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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血森森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唐后一雄

    “哟西!”川骑以为山本这是学鸦叫,并且与自己刚刚的比画正好吻合,就大加赞赏地点了点头。不过,这么深奥的鸦语膝川和宫琦怎么听得懂呢?因此,川骑仍然要求山本用人话将自己的意思,也就是决定翻译给“3鸦”和“小鸦”。

    “2鸦”山本用人话翻译出“队长命令我告诉你们”时,就不知如何往下说了。

    “鸦头”川骑不高兴地冲山本翻了翻白眼,又用公鸦的叫声警吿他,不要被胜利冲昏头脑,自己的择婿标准可是按战争思维确立的,可以根据“敌情”,也就是山本和滕川的表现随时作出调整。

    “2鸦”山本忧心忡忡地紧张起来,悔不该“教会徒弟累死师傅”。可他越紧张,越是说不出人话来。

    “鸦头”川骑并不想这么放弃山本,就用鸦语与肢体相互配合,将刚刚宣布的决定复述了一遍。

    这下,山本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川骑指胸膛的意思是“我”或者“本人”,而指指远方并“娃”地学了一声母鸦的鸣叫,指的是其远在它方的女儿山口樱子。至于,川骑朝他山本努嘴,然后像公鸦叫唤,这就太简单不过了。

    “2鸦”山本将川骑的肢体和鸦语连贯起来,就得到了一个完整的决定,他满意地笑了。

    “川骑中尉命令本人告诉你们,从今天起,山口樱子,也就是中尉的千金小姐,与本人就是夫妻关系了。”。

    “3鸦”滕川看着山本这叭嘎那小人得势的样子,真想扑上去拧断他的脖子,用那颗发育得奇形怪状的脑袋来当夜壶。

    想到这里,滕川就掉头看一眼川骑,想最终确认,这究竟是儿戏?还是真的就是这么一回事。没想到,他一看川骑的表情,就两个哑巴成亲——没说的了。

    “鸦头”川骑在滕川看自己时已经伸手抚摸山本的脑袋了。那只慈爱的手刚伸到山本缺失耳朵的地方,就急忙缩了回来,生怕弄疼自己的乘龙快婿。

    “哟西!”川骑只说了一句人话,转而又用鸦语宣布了第二个决定。

    这可不是一般的决定,事关德沟日军乌鸦队的正本清源。在执行此项决定之前,川骑给大家最后一次机会,像遗言一样,把自己最想说的话讲出来。

    “鸦头”川骑宣布完毕,最后用人话强调:“从今日起,日军乌鸦队改学汉语为专修鸦语,并且是训练的必修课目。也就是说,今后乌鸦队一概用鸦语交流,不再说人话。谁说人话就将谁扔给狼,或者宰杀其供乌鸦队全体将士食之。”。

    说完,川骑分别问每个“乌鸦”,他们各自最想说的话是什么?

    “2鸦”山本趾高气昂地在滕川面前走一圈,最后停下脚来。他自己没滕川高大,拍不着对方的头,就下流地抓其下身一把,然后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一句人话:“我爱山口樱子!”。

    这话一出口,滕川再也无法辱忍,便抓着山本打起来。

    “小鸦”宫琦起过帮忙滕川的念头,但见川骑拿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就不敢动作了。

    岀乎预料地,川骑并没有制止,任凭山本与滕川打斗。“两鸦”从院坝一直扭打到指挥所的堂屋里,见什么就抓拿在手,猛地朝对方击去。

    这一打,给德沟日军乌鸦队带来了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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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怪怪的梁子
    [第7章第7卷佛门糗事]

    第1节第一章怪怪的梁子

    五台山抗日尼姑队并没有在太原会战中充当好了不起的角色,用阿尼的话来形容,整个晋地战场就像一个拳击场,中日双方选手打得皮破脸肿、血头淋光,场面上自然就洒满了鲜血和汗水,佣工得乘空隙之时,跑到场地上将血水拖擦干净。而五台山抗日尼姑队在战场上谋到的差事,就是那屁颠屁颠上去拖擦擂台的赛场雇佣工。

    队长杨排凤任凭阿尼叨叨,只默默地抬着自己的师傅迅速撤离战场。她根本就想不到,威震晋北的五台山抗日尼姑队并不被晋绥军最高司令长官阎某人看好,给个战地卫生救援队的虚衔,还请示了多次方获批准。

    由于尼姑队员都不懂医术和护理,她们明摆着干的又是卫生救援队中最没意思的活儿,就是从战场上挑选那些“领章带豆”的中方阵亡将士并往外搬运。唯一在五台山尼姑战地卫生救援队担架上躺过的一个大活人,就是她们的师傅明正师太。

    阿尼嚷嚷,明明知道俺们是尼姑,还让俺们干这抬死人的脏累活,这不是明摆着挤对俺们吗?

    “什么战地卫生救援队呀,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一支‘收尸’的队伍”,阿尼叨个不停。

    杨排凤没接话头,一接上阿尼就会没完没了。

    自杨二被撵出山门后,阿尼由先前那个文静而沉默寡言的小尼姑变成了话把子。而从杨二死于美智子镖下的那天起,她不仅话多,还变得唠唠叨叨,甚至婆婆妈妈起来了。

    如果阿尼红尘末了,因失去杨二而抑郁寡欢,这很正常。其反其道而行之,这不得不令杨排凤担忧不已。因此,无论阿尼说什么,她只管抬着师傅行走在畸岖的山道上。

    师傅是杨排凤用担架从战场上抬下的最后一个人。她找个妥当的地方安顿了师傅,又叮嘱山口樱子耐心守护并重返战场时,五台山尼姑战地卫生救援队的使命已经终结。因为**防线完全崩溃,日本人轻而易举地攻进了太原城,正蝗虫一样向他们蓄谋已久的山西首府大摇大摆地开进。

    晋绥军逃之夭夭,中央军早已全线撤离。唯有一支川军骂骂咧咧的,咬牙坚守着屁大一片满目疮痍的阵地,跟“龟儿子”小日本来个鱼死网破,想为一向以“袍哥人家,决不拉稀摆带”为口头禅的老大争回一点面子,最终却以卵击石而全军覆灭。

    川军老大临死前,仍然骂着“龟儿”的小日本,最后用他的那句口头禅为自己的一生画上个虽遗憾却完美的句号。

    而此时,杨排凤已经将明正师太抬回清风寺,滕川美子佝腰碎步跑来迎接这支让她望眼欲穿的队伍。她们归来后,美子留守大本营的重担也因此可以放下了。

    一看到美子的身影,杨排凤因师傅而伤感不已的心情总算得到一些安慰。从五台山开拔太原战场时,她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担心,师傅将守庙的重任交给这么个懦弱的日本女孩,是否真的稳妥。不过,连师傅都放心美子,自己又有何理由不相信她呢?

    师傅伤势过重,寺庙的重担就落在了杨排凤的肩上。也只有她来打理寺庙事务,明正师太才放心得下。

    这日清晨,阿尼与梁子又为琐事拌起嘴来了。自梁子从大同城郊麻脸警长别墅突然冒出来,并以射杀日本间谍火鸦和凤凰为资本,赢得杨排凤的信任并收其入伍后,阿尼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三天两头与之拌嘴。

    阿尼不止一次地提醒杨排凤,凭她自己的感觉,这个怪怪地出现在麻脸警长家的梁子有问题。虽然当时梁子以《铁匠谣》对上了暗号,使的也是张铁匠的蝴蝶镖,并且声明自己就是张铁匠的外甥女。

    然而,杨排凤率领尼姑队有意去云冈石窟时,张铁匠却死在了日本人的枪口之下,让她考察梁子的计划成为泡影。

    如果当天尼姑队在张铁匠家附近遭遇日本鬼子时,梁子不被对方俘虏,她的真实身份的确该查个水落石出。

    而事实上,梁子被俘后的悲惨遭遇让杨排凤打消了调查她的念头。因为据内线报告,梁子被日军押到大同后移交给特高课猴课长,然后其又将她交由因哥哥刚刚死在尼姑队手下,而对尼姑队恨之入骨的犬养次子带到悦来客栈那个神秘的地下室审讯。梁子从悦来客栈出来时,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看上去血人一个。

    当然,仅凭这一点,不仅那个内线同志不相信,杨排凤也会打个问号。因为,族叔——德沟巫师杨万银的那本线装《三国演义》被她看得滚瓜烂熟。杨排凤想,也许这是周瑜打黄盖呢?

    让杨排凤完全放心梁子的是,她被特高课用尽各种酷刑后又投入大同日军俱乐部,并且在遍体鳞伤的情况下遭到了多名日军士兵的强暴。因此,当内线提供梁子被当作慰安妇运往灵丘时,杨排凤不惜一切代价远道奔袭,潜伏白桦林将她救了出来。

    杨排凤将梁子从日军曹长的刀下救出后,曾问起她在云冈石窟被俘后的遭遇,可对方却一笑了之而只字不提。

    梁子虽不提此事,却咬牙微笑道:“什么样的苦难,对于一个立志仿效祖先梁山一百零八好汉的梁子来说,都如一阵风,吹过就吹过了,提它干啥呢。”。

    杨排凤听梁子这么一说,茅塞顿开,明白她为啥叫这么个怪怪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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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互不相让
    [第7章第7卷佛门糗事]

    第2节第二章互不相让

    杨排凤来到梁子和阿尼的中间,慈眉善目地并不想像战场上那样质问和训斥她们。而当她开口正要问双方个究竟时,梁子却“哇”地一声哭出来,立即埋头跑开了。

    瞥一眼梁子匆匆而去的背影,阿尼将目光收回并转移至滕川美子的脸上,然后自言自语道:“倒是装得像,先前像你一样佝腰碎步碎步的步姿完全没有了踪迹。”。

    见阿尼又含沙射影地怀疑起梁子的身世来,杨排凤仍然用商量的口气对她说道:“阿尼,好歹你也是尼姑队的元老,别欺侮新同志好吗?”。

    阿尼并不觉得自己欺侮了梁子,而是不满地瞅一眼离去的梁子,不服气地将头一甩,据理力争地抢白:“住持这话错了,俺欺侮她,还是她欺侮俺,旁观者自有公断。”。

    说着,阿尼就盯着樱子问道:“是吧?樱子。”。

    山口樱子不说话,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因此,阿尼就将目光转移到美子的脸上。她目光刚与美子的目光对接,就像两颗天际慧星交接一样,眨眼间就分开了。

    美子躲闪过阿尼的目光,也像樱子一样埋下头来,一言不发。而阿尼却往她的敏感部位掐了一爪,美子跳了一下后将头埋得更深。

    看着玩世不恭的阿尼,杨排凤思绪万千地想到,该不该将杨二逐出寺庙呢?最且码不应该让阿尼继续留在清风寺,而应当让她与杨二同返红尘。

    虽然都是出家人,但毕竟干的大多是打小鬼子和路见不平而除暴安良的事情,寺庙公课也就修的少之又少。佛经的生疏影响了众尼中少数人的虔诚,而社会上的那些流氓习气却追逐她们,悄悄地渗透到寺庙来了。因此,没有战事而回大本营休整的时候,寺庙里总是纠纷不断,甚至糗事频发。

    作为寺庙代理住持,杨排凤总觉得师傅交来的担子泰山圧顶一样沉重,而自己又过于稚嫩,根本就力不从心。故而,她每日盘膝打坐敲钟念佛,祈祷师傅快快好起来。不过,师傅的伤如同杨排凤的心情一样,老是没有好转,甚至在不断地加重。

    阿尼与梁子之间的吵闹,让杨排凤的一片苦心毁于一旦。为了她们之间的相互谦和,她这个领头的真可谓煞费苦心。

    在太原战场上,杨排凤有意将阿尼和梁子分在一付担架上。她以为,任何隔阂都会在目睹那一个个为国捐躯的中国士兵后渐渐消除,并将仇恨转嫁到全中国同胞共同的敌人小日本鬼子身上。然而,这只是杨排凤的一厢情愿。

    当阿尼埋怨阎老西将“收尸”活让给尼姑队干时,梁子又针尖对麦芒地拿她挖苦起来了。梁子很少说话,一说句句放有毒药。她毫不留情地揭了阿尼的疮疤,说整个凊风寺就一个人最不要脸,也最没资格嫌这脏那也脏。

    阿尼不饶梁子了,立即喷上去连连问道,说谁呢?说谁呢?梁子就说,俺说德沟巫师杨万银的儿子呢?杨万银儿子杨二脏不脏?还不是有人接纳了他。

    阿尼被梁子揭了短,就气急败坏地将担架一扔,坚决不与她搭档了。

    扔了担架后,阿尼静下心来寻思梁子的软肋,然后又喷向对方,恶狠狠地说道:“俺阿尼是脏。不过,比起唇经千口,臀过万人的某人来说,就小巫见大巫了。”。

    梁子被阿尼触及了最痛之处,便“哇”地一声埋头向远处跑去。

    杨排凤摇了摇头,只好将山口樱子派去跟梁子同抬一付担架,让阿尼跟自己搭档。

    在两个多月的战地救援搭档中,阿尼不止一次地向杨排凤透露,自己怀疑梁子与美智子一样,也许也是日本间谍。

    不过,对阿尼对梁子的怀疑,杨排凤只有一笑了之,并岔开话题谈起自己的师傅明正师太来。

    之所以提到明正师太,是杨排风想以师傅的慈悲为怀,尤其是宽广的胸怀旁敲侧击地奉劝阿尼,既然师太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地将留守寺庙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一个刚上山不久的日本女人,干嘛她不能谦让有那么些凄惨经历的梁子呢?

    因阿尼的态度坚决,而梁子又悲愤离去,杨排凤解决两人纠葛的事也就摆了下来。她叮嘱阿尼好好地想一想,然后将目光转移到樱子的脸上,对方好像有意回避地将头埋了下去,不断地揉着自己的衣角。

    当杨排凤将目光从樱子身上收回来,无意间投向滕川美子时,对方以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她。

    此时,杨排凤才暗自一惊,自己差点忘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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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这也是对人家的侵略
    [第7章第7卷佛门糗事]

    第3节第三章这也是对人家的侵略

    太原会战的这段时间里,五台山大小寺庙的出家人如同从人世间蒸发一样,完全可以用“僧去庙空”来加以形容。平日里,那忙碌的青布蓝衫的身影已不复存在,耳畔曾时刻响起的那种美子想许久,也无法用准确的词语来描述的习武之声也销声匿迹了。

    虽然如此,但每日里每座寺庙的钟声该响的时辰,仍然一如继往地响起来。留守寺庙的老和尚老尼姑们都很敬业,他们的按时作息,除了对佛的虔诚外,还多了一层意思,就是祈福神州大地国泰民安,让她的儿女早日赶走日本侵略者。

    当然,这些出家为僧为尼的老人,更多的是希望他们“不务正业”地奔向太原抗日战线的徒子徒孙能有大作为,不至于在“破戒杀生”后一事无成。同时,更期望他们打败侵略者而毛发无损地凯旋而归。

    此起彼伏的古剎钟声,让美子感到自己并不孤独,同时也有了不可名状的恐惧。

    异国他乡的五台山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美子几乎是蜷缩一团,数着天上的星星或者被褥蒙头,每夜诚惶诚恐地直到天明。

    美子提心吊胆度日如年地呆在清风寺,按照明正师太的叮嘱给樽樽菩萨上上香烧烧纸,再就是烟熏火燎地做点素食将就吃下,其余时间就基本没事可做了。

    没有事做的白日,美子就到门口那棵千年老松下的石凳上杵着下巴想事儿。往事像一本本书,被她一本本而又一页一页地翻过。这往事的书籍中,既有美好,也有痛苦甚至恐怖。最让她翻不过的一页是,平型关山坳里杨二死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幕。

    那个镖杀杨二解救了美子,后来却被梁子和阿尼破天荒地携手拿下的漂亮姐姐,被杨排凤赐绳在寺庙前的那棵千年古松上自缢时,伤感的目光轮流着盯盯她又盯盯樱子,像在暗示什么。

    美子虽然单纯得如同一页可让人随意书写的空白纸张,但美智子的救命之恩让她将这张纸收叠起来,以至于樱子在她的身上无从着笔。

    一直以来,美子想不通樱子为什么对美智子姐姐的死表现得无动于衷甚至麻木不仁。她之所以在这棵千年古松下老想老想,是美智子姐姐是不是暗示自己,千万不能与樱子同流合污呢?还是提醒自己应该像樱子一样,“入乡随俗”而“到哪里黑,在哪里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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