了……等待我们的明天,大概就是永久的分离。”他再度低语。
正在这时,有敲门声。
讨厌,他不想被人打扰。
“爸——爸!”
听到晓娟的声音,远山踉跄的走过去,打开了书房门。
一股酒气对晓娟扑面而来。
“爸!你喝酒了”
晓娟瞪大眼睛看着老爸。
“我给你泡了一杯碧螺春。”她说“为什么要喝酒呢你心脏又不是很好!”
远山怔怔的看着端着一杯茶的女儿晓娟,他蹙着眉头。一时间,竟弄不清楚她到底来干什么。
“有……有事吗”他问。
“爸!我看你还是回卧室休息一下吧!喝这么多干什么酒是会醉人的。”
“醉了才好哇……”
他的身子有些站立不稳。
“爸……去卧室躺一下吧。”
晓娟放下了茶杯,忙扶住了他。
“醉了才好……”远山口齿不清的说“醉了的人生才幸福……醉了才不痛苦……可……为什么都不醉呢……”
“爸爸!您……”
晓娟心痛的望着老爸。
“对影独酌……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日月……”远山脚步踉跄的对着晓娟傻笑“停职……是必要的……相爱……也是必要的……分手更是必要的……跳出来是必要的……醉酒也是……必要的……”
“爸爸——”
晓娟搀扶着走得歪歪倒倒的远山。
“您清醒一下哦……”
“清醒……就不必要了……”远山喃喃低语“但愿长醉不愿醒……”
“长醉不醒……这怎么可能”晓娟说。
“无可奈何的人生……荒谬可笑的人生……不由自主的人生……自欺欺人的人生哦……”
远山倒在了床上,然后他依然傻笑,对晓娟对自己傻笑。那笑容呢,嘲弄而轻蔑。
“看到了吧……你老爸……就是个酒鬼……还是个……是个俗人……不能忍受……真正的……孤独……”
说完之后,他闭上了眼睛。
那闭上的眼角,竟滑下一颗大大的泪珠。再后来,他沉沉的睡去了。
他睡了很久,很久……直到另一天的到来。
晓娟一直呆呆的看着她的老爸,她内心酸楚而不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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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眼前无处说相思(第一卷)
深秋了,天空是灰色的,太阳是黯淡的,连云彩也失了形状。
仿佛整个自然界全萎谢了。
山上已经盖了初雪。潮湿的树木林中缄默无声,仿佛在悄悄的哭。
天空中偶尔的有一两只鸟儿也在怯生生的叫着,好像它们也知道冬天快要来了。
现在,在这里,在这深秋时节,冷月一个人默默的走在山间的小路上。
她想起昨晚,当她睡着之后,她竟然第一次梦到了远山。梦到他们执手相看,泪眼凝咽。
他拥住她,并在她耳边反复低语“眼前无处说相思,要说除非梦里。”醒来后,她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床上。
她看着窗外天空的一角,看着一闪一闪的星光,听着自己的心跳。她闭了闭眼睛,想着梦境,浑身热热的,内心却酸酸的。
这梦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远山!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好担忧,好期待,好想马上看到他哦。
冷月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因为远山比她更早的来到了风景区。
但他并不是在等她,而是和很多人,以前认识的那些人搅在一起,而且连续好多天,天天如此。
他每天早上都按时的来,按时的走。
他似乎又恢复了充沛的精力,变得很活跃,很健谈,老张,老李的叫着。
他对每个认识的人都很客气,很礼貌,殷勤问候。他和他们谈天气,谈雨雪,谈风,谈一切空泛的东西。
他变得彬彬有礼,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像个谦谦君子。
他几乎没有看冷月几眼,即使看了,他也和以前判若两人。
他不再目光深情,也不在给冷月单独接触他的机会,打电话呢,他的电话永远都在占线中。
他似乎有意无意的在躲避着她,又似乎每天必须看到她。有时他把她当成路人甲或乙,有时又是运动时认识的一个见面点头打招呼的人。
这种状况是冷月没想到的。
她惆怅,空虚,迷惑……同时,又感到一份被冷落的难堪。
她不知道他现在为什么那么闲,但她每天都期望见到他,可见到他之后,她又宁愿没有见到过他。
她发现,他们的距离每天都在拉远,而她竟无力于把这拉远的距离再拉近。
她只能看着他,每天和一群认识的人在一起,从她的眼前经过,再渐渐的走远。
她也只能站在那里,或最多远远的跟着他们走上一段路。
她什么都不敢做,也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她自己说过要淡化他们的感情,要回到从前,要成为朋友。可朋友是什么样的呢,是见面不理不睬,不闻不问的陌生人吗还是路人甲或乙
远山!你到底在做什么
又一个夜晚悄悄的来临了。
对于冷月来说,夜晚是恼人的,也是叫人心力憔悴的。因为她常常不能安睡……即使朦朦胧胧的睡一会儿,她也会忽然浑身一震的惊醒过来……然后她就会望着窗子,盼望着曙光的到来。
这正是“夜过也,东窗未白残灯灭。”的时候。
终于,天亮了。
她来到楼下,望着房间里睡的正香的李民,听着他的鼾声,冷月还真是羡慕他。
羡慕他该吃吃,该睡睡,该发火时发火,该工作时工作。
其实,当初说要看牢她,绝不放手的李民,早就解除了对她的怀疑。因为他去酒楼工作的当天,就花钱雇了私家侦探,对冷月进行了二十四小时全方位的跟踪侦查。
一个多月过去了,私家侦探经过跟踪取证,一无所获,只得鸣金收兵。
李民心里暗自欢喜,又为自己的行为追悔莫及,对冷月也是疼爱有加。
冷月呢,她依然故我,依然过着独来独往的生活。只是,她的眼睛更深沉更迷茫了,她的心也更痛了。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愿听从命运的安排走一条平静安宁,淡淡如水的人生之路呢”她开始在大厅里踱着步子。“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把自己的个性追求和渴望都淹埋掉然后求得和大众的一致”
她在心里呐喊着,追问着。
“因为远山吗”
她站住了,然后沉思着。
“因为他在你那块荒芜的,长满了荒草的心灵播撒了爱的种子因为他唤醒了你沉睡已久的爱情”她又开始在大厅里绕着圈子。“可是他,一直都像个影子,虚无缥缈……”她叹着气,问着自己“难道自己命中注定到这个世界上演出一幕悲剧吗”
这样想着,念着,找了一件黑色的风衣穿上。终于,她走出了家门。
站在楼下,面对着四通八达的公路,她犹豫了一下,再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选择了去风景区的那条路。
她知道,也许她不该去了,不该再去见他,但她不能自己,就像一种强有力的吸引力在控制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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