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颜汐
“王爷不能走,属下职责所在……”
张统领向身边人使眼色,那人立刻拍了拍手,只见从四面又围拢了好些人,里三圈,外三圈地把二人转得密不透风。
“放肆!”君漠宸面色一沉,盯着众人怒斥。
众人虽惧怕他,但此刻却无人后退。各人侍奉各人的主子,他们都是君博奕的人!
“这样,属下去请皇上,请王爷与姑娘在此稍侯,这样,属下等也好交差。”张统领沉吟片刻,让人退开了一些,请他们坐回树下。
他的手掌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青鸢突然有些感动,这样看面瘫君,又威武又仗义,就像一座山,稳稳地挡在她的前面。先前那些慌张,此时全不见了。她乖乖地跟着他退到了木桩边,把琉璃灯紧抱在了怀里。
“这是哪里来的灯?卫长风那里的?”他盯着她怀里的灯,瞳光微冷。
“不是,我买的。有两个面具,一盏灯,一个火折子。”青鸢看看守在五步之外的兵士们,压低了声音。
他呼吸沉了沉,看样子这陷阱早就布置好了,就等他和她上勾。但这琉璃灯能藏什么?能认定他是大元王的证物?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他拿起琉璃灯,想打开看。
“王爷,且慢,这里面的东西,还是等皇上来了,再当众打开吧。”张统领立刻过来阻止他。
君漠宸盯着他,突然淡淡一笑,把灯抛向了他,“拿去给你主子邀功吧,但你听好,今日围着本王的人,若明早不给本王磕一千个响头,本王就拿你们的脑袋去喂狼。”
“喂……”青鸢听着毛骨悚然,但也不愿意那灯到了张统领手中。
“走了,回去。”君漠然站了起来,大步往前走。
张统领刚想拦,君漠宸一掌就扫了过去,重重打在他的脸上,一张嘴,几颗牙就掉了,满口血污,震惊地抬头看他。
“别忘了本王是谁。”君漠宸冷冷说着,大步往前走,“告诉皇上,有事明儿王府找本王吧,明天登基大典,本王就不去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又义愤填膺,有人忍不住怒骂,“宸王,你身为臣子,如此不恭,实在罪该万死。”
那出头的人话音才落,众人只见一道银光闪现,那人的喉头突然喷出一股鲜血来,震得众人又是一愣。
“再敢拦着,本王就杀光你们。”君漠宸用帕子轻轻擦拭剑上的鲜血,面无表情地说。
“喂,你和君博奕闹翻了怎么办?”青鸢忍着胃里的不适,紧跟在他的身后。
“闹翻就闹翻,谁还能拦着本王不成?”
君漠宸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往身边一带。他愈加张狂,飞溅到他身上的几团血渍,在月光下泅出狠戾的艳光,更为他增添了几分弑神的霸气。青鸢靠在他的手臂上,心脏又有了那种怪异的急促。
她不想这样,她不愿意喜欢君漠宸,她甚至有些害怕喜欢上君漠宸。这个人男人太强大了,不是她能招惹的。她害怕受伤,害怕痛苦,她,并不勇敢!她不是完美的人哪,从来都不是。除了一身漂亮的皮囊,一身乱七八糟的,只能用于愉悦男人的所谓才华,她到底有什么是值得骄傲的?牵着一长条的鸟在路上溜吗?
“想什么?”他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她。
青鸢揉揉鼻子,小声说:“你真想知道吗?”
他盯着她看了会儿,轻轻点头。
青鸢抿抿唇,抬眸看他,“你真的喜欢我?”
他没出声,瞳光沉沉的,继尔掀起了微细的波澜。
青鸢又抿抿唇,一字一顿地问:“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焱殇?他就是你?所以你才会一直帮我,救我。而且我怎么逗你,你都不生气……”
她的呼吸很急,短促到这空气都来不及输送到体内,紧张到大脑都要缺痒了。
君漠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呼吸也渐急促。
陷进恋爱,但又求之不得的人,会很勇敢,但也偶尔会冲|动。他也是人,渴望着爱情的人。所以他愿意为了爱情去涉险,甚至付出一切。他今日不来,他不敢想像她一个人要如何面对这一切。但他今日来得太冲|动,又让他和她难以脱身。
不管怎么样,他是君漠宸,那么多险境,他都能安然渡过,何况今日?
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 你们两只祸害啊100
急于看灯里的东西,于是也跟着一起升天,去陪他父亲。
对方没想到张统领是个固执又严肃的人,非要当着众人让青鸢伏法,让他的计划落空了。
“王爷,回去吧。”惜夫人带着人赶来了,见他还托着琉璃灯看,赶紧上前来,把披风给他披上,“只有一个时辰就得进宫了,还得回去准备。”
他把灯递给了随从,抬手整理披风。
卫长风盯着他,薄唇紧抿了一会儿,冷冷地问:“王爷为何要靠近阿九,朝中上下皆知,宸王不得再娶侧妃,今生只有惜夫人一人。”
“术师……不是也不能与宫中女人有染吗?”君漠宸没看他,拂了一下披风,拉住马的缰绳,动作优雅地上马。
“但我已经不是曼海术师。”卫长风心中有怒,匆匆回击。
“哦……”君漠宸慢悠悠地回了一字,马鞭轻轻一抽,往前徐徐而去。
惜夫人蛾眉轻蹙,眸子里隐隐有些担忧,看了一眼卫长风,扶着婢女的手上轿,紧跟上前。
人群走光了,卫长风一人站于漆黑中,深深吸气。
经此一闹,夫子庙里的香客们跑了个精光,但烟雾却仍然厚积。
他缓步进去,仰头看着供于神龛上的菩萨,久久之后,低声问:“菩萨,你会保佑众生吗?”
菩萨慈眉善目,手托清莲,低眼看他。
他长长地吸气后,缓缓合上长睫,继续说:“师傅,您去世之前严令弟子,不得露半点锋芒。但弟子如今却一再破戒,您若在天有灵,莫怪罪到阿九身上……弟子只想……她好好的……现在,请您再教弟子一次,要怎么办?若让弟子放弃阿九,那是绝不可能。但她如今心不在弟子身上……”
风摇动烛光,那火热映在他痛苦皱起的长眉上,清瘦的脸颊被烛光抹出几分异样的潮红,棱罗分明的下巴微抬着,与雪色的脖颈拉成了优美的弧度,喉|结微微颤动一下,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从他的薄唇中逸出。风撩起他的锦衣青衫,乌黑的发高拂,如同他乱飘的心事,不肯再陪他安静等待。
爱人,而不得,这种痛苦只能他自己承受,竟然是半点,也不舍得去责备小阿九。
他想,既然能等她长大,也能等她回心转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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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漠宸没回王府,惜夫人下了轿,一溜跑着追了好一截路也没能追上。
“又生我的气了?”惜夫人苦笑。
嫁他,是不得已。明知不可能,她还是没管着自己的心,三十五配二十五,她自己也觉得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但能如此常常伺奉在他身边,十六七年下来,他身边也只有她,如此一想,她也别无他求了。
“夫人,不如先回府梳妆,带着王爷的朝服进宫吧。”
婢女小声劝她。
惜夫人点头,匆匆往王府中走去。
才推开一点门缝,只见门对面的角落站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她吓了一跳,赶紧重新掩上,扭头对婢女说:“你们先下去,本夫人想静一会儿。”
婢女行了礼,退下去。
她左右看看,这才推门进去。
那人披着披风,戴着面具,直到她关好了所有的门窗,才从角落走出来。
“他呢?”他张嘴,是一把苍老的声音。
“进宫了。”惜夫人赶紧福身行礼,“老爷子怎么亲自来了?”
“他不听劝,你去动手,杀了那丫头。”他不屑地冷笑。
“我不敢,别人不知,老爷子您还不知道他的性子吗?他这两日脾气极大,我连惹也不敢惹他。”惜夫人苦笑摇头。
“没用的东西。”老爷子手一挥,把一只小木匣子抛到了桌上,“樱儿给他的。”
“是什么?”惜夫人好奇地拿起来。
“你上回说她打的缨络勾带比你打的好,就做了几只给他。让他长点良心,不要辜负了樱儿。还有你,你在他身边十多年了,一儿半女也未生下,难道他平常都不碰女人的吗?你当年能勾上那狗贼,怎么,你那些本事去哪里了?”老爷子又质问。
惜夫人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捧着匣子不敢出声。
“那女人要把你们的夫君抢走了,你还跟个闷葫芦似的,我让你做,你就做!天塌下来有我撑着。下回再让我听到他和那女人纠缠不清,你也别想好过。”
惜夫人只能点头,眼睛中渐渐盈满了眼泪。
“你还哭什么,能嫁他是你的福气,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东西。若不是你在我女儿身边侍奉多年,依你这残花败柳,我能容你到现在?让你办事,你推三阻四,不成器的东西。”老爷子又不客气地嘲讽。
惜夫人剧烈地颤抖着,眼泪扑嗖嗖地落了下来,嗫嚅着福身认错,“是,
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 就这样抱着101
“浮灯主持。”她先镇定下来,冲他一笑,“你不要去前殿参加登基大典吗?”
“贫僧乃方外之人,此次进宫是洛老太妃相邀,所以顺道给你送一点千佛花水。”浮灯笑笑,把一只翠色葫芦放到桌上,看着她红通通的眼睛问:“你的眼疾又犯了?”
“是啊,疼得一晚未眠,浮灯主持真是活菩萨。”青鸢顿生感激,豹奶已不知所踪,所以昨晚眼睛硬生生痛了一晚,有千佛花水就太好了。
看样子,她的运气也不算太坏,有这英俊的大和尚雪中送炭!这代表什么?代表老天爷都不忍心看她受罪!
浮灯凤目微垂,宣了声佛号,转身往外走妲。
“主持。”青鸢赶紧叫住她。
“还有事?”浮灯微笑着问窀。
青鸢看着白净的脸,忍不住感叹,一个和尚长得这么好看作什么?
“顾尚宫?”见她发呆,浮灯又是微微一笑。
有一种人的笑,只需要唇角微扬,眼底温柔,整个世界都能为他而平静。浮灯的眼睛很干净,带着慈悲,一眼望进人的心底,把心里那些黑暗逼得四处逃窜。青鸢喜欢和心灵干净的人打交道,不用费心思去揣测他,只要享受这种干净就好。
“有件事想请教主持。”青鸢手一撑,想爬起来,却疼得冷汗直冒,唇色都白了。
“你别动。”梅玉芬赶紧扶住她,小声说:“有什么事躺着说就好了。”
“玉芬姑姑,你先出去一下。”青鸢抹了把冷汗,手伸进被子里,悄悄揉屁|股。
“好。”梅玉芬点头,放下床幔,搬了一张高凳放到榻前,再沏了杯热茶,这才关门出去。
浮灯在凳上坐好,佛珠在掌心轻轻转动,低声说:“顾尚宫请说。”
青鸢苍白的薄唇抿了会儿,深深吸气,缓缓地问:“浮灯主持,你从小修行,熟读佛经,佛经上记载有修罗地狱,但是,这世上真有地狱吗?阎王、无常,真的存在吗?人死了真的能投胎、能变鬼,能去另一个空间再生吗?”
“阿弥陀佛,”浮灯垂眸,低声说:“八寒地狱,八热地狱,孤独地狱,皆由众生生前因果而致……”
“呼……”她长长吐气,小声说:“一听我就是个大善人,都没去这些可怕的地方。”
“嗯?”浮灯不解地看她。
青鸢把脑袋凑到帐幔边,一字一顿地问:“若我说,我去过地狱,见过孟婆和白无常,你会不会认为我是疯子?”
浮灯轻轻摇头,隔着帐幔,把大拇指印在她的眉心,低声说:“人有五根,你缺了定根,所以贫僧才看不到你的未来,你很奇特。”
“浮灯主持,你可曾听说一个人能从另一个空间到这里来?”青鸢压低了声音,期待地看着他。但她失望了,浮灯平静地摇摇头。她索性撩起了床幔,小声说:“浮灯主持,若我说,我是从另一个空间来,你信不信?”
“你从来处来,你将往去处去,不必问贫僧信不信。”浮灯看了她一眼。
“你好无趣啊!假装震惊一下不行吗?”青鸢傻眼了。
浮灯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又把青鸢给击中了,她咬唇,有些恨恨地说:“我就是从另一个时空来……”
“尚宫还像孩子。”浮灯又笑,温和地说:“有一颗孩子般的心,很好。”
“只怕只有你认为是好的。”算了,他修为再高,也是个古代的和尚,难以沟通!青鸢坚难地翻了个身,小声说:“我这是苦中作乐,若可以,谁想躺在这里不动呢……嗯……”
说话时,心脏突然猛地一沉,像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胸腔里凉嗖嗖的,仿佛整个人都要冻僵了。
听到她压抑的痛呼声,浮灯的手伸进了帐幔,轻扣着她的脉搏,脸色微变,愕然问:“尚宫的心疾为何这么严重?”
青鸢的心猛地一沉,也顾上疼,整个人钻出了床幔,跪坐于他的面前,急匆匆地问:“有多严重?”
浮灯面色严峻,严肃地说:“这不是中毒所致,你心脉不齐,肝火太旺。你当控制自己的情绪,切莫再大喜大悲,急躁冲|动,好生养心,或者还有转圜余地。”
或者还有转圜余地……居然到这份上了!青鸢心里发凉,人若不喜不悲,和泥雕有什么区别?
“在大元城时,那里的大夫说我中过毒,并未说我有心疾,但我最近两个月心脏确实常常剧痛,就像要裂开一样。”她捂着心口,沮丧地说:“难道我真这么不走运?”
浮灯长眉轻轻扬起,凝视着她发白的小脸,眸子里全是怜悯,“或者,你可以跟洛老太妃去学念经。”
“念经也救不了我。”青鸢双手在脸上用力揉了一把,再看他时,已经又是笑眯眯的样子了,
“但是,我自己能救自己。浮灯主持,请恕我无知,无畏,无礼,菩萨不是万能的,抄写经书可能会让人心里平静,但若一切都用罪孽因果来衡量,我就不服气了,我这么好,百分百好,为什么让我受罪呢?难不成是想先锻炼我,以后让我去天上当菩萨?哈,我才不想去,都不能大吃大喝,大喜大悲……”
她眼睛很红,反正也没人看得出其实她是伤心,只要嘴角是翘着的,她就是在笑,至于心里有多难过,就不必告诉别人了。没人能代替她难过,就算是卫长风也不能。
“主持,洛老太妃派人来催了。”梅玉芬在外面轻唤他。
浮灯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声说:“最近贫僧会在京城传经布法,你随时可以来找贫僧。”
“谢谢浮灯主持……今日我说的话……”青鸢仰头小脸,笑嘻嘻地把手指压在发青的嘴唇上,做了个禁语的手势。
浮灯点头,低声说:“万事静心,自有乐处。”
“阿弥陀佛。”青鸢双手合十,笑着目送他出去。
外面风很大,把他的雪白僧袍吹得鼓鼓的,清瘦修长的身影步入白梅林中,与白梅融为一色,原本再普通不过的梅景,因为他的融入,便有了几分灵动,成了仙境,给人一种那梅梢枝头都悄悄坐着精灵,随时会漫天飞舞的错觉。
“要再躺会儿吗?午膳都好了。”梅玉芬抱着一件夹袄进来,小声问她。
青鸢怔怔地跪了会儿,点头,“好啊。”
“躺吗?吃?”梅玉芬见她失魂落魄,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吃,大吃大喝,大喜大悲,我才不要憋屈自己。”青鸢跳下榻,接过她递来的夹袄。
梅玉芬给她拢了拢头发,小声说:“今天是天下大赦,到了晚上,会有后宫大宴,嫦曦宫的太妃也可以去见见家人,你也能去见长风将军。”
青鸢想想,她今天是不想看到卫长风的,昨晚差点没把她给打死!不过,她想见倾华,倾华这几天在秦兰那里不知道有没有遭罪。
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响,是一群太妃们找来了。从模样上看,是以前住在这里的那一批。
“顾尚宫,今儿皇上登基,我们嫦曦宫可有赏赐?”为首的那人四十多岁,容颜苍老,略有些畏惧地在门口停下脚步。
“有吗?”青鸢看梅玉芬,她躺了大半天,还不知道这事呢。
“慧太妃,今儿有赏赐,是刚才送来的,五品以上都有双份。奴婢还没去把东西分下去,现在就分给大家吧。”梅玉芬点头。
慧太妃面上顿时露出喜色,眼巴巴地看着梅玉芬去拿东西。没一会儿,梅玉芬带着人把赏赐下来的东西抱过来了。
打开箱子,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众人看在眼里,都失望极了。
一人一件衣裳,虽然都是上好的绸缎料子。但是有一半居然是旧的,皱巴巴的,还有污渍破洞,根本不能穿。还有些残缺的头花,不值钱的琉璃簪子。
“一定是又被人给换了,这都好些年了,一件新衣也没能得到。我已经连着三年穿一样的衣裳去见我家人了。”有人小声埋怨,渐有了哭腔。
“还想着能穿得光鲜些去见老母亲,让她不至于太伤心……”站在慧太妃身后的女子眼睛一红,失落地说。
“罢了。”慧太妃轻叹,扶着婢女的手要走。
青鸢扶着腰慢吞吞过来,抓着那些东西看了一眼,长长吐气。再看眼前这些被人遗忘的妇人,当年红颜,今日枯槁,真替她们觉得悲哀。而且,大家欢天喜地地过来,想讨件新衣裳,漂漂亮亮地去见亲人,谁知会是这样呢?
“慧太妃,你们留步。”她赶紧叫住众人。
“尚宫有事吗?”慧太妃怏怏不乐地问她。
“玉芬姑姑,离大宴还有几个时辰?”青鸢问慧太妃。
“还有两个多时辰,怎么?”梅玉芬疑惑地问。
“够用了。”青鸢笑着朝慧太妃招手,“太妃们若不嫌弃我屋子小,赶紧进来坐,外面风大。我保证两个时辰之后,大家都有新衣裳。”
大家狐疑地互相看看,走了回来。
“这样,把我的被子搬地上,大家脱了鞋,坐地上。”青鸢见坐不下,又指挥婢女们拆下床上的被褥。
一番忙活,大家或坐椅子,或坐榻上,或在上的被子上面盘腿坐下。青鸢又让人把大家的针线箩拿来,把旧衣裳都堆到中间,麻利地拆了两件。
“这是做什么?”梅玉芬好奇地问。
“看我变戏法!玉芬姑姑,我保证你会越来越崇拜我,待数年之后,你我分离,你就算想尽千方百计要忘掉我,那都绝不可能。这全天下,就没有第二个我顾青……华……”
她也不管别人的反应,自己哈哈笑了几声,把拆开的布用力抖开。
“给我穿针,我手抖得慌。”她用手肘碰身边的人。
身边坐的正是慧太妃,她愣了一下,有些不情愿地拿针穿线。
“玉芬姑姑,你把这件缝上。”
青鸢用彩粉块儿在布上画出线条,让梅玉芬来缝,她坐到一边去做头花。
屋子里不时响起几声窃语,大家从先前的疑惑、审视,到后面渐渐变得惊讶,再到欢喜……
青鸢先把裙摆剪下,把大裙摆剪小,用废掉的布片折叠包边,在衣服破了洞的地方用同色布拼成花案图形,在裙摆上再呼应上同样的花朵,但是要小上一圈。
“这是什么款式?真有意思。”众人围过来,你摸一下,她往身上比划一下,都喜笑颜开。
“你们就按这个来。”青鸢又给大家看手里的头花,小声解释,“先帝新丧,不能太过艳丽,所以我们就戴青色的头花,发式也不能招摇,就梳单螺。”
“尚宫先用膳吧。”梅玉芬见她满头汗,心疼地给她擦额头。
“马上吃,我才不会傻到一个人做完呢,对不住各位太妃了,我得先吃饭。”她呲牙咧嘴地站起,双手扶着臀,慢吞吞地往桌边挪。
“尚宫怎么了?”慧太妃好奇地问。
“昨晚上摔着了。”梅玉芬把盖在饭菜上的小罩子拿开,服侍青鸢吃饭。
菜很简单,一道干笋炒肉,几片可怜巴巴的肉片让她眼冒绿光,另一盘辣萝卜倒过得去,挺下饭。青鸢大口嚼着肉片,同情地看那些人,只怕吃的比她更差吧?
“欣太妃去吗?”青鸢想到病怏怏的欣太妃,小声问。
“她家里没人了。”梅玉芬摇头,“几年前她哥哥病死之后,就再没人进宫看她。”
“但是她上回不是让你找什么人吗?”青鸢好奇地问。
“是她入宫前的恋人……”梅玉芬压低了声音,轻声说:“早些年就战死了,大家一直瞒着她。”
“啊……这么多年还想以前的恋人……”
青鸢倒吸一口凉气,女人果然深情,果然不能深爱啊,不然就得活生生受一辈子折磨!
“我那个兄弟现在也到了礼部了,但愿他光宗耀祖,我以后也有了依靠。”有名太妃站起来,对着铜镜照了照。
青鸢扭头看,正是那位说三年穿同样衣裳的太妃。
“黎妃娘娘,黎大人很得重用呢,前几天皇上宴请功臣,他就在其中。”梅玉芬过去,笑着给她整理衣裳。
“是吗?我就知道,黎夷一定会有出息。”黎妃喜出望外,一把抓住了梅玉芬的手,连声问:“玉芬,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他越长越俊了。”梅玉芬掩唇,一面笑,一面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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