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就别放在心上了,赶紧回去补补觉。”
打发走了夏青,安锦如就一直在想刚才她说的话,之前杜妈妈就说桃妆与过世的母亲有几分相似,如今老太爷和桃妆又闹这么一出。
而且按照杜妈妈所说,母亲当年在沈家是很受宠的长女,为何会下嫁给当时的安佑德。加之她难产过世这么多年,沈家对自己也是毫无问津……
沈安两家之间究竟有什么隐情,这一切都让她在心里打个大大的问号。
穿戴好去安老太爷房里请安的时候,安锦如特意观察了他和桃妆的神色。
安老太爷也不知是因为心情还是病情,脸色有些灰暗,恹恹的没什么精神,靠在床头上不怎么说话。
桃妆昨晚应该也是熬夜了,虽然敷了粉和胭脂,但还是能看出面色略有些憔悴,眼下也有青痕,不过整体的精气神儿还不错,一举一动都与平日无异,对安老太爷也是嘘寒问暖,一副知冷知热的模样。
倒是辛夷借着端着送水的机会特意到安锦如面前晃了好几次,见她面色如常,想来夏青应该没跟她说过什么,心下才稍稍安定。
说了几句寒暄关心的话,安佑清等人也陆续到了,屋里顿时就有些拥挤喧闹起来。
安老太爷不耐烦地应付了几句,便挥手叫人都回去了。
从安老太爷房中告辞出来,宝庆银楼那边派人将首饰送来,并询问安锦如可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
安锦如这才想起姜丹一的生辰已经近在眼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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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首章 首饰
姜家虽然没有什么位高权重之人,但宫中有姜太后坐镇,加之家族上下大多行医问诊,是以多年来人缘倒还不错。
姜丹一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但许多人冲着姜家的面子或是有求于姜家的,自然还是都上赶着前来祝贺生辰。
姜家的祖宅面积本来不小,但是这么多年人丁兴旺,房子一再加盖,其他的面积自然那一缩再缩。
一时间来得人多,后花园也显得局促起来。
姜丹一面色不渝,已经梳妆打扮好了,但还是坐在房中不愿出去。
丫头们劝了半晌也没效果,只好去前头请了姜母过来。
“你办生辰,来得人多你面子上也好看,。”姜母自然是知道女儿心思的,“那些不熟的人,遇到了就打个招呼,遇不到就当没看见,何苦为了这个生气。”
“爹都答应过,这次生辰都依着我来办,我只发了二十多张帖子,结果今个儿还是这么多不请自来的。”姜丹一气哼哼地扭扭身子,“他们愿意交际是他们的事儿,祖父和爹爹的生辰随他们折腾,我不过是想清清静静过个生辰,偏要来闹得我不痛快。”
“你不是还特地请了安家大姑娘,人家第一次登门,你也不说出去迎一迎。”姜母好说歹说把女儿推出房门。
后花园里已经热闹起来,各家来参加生辰宴的姑娘媳妇们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说话儿。
安锦如刚到就被叶婷书叫住。
“安姐姐,最近可有锦文的消息?我们两个自幼相好,她匆忙去养病没跟我说也就罢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安顿好了,怎么也不见捎信回来?不知她可给家里写信了?”
到底是从小的好友。叶婷书对安锦文倒是关心,只是此时安锦文被关在庵中。徐氏更是提都不想提到她,又如何会写信。
“妹妹与母亲想必是有联系的,只是如今母亲有孕在身,着实辛苦得紧,我怕母亲惦念妹妹,所以也不敢去问。”安锦如微笑着说。
叶婷书眼底闪过疑惑的神色,她知道安锦文与安锦如素来不睦,二人互不联系也实属正常,但整件事都透着一股子不正常。刚想再多问几句,就见姜丹一已经从回廊处走了过来。
宴会的主角一出现,大部分人都停止了无意义的攀谈,朝姜丹一的方向慢慢挪了过去。
安锦如也趁机领着襄荷上前,躲开了叶婷书的追问。
姜丹一跟周围人一一打了招呼,拉住安锦如的手道:“我还道安姑娘是大忙人,怕是没时间来呢!”
“姜姑娘这话可是打我的脸呢!”安锦如笑着说,“我不但来了,还特意给你准备了贺礼。”
她说着回身打开襄荷捧着的匣子。里头放着一根金簪两只镯子。
人群中已经有人掩口笑着轻声道:“还说是特意准备的,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
安锦如也不以为意,拈起簪子道:“这簪子和镯子都是中空的,用金丝盘了细网在其中。扭开之后可以在里面灌入香料或是香粉,能够慢慢地散发出香气。”
她说着将金簪递给姜丹一道:“这镯子和簪子上的花纹是我自己画的,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心意。”
姜丹一接过簪子细看。“这花样儿倒是新鲜清雅,比外头那些个什么荷花梅花的强上许多。”
她再按照安锦如所说的法子拧开簪头。果然里面是中空的,又盘以金丝细网。即便是放入香粉也不会漏出去。
“还是你最明白我的心思。”姜丹一挽住安锦如的胳膊,“我素来不喜欢那些香饼香丸,倒是爱自己调配些香药来用,有了这个可就方便多了。”
姜丹一越说越高兴,拉着安锦如到一旁坐下问:“这首饰是你想出来的法子?那我说个样子你看可能做出来?”
“你只管说来听听。”安锦如特意用这个做生辰礼物,也是想要借此打一打名气,给银楼招揽些生意,见姜丹一这样感兴趣,高兴都来不及。
姜丹一蹙眉想了一会儿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弄个什么样子的,太后娘娘最近时常头疼,我给她配了些药粉,要时常嗅到味道才有效果,但是又不适合熏烧,刚才看到你这首饰,倒觉得可以想法子试试。”
安锦如想了想道:“若是要时常闻到,就要在离鼻端比较近的位置,比如额前、鬓边或是胸前衣襟上,可以用这法子做成领花、步摇或是额饰,你觉得哪个更好一些?”
“听你一说觉得哪个都好。”姜丹一想了片刻,“每种我都订一个,要牡丹花图案的。”
姜丹一开了个头之后,宴会过程中又有好几个人来询问首饰的事儿,还有人直接要下单子。
安锦如却并没有照单全收,反倒说因为这些首饰都是独家定制的,全都是独一无二量身打造的,如今接了姜丹一要送给太后娘娘的首饰,所以短期内暂时不接其他单子。
襄荷在后头听得着急,心道姑娘原本一直为了银楼生意的事儿闹心,这会儿怎么又把上门的生意往外推。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安锦如越是这样说,来下单订首饰的人就越热情,不但说不管多久都等,甚至还说可以加倍工钱之类。
从姜家离开的时候,安锦如已经接到了六个订单。
襄荷扶着安锦如上车之后,扭头正好看见叶婷书也从里面出来,而站在叶家马车却不是来时看到的车夫,而是个有些眼熟的年轻男子。
“姑娘,您看,来接叶姑娘的,不是上次咱们在街上遇到的那个人?”襄荷上车后对安锦如小声说。
安锦如稍稍掀开车窗的纱帘一看,果然是上次卖身葬父事件中遇到的年轻男子,那个名叫桃拔的丫头也跟在他身后。
这样明显有些邪气的人,居然跟叶婷书有关系,安锦如心下不免有些好奇,但是叶婷书很快上车,那个年轻男子也翻身上马跟着一起离开。
安锦如收回好奇的目光,对车夫老白吩咐道:“去宝庆银楼。”
到了宝庆银楼,安锦如跟丁师傅一起研究该如何给太后做这几样首饰,两个人写写画画,很快一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总算把样式和中空的机关都设计好了。
安锦如起身挺了挺有些酸疼的腰,这一天过得还真是又够累的。
丁师傅捧着设计图起身,眼睛还是盯在图上挪不开,心里盘算着各个部分该如何做。
“丁师傅,这里还有另外几个订单,我来的路上都已经把要求写出来了,您先把给太后娘娘的首饰做好再做这几个单子就好。”安锦如将订单交给丁师傅,又道,“店里以后估计会越来越忙的,丁师傅是不是也考虑招几个学徒?”
听到这话,丁师傅才抬起头来,考虑了一下说:“学徒的事儿,我要自己挑。”
“那是自然,您的学徒,自然是要您自己看着满意的。”安锦如笑着说,“银楼现在虽然归我了,但我也不会事事都过问的,做首饰您是行家,我最多给点儿意见,不会左右您的决定的。”
丁师傅这才放心地接过安锦如手中的单子,搓着手道:“之前已经看好了两个不错的苗子,如今有了东家这句话,我就放心把人招进来了,若是晚了被别家抢去可就不好了。”
丁姑娘上来换茶水,笑着说:“我爹就是这个样子,东家您别见怪。”
安锦如接过茶盏,撇了几下茶沫道:“丁师傅手艺这样好,若是肯去别处,大家都要争着抢着要的,能一直在这儿守了这么多年,但是这份儿重情重义的心,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更何况收徒这种事我是门外汉,收的徒弟也要丁师傅教得顺手用得顺手才行,我何苦要横插一杠子。”
丁师傅听了这话,才把眼睛从订单上挪开道:“丁家从我爹那辈就在沈家银楼做事了,虽然后来跟着姑奶奶做了陪嫁来到京城,也不能少了忠实为主的心。”
“有丁师傅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安锦如见时候不早,准备起身告辞,低头整理裙摆的时候,发间的簪子金光一闪。
丁师傅眼角撇到,犹豫一下出言道:“东家发间的金簪,可否给老身看一眼?”
安锦如愣了一下,出门的时候都是丫头梳妆的,自己都不知道今天戴了什么簪子。
只听丁师傅又道:“这根簪子应该是姑奶奶的陪嫁吧?当年是我爹亲手做的,该是有一对儿才是的。”
安锦如伸手朝发间摸了摸,果然摸到一根金簪,正是母亲留下来的陪嫁金簪,她顺手拔下来递给丁师傅道:“您是说这根簪子?”
“是,我还记得,就是这对金簪,当时我爹把自己关进房里,完全不许我们去看,每天把饭菜送到房中,足足做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出关。”丁师傅目光中带着怀念地看着金簪,“这是我爹做的最后一件首饰,之后不久他老人家便过世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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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第七十章 恨意
从宝庆银楼回来的路上,安锦如一直摆弄着手里的金簪。
这金簪虽然工艺精湛,上面的宝石也都打磨镶嵌得十分细致,但这么两根簪子,至于让一个手艺娴熟的匠人闭关大半年来制作么?
她越想越觉得这簪子有些蹊跷,回家之后还在颠来倒去地看。
襄荷把出门的衣裳首饰都收拾好之后,进屋来看安锦如还在盯着簪子,不由道:“姑娘今个儿是怎么了,这簪子上还能看出花儿来不成?”
安锦如盯着簪梦-岛起来放在炕桌上。
安锦如原本对当铺的疑心是赵姨娘在其中偷钱,所以之前只合了一遍总账和流水却并未发现有什么问题。这次她却专心查看流水账。
这一看就是大半夜,安锦如揉揉酸楚的脖子。心里却已经渐渐有了点儿数。
瑞通当铺这两年开始专门做贵重物品的生意,大部分都是古董、字画、还有金银器皿等物品。
从大部分流水来看。账面上的确没什么问题,买入的大多都是古董,价钱也都压得很低,而卖出的价钱甚至可能是买入的几倍,按照这样来看,当铺应该是很赚钱的。
但是安锦如发现,每个月的二十几号,都会有一两笔高价买入的记录,基本都是古董,然后就直接放在库房里不见天日或者干脆贱价卖出。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这两年当铺非但没有赚钱,反倒把原本的家底儿都赔得差不多了。
安锦如丢开账册,闭上已经有些酸楚的眼睛,对襄荷吩咐道:“明个儿叫钱掌柜过来一趟,我有话要问他。”
襄荷见安锦如这样心疼不已,拧了热帕子上来帮她敷眼睛,将桌上的账册都收拾起来道:“这都已经入夜了,明日还要早起去老太爷那边探病,姑娘早点儿歇着吧,账册有什么事儿也不急在这一时。”
安锦如由着丫头给她洗漱过后,熄灯躺下还是心绪不宁,瑞通当铺这样的做法,根本不像是在做生意,反倒像是在销赃洗钱。
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闹心的事儿,好不容易渐渐培养出了睡意,外面却猛地一亮,随之而来的就是震天动地的雷声。
安锦如隐约的睡意又被扰了个干净,烦躁地翻了个身。
襄荷在外间听到动静,赶紧端着灯进来道:“姑娘莫怕,外头打雷下雨了。”
安锦如揉着额角,心神不宁地地说:“点些安神的香来吧!”
香炉里冉冉升起一股细烟,安锦如才算是勉强睡着。
与此同时,京城城郊的一座庵堂也被笼罩在雷雨之中,一个身影顶着倾盆大雨从庵堂的墙角奋力翻出来。
翻过墙头却没有落脚之处,人影双手勾着墙头挣扎了半天,最终脱力从一人多高的墙上摔下来。
人影在泥地里挣扎了半天,终于蹒跚着爬了起来,胡乱抹了把脸,沿着小路朝进城的官道缓缓走去。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也照亮了人影的面庞——安锦文。
她脸色蜡黄,面颊消瘦,眸子中的恨意几乎要喷薄而出。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安锦文一个踉跄被绊倒摔在泥水中,天空中闪电伴着雷鸣,她捶着地面撕心裂肺地大喊:“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好不容易睡着的安锦如猛地从梦中惊醒,刚才噩梦的内容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梦境中那双恨恨的双眸却依旧如影随形,好像此时还在屋子的某个阴暗角落中盯着自己,似乎随时准备扑上来给予致命的一击。
外面的雨哗啦啦的下着,闪电不时划过天空,在窗纸上映出外面树木张牙舞爪的影子,沉闷的雷声像是野兽的咆哮,显得格外阴森恐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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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投章 投奔
安锦文从庵中逃出来之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在雷雨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大半夜,天亮后来到官道上,好不容易拦到一辆拉木柴的牛车,说尽好话才得以搭车一道进城。∈♀頂點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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