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风叶已鸣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沉闇
夏暮回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陶诗序也听出来了,许蹇墨现在都还没有脱险,非但没有脱险,甚至比之前的处境更加的危险了。许蹇墨不是鲁莽的人,当初陶诗序接受了许蹇墨的建议,让王勇拿自己去换水和粮食,就是觉得许蹇墨既然能够让她先走一步,那他就应该有办法逃出来才是。在她看来,许蹇墨绝对不是那种可以为了她一个陶诗序要死要活的人,他必定还有什么后招,只是因为当时处在王勇的地盘上,他不好对自己明说而已。可是为什么现在到了夏暮回这里,就变成了比之前还要危险呢?还是在她昏睡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见她朝自己望过来的目光,夏暮回就已经明白过来她心里所想的是什么了。他似乎是先叹了一口气,方才对陶诗序说道,“你放心,他暂时还没有事情,只不过是营救情况不乐观罢了。”
他将手里的那份财产转让书递给陶诗序,说道,“我也是害怕有个万一,他当初既然把这件事情拜托给我,我自然是要帮他做好的。如果他真的有个什么万一的话,他的财产全都要落到他妈妈手里,以你对他妈妈的了解,恐怕到时候都不会有你的好果子吃。”
他顿了顿,又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又没有个依靠,而他妈妈身后又还有其他人,况且她在人情场上打滚那么久,自然懂得怎么样保护自己……你拿着吧,许蹇墨不是一个容易激动的人,他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方方面面都被他考虑了进去,在他自己和你还有他妈妈之前,想必他已经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平衡点,对你们三个人都是最好的。”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又补充到,“如果他平安归来,这份文件也是作数的,但是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的话,把它还给许蹇墨就是了。”
听到他这样说,陶诗序这才稍微放心下来。平心而论,她虽然不觉得这些东西是属于她的,但是也不想就这么便宜了许蹇墨的妈妈,想了想,终于还是那份自私n暗心理占了上风,她伸手拿起旁边的严律师递过来的笔,将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
她将签好的文件递给那个严律师,一边对夏暮回说道,“你是不是等下还要去码头?”见夏暮回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陶诗序又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夏暮回抬起头来,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为什么钱已经到手了她还要这么做,陶诗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他都已经送了我这么大份礼物,于情于理,我总该去看看的。”
她神情漠然,夏暮回也猜不准她是真的这样想,还是心里又另外有了什么打算,明知道真正的理由不是这样的,可是夏暮回就是说 不出一句反驳她的话来,他只好点了点头,说道,“你去看看也好。”
那个严律师一出了小区大门就和他们告了别,没有和他们一起,夏暮回过来是有司机开车的,她和夏暮回两个人坐了上去,因为实在不熟,加上此刻本身情况就比较特殊,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两个人尴尬得不行,正当车里的气氛已经到了尴尬的最高顶点的时候,夏暮回的电话就响了。几乎是立刻的,夏暮回就把电话从兜里拿出来接了起来,只听他“嗯”了两声之后, 就把电话挂断了,然后转过头来对陶诗序说道,“有人要见你。”看到陶诗序朝他投来询问的眼神,夏暮回又补充道,“是许蹇墨的爸爸,亲生爸爸。”
许蹇墨的亲生爸爸?他找自己干什么?陶诗序这样一想便也清楚了,大概是为了许蹇墨被绑架的事情吧,毕竟他是因为自己才被绑架的,而又是因为要换取自己的安全,留在那里继续当人质的。
夏暮回回过头来看着她,解释道,“许蹇墨的爸爸如今是市许家的掌舵人,许蹇墨是他唯一的孩子,他如今深陷险地,许伯父自然紧张。”夏暮回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应该就是问你一些那里的情况,好方便救援,你老实跟他说就是了,许伯父我见过,很和蔼的一个人,不会为难你的。”
听到他的提点,陶诗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听进去了,夏暮回这才放心地转过头去。
许蹇墨的父亲和夏暮回约在了临近码头的一个茶楼里,他们就是在那里下的车。夏暮回将陶诗序送到茶楼下面,立刻就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上来,对陶诗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陶小姐请随我上楼,先生在楼上等你。”
夏暮回跟她解释道,“许伯父就邀请了你一个人,我还要先去现场,就不上去了。你按我说的做,没事的。”
陶诗序点了点头,转过身跟着那个中年男人一起朝楼上走去。
在看到许蹇墨的父亲之后,陶诗序才知道曾经她觉得许蹇墨的容貌都遗传自母亲这种看法究竟是有错误。
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将近半百了,可是身上的气质风华丝毫不亚于正当年华的许蹇墨,甚至还比他多了一份看淡岁月的悠远和沧桑。他的眉目之间含着淡淡的忧郁,却有着一份旷达和睿智在里面,三者交融,却并不矛盾,相反,它们结合得异常融洽。
许蹇墨父母的事情,陶诗序也是知道一些,她知道曾经许蹇墨的妈妈和他爸爸都是市歌舞团的成员,曾经都当过台柱子,那个年代能够进市歌舞团,想必容貌身段上面一定有过人之处。纵然陶诗序不愿意承认,但是看许蹇墨的母亲就看得出来,曾经的市歌舞团挑选演员有多严格。
他妈妈因为这些年来操持家庭,加上本身人就市侩,没有多少墨水在肚子里面,随着年华过去,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灵气,反倒只会让人觉得她精明市侩得可怕。可是即使是这样,单看她的五官轮廓,也可以看出来,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个相当漂亮的美人。只是这个美人不耐看、美得比较庸俗罢了。
可是许蹇墨的爸爸不一样,到底是世家贵族出身的,就算陶诗序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会那么想不开和许蹇墨的妈妈结婚,为什么会成了一个歌舞剧演员,可是身上那种从世家贵气里透出来的气质,就是不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轻时候的那段经历,他和同样是上位者的姜可晨的妈妈不一样,要显得平易近人得多,见她进来了,对着她淡淡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轻声说道,“请坐吧。”
第七十章一线 (下)
陶诗序只是微微地动了动眉毛,寸土不让地反击道,“我不知道什么叫做我和许蹇墨之间的事情?我和许蹇墨之间有了什么需要你来了解的?”
许蹇墨的父亲并不为她这样尖锐的回答生气,反倒只是淡淡地一笑,并不放在心上,对她说道,“小姑娘,跟长辈说话不要这么尖锐。”
他笑着续道,“许蹇墨喜欢你,这是大家都看得见的事情,可他们看不见的是你和许蹇墨这段感情背后的一些东西。本来我以为,不过只是小孩子十几岁的时候无伤大雅的打打闹闹,就算再深的感情,也抵不过时间的流逝,更何况,你们当初,要说真有多深的感情,我也不相信,可是没有想到啊,我这个傻儿子,不仅用自己把你给换出来了,还把他一手创立的公司和名下的财产全都转让给了你,不要说这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地想要继续当初你们之间那点儿微薄的感情,恐怕就是结婚几十年的夫妻都做不到这一点。”他偏头用目光锁住陶诗序,问道,“你受了他这么大的情,难道就不想着回报他一点儿?”
“你想要我怎么回报他?”陶诗序默然了片刻,方才开口对许蹇墨的父亲说道,“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明白了,许蹇墨之所以会提出来拿自己去换我的原因。开始的时候我还有那么几分感动,真的就差点儿原谅他以前所做的了,可是后来你提出来要见我,我才明白过来这整个事情的大概。许蹇墨不是那么冲动的人,诚然如你们所想一般,我在王勇手中的价值不过是威胁姜可晨将他们放了,并且把警方手里的证据全都销毁。可是当王勇的意图被警方察觉,姜可晨又被他的上司提防了起来的时候,我就什么作用都没有了。与其带着一个拖累,到不如一枪杀了我,还能省点儿粮水和清水。可是许蹇墨不一样,他身份比我贵重得多,又和夏家公子有着过命的交情,夏家齐家又常常是一起的,他不能像杀我这样一枪杀了了之,稍微有点儿头脑的人都明白,这个时候应该把持着许蹇墨,来换取己方最大的利益。警方已经不再顾及我的生命安全了,我的生死,不过是王勇的一句话罢了。这个时候,警方齐家夏家都在朝王勇施压,他想要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但是如果有许蹇墨在中间作保,那就不一定了。最开始我还以为警方会这么全心全意地去解救许蹇墨,一方面是因为许蹇墨的社会地位摆在那里,另一方面是因为外面的这些媒体的原因。”
她看着许蹇墨的父亲,浅色的唇边凝起一个浅浅的笑容,“我也是刚才上来的时候才明白,恐怕这里面,还有你的功劳吧。”陶诗序看了他一眼之后就再也不看他,偏开头,自顾自地说道,“恐怕许蹇墨也是猜到了他要是出事的话,你必定会介入其中,这样的话,比起一个无足轻重的陶诗序陷入危险来讲,许家家主的儿子深陷险地,才会让你全身心地投入进来,王勇提出什么要求,你都能有求必应。王勇也是看清了这一点,知道自己手里握的是怎样的一张王牌,才敢把我给放了回来。一个许蹇墨在手上,你为了不让他出事,自然是说什么都答应他了。况且,有你在上面施压,就是警方都不能拿他怎么办。齐家夏家虽然声势浩大,但是毕竟和许蹇墨没有什么血缘关系,有些事情他们也不方面出面。只有你这个做父亲的,才会毫无缘由并且毫无立场让人找不到指责和拒绝的理由地为了解救他,达成王勇的要求。”
她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将嘴唇润湿了,方才续道,“这样的几番算计下面,一个陶诗序已经不重要了。许蹇墨不是那种不打无准备的仗的人,他这样处心积虑地算计王勇,达到了他的目的,不仅能够将我换出来,也能够让自己处于相对安全的位置……”陶诗序轻轻一哼,自嘲地笑了笑,“果真是他一贯的处事方式,只是没想到,他到最后,然还是瞒住了我……”
许蹇墨的父亲细细地看了她一会儿,方才有些疑惑地问道,“可是你的命还是他救的,不是吗?这和他瞒不瞒你并没有区别啊?”
陶诗序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却没有跟许蹇墨的父亲解释。要怎么跟他解释呢?说当初许蹇墨的那一番举动她的确感动了,甚至想要就此和他一笔勾销,可是偏偏在发现了他的隐瞒之后,又不甘心就这么被他算计进去,不甘心……原本那个欠着她的人,有一天也要来算计她……
她心里的想法在眼中反复来去,许蹇墨的父亲看着她那副样子,眼中露出一丝了然,也不直接点破,就当是刚才那个话题的继续,“不管怎样,他始终都救了你,而且,他又把他一手创办起来的公司和财产全都给了你,”他顿了顿,抿着唇看着她,“你莫不是要恩将仇报?”
陶诗序“哼”笑了一声,抬起眼皮来看他,“你不要激我,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有数。”她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意,“说你的目的。”
许蹇墨的父亲眼睛里露出一丝赞赏,脸上却有些苦哈哈的模样,“你这小姑娘,聪明是聪明,可惜啊,太过锐利了,强极则折,这样的性格,并不好。”他顿了顿又续道,“我来见你,不过是像看看,我儿子这些年来一直挂心着的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如今看到,倒也没有辜负他的一番喜爱。”
他看着陶诗序继续说道,“墨墨将来是我随我会许家的。他那个妈妈,害了他前半辈子,让他一直背负着一个‘小三之子’的名头,难道还要害他后半辈子?”说到许蹇墨的母亲,他竟有些咬牙切齿,“有那样的妈妈在,不要说你不肯,正常的好女孩儿都不会愿意嫁给他的。”
听到这里,陶诗序才忍不住露出到这里来之后的第一个笑容,她现在倒有些好奇,如果到时候许蹇墨的妈妈看见了现在这样的许父,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种表情。心里却忍不住泛起淡淡的疑惑,许蹇墨的爸爸当初和他妈妈离婚,固然是因为他爸爸忍受不了许蹇墨的妈妈的性格,可是据说当时他爸爸在外面已经有了人了,所以才回来离的婚。这都是将近二十年的事情了,他难道就只有许蹇墨一个孩子,所以才对这个前妻之子这样上心么?可是,按照他的那个地位,这又怎么可能呢?
到底是别人家的家事,陶诗序不方便多问,只是眼睛里的询问却还是免不了要冒出来,许蹇墨的爸爸看见了就当没有看见,自顾自地说道,“要是当初我坚持一点儿,把墨墨的抚养权争取过来,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些事情了。”他抬起头看着陶诗序,问道,“要是当初墨墨跟的人是我,你今天,是不是也不会这么恨他?”
陶诗序笑了笑,口气有些软,“许先生,这样假设的事情,你问了,就算有答案,那又有什么用呢?毕竟,一切都回不到以前了。”
陶诗序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尖利的女声叫嚣着一路冲上来,“陶诗序在哪儿?那个小an人在哪儿?诶,你别拦着我,我要上去找她,你给我让开!”
那个声音一路这样闹着上来,越来越近,早在听见她声音的那一刻陶诗序就知道是谁了,眼睛中闪过一丝鄙夷,看向许蹇墨父亲的眼神里也带了几分嘲弄,仿佛在问他,“这就是你当初选的妻子?”许蹇墨的父亲自觉脸上有些挂不住,苦笑着咳了两声,将脸偏开了。
门被一阵大力给猛地推开,门前站着的果真是许蹇墨的妈妈。她看到陶诗序,将手里的那着的那份文件猛地朝陶诗序脸上扔去,叫嚣道,“小an人,你凭什么拿我家的钱?”
陶诗序微微一偏,那份朝她扔过来的文件就落了空,她坐在位置上,无比嘲讽地看着许蹇墨的妈妈,“那是你儿子要给我的,我凭什么拿,你去问他啊。”
正是她这种不痛不痒的态度,让许蹇墨的妈妈更加生气了,直接冲过来,手一举就想扇陶诗序。可是手刚刚抬到半空中,就被一只大手给抓住了,许蹇墨的妈妈侧头一看,先是一愣,随即才眯起眼睛将人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等到反应过来了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蹇墨的父亲微微一笑,眼睛中却是一片冰冷,“你来这里之前不知道是我邀请陶小姐来这里的吗?”
“你邀请她来的这里?”许蹇墨的妈妈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又重复了一遍,“你请她来的这里?你请她来这里干什么?你不知道你的儿子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小an人快死了吗?如果不是她的话,我家墨墨怎么可能会被人绑架?你为什么还要请她来这里?”
说到最后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陶诗序有些怜悯地看了她一眼,虽然这个女人跟她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但是现在的她,也不过是一个担心孩子的普通母亲而已。本来陶诗序心里一软,可是看见她刚才一上来就朝自己扔的那份转让协议,眼睛里又冰冷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还惦记着自己手里会有多少钱,这样的人,还真是……让人连话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她说。
她也懒得跟许蹇墨的妈妈多废话,只是一边拿起包一边冷笑着说道,“你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许蹇墨给我的钱,看来你所说的对你儿子的爱,也不过如此嘛。”
她这话一出口,本来在僵持的两个人齐齐变色,许蹇墨的爸爸下意识地就朝他妈妈看去,许蹇墨的妈妈也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脸色比起刚才来讲还要黑上几分,一边破口大骂道,“小an人,有妈生没爹养的小an人,你跑到这里来挑拨离间,你不得好死……”要不是许蹇墨的爸爸死死地架住了她,恐怕她还要冲上来再给陶诗序两个耳刮子,“总有一天你会像你那个死鬼老妈一样不得好死……”
陶诗序眼中一冷,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狠狠地朝许蹇墨的妈妈打了一个耳光。
清脆的耳光声,非但没有让她冷静下来,反倒更加地激怒了她。看着她就要冲上来对自己不利,陶诗序不仅没有躲开,反倒站在那里淡淡地看着她,唇边凝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不无讽刺地说道,“你省省吧,我要是你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闹事,你自己的儿子到现在还生死未卜,你就真的不担心他?”
她语气一顿,眼波流转,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魅惑,“或者,其实在你心中,你对这个儿子,并没有多少感情,只是想老来有个靠山罢了。毕竟,像你这样一无是处、没有半分谋生技能的女人,晚景凄凉的多得是了。”许蹇墨的妈妈身形缓缓顿住,本来想要冲上来打她的手也慢慢地放了下来。
陶诗序却不管不顾地继续嘲讽地说道,“果真是个蠢女人。现在你们家里最大的就是你儿子,最有钱的也是他,你又是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放到大街上只能被饿死的货色,我要是你,现在最紧要的,不是来找我生事,而是跑去看看自己儿子有没有事,从今往后更要什么事情都顺着他,那样才不会被他嫌恶,否则,到最后,连给你养老的人都没有。”
陶诗序眼风一转,看向站在一旁的许蹇墨的父亲,脸上退去刚才的那种嘲讽之色,只因为那人是许蹇墨的父亲,却怎么都热络不起来,神色又恢复了往常的那副淡淡的样子,对他说道,“谢谢许先生的好茶——”
她话音未落,门又再一次地被人从外面撞开,撞开门的是刚才送她上来的那个中年男人,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喜色,开口就对许蹇墨的父亲说道,“先生,小许先生被救出来了。”
屋内的三个人朝他齐齐地看过去,许蹇墨的爸爸当先反应过来,大步地跨出一步,拉住那个中年男人的手臂,喜形于色,“就出来了?他现在在哪里?还在码头吗?”那个中年男人笑了笑,平素的沉稳恢复了不少,“没有,已经送去齐家的私人医院去了。”
陶诗序又想到了什么,也跨出一步,走到那个中年男人面前,对他问道,“那请问,那些毒贩呢?”那个男人“哦”了一声,回答道,“有几个被击毙了,但是头脑被抓了。”陶诗序心里“咯噔”一跳,眼前又浮现出那日看见的白萱的那张脸,那样年轻的,却已经带上了几许妩媚的脸,她本来还想再问的,可是当着许蹇墨的爸爸问这么多实在有些不好,更何况,听他的口气,他也并不知道那么多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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