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颜汐
“冷柔姑娘,你帮我吧。”青鸢皱了皱鼻子,找了个铲子过来,一铲一铲地把雪往中间堆。
冷柔抱着剑,拧眉看着从东边蹦到西边,蹦哒一早上的青鸢,脚如同钉在地上,根本不挪动一下。
“属下的职责是保护姑娘,不包括铲雪。”她转开头,冷漠地说。
“啊,对。”青鸢也不生气,保镖本来就是拎着脑袋卖命的活,她不能强迫人家在卖命的同时,还得陪她玩游戏。
她推了偌大一堆雪,又围着雪拍打半天,累得一身是汗,眼看着雪人的胖身子就要成形了,她索性把身体压上去,往上面狠狠碾了几下。
“你小心点。”倾华的身子探出窗外,娇声叫她,“别这么用力啊,小心伤着。”
“没事。”青鸢笑嘻嘻地看她一眼,拍拍冻得通红的手,又去堆雪人脑袋,“我今儿送一个大大的雪人公子给你,比白雪妹妹好玩。”
“什么白雪妹妹?”倾华好奇地问。
“就是长得白白的妹妹。”青鸢哈哈地笑,弯着腰在地上滚雪球。
满院的侍卫和奴才,看着她弯着小身子,在雪地里从东跑到西,又从西跑到东,忙得不亦乐乎。
“阿九姑娘可真会闹腾的,王爷身边什么时候出过这么闹腾的人物?”冷阳从美人靠上跳起来,拍了拍冷衫的肩,一脸不可思议。
冷衫的嘴歪了歪,垂眼静立。
“木头。”冷阳又坐回去,饶有兴致地看着青鸢把雪球滚到了他的面前。
“你过去点儿。”青鸢头也不抬,用脚尖扒拉冷衫的脚。
冷衫的嘴又歪了歪,往旁边站了一点。
“还真是一棵伟大的杉树啊。”青鸢也歪了歪嘴,把滚好的雪球抱起来,快步走回雪堆前,稳稳地安了上去。小珍珠从枝头落下来,站在雪人的头上,展开翅膀,活像给雪人戴了顶华丽的帽子。
“大功告成。”她用树枝和绿叶做了眼睛嘴巴,笑吟吟地叫倾华来看。
倾华头一次看到雪人,强撑着走出屋子,围着雪人摸摸看看,笑个不停。
“取个名字吧,雪人公子能在这里站在雪化的时候呢。”青鸢一手叉腰,另一手抛动着一只雪团,笑着说:“你最会取名字了,你取一个。”
倾华犹豫了一下,柔声说:“那就叫皓雪,皓雪公子。”
青鸢双手往雪人头上一拍,笑着说:“皓雪公子,你好,欢迎你来到潼水城。”
“王爷回来了。”众人正看得有趣,突然听到了冷啸的声音。转头一看,他和冷啸、冷暮站在拐角处,正朝这边看着。
“皓雪公子,王爷来了,快问安呀。”倾华轻轻拍拍雪人的脑袋,小声说。
她比青鸢先说话,这让青鸢有些惊讶,但看她低眉顺眼,一副平静样子,便把疑虑吞了回去。
“你堆的?”君漠宸走近来,弯腰抓了把雪,往雪人的头上加。
“嗯。”青鸢轻轻点头,反而显得比倾华斯文些了。
“不冷吗?走吧,我带你去置办件厚袄子。”君漠宸握紧她冰凉的手,凑到唇前轻轻呵气。
“倾华……”青鸢扭头看倾华。
“我哪有力气去看袄子呀,若王爷垂怜,也给我买件厚的吧,实在是冷。”倾华缩了缩脖子,轻拧细眉。
“现在去吗?”青鸢小声问。
“嗯,特地回来接你的。”君漠宸看了一眼倾华,略一犹豫,展开了披风,把青鸢揽进了披风里,带着她往外走。
“阿九……早点回来好不好?”倾华跟了两步,轻轻地唤她。
“一定,你快进屋去烤火吧。”青鸢从他的大披风里探出头,冲她挥了挥手指。
倾华走到梅树下,扶着梅枝,看着他们出去了,才慢吞吞地回房,满脸失落,垂下的长睫,遮去眸子里的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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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没坐马车,君漠宸牵着她,在清冷的潼水城大街上漫步。
大元人连日闹事,让城中走动的人剧减,不少人暂时去别处亲戚那里躲避,店铺里生意萧条,店小二在门口殷勤喊客,也拽不到几个人。君漠宸一直把她护在披风里,滚烫的手掌紧握她的小手。
青鸢有点小激动,虽然不说话,但这就是恋爱啊,和心爱的人手牵手压马路,看看飞雪,这样就很美好了。
二人径直到了城中一家绸缎庄里,君漠宸亲自给她挑了一件镶着狐皮的黛色坎肩,一条厚实的锦袄裙。青鸢乐滋滋地捧着新衣裳去后面的房间换。君漠宸独自在铺子的柜台前看了一圈,让人拿了一套水绿色的坎肩和月白色袄裙,给倾华送回去。
一只黑色的鹰从门外飞掠进来,直接落到了他的肩上,君漠宸眉头微拧,掀了里间的布帘,大步进去,拆开鹰脚上的密信看,匆匆扫过之后,神色有些凝重。
“冷啸。”他扬声叫道。
冷啸立刻从外面进来,接过了他手里的密信,快速看完,抬眼看向他,小声问:“居然来得这么快,王爷,如何安排?”
君漠宸的身子微微前附,小声说了几句话。
“是,那王爷还去吗?”冷啸又问。
“去,不过,先去解决了此事。”君漠宸眸子里杀机渐露。
“那属下先去安排,这一次一定让这姓卫的给兄弟们偿命,让他有来无回。”冷啸眼中戾色闪过,匆匆退下。
君漠宸抚了抚鹰羽,把它往天上一抛,黑鹰立刻往空中飞去。
青鸢趴在门缝边看着,见黑鹰飞开了,立刻就把小珍珠放出去,让它去找黑鹰套套近乎,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提卫长风?
“好了吗?”君漠宸在门外轻轻敲门。
“嗯。”青鸢过去拉开了门,做出一脸兴奋的样子,在他面前转了个圈,“看看这个怎么样。”
“不错。”他含笑点头,乌瞳在房间里扫了一圈,低声问:“小珍珠呢?”
“出去玩了吧,我不让它看我换衣裳。”青鸢嘻嘻地笑,跳出门槛,拽着他的袖子往外走,“去给倾华挑一件。”
“我已让人送回去了,带你去个地方。”君漠宸握住她冰凉的指尖,轻轻把她怀里带。
“去哪儿啊?”青鸢好奇地问。
“去了就知道。”
君漠宸笑笑,他强撑镇定的神情里,分明带着几分急切,让青鸢越发好奇。
“不过,你跟我说实话,小珍珠去哪里了?”他收紧了手掌,凝视着她的眼睛。
“去玩了。”青鸢咧嘴笑,转开了头。
君漠宸长眉微拧,仰头看向天空,淡淡地说:“若它回不来,你别找我闹。”
青鸢心头一紧,二指往嘴里一放,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君漠宸的神情越发清冷,他看着她的侧脸,严肃地说:“阿九,你是不是还没弄明白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和谁在一起,你应该关心的是谁的生死。偷听我议事,可以,但你通风报信,我就不容你了。”
“我能和谁通风报信,你神通广大,还怕谁要你的命,我才要害怕,王爷一不高兴就掐死我了。”
青鸢有些生气,偷听是不对,但她又不是聋子,声音要往她耳朵里钻,能怪谁?她甩开了君漠宸的手,快步往前走。
君漠宸跟在她身后走了几步,小珍珠始终没出现,黑鹰飞得快,小珍珠也不赖,他见识过小珍珠的速度,非常难得。若两只雀儿较真,这时应当飞去老远了。
“你快下令啊,别让人射中它。”青鸢走了几步,又急了,转回来央求他。
“走吧,你既然放它出去,就看它的造化,也让你长长记性。”君漠宸拖着她的手往前。
“君漠宸,那是我的小心肝,你若让它出事,我就……”
“你能怎么样?”君漠宸缓缓转过头,平静地说:“任你再怎么蹦,也蹦不出我的手心。”
青鸢傻眼了,这人软硬不吃,她的战术无用啊!
冷暮牵着马车过来了,请二人上去。
“走吧,今日一定要赶过去。”君漠宸把她抱起来,往马车上一放。
青鸢缩到一角,拧眉皱脸地瞪君漠宸。她担忧小珍珠,也担心卫长风,君漠宸心狠手辣,说杀谁就杀谁,她拦不住,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卫长风去死。
“今日一过,我也能放松些了。”他掀开马车窗帘,往外看了一眼,难得的,唇角噙着笑意。
这些年经历的事,让他行事作风格外谨慎,不到最后一刻,绝不露出底牌。因为他知道,稍错一步,死的不仅是他,还有他身边所有人。他承担不起那样的罪责,所以每日苛责自己,谨言慎行。
青鸢并不懂他,况且男人和女人的心思,一个像是笔直通往前方的大道,一个却像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不可能想和一样。她看着他显得有些得意的模样,心里越加不舒服。
他可以有很多秘密,夫人、表妹成群。而她只一个从小保护她的卫长风,他却一定要把他弄死。
“放过他,不行吗?看在我的份上。”青鸢小声问。
“嗯?”他转过头来,深遂的视线停在她的脸上,半晌,才浅浅一笑,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又看向窗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跟卫长风无关,是秦兰设了陷阱想让我跳,看你急眉赤眼,还真是让我伤心。”
“真的吗?”青鸢狐疑地看着他,小声说:“我听到你们提姓卫的。”
“秦安宴手下也有姓卫的,怎么,这世上只有卫长风一人能姓卫?”他转过脸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青鸢虽是不信,但也没办法反驳,只能等小珍珠回来之后才知真相,沉默了会儿,小声说:“那我们去哪里?”
“破了秦兰的局,想去吗?”他笑道。
青鸢想了想,点头。
“是想看卫长风吧?”他的长指探过来,抬起了青鸢的下颌。
“你少酸。”青鸢推开他的手,有些不好意思了。
“阿九,我说过的,这里只能放着我,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我真生气的时候,你会喊痛的。”他在她的心口上捂了捂,慢吞吞地说。
“你少威胁我。”青鸢又推他的手,有些忿然地瞪他。
“嗯,你看,每回都是你先威胁我,我若不依你,你就要跑……”他低笑着,把她揽进怀里,小声说:“你啊,坏脾气,看我哪天得闲,好好整你一回,让你收敛收敛。”
“你还能怎么整我?吊起来打?往我脸上刻个字?”青鸢傻眼了,这说得阴森森的,还真让她有些害怕。
“你最怕什么?”他反问。
“怕死,怕饿,怕冷,怕热,怕老鼠,怕虫子,怕受欺负,怕没人关心我,怕我死了没人记得我,怕我死的时候身上没件好衣裳……”青鸢掀眼皮子,一长溜地说下来。
君漠宸把脸埋在她的长发里,笑了起来,掌心在她的发上轻轻地抚动,一下,又一下,便有悠悠的香味钻进了她的鼻子里,青鸢虽感觉不对劲,但也没办法抵挡这香味的侵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全速前进,你二人进来。”他微微推开马车窗子,低声下令。
冷暮和冷柔从马上跃起,稳稳落在马车前方,利落地钻进了马车里,双双看了一眼熟睡的青鸢,盘腿坐到了君漠宸的面前。
“君耀然急功近利,也没经验,秦安宴就是个蠢货,接到探子给他们的消息,昨晚就带着人进谷了,这时候就被堵在谷内。”君漠宸摊开了地形图,指着山谷的位置说。
“但老爷子还未到啊。”冷暮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只怕是陷阱。”
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 大元王在山谷里114
“你们觉得君耀然会在谷里吗?”君漠宸淡笑,手指指向谷里的一个位置,“我们的人屡屡得手,你真以为是做得干净利落?天羽林军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王,这是何意?”冷暮和冷柔对视一眼,不解地看向君漠宸。
“有人故意泄露被暗杀的人的行踪给鬼影,让我们得手。那这回让王爷出征,难道也在他的计划里?”冷柔突然小声惊呼。
听她如此一说,冷暮心中一沉,小声说:“是君博奕还是太后身边的凤芹?属下总觉得这凤芹来势汹汹,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居然谁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不可小觑。妲”
君漠宸缓缓睁眼,不可置否一笑。
君漠宸收起了地形图,往后一靠,镇定地说:“冷啸已经按原计划去办事了,冷暮你拿令符赶去雾谷,等我信号行事。”
“雾谷?”冷暮更加不解,那地方离原定地有几个时辰远。
“去吧,不要耽搁了。冷柔这两天就守着她。窀”
“是。”冷暮抱拳行礼。
冷柔却没动,看着冷漠宸小声说:“王爷九年前带领我们开始重建大元国,直到今年,在大漠里共建起十一座城池,找回了在大漠里苦苦求生的百姓,眼看就要走出大漠,回到大元都城了,那个卫长风却一把火烧了我们的新家,若不是百歌……”
君漠宸抬起双眸,视线凌厉地刺向她。
“百歌为了王而死,我们也能为王而死,但请王不要因为儿女情长,误了大事。”冷柔粉面含霜,毫不畏惧地看着君漠宸。
“冷柔。”冷暮赶紧推了推冷柔。
冷柔打开冷暮的手,跪下来,向君漠宸磕了三个头,认真地说:“王喜欢美人,无可厚非,冷柔会誓死保卫王喜欢的每一个人,只要她对王忠心,属下就对她忠心。但王不要忘了,她和卫长风的关系不简单,他们是青梅竹马的感情,王此时把她带去深谷,她驭鸟传信,很快就能把消息传出谷去。若她向卫长风透露半点消息,王的处境就危险了。”
君漠宸神情平静,一直听她说完,才淡然地说:“知道了。”
冷暮熟知他的脾性,越平静,心中越动怒,于是赶紧拍了拍冷柔,提醒她不要再多话。
“你去办事吧。”冷柔不为所动,侧过脸,小声催促他走。
这也是个倔性子的女人,她在七人中年纪最小,却不肯排在最后,一定要以武功来排高低。冷暮走了,她立刻关上了马车的门,恭敬地给君漠宸磕了三个头,双手拱在额边,再俯身下去,额头抵在地板上,小声说:
“您辛辛苦苦建下的大元城,每一块砖,每一道城墙,每一棵树,每一滴水,都是我们用手垒起、种下。在大漠里寻找暗河的日子,您不会忘吧?”
见君漠宸不出声,她往前膝行两步,急切地说:
“王,您曾说过,只要找到水源,大元人就有活路了。流沙一来,成百上千的兄弟姐妹被埋在下面,但我们一步也不曾后退。九年了,日夜辛苦,终于在暗河上建起我们的家,终有绿树,有青草,有水喝了!我们终于安顿了下来。”
冷柔越说越激动,指着青鸢,满脸忿然地指责:
“王,若非你上回要赶回来,从高陵卫手里救下她,百歌就不会死!百歌被抓之前,咬断舌头,就是怕经不起折磨,吐露半字真言。”
“我们为王,为了大元,绝不怕粉身碎骨。因为我们永远记得,我们的亲人是怎么惨死的,渊帝以友情为诱饵,坑杀我们数十万铁血将士,我爹,我娘,我的哥哥们,没有一个活下来。王,王后也是被折磨死的啊……”
“王后拼死生下您,用尽心机保下您,为的是有朝一日,您能重登大元城至高无尚的王位,替无辜的亲人们报仇,您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绝不能功亏一篑啊,不能带她去深谷,王……”
相对于她的激动,君漠宸毫无表情,甚至还端起了茶壶,慢悠悠地给她倒了碗茶,沉声道:
“说完了吗?口干了吧,难得听你说这么多话,喝碗水,出去吧。”
冷柔脸渐涨红,盯着那碗水看了一眼,猫腰匆匆钻出了马车。
君漠宸放下铜茶壶,转头看向青鸢,她熟睡着,不知道这里刚为她经历了一场激烈抗议。
“小东西,给我乖乖的。”君漠宸靠着她躺下去,侧卧着,一手撑在耳边,一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
他喜欢她的漂亮,妩媚,娇俏,可爱,活泼,甚至野性,泼辣,还有小狡滑,小尖刻,小锐利……怎么看,都觉得生动,她一笑,他沉甸甸的心事就浅了许多。
她就这样睡着,长睫轻轻眨动,也能让他觉得心里舒畅。
冷柔说得对,男人爱美人,再正常不过了,若他的母亲不是那样美好,也不会给大元城招来大祸。
渊帝和他父亲遇上他母亲时,都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而他母亲是心高气傲,待字闺中的的女子。虽出身豪门,但她立誓不嫁空有外表的凡夫俗子,从懂事起,便拜了好几位师傅,学了一身本领,一直拖到双十年华,误了嫁期,索性不准备嫁了,想开间医馆,救贫扶弱。
原以为一生与药石为伴,可坏就坏在母亲许倾心太美,大山的山水滋养出她举世无双的纯粹干净。那日背着药篓,俏生生地立于悬崖之巅,采下那朵风中傲立的紫心莲时,每年都会相见一次的渊帝和圣帝在山中打猎,同时发现了她。
雄心勃勃的两个人在治国扩疆上比了这么多年,大元城靠近大漠,拥有数不尽的宝石和铁矿,兵强马壮,天烬国拥有辽阔的土地和粮食,两国互通有无,各霸一方,边隅小国莫不以二国为首,每年朝奉,不敢得罪。但焱容圣更懂治国,饱纳各方人才,发展经济,大元城日益繁盛,渐渐压过了天烬国。
二人在追逐许倾心时用尽手段,花样百出,一追就是三年。渊帝渐渐失去耐心,而焱容圣却真爱上了这女子,他把这件事看得神圣而且纯粹,更当成兄弟之间的公平竞赛。
这时的渊帝却已经开始不满焱容圣的事事压他一筹,当许倾心把桃花枝递给焱容圣,成为大元城王后之后,他的嫉妒彻底爆发了。
他对云罗国主威逼利诱,令云罗国主腰斩了大元城和亲而来的公主,焱容圣痛失妹妹,勃然大怒,发兵攻打云罗,为速占速决,借道天烬国。
但他绝没想到,渊帝早已不当他兄弟,而是仇人。那人已经做好打算,要谋夺他的一切,包括他身边的佳妻。一战又一战的惨败,终于让他意识到了问题,他带一千人突围,却被渊帝困于雾谷。
倾心王后得知他的处境,连夜赶来见渊帝,想让他高抬贵手,放过从小就结拜的兄弟,结果渊帝当着她的面,斩下了焱容圣的头颅,逼着倾心王后嫁他。
为救大元百姓,倾心王后含泪点头。但渊帝居然瞒着她,一夜血洗,几十万大军被活活坑杀,渊帝的铁蹄又踏进了大元城,辉煌的都城被流沙掩埋。而渊帝怕世人耻笑,居然瞒住倾心的身份,只说是从大元捡来的女子,把她的过去完全掩藏。
大元人怎么能不恨呢?那些逃出去的大元人一直躲在大漠深处,艰难求生,他们失去了亲人、
家园,每天像蝼蚁一般在大漠里挣扎前行。
倾心王后怎能不恨呢?因为她,而让大元百姓受此惨祸。因为她,宠她至宝的夫君与她阴阳相隔。她如何还笑得出,每天生不如死,夜不能寐,受尽煎熬。
君漠宸又怎能不恨呢?他的脸,与亲生父亲一模一样,为了保住他,从这脸初显轮廓开始,倾心王后就用骨针为他改颜,最初时,痛得他整夜啼哭,但为了活着,又有什么痛是承受不了的呢?
用骨针改颜之后,但成年之后,骨骼已然成熟,所以每年必须取下一段时间,以免骨针与骨肉连在一起,无法取出,这就是他每年都会消失一个月的原因。
外公在母亲去世之后与他联络上,细细说了当年往事,带走了母亲的尸骨,与父亲合葬。他从那一天起,便知道了自己这前半生,绝不再是那个在深夜里独自奔跑的孩子,他是,未来的大元王。
渊帝杀了结拜兄弟,对背叛一词更加忌惮,每天都害怕身边人也会这样对他,所以对谁都不信任,更怕倾心会杀他,所以后来索性挑废了倾心的手筋,那一晚,惜娟死死捂着他的眼睛,不许他看。他每晚奔跑,就是不想看渊帝发疯了一样的折磨母亲,非得逼她喝他喂的茶,他喂的饭,与他颠|鸾倒凤,还得说高兴。
能高兴吗?怎么可能高兴?精神的折磨,比肉||||体的可怕无数倍。
他们母子,过的是地狱一样的生活,而这生活的源头,居然是渊帝可笑的“爱”。所以倾心王后给他的这张脸,很像倾心自己,不然,倾心会活不下去的。
这些事,他都不会告诉青鸢了,那晚告诉青鸢的已经是极限,他根本不愿意想,也不愿意提那些事,不然这心没办法平静,恨的火能把他给点着、焚烧。
他若只为自己报仇,只需一剑,就能杀了那些人,但是他身后还有大元百姓,他得带着大家回到自己的家园去,把亲人的尸骨从沙堆下挖出来,妥善安葬。前几年要建城,所以他一直无法现身,直到去年年末,才以狼主身份,在大漠之中出现,威震八面。
若不是青鸢和思莹逃走,新建起的大元城不会这么早被天烬发现,若不是卫长风那离奇的驭鸟阵,大元城也不会毁于大火之中。
这些人辛苦这么多年,心里自然无法接受这样的波折,对卫长风和青鸢心存怨恨,他都明白。
但是,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女人,他会维护到底。
“睡两天,等你起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办完了,我就把大元城的事讲给你听,是留着陪我,还是先回大元城,都随你选择。不过老头子难相处,只怕还是得跟着我呢。”
他轻托她的发,往她的脸上轻轻丢去,眸子里柔情荡开,“小笨蛋,若那年也是你就好了,偏偏不是,你这位公主妹妹,我欠她人情,还得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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