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颜汐
姜翊正歪在榻上看书,突然有脚步声
从外面传来,他合上书,抬眸看向门口。
不一会儿,有一名随从外面进来,给他行了个礼,慢步走近,低声说:“南彦在小十的房间里,闹了些动静……”
姜翊脸色一沉,把书丢开,冷冷地问:“什么动静?”
“男女……”随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脸色,继续说道:“傅石沐在外面看了会儿,气回去了。”
“真动静,还是假动静?”
“真的。”随从赶紧说道。
姜翊躺下去,盯着帐幔看了半天,冷笑道:“到时候就让南彦受尽酷刑而死好了,去把安心草烧起来,让公主永远留在我这里。”
“已经烧好了。”随从犹豫了一下,靠近了两步,“只是,若他们知道这是安心草怎么办?我们这茶庄可就保不住了。”
“他们怎么会知道?”姜翊自负地说道:“这安心草是我亲手种出来的。”
“但是,主子您不记得了吗,您去年不是给过上官莺两株,想让她迷倒大元朝中的吴大人,从他府里拿到刘大画师的那副九州奔马图吗?她后来弄丢了一株,还被您重罚了一顿,那草也没有找回来。”随从提醒道。
“那是她不小心丢在河里了。”姜翊合上眼睛,自信地说道:“就算落到别人手中也无妨,他们不会烧,不知道用途,拿着也是白拿。”
“还是小心为妙。”随从说道。
“你怎么这么罗嗦?继续盯着去。”姜翊不满的睁开眼睛,盯着他问。
随从只好行礼,转身出去。
姜翊知道他想说什么,带进茶庄,等于把老底翻出来给他们看了。但是也好,他也厌烦了一人两角地活着,高陵翊这名字,才是他到死都应该顶在头顶的。
怎么成了姜翊?
当年老太爷的儿子姜帆,投入了高陵熠的门下,成了他的死士。为了留下高陵家的血脉,姜帆不惜牺牲了自己的儿子,把他带了回来,让他成了姜少爷。
姜翊瘦,皮肤白,和他有几分相像,这就是高陵熠的心腹选择姜家的原因。姜帆也不傻,虽说牺牲了一个儿子,但只要握着高陵翊,高陵皇族的一切好处都会落在他的头上。他只要多娶几个小妾,想要多少儿子就是多少儿子。
后来,高陵皇族一败途地,再没有翻身的可能,姜帆怒了,对高陵翊也不尊重了,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罚就罚,想饿就饿。他弟弟高陵芷被饿死的时候,高陵翊才十岁。若非年纪相当,他也进不了姜家,被关在密室,饿死的那个就是他。
他当晚抱着骨瘦如柴的弟弟哭了一场,然后拿起了毒药,放进了姜帆的酒里,让他一命呜呼。
老太爷不明就里,以为对他的打骂皆出于严厉,当姜帆死后,就把他当成了宝贝。高陵翊太明白了,这一切不过以为他是姜翊而已。从此后,他就有了副铁石心肠。任何生命在他眼里都是草,可以随时拔去的,也没有人是靠得住的,只有金银财宝,才能让他安心。
那些姨奶奶干什么,他全不想管,管她们去偷几个男人,管她们之间打不打架,斗不斗心,只要贪不着茶庄的银子,不生下儿子碍他的眼,他就给她们几碗吃喝,让她们帮他掩人耳目。再者,这茶庄再富,富不过他这些年来敛的财,那才叫真正的财富。
他双手叠在胸前,唇角轻弯,低低地唤出一个名字,“高陵翊。”
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 345.女帝天下,十全十美(一更)【四十七】
这个字,是高陵熠亲自给他取的。高陵熠对他和弟弟很好,和父皇感情笃厚,若不是后来来了一个顾倾华,他和弟弟不会被父皇抛之脑后。
有何可想呢,往事俱已矣,多想无益。
他又想小十,那丫头从小万千宠爱,活得逍遥自在。自古男尊女卑,在小十这里翻了个儿,小十成了最尊贵的人,他这曾经的皇长子,却成了芥,蝼蚁,生死无人问崾。
真是不公平啊。
但他也不埋怨这样的不公平,命运都是老天安排好的。他父皇隐忍持政,一生下来还是死于非命,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怜平常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都小心翼翼,生怕落人诟病,还得时刻担忧天烬侵扰,跟孙子一样活着。皇叔更是可悲,装瘫子,装别人,四处奔波十余载,到了最后,死无葬身之地,尸骨都未找到。
还是他现在舒畅,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无人敢管,也没人管得着他。他四处游玩,敛集财富,看中什么就能拿来,想杀谁就杀谁,把控生杀大权,还让人死不瞑目的感觉,简直太爽快了,可比他父皇与王叔活得自在。
傻子才去夺什么江山!姜翊比高陵翊可强了百倍。
他把手慢慢上移,掩到了脸上,低笑了几声。
屋外,一众随从互相看着,都不敢出声。高陵翊多疑、残忍、冷血无情,翻脸不认人,不管是跟他身边多久的人,只要不随他的心意,他能立刻痛下杀手,毫不留情。他们也想离开,但是投入高陵翊门下时,就在高陵翊的哄骗下,一起歃血为盟,服下毒药,那药不仅能控制他们的生死,更能上瘾,时间久了,他们根本离不开高陵翊的控制,只能成为他杀人的武器,利用的工具躏。
“哎。”有人轻叹,走到一边坐下。
院子里呈现出一片死寂,无风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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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小雀在枝头鸣唱,声声婉转。园子里的芍药花开了,蝴蝶萦绕,蜜蜂采蜜。
小十站在小阁楼上,伸了个懒腰,一面梳头,一面低头看院子里。南彦和傅石沐都起来了,正在院中练功。傅石沐用长剑,南彦用弯刀,兵器相碰,火花四溅。
小院里的侍婢丫头早就看傻眼了,一个个眼睛大亮,围在一边交头接耳,议论谁更帅气,谁更迷人。
“那位沐公子又英俊又挺拔,当然是他!”
“明明是严公子,你看他的眼睛,他的嘴唇,简直迷死人了。”
小十听得好笑,把檀木梳绾进发髻里,快步跑下了楼,左右看看,眼珠子咕噜转了几圈,折了枝柳枝,用力往二人中间丢去。
“看招。”她脆声大叫。
南彦和傅石沐手中兵器往回收,伸掌就接柳枝,二人在半空中又拆了十数招,突然间分开,匆匆后退。
“毛毛虫。”南彦甩手,这黑色毛毛虫就缠在柳枝上,他方才触碰到了,掌心一片火辣辣的痛。
傅石沐也没好到哪里去,虫子要保命,冲他射了好些毒液,手指尖已经肿了。
小十哈哈大笑,指着二人说:“看吧,若是爹在,一定要教训你们不警惕。”
因为是这丫头丢的,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柳枝上有文章!二人对视一眼,南彦大步跨上前,一掌挥过了柳枝,往她面前抛,“来来,你也练练习胆。”
眼看黑乎乎的东西丢来了,小十一声尖叫,赶紧往回跑。
傅石沐往右挪了一步,向她伸开手掌,掌心同样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小十又一声尖叫,往院子外奔,没几步,一头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姐小心。”姜翊扶住她的手臂,温柔地说道。
小十抬头看他,脸色还是苍白,清瘦的脸庞上,一双眼睛黑幽幽的,正满漾柔情地看着她。
“少庄主。”她抽回双手,微笑着问好。
“我来看看,两位大人,小姐,昨晚睡得可好?还习惯吧?”姜翊笑着看向走过来的傅石沐和南彦。
“多有叨扰,很好。”傅石沐抱拳,与他寒暄了几句。
“两位大人,小姐,用早膳了。”
四姨奶奶笑吟吟地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五个俏侍婢,大盘小盘地托着,美食的香味扑鼻而来。
“有劳了。”小十等她们把饭菜放好,快步过去,揭开了盖子看。煎得金黄酥香的锅贴,熬得浓稠适宜的小米粥,还有清淡小菜。
“这是翊儿做的。”四姨奶奶给几人盛满粥,笑容满面地说道。
“是吗,你居然会做这个?”小十讶然地看向姜翊。
“喜欢做些美食,”姜翊给她盘中夹了两个锅贴,柔声说:“小姐尝尝看。”
“好吃。”小十咬了一口,大声赞美。
“大人今日怎么安排?若继续赶路,我就让人给大人准备好干粮
,送大人出城。若想休息游玩几天,我就给大人当向导,在我们茶山转转,我们涵城的风景,还是很美的。晚上正好是茶市,从下午起,就有乐子看了。”
“好啊。”小十咬着锅贴,笑着说:“反正那边的事有人看着,我们就玩玩吧。”
“不行,还要办事。”傅石沐眉头微锁,小声劝道。
小十秀眉轻拧,转头看南彦,小声说:“严大人,你说!”
“你想玩就玩吧。”南彦轻抚她的小脑袋,笑着说。
“不行,有令在身,怎么可以游玩?”傅石沐站起来,严肃地说道:“出来之时,可是说好了,要听我的。”
“不吃了,真扫兴。”小十丢了筷子,闷闷不乐地说道。
“沐大人,就玩一天又能如何?你若等不及,不如先行一步。”南彦不悦地瞪着傅石沐说道。
“你……”傅石沐深深吸气,重重坐了下去。
见他面色不善,侍卫们都围了过来,安静地等着他下令。姜翊垂着眼帘在一边站着,唇角浮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们在这里保护小姐,我出去转转。”傅石沐饮了一口茶,黑着脸往外走。
又要留一天?那何时才追得上唐东止?这差事办不好,回去可是得挨罚的!侍卫们面面相觑,但他们三个主子不急,他们也无可奈好,只能退到一边干着急。
姜翊向南彦抱了抱拳,微笑着说:“那,公子和小姐现在想去茶山看看吗?”
“好啊。”小十跑出来,乐不可吱地说:“我还没有见过真正的茶树呢。”
“我们这里是四季茶,一年只休一个多月。这个月正到采茶时,茶娘讲究在清晨时分上山采茶,现在上山正好。”姜翊介绍完,扭头看四姨奶奶,“你让人准备一下,我带大人和小姐上茶山去。”
“换身衣裳吧,最好换上采茶衣。山上虫蚁多,免得伤到大人和小姐。”四姨奶奶殷勤地说道。
“对。”姜翊让人拿来采菜衣,让二人换上。
碧色的长衫长裤,女子腰上有围裙,男子系宽腰带。小十索性把头发放下来,只用帕子绑着,对镜子照了照,只觉得新鲜有趣。
“真美。”南彦看着她走出来,大声赞叹。
小十拍了拍围裙,笑着说:“走吧,玩去。”
“这么贪玩,你就真不怕父亲怪罪?”南彦拉住她的小手,宠爱地问道。
“才不怕呢,关了那么久,出来就要好好玩。”小十故意大声说道。
“好吧,走了。”南彦握紧她的小手,带着她往外走。
“那沐公子呢?”四姨奶奶小声问:“不然把他找回来吧。”
“不理他,老管着我。”小十挥挥手,笑眯眯地说:“他顶多去城里转转,自己就会去找我的,才不惯他的臭脾气。”
“也好,来人,好好跟少庄主,把水和药罐都带好。用食盒多装点吃的,路上吃。”四姨奶奶麻利地安排完,又送几人出来。
姜翊让人赶来马车,请小十和南彦上去,他独自骑了一匹白马,慢悠悠地走在前面。小小的城,认识的他的人很多,不时有人上前来问安,向他行礼。
“他还挺有人缘的。”小十从窗子里往外看了会儿,小声说道。
“最可怕就是这种笑面虎,也不知道傅石沐这时候得手没有。”南彦打了个哈欠,把头枕到了小十的腿上,轻轻地说:“我还真想就是去游玩,这样和你在一起,真好。”
“懒虫,傅石沐专门干危险的活,你就偷懒。”小十拧他的脸,忿忿地骂他,“你别老欺负他。”
“我能欺负他吗?”南彦小声嘀咕道:“他和我争你,你就看不着?”
“胡说八道。”小十又拧他的耳朵。
“就你看不出,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傅石沐是守着你,喜欢你。”南彦拉住她的小手,往唇上放,“你呀,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喽。”
“别胡说。”小十捂住他的嘴,不满地说:“傅石沐才不会那样,他是一心保护我的。”
“你情字开得晚,还不能体会,这几年可闷死我了。”南彦感叹道。
“是啊是啊。”小十嘻嘻地笑,手伸到他的腋下去乱挠。
“小丫头,想挠我呢。”南彦一个翻身,把她覆到了身下,双手钻进她的腋下挠个不停。
小十怕痒,很快就笑得不能控制了,双手双脚直往他身上缠,央求他住手。
马车颠簸不停,马车里有淡淡的香味萦绕。小十吸了吸鼻子,捉住了南彦的手指,轻声说:“这里面的安心草,比姜老太爷房里的还要浓,你撑得住吗?别到时候变蠢了呀,本来就好蠢好蠢,若再蠢些,我就不要你了。”
“管好你自己吧。”南彦咬牙,捉住了她的脚踝,直接去挠她的脚心。
小十尖叫着,拼命挣扎,马车都跟着二人的动作晃得更激烈了。
姜翊扭头看了一眼,唇角浮着笑意,眼底却是无尽的憎恶和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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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石沐在城中绕了几圈,终于摆脱了跟在身后的人。为了谨慎起见,姜翊并未将他的乌鸦带到涵城,都抛去了山林之中,这也方便了傅石沐。否则,在那些乌鸦的盯梢之下,他还真不容易摆脱跟踪的人。
回到府中,正好那位姨奶奶在园子里饮茶,逗猫玩。
傅石沐硬着头皮过去,向三人抱拳。南彦又摆他一道,在小十面前赞他英俊有魅力,远胜世上所有人,所以这事由他出面最合适。这不,他现在就只能赔着笑脸,去利用这副皮囊办事了。
“各位夫人好。”他清清嗓子,小声问安。
“呀,是沐大人。”这三位姨奶奶虽然年纪都有五十开外了,但长期服用补品,不安于室,都是风sao的人物。三人对视一眼,笑着起身回礼。
“请坐吧。”傅石沐点头,指了指石椅。
“大人怎么没出去,听说少庄主陪你们上茶山了呀。”三姨奶奶主动给他倒了茶,笑着问他。
“哦,我想休息休息。”傅石沐说完,上下打量三姨奶奶,眉头微皱,小声问:“三姨奶奶最近是不是总睡不着,头疼胸闷?”
“咦,你怎么知道?”三姨奶奶放下菜壶,愕然问道。
“我学过医术。”傅石沐向她伸手,温和地说:“来,我给三姨奶奶把把脉。”
三姨奶奶赶紧把手伸过来,好奇地看着他,“沐大人是京城的大官,还会号脉,真是年轻有为啊。”
“对呀对呀。”老二和老大赶紧附合。
“嗯,三姨奶奶的心脏有点问题,得注意,最好能施以金针。”傅石沐故意吓唬她。
三姨奶奶捂着心口,脸色发白,急切地问:“不会是恶疾吧?”
“会好的。”傅石沐点头,又看大姨奶奶,“大姨奶奶人中发青,来,我给您瞧瞧。”
大姨奶奶赶紧把手递过来,雪白的腕上,皮肤已经松驰,戴着一对黄澄澄的金镯子。傅石沐号完脉,脸色凝重,又看二姨奶奶。这三个妇人的体内果然有毒素,就是这些寒毒,让她们不可能生下一儿半女,从她们中毒的情况来看,时间不一样。
“怎么样,怎么样?”大姨奶奶赶紧问道。
“不太好,二姨奶奶,请。”傅石沐直接让二姨奶奶递上了手腕。
大姨奶奶中毒时间最长,已有十多年。按四姨奶奶入门的时间来看,她不可能给大姨奶奶下毒。要说姜翊那时候也是孩子,他不可能啊。难道是以前的妾室捣鬼?
“老爷在我们之前,只有夫人一位妻子。也只生了翊儿爹一个儿子,他过世之后,老爷才把我们娶进门,想能再生几个,以免断了香火。结果我们一个都未能生出。”三位姨奶奶满脸遗憾,连连摇头。
“对啊,想当初,老爷子也是千挑万选才选中了我们。我们之前都死过丈夫,和别人生过孩子。老太爷也是为了保险,才买下了我们。也奇怪了,到了这里,想尽了办法也不行。”
“那你们的孩子呢?”傅石沐好奇地问。
“哎,老太爷就是怕麻烦,所以让我们立了契,今生不再与孩子往来,也不许告诉家人我在哪里。所以,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大姨奶奶抹了把眼泪,抽泣着说道:“若不是为了钱,也不会离开儿子啊。”
“别哭了,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也值了。”二姨奶奶拍她的肩,小声劝她。
“你们在做什么?”四姨奶奶快步过来,脸色有些难看。
傅石沐扭头看她,淡淡地说:“我在陪三位姨奶奶说话。”
“对了,我要去请大夫,我这胸闷的病厉害了。”三姨奶奶匆匆起来,喳呼着让丫头去请大夫。
“好了,我让人去请。”四姨奶奶想阻止她,但三姨奶奶正着急,也懒得理她,打发了好几个丫头出去找大夫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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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家里有亲人去世,所以临时赶回去了,今天两更,万字。晚一点再更一节。快结文了。】
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 346.女帝天下,十全十美(二更)【四十八】
女帝天下,十全十美(二更)【四十八】
“四姨奶奶,不如我也替你号一下脉。”傅石沐起身,温和地向四姨奶奶伸手。
四姨奶奶笑笑,摆了摆手里的帕子,笑道:“不敢劳烦大人,我身子骨还好。”
“没关系,举手之劳。”傅石沐身子一闪,已经到了她身边。
四姨奶奶赶紧闪身,想躲开他的手,傅石沐眼疾手快,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拇指稳稳地按了上去躏。
果然,她体内并没有毒素。
傅石沐深深看她一眼,他知道,光凭这一点,是无法揭开姜翊的画皮,毕竟他确实在此长大,老爷子对他疼爱有加。只要四姨奶奶把一切事都揽到自己身上,那他们也无计可施。
“四姨奶奶真是有福之人。”他微微一笑,松开了四姨奶奶。
四姨奶奶脸色难看,看了他一眼,匆匆说道:“三位姐姐别在这里耽误了,赶紧去陪老爷子说会儿话吧,他刚刚说想把茶山分了。”
“什么?”三人猛地站起,也顾不上什么病症了,撒腿就往后院跑。
“大人请便。”四姨奶奶向傅石沐福了福身,带着人快步离开。
傅石沐坐回原座,一名婢女上前来,给他倒了碗茶。他并没喝,只看了一眼,便把茶碗推开。顺手拿过刚刚放在三姨奶奶面前的那盘茶糕,优雅地拿了一枚,轻嗅之后,又尝试着咬了两口。
一阵风卷来,淡淡花香从园子里飘散,沁人心脾。
傅石沐站起来,往花园的方向张望了一眼,随即眉头轻皱,拿出帕子,慢步走向花园。
不远处的石桥后面,四姨奶奶带着两个妇人站着,凝神观望。眼看傅石沐顺着花香寻过去了,不禁轻轻吐了口气。
“姨奶奶,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妇人眉头微皱,小声问道。
四姨奶奶柳眉紧拧,担忧地说:“我不怕他发现什么,我就怕少庄主太轻敌。”
“现在怎么办?”
“先控制住他,看他们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四姨奶奶用帕子掩唇,轻声说道:“珠娘先去准备吧。”
“好。”名叫珠娘的妇人转身就走。
四姨奶奶继续看向花园,傅石沐已走进花园深处,假山旁边。几只蝴蝶从他头顶飞过,一片落叶挣下枝头,落到他的肩上。
“这人居然还没倒下。”另一名妇人疑惑地说道:“难道药对他没用?”
“他们百毒不侵,但对昏死药没有抵挡力,所以一定服过了解药。若他马上倒下去,我倒要怀疑了,凭他的内力,起码还能走上一阵子才会倒下。”
“真是厉害,少庄主太不小心了,居然把他们引进了茶庄。”
“少庄主这些年来未逢敌手,又把京城搅成一锅粥,正是得意之是,难免狂傲大意。”四姨奶奶眉头紧皱,小声说:“王爷当年千叮嘱,万嘱托,一定要保护好他们兄弟,现在他弟弟没了,就留他这么一条根,我们就算死,也得保住他。”
“可是,我们也没几个人了,也不知道能守到什么时候。”妇人喟叹道。
“活一天,守一天,我们当年对和王起誓,以性命为忠。”四姨奶奶双手合十,朝云罗方向拜了拜,小声说:“家国已毁,如今只存这么点忠念,替他守护他想保护的人。”
妇人跟着她一起拜了拜,眼眶湿润。
这一忠心,就是四十年,从少年时就到了高陵熠的门下。不分寒暑,日夜勤练,差一点,他们就创下了大功劳。可惜,那场梦一夜之间碎尽,当时并肩作战的兄弟姐妹们都打散了,牺
牲了,剩下们几人躲在此处。
看看这头上的白发,眼角的皱纹,甚至已经不再麻利的拳脚,她们老了,到底还能守多久?
“玉娘你看,他开始撑不住了。”四姨奶奶面上露出笑容,朝前面呶了呶嘴。
树荫下,傅石沐正一手扶额,一手撑在树上,身形微微摇晃。
“太好了。”玉娘轻轻点头,小声说:“我去前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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