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师傅的浪漫生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醉红自暖
邵玉萍只好就去那边儿,调令上有时间呢,规定着是按时报到,在中午十二点之前,十二点不是正午饭着,寻谁报到去?
该交接的也没什么,柜子留给白成琨,里面的加厚手套也归他。自己该拿的就只饭盒、毛巾、香皂、洗发水的等等必用品,一应的劳保都穿在身上,塑料袋子里装着自己的一件衣服,身上还是焊火焊粉的余香,也不过是挪个场地罢了,邵玉萍脸上的笑意也是去见新朋友的,迎来送往的很正常啊。
白成琨说:“搭档,你也行!林冲是雪夜上梁山你是中午奔去‘草料场’!”他将“来料回收班”给了个“草料场”。
王师傅说:“邵师,不定的那边儿等你这个‘女干部’!”大概的他知道那边儿一律的男人吧。
张师傅说:“没啥,邵师,值晚班不行的话你就喊我,我不怕人说,我就是心善!”
可是,大家都对王段长有意见,说他还是那一到了关键时刻就怂的样子,这谁不知有女职工的地方才有温暖,你倒好,胳膊肘子朝外拐,叫人家那“草料场”去美美地温暖着,你不见我们这维修这儿却少了温暖?
王段长说啥?没话说!革命同志是块儿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就是可惜着也没个开送别会的时间,叫邵师离开的显着些儿冷淡。
安琰茹、于敏秀是挽着邵玉萍的胳膊送到了厂子的大路上,那里不就是从前的杂草地吗?看来厂子是要大发展了,那么,邵师,“你可别不知道保重自己,谁知哪儿怎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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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境界
当年的杂草地已经不一样。 红砖砌了围墙,畅畅亮亮的也不用大门,一道煤渣铺就的大路正好通进没有大门的大院儿里,方便卸车是没问题的,休息室也用红砖修建而成,一间简易平房,正好借就背后的厂子的厂院墙是紧挨厂后的山坡,真有一伸手就掰个苞谷棒子的便利、拽个苞谷叶子的兴趣,一眼就是全部的绿色生满山坡,山顶是白云碧空一片天,没有不生机的,无怪乎冯兜说是“希望的田野!”再看呢,还更生机呀,一目了然那山坡上出现的行人,虽不见面孔可也觉着悠然无比的。
走进大门里,邵玉萍就笑了,“咦!这不是大蛋、二蛋的爸么?”她只见那大水泥池子上站着的、正用杆铁钩子钩那水淋淋的旧编织袋子的人,不就是村子里的熟人?常在太婆婆的院子里打牌的,大蛋、二蛋的爸么,大蛋和二蛋同自己的儿子也是天天儿搅着“害人”的。
大蛋的爸也是一脸的笑,黑脸膛儿是棱角分明露着英气,钩子一甩就将那编织袋子甩去水池子外面的放置地上,显着下潇洒,“成成妈,来我们这儿参观?别叫这泥水子溅了衣裳!”
“我来报到,班长呢?”问着话,她又看边上的另外几人,一位是年纪约略五十岁开外的,也面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其余的两位都不到三十岁的模样儿,赤着脚站在地上往水池子里扔着灰糊糊的旧袋子,他们也打量着邵玉萍,笑笑的,不说话。就是那年纪长的美气,叼着个旱烟锅子是手里拿张破报纸看着呢,脸上的表情也笑笑的,也不言语。
“那谁是班长?”邵玉萍的声音就大了,别是叼着烟袋锅子的大叔?刚刚是他没听清?没注意?
“我是咧。”大蛋爸表情美美地从水泥池子上跳了下来,可立即得个打击,大叔的方脸一斜、嘴巴一撇、眼睛一挤,“看你那不沉稳的样儿,屁大的个官儿就憋不住!”将烟袋锅子在水池子边儿一磕,敲打上了班长了。他这一敲打就惹得邵玉萍笑了,说:“叔,你也是班长?”
做叔的人矜持呢,将手里的破报纸折几折儿,说:“做事儿就得沉稳,就那没文化的人,一蹦三尺高。”于是,他就沉稳地问邵玉萍,“你真个来报到?”邵玉萍说:“我没假报到呀。”那两位年轻人也是不相信的眼光瞅着她,她就又专专地对着他们,“我是真报到!”他们就又笑了。
大蛋爸已经拿出了班长的样子,“成成妈,我给你做个介绍——”这是他工作里的一个步骤嘛。于是,那有文化看报纸的就是大王师,就是叫他“大王”也不为过,人家可是大蛋爸的叔呢,无怪乎气势的!那两位年轻儿是邻村子的,可关系也不一般,一位的姐嫁了过来,一位的妹子嫁了过来,就又沾亲带故的,他们两个就更沾亲了,一个叫“拴牢”,一个叫“绑牢”。
那做叔的是不仅人气势连名字也气势,自报姓名“王书记”!让邵玉萍是又笑又夸赞的,“叔,你叫个这么好名字,就是做个班长都委屈你!”
王书记是有了美名就笑声儿朗朗地笑了一阵儿,可王书记骄傲着呢,头一扬,心有大志的架势,说:“我多么稀罕个班长,我有闲时就多看点子知识长学问,叫我觉着我自比他个班长境界高,我的人生不虚活!”他这境界的——大家都忍不住笑,他自己也笑,骄傲地笑。
班长笑着说:“成成妈,你看我叔做作的。”
邵玉萍说:“就是要有高境界,你别喊我成成妈,我是来这儿工作的!”说完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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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切心急
张姐是万分想不到邵玉萍会去“废料班”,她将那“来料回收班”叫“废料班”,那儿就是废料班吗,将回收过来的废料去油污去泥灰后再送车间加工,项目到是个赚钱的,可就是——,就是那里的人员真不咋地,一色儿从村子里收来的难缠户儿,这是厂子的外交政策好。
张姐知道这村子里的人,交道难打呢!年年儿的,来厂里说厂子烟囱的烟,里外寻事儿的,“看你们那烟囱烟冒的,熏的我们的孩子都不长个儿!不是连媳妇都耽误啦!”厂里的排水稍有点儿问题就他们又来啦,“看你们那水悬乎地,我们那地里的庄稼是难活!”然后就两眼儿一瞪,“赔钱!”张姐心知村里人的“刁”,不好对付呢,老的是摔打着旱烟锅子坐在厂长的办公室门口儿,年轻壮汉就虎视眈眈,小媳妇们都彪悍呐,衣襟子一撩抱着叼奶头的孩子就“勇闯”厂长的办公室!将这一年一两次的“世事”当做活动做呢!
不然咋说是厂子的外交政策好。收了村里的人来做副业工,来个“融合”,让他们也“融合”着拿工资,厂子也增人手,大家和睦共处,厂里又不少他们的工钱,也别还怨怪孩子不长、媳妇不来的!
那么,张姐就再想呢,这新项目里的“头一拨儿”人,准定就是村子里的难缠户儿头几名!
张姐不能不来关心邵玉萍。她一来就往心里倒吸凉气儿!看看,这些人,没样子!闲着得意呢!那黑脸儿汉子披着衣服瞅山坡,寻思山上有金窖?那皱了脸儿的老汉读着本子破书,能读出什么名堂?旱烟锅子到“吧嗒”的响!那两个年轻的是刁心眼儿自长的深哦,拿几个石子在地上下棋呢!
真是的!可张姐也不好发作,就问了,“邵师傅呢?”
邵师傅自没闲着,提着一大壶热开水将将回来,泥水池子里的事情轮不到她插手,那就长眼色找活儿,给大家打个热水,闲也闲着,还不习惯的。
张姐就嘴说邵玉萍而眼睛斜看那几位,话声儿高高的,“你咋这么勤快!直是你还比男人们的气力壮!”急忙忙的她就接过邵玉萍手里的大铝壶,“这么沉!”放地上去了。
“唉——,我说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儿的让一个没力气的女人给你们打热开水,你们蛮会雇‘丫环’!”张姐一张嘴就给邵玉萍封个“丫环”,那他们——
邵玉萍急忙就辩解,为他们几个,可张姐信?地主老财儿个个儿的狠呐,该不是给邵师傅吓的?
就张姐这几句夹枪带棒的“一舞乱”,班长就惭愧了,一惭愧就越发的没了话,被张姐给震慑的,拴牢、绑牢忙着来提大铝壶,心知张姐是领导,别再气着领导喽,还是王书记沉稳,有话说:“你说这邵师,你看这一大壶热水的,这,我们心里可咋过意的去!”又喊班长长眼色,说:“快给领导看座儿!”可往哪儿坐?连个板凳还没领出来呢。
张姐也不稀罕着“座儿”,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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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亮金光
管它什么“草料场”“废料场”的,邵玉萍倒觉着这“回收班”真个“笑料场”呢!没人吝啬笑,嘴巴一张就笑的稀里哗啦的,她都觉着自己的嘴巴给笑大了。
那大水泥池子不仅洗去破油桶上的油污,也除去废旧编织袋的旧尘,回收利用,能源节约,就王书记看呢,池子里头滚热水的时候就势必地可以让他的侄儿王班长也进去打个转儿,将班长的一身黑皮儿洗出个白净不是,透个文雅!
邵玉萍是不时的就被他们惹得笑了还不行,就又喝进肚子里一肚子的风,此地无禁忌,场地大、人员少的,四面的风就跟个隔音的墙一样,风围着场子旋着,旋起了油灰污垢和着除污粉的味道儿搅拌出“芝麻”的香味,砖墙外,苞谷叶子“刷拉拉”地唱着,里头是忙着笑那外面也不寂寞。笑一笑呢,就又看山头上的云朵儿轻轻飘,墙角儿里长着的青草也轻轻笑,每每的场面都有诗意,仿佛都在那轻松快活的花园子里面陶醉着。
可也有麻烦时,就是去厕所。绕厂子大半圈儿奔去车间后边儿的厕所,那苍蝇其实是厕所的霸王嘛,大茅坑里外都是一派“嗡嗡嗡”,绿头苍蝇直逼轰炸机,让邵玉萍每次都是快去快回的。所以呢,还又赢得大家的夸奖啦,都说邵师傅干什么都利索,不似乡下的女人们,懒婆娘就好磨洋工。可邵师傅讲真话,说:“我是被苍蝇轰出来的!”
不仅笑的多而且还清闲。他班长的两个儿子,大蛋、二蛋当年可没少吃人家成成妈买的东西,不是弟兄俩儿手里有麻花就是嘴里吃个奶糖,不然呢,太婆婆都高看成成妈一眼呢,班长敢不高看?邵师傅就清闲吧,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温暖,邵师傅清清闲闲的笑,大家还觉着身上的力气更大呐!觉着自己蛮男人的。
王书记有了时间就学习,学的怡然自得,学习资料就是拉来废旧料的司机们丢下的报纸破书,可是,真长人的眼光啊。于是,王书记时不时的一张嘴就穿越了历史回到了古代,又时不时地面向世界,关心那消失了的古国,寻思寻思非洲、美洲、大洋洲的事物。有时,王书记也感叹呐!所以,邵玉萍才知道,年青时的王书记可是“传道授业”的老师呢,是村子里头的民办教师,他的班长侄儿就又是他的学生,要不然,人家时不时地教育班长几句?
班长说:“我叔啊,是有水平,教出我们几茬子人呢。”这是他言出由衷的话,不然,他有这做班长的水平?
那么,邵玉萍就喊王书记为“王老师”。她这一喊,王老师就忆当年,那当年最难忘就是躺在麦草垛子上面晒太阳,让金光穿过眼皮儿传给全身热量,人的脑子里啊——,有田螺姑娘或苞谷姑娘、甚或红薯姑娘就给他的灶火里添柴给他的锅里熬稠粥,再在锅沿儿贴上苞谷饼子,抑或是锅洞里烤着苞谷棒子?红薯?有几头烤大蒜也成!总之,这是种对抗饥饿的好办法,而今想想都自豪,于是,就给这个当年的往事起个“浪漫饱肚法”,当时实用唻!王书记因此而做了民办教师,当年的大队长还无比感慨地交给王书记一个光荣的任务,说:“书记,将你的办法好好地给咱们学校里的学生们教教。”
班长说:“这真的呐,我哥说我叔教他闭起眼睛想那包谷面发糕,说发糕就在**的金光里。”
王老师到谦虚了,说:“其实想包子也行,当时就怕学生们小娃娃不懂事,想的东西太大呢,吃不上了又闹活儿压服不住,这而今呢,就想肉包子都不怕!”他一说,大家都笑,可见王老师当年是个能人啊!这而今的日子好过了,那——
拴牢就问王老师,“而今我家里都动不动就蒸包子的,那是什么主义?”
王老师说:“你的肉包子没主义,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大家就又笑在风里,肚子都笑饿了,或许的,午饭就是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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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观漫逛
去了厂子里自有厂里的热闹,可回到城里就又有城里的事情。
“沙包”的事情进展怎样?邵玉萍就心想捡个休假的时间去财政所看看,想着自己也疏忽,却没问明白老同学的家里的地址。
晚饭吃罢就逛街,流行是一拨儿赶一拨儿的,热闹、新鲜挤在一起来,去看看那景致还真让人的心里感觉着踏实,感觉自己是活在这个世界里的。
儿子见到妈去逛街就有了自己的事情,“妈,你逛去吧,我在院子里头耍着。”玩耍是一件正事儿呢,同自己的妈和姨们的逛街差不多。玩皮球、弹弹子、捉迷藏、打卡片,玩耍的样数多着呢,比逛街好。
“作业呢?”
“写了。”
“我咋没见?”
“在学校就写了。”
于是,母子二人是各有其事,邵玉萍欣欣然去街上,儿子就欣欣然去院子里,还叮咛妈一句,“早回来哦。”
只要出门儿就必见敏秀,牵着她儿子的手悠悠地走着,胸口上吊着个大红手机晃晃着跳舞一样,腰上又是传呼机,正是个城里今日今时的“新潮体”,是一件也不能落下。
“敏秀,去哪儿忙?”邵玉萍喊敏秀。
“还不闲逛。”可敏秀的装扮不闲逛啊,一身的迷彩服就跟个急行军里的战士似得,还真急呐,忙对邵玉萍问着,说:“你说这去哪儿逛呢?”
敏秀这急切的,可她的儿子就皱眉头,邵玉萍说“照旗不想逛吧?”
敏秀的儿子照旗说:“我想看动画片。”
敏秀说:“动画片有啥看头儿,不然的,你咋进不了前十名!”
儿子扭不过自己的妈,虽然脑子里头一时儿出来个黑猫警长,一时儿出来个胖老鼠,一时儿又出来个唐老鸭,不过小手呢,还是得被妈牵着,就知道她的兴趣在广场上,不是么,已经在广场上了。
“你说这时代怎么就进步的这么快?”敏秀情不自禁地问邵玉萍。
“是啊,前儿日子里的你才腰里别个传呼机而现在就又挂个手机,谁能想得到呢!”邵玉萍看敏秀胸前的手机就像一块儿红宝石那么好看,自然羡慕,亮闪闪的,她是禁不住拿到手里端详着,又赞叹,“真是发展的快,当年还说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都羡慕死人了,哪里会想到这里!”
敏秀说:“你也买一个?”
“不买,没钱!”羡慕归羡慕,虽说这手机是“现代发达流行最前卫”的好东西,可总是没有钱实用,不知怎么的,邵玉萍的心里一到钱上就有那种“空”的感觉,这感觉里是带着“怕”的,那么,就不可以为着这么一个小东西一下子花出去几千块,划不来。
眼观着热闹是热闹就往人的眼前来,几家子手机营销商就无比的热闹,那花花绿绿的广告单子直往人的眼睛里头送,那边儿拉起了大红横幅的标语,“我们的产品是在潮流之巅倾听全世界!”这边儿也拉起了大红横幅的标语,“时代的脉搏,精英的品质,我们是最强!”再一家就不得不新颖点儿,地上面搁着一块儿大广告牌,上面的几个美女就用他们这种牌子的手机在通话,上面写着温馨无比的话语,“亲爱的,你想我吗?午夜静悄悄——”吸引的一众大小伙子、姑娘们在那里凑堆儿,因为人家还送玫瑰花呢。
小孩子仍然惦记着动画片,看自己的妈和姨的手里都拿了一大把宣传单子也总该满足了吧,“妈,该回去吧?”“不急。”那卖手机套儿的几家摊子还没逛呢。这不逛逛咋知道新流行?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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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忙
果然的,敏秀的手机有了包装,手机装在一个卡通的“米老鼠”袋子里面,这让敏秀有着回到少年时代的快乐,虽然那时还没见过“米老鼠”可不是那时候常在屋子里打老鼠吗?“这美国人还真奇怪!”敏秀想着应该是美国没老鼠吧,因而的他们才这么地稀罕老鼠。
啊——,该不是就是这些“老鼠、鸭子”的一进来才跟国际接上辊的?不过这接辊也是有好有不好的,辊一接是城里好了,热闹。可接到厂子里面就不好,将岗位管理的这么严格的,“不许混岗、不许脱岗、不许代岗、不许串岗。”就一个岗位就麻烦死人,冯兜成了正科级的岗位协查员,外出领个螺丝帽、送个尖嘴钳的都得在他管理的表格上面签字,还限时间呢,这真有要了人的命的意思。不过呢,到还没有规定蹲厕所的时间,于是,敏秀和安琰茹就不得不多往厕所跑几趟,长日子不上班了嘛,水土不服,闹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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