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出身小姐命

    明珠一愣：“姓侯的段将军到底在搜捕谁”

    “哦，忘了向曹公子说明，本将刚刚接到曹公公的命令，要全城搜捕宦官侯缆与搜捕盗贼同党一并展开。”

    “侯公公出了什么事”

    “看来这两天曹公子一直没见到曹公公吧，居然连这么大的事也没听说。”

    “是啊，曹某有两天没见到曾祖父了，难道曾祖父出了什么事”

    “那倒不是，只是本将听说，那侯缆暗中与曹公公对抗，曹公公恼怒之下，翻出了他兄长侯灿贪赃枉法的证据，并有京兆尹袁封作证，受到牵连，小皇帝大怒，下旨捉拿归案，谁知，那侯缆非常狡猾，他似乎早料到有今日下场，竟然逃跑了，本将是奉了曹公公的命令，死要见人，活要见尸。”

    明珠暗叹一声，心说：外戚与宦官纷争刚刚平息，宦官内部又起了风波，唉，说到头，还不是为了争权夺势

    段营见明珠在低头凝思，抱抱拳道：“曹公子也该回府了，本将告辞。”

    明珠抱抱拳，刚走开几步，忽然远处又是一匹快马奔来，马上一名羽林军喊道：“段将军，我等已在西门将化妆欲逃的侯缆抓住。”段营一听大喜，道：“好，快带本将前往。”说罢，段营啪地一拍马的屁股，战马飞奔而去。很快，段营来到西门，只见侯缆穿着粗布衣服，裹着头，挎着菜篮，打扮成乡下农妇的样子，被羽林军左右按着肩膀。段营神目一张，笑道：“侯公公，你这是要唱哪出戏啊”侯缆呸了一声：“段营，你少得意，大不了一死，你就给本公个痛快吧。”

    “那怎么行，曹公公说过，要让本公将您请到廷尉府，陈球大人刚刚上任，会照顾好你的。”侯缆一听脸色大变，他素知陈球为人圆滑，曹戒势大，欲治自己于死地，自己到了陈球手里，还不等于进了鬼门关吗。到了此时，侯缆有几分后悔，这些年，他见曹戒势力越来越大，原本不敢对抗，只是，近来曹戒身体不适，他想在宫中拉拢一些人，逐渐培养自己的势力集团，没想到，再有病的老虎，也不是猫能相比的，怪不得王弗一直顺从曹戒，按资格，王弗比自己老多了。他尚且不敢反抗曹戒，自己怎么糊涂了起来。

    以窦午为代表的外戚集团和李英为代表的学士党派垮掉后，宦官集团内部有几股力量开始骚动，一个是王弗，一个是张然，另一个便是曹戒。这几个集团，从坚固程度看，以曹戒的势力最大，王弗其次，张然虽然资历略逊于曹、王，但他是皇上封的十常侍之首，因此，隐然也有了一定的号召力。侯缆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动心的，他虽然知道自己无法和曹戒相比，甚至连张然也不如，但是，他不甘沉默。侯缆非常向往那种一呼百应的感觉，因此，他才频频地在皇上面前献殷勤，并拉拢了骞烁等几个宦官。骞烁总算没有辜负他的培养之心，就在曹戒向皇上进言捉拿侯缆时，骞烁赶紧前去报信，侯缆这才化妆逃跑。不过，他终于没有逃出有着多年沙场经验的段营之手。




第694章 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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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缆被带到廷尉府，陈球马上派人前去通知曹戒。其实不用他的人出马，段营早就让羽林军去了。因此，段营押着侯缆前脚刚到，曹戒随后便来了。陈球慌忙起身，抱手相迎。曹戒道：“陈大人不必多礼，侯缆一案万岁催得急，陈大人是否马上审理呢”

    “是，就以曹公公之意。”

    于是，陈球马上让人将侯缆提了上来。陈球请曹戒案后就座，曹戒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地坐在案后，啪地一拍桌子，喝道：“侯缆，当年山阳郡东部督邮张见弹劾你及家人在山阳老家鱼肉百姓，祸害乡邻，而你却私自将张大人的折子扣留，可有此事”侯缆冷笑道：“此乃过往之事，本公已经记不清了。”

    “此事不过数年，你如何能够忘记，延熹八年，你荐举弟弟侯灿为益州刺史，而他贪赃枉法，中饱私囊，被京兆尹袁封查获赃款不计其数，朝中有官员弹劾你放纵家人、荐人不明，这件事你总不会忘下吧”

    “此事已久，还提他作甚。”

    “为何提不得，当时先帝只不过免了你的官，而你不久又官复原职，却不思改正，当从重处罚。”

    “笑话，延熹年间的事先帝已经处理过，曹公公难道是想违抗先帝的旨意不成”

    “本公不敢。”

    “那你为何翻出旧账来，还要从重惩罚我”

    “即使不翻旧账，这次你也别想逃过惩罚。”

    “曹公公，你别忘了这里是廷尉府，是陈大人的地方。”

    曹戒一听，只好道：“陈大人，你来审。”陈球正色道：“侯公公，两朝万岁待你侯氏一家不薄，本来已经衣食无忧，为何还要贪心不足”侯缆道：“陈大人，你这话问的好没水准贪心难道只是我侯缆有吗你可以将当朝文武一一审过，看哪一个在衣食无忧后，不还在大把大把地捞钱，本公想，你陈大人也不例外吧。”

    “大胆，朝中文武都是大汉重臣，岂容你诽谤。”

    “哈哈，这也算诽谤陈大人，看来你不适合当廷尉，还是当你的卫尉去吧。”

    “侯公公，你诋毁本官可以，但不可对万岁的旨意有任何怀疑。”

    曹戒已经不耐烦了，道：“陈大人，还和这样的人废什么话，快判了吧。”侯缆冷笑道：“无凭无据，但凭你几句话就能把本公判了吗”陈球扭头对曹戒道：“曹公公，侯缆说的不错，本官不能随便宣判，此事还得搜集相关的证据。”曹戒眉头一皱，道：“陈大人，何必如此啰嗦。”

    “这不是啰嗦，是为我朝律法负责，万岁既然任命本官为廷尉，本官也得有个廷尉的样子是不是新官上任，头三脚还是要踹响的。”

    “那好吧，陈大人可以派人把袁封和张见找来，有这两位证人在，不怕侯缆不认罪。”

    侯缆道：“姓曹的，你怎么老是提先帝时的事，你不用去找袁封，只要能把张见找来，我侯缆二话不说，任尔处置。”陈球一摆手，道：“带下去。”

    过来两个廷尉监，将侯缆押了下去，曹戒也向陈球告辞，回了府。

    七日后，段营前来拜见曹戒。曹戒见他满脸忧郁，便问：“段将军，今天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有什么事吗”段营道：“曹公公，侯缆虽然被抓，可盗贼一党还没有落网，眼看十日限期已至，末将要是找不回传国玉玺，怕是脑袋不保了。”

    “哦，对啊，你瞧本公，只想着侯缆的事，却把盗贼一党抛在脑后了，不过，段将军请放心，本公答应的事就不会食言，到时，本公会为你开脱的。”

    “多谢曹公公，曹公公，那张见可曾找到”

    “唉，没想到陈球办事如此不利，他一天向本公汇报一次，至今仍没有张见的消息。”

    “如果一直找不到张见，那侯缆岂非无法定罪”

    “会找到的，以本公看，张见肯定隐姓埋名藏了起来，当年朝廷下令捉拿太学生，张见四处逃亡，据说相当狼狈。”

    “曹公公，以末将看，侯缆之所以敢放出话来，只要张见做证，他便伏法，想是张见已在流亡中死去。”

    “这一点本公不是没想过，只是，本公以为张见活下来的机会还是大些，因为张见此人口碑极佳，四方百姓一旦听说是他，是会拼了性命保护的，再者，即使他死了，本公也有办法惩治侯缆，哼，想和本公斗，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说着，曹戒狠狠地咬了咬牙。段营看到他两眼中寒光一闪，忍不住心中一凛，暗道：“曹公公果然心狠手辣，为这种人做事必须处处小心。

    段营走后，曹戒对身边的曹安道：“曹安，公子呢怎么几天没见他了”曹安道：“这几天公子失魂落魄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每天喝醉了睡，睡醒了喝，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曹戒一听，起身道：“走，去看看他。”



第695章 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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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明珠，正陷入矛盾之中。自邂逅于燕后，她活下去的求生欲又出现了。

    因为，于燕的侠气和对待生存的那种感觉，让她大有感触。

    如今，于燕遍寻不见，明珠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她不能再沉沦下去了。

    明珠并非喜欢酒。只是想用酒麻醉自己。穿越后，她觉得酒才是可以陪伴一生的知己。酒可以让她暂时忘却烦恼，忘却过去，忘却人世间的种种不如意。明珠的房间里摆满了一坛又一坛的酒，这些酒全是曹戒珍藏在地窖里的。

    曹戒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他皱皱眉头，对曹安道：“快把窗户打开。”曹安慌忙前去开窗。曹戒走进房间，看到斜躺在床上的明珠，醉眼迷离，衣衫不整，身上吐满了浊物，手里还提着一坛酒。曹戒喝道：“明珠，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不知酒会消磨你的意志吗会伤害你的身体吗”

    “不，不会的。”明珠大声喊道：“它是我的知己，最好的知己，你不明白的，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曹戒摇摇头，叹道：“你这孩子，简直太不成器了。”明珠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又喝了几口。曹戒对曹安道：“快把酒拿下来。”曹安听令上前，却让明珠推倒在地。明珠喊道：“谁也不能拿我的酒，它是我的，谁也不能碰。”说着，明珠将酒坛子紧紧地抱在怀里。

    说着，明珠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听不可闻，似已睡去。曹戒低声问：“曹安，他在说什么”曹安道：“这几天公子老是如此，看来，他是喜欢上于姑娘了。”

    “哪个于姑娘”

    “就是被公子救回来的于姑娘啊，后来，后来……”

    “别说了，曹安，公子不能再喝下去了，你把房间里的酒搬回去吧，记住，把地窖里面那道门锁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办。”说着，曹安去喊人了。

    曹戒坐在床边，伸手为明珠理着凌乱的头发，忍不住叹了一声，轻声道：“明珠，你知道吗，曾祖父对你寄托了无限的期望，将来，也许将来，你要成为天下的主人，你这样下去太让曾祖父失望了。”睡梦中的明珠突然伸手握住曹戒，喊道：“于姑娘，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知道吗，我想做你那样的侠女”曹戒叹又叹一声，把明珠的手拿开，转头对曹安道：“给公子擦一下脸，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还有，让厨子给他做碗燕窝汤补补身子。”

    “是。”曹安点头应了。

    明珠这一觉迷迷糊糊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明珠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酒。但是，她目光一扫，发觉房间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坛酒也没有了，再见曹安正垂手立在床边。曹安见她醒来，忙道：“公子，您赶紧梳洗一下，奴才让厨子给你做了一碗燕窝汤。”说着，曹安往桌子上一指。明珠吼道：“不喝，不喝，快拿酒来。”

    “公子，你不能再喝酒了，会伤身子的。”

    “曹安，你敢违抗本公子的命令吗”

    “奴才不敢，这是曹公公吩咐的，是他让奴才把酒搬回地窖的，而且……”

    “而且什么”

    “曹公公吩咐过，让奴才看好您，再也不能喝酒了。”

    “哼。”

    明珠起身下床，脸也不洗就走了出来。刚走到走廊尽头，明珠见曹安跟在后面，就脚步一顿，扭头道：“你想干什么”

    “公子，曹公公让奴才在您身边随时照顾着，您需要什么，就跟奴才说吧。”

    “本公子需要酒，你去拿啊。”

    “这……”

    “滚开，走得远远的。”

    “是。”

    曹安不敢再跟了。

    明珠径直来到后花园中。

    此时，花园里群芳盛开，蝴蝶飞舞，水池里莲花初绽，金鱼畅游。然而，明珠无心欣赏，快步来到陶然亭下，绕过假山，钻进了山洞里面。那山洞越来越深。明珠顺着台阶一步步走下，来到地窖内。地窖内堆满了一坛又一坛的酒，坛口用蜡封着。明珠坐在地上，倚着墙，顺手提过一坛酒，打开盖子，咕咚咕咚地喝着。

    就在这时，地窖的深处突然传来于燕低低的呻吟声。



第696章 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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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姑娘，是你吗。”明珠又惊又喜，但随即，她摇摇头，苦笑道：“这是幻觉，肯定是幻觉。”明珠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半坛酒进了肚子。她醉眼迷离，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向地窖的内门。那个门从未打开过，里面到底放着什么，她不知道，因为曹戒严令家人，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可打开。

    地窖内门封闭的很严，上面有一道铁锁，正以冰冷的面孔望着明珠，似乎在嘲笑她，又似在挑衅：明珠，你有胆子走进去吗

    明珠一脚踹在门上，喝道：“连你也敢嘲笑我。”

    说着，明珠一脚踹在门上。

    明珠这脚下去，铁门发出重重的回音，将暗室内两个人惊醒了。这两个人其中之一正是于燕，而另一人便是于燕的师兄许昭。

    于燕和许昭被捆在暗室里根本就不能动，而且几度饿昏过去。刚才，于燕便在昏迷中呻吟了几声。此时，二人醒来，都听出了明珠的声音，奈何两人浑身虚弱，呼喊无力。

    明珠如果没有把胸中的闷气发在铁门上，如果没有喝下近两坛酒，也许她能够听到室内轻微的唤声，而铁门的回响不绝于耳，早已将于、许两人的唤声掩盖。这时，曹安匆匆奔进来，拉起明珠就走。“公子，你快离开这里吧，要是让曹公公看到，他会怪罪的。”明珠跌跌撞撞，顺手又拎起一坛酒，这才出了地窖。

    地窖内的于燕暗叹一声，道：“师兄，看来，我们要活活地饿在这里了。”许昭道：“你我一死事小，只是没有完成爹爹交给的任务，许昭对不起他老人家啊。”

    “唉，刚才你我如果一起大喊，也许曹公子就能听到了。”

    “师妹，你如何还相信他，他和曹戒是一路货色，都不是好人，若非是他将我们引到此处，你我又怎会落到这般地步。”

    于燕低头不语。

    许昭因怒上心头，胸脯起伏，说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而此时，于燕满脑子回想着刚才明珠那些话，沉浸在一种幸福之中，至于身在何等处境已经全然忘记了。她哪里知道，明珠和她一样，也是女孩子。

    明珠被曹安拖出地窖，刚来到前厅，迎面正看到曹戒面色木然地站在大厅门口。明珠低着头，欲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被曹戒喊住了。

    “明珠，你过来。”

    明珠只好走了过去，道：“曾祖父，你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