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穿越时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老老王
当然,上述这些看上去貌似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古装版军用便携式口粮,其实都是粗鄙军汉充饥的垃圾食品。作为一名养尊处优的宋朝士大夫,担任监军的御史中丞秦桧即使出门在外,也看不上这等粗劣吃食——熊熊燃烧的火堆旁边,仆人已经在他面前铺好了毡毯,摆好了一盘雕花蜜饯和糯米“果子”,还有几块刚刚烤热的芝麻炊饼。同时又把一只冻得发青的生鸡浇上酱料,穿刺在烤肉架上,烤的鲜香四溢。
眼看着这烤鸡一时半会儿还熟不了,秦桧先是就着蜜饯果子,啃了一块夹了肉干的炊饼垫垫饥。一壶烫热了的羊羔酒很快也送了上来。秦桧拿起酒壶,帮自己斟满一杯,然后轻啜一口,满意地咂咂嘴——正品的羊羔酒,色泽乳白,清冽可口,后劲亦是十足,正是在冬日出行的绝佳驱寒之物。全天下也只有开封府的七十二家正店中才能喝到,故而秦桧在得知将要出任监军之时,立即就派人去收购了许多。
正当秦桧连喝了几杯羊羔酒,感觉一股暖意缓缓涌上喉咙之际,却看见郭京郭大仙人抄着手,从前方的河堤上慢慢走了下来,满脸尽是不悦之色……见状之后,他赶紧丢下手边的吃食和酒水,从火堆旁站起来向郭京这位护国真人行礼,同时询问前方路况打探得如何,可否继续北行。
“……果然难办啊!眼下这黄河都成山谷了!只怕是要猴子才能爬得过去!”郭京叹息着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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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黄河延津一段的突然断流,实际上还是郭京和哆啦a梦等穿越者自己做的孽。
——之前,哆啦a梦用天气控制器搞乱天气,硬是让东京汴梁在零下十八度的数九寒天里,瞬间气温飙升到了四十多度,结果就导致了原本已被严寒封冻的黄河汴梁一段,极为迅速地融化解冻。
但问题是,虽然下游的河段融化了,但上游的河道却还是千里冰封……更要命的是,此时的黄河被泥沙淤积,原本就已经成了地上悬河,两侧支流无法汇入,全靠上游来水,使得枯水季节的水位甚低。融化的下游雪水很快流干,而封冻的上游却无水可供补充——结果,自河南中牟以下的河道,就干涸断流了。
而更下游的河段却是爆发了罕见的冬季洪水,成了一片白雪皑皑的冰冻沼泽地——由于远离汴梁的缘故,黄河最下游靠近入海口的那一段也没解冻,融化的河水只好朝冰面涌上去……于是就泛滥了。
当然,这点小小的水患,跟金兵的烧杀掳掠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言归正传,由于李固渡这一段的河水已经流干,而上游和下游又重新被封冻住了,使得这里成为干河床。所以郭京的“迷你北伐军”如果不想绕路的话,就得要从陡峭的堤坝爬下去,提心吊胆地踩过足以陷没行人的淤泥——虽然眼下河底的淤泥被严冬冻得还算结实,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哪个地方没冻结实,一踩就陷下去——再重新爬上对面的陡峭河堤,其难度简直不亚于攀岩。假如只是少数身手敏捷的斥候尖兵特战队,那么倒是或许能做得。但若是还要牵着马儿,拖着辎重车……恐怕就有点难办了。
所以,之前宗泽才会建议郭京等人往上游方向多走百十里路绕行,这样才能踏着冰面过河。
不过,对于拥有万能口袋和神奇道具的哆啦a梦来说,这些麻烦都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
“……没事没事!既然地面上走不过去,那么就从天上飞过去吧!正好我一路也走得累了”
哆啦a梦一脸淡定地如此说道,而野比大雄则赶紧附和着点头——虽然有万能缰绳和桃太郎牌驯服丸子的帮助,但是在连续骑马两天之后,还是让这位用惯了随意门的小学生感觉很有些吃不消,两腿都被磨得火辣辣的痛,走起路来都一瘸一拐的……早就一路抱怨好长时间了。
“……飞过去?这个主意是不错啦!但你还有多余的竹蜻蜓吗?而且这些宋朝人也未必会用啊!”
王秋对此在赞同之余,也表示了谨慎的担忧,就他所知,哆啦a梦刚刚把他最后的备用竹蜻蜓,不小心损毁在了生化危机世界蜂巢基地的激烈冒险之中,但却还没来得及买新的竹蜻蜓进行补充。
“……不是用竹蜻蜓这么小家子气的玩意儿啦!这回要玩就玩个大的!”
哆啦a梦带着一脸洋洋自得的表情,取出那套打造“云之国”的凝云喷雾剂和全自动万能工程机械,“……就让我们来大干一场,打造出一座会飞行的战争城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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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第三新东京
第二十九章、第三新东京
头顶是阳光灿烂的澄净晴空,脚下是云朵凝结而成的小小浮岛。
迎着呼啸凛冽的朔风,不可思议的梦幻浮空城堡“第三新东京”,正在广袤无垠的云海中缓缓前行。
——由于先前已经应大宋钦宗皇帝赵桓的要求,在汴梁建造了“新东京”和“第二新东京”,于是哆啦a梦新建的这座云中城堡,就按照排序,被起了个让王秋很想吐槽的名字:第三新东京!
跟之前在汴梁上空打造的云中都市“新东京”,和在地下打造的皇家特殊监狱“第二新东京”相比,哆啦a梦为自己打造的这座“第三新东京”,在规模上要小得多。整个由云朵凝结起来的浮岛,仅仅只有十几亩地的面积。但若是论气势之雄伟,建筑之壮观,武风之雄浑,则还在其上,基本上就是怎么拉风怎么来,各种浓墨重彩的粉刷墙壁和鲜艳的琉璃瓦,简直能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尤其让人赞叹的是,它还可以顶替交通工具,具备着长途移动的能力……唯一让王秋想要吐槽的是:为啥没有在云上建造那种童话里的欧洲城堡,而是选了带着天守阁和飞檐斗拱的日式城堡啊!
——站在“第三新东京”的天守阁上,望着刚刚戴上了造型夸张的日本战国武将头盔,不时挥舞几下名为“采配”的指挥棒的哆啦a梦,还有戴上了武士假发套的野比大雄,王秋忍不住如此腹诽道。
而几个穿着厚重保暖服的士兵,正在城堡的后门平台上,轮流摇着哆啦a梦的神奇道具:堪比铁扇公主那把芭蕉扇的风神扇子,从而制造出强劲的喷射气流,推动这座浮空城堡越过黄河,缓缓向北移动。
——嗯,不得不承认,“第三新东京”的动力系统,确实是有些低端土气没格调,看不出科幻范儿。
事实上,哆啦a梦的大多数神奇道具,似乎都是这么个不尴不尬的调调……
此时正是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数九寒天,在地面上就已经让人冷得浑身哆嗦。如今到了高空之中,虽然阳光更加灿烂,可温度却反倒更是一路狂跌,连哆啦a梦弄出来作为装饰的护城壕沟,都被冻成溜冰场了。而天守阁上的呼啸寒风,更是除了哆啦a梦这个机器人之外,任谁都扛不住……所以,在勉强陪着哆啦a梦吹了一会儿风之后,王秋便从四面漏风的天守阁逃了出来,缩到下面的楼层去烤火取暖。
说起来,整座“第三新东京”城堡虽然看似壮观,但里面却是光秃秃的,一点儿装饰、家具和陈设也没有,就像某些三流儿童乐园里面的水泥城堡一样。三百将士和他们的坐骑都只能找个地方席地而坐,一边用自己携带的火盆取暖,一边喝酒吹牛打屁。而秦桧、宗泽和郭京这几个比较有责任心的家伙,则聚集在城堡的最底层,透过地板上那个巨大的圆形观察窗,用望远镜俯瞰下面的旷野景色,勉强算是侦察敌情。
——冬日的华北平原,寂静而又萧瑟,几乎看不到行人与炊烟,让王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自己脚下的这片广袤沉积平原,自古就是中国开发最为完善、人烟最为稠密的土地之一。村舍相望、阡陌相连……然而此刻却犹如荒野一般渺无人迹。即使偶尔见到几座集镇,仔细一看也早已成为了人间炼狱——狭窄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尸首,残垣断壁随处可见,偶尔还能见到几只野狗在啃食路边尸首。有些屋子还在袅袅地冒烟,更为这残破的废墟增添了几分凄凉。
尤其是在一座燃烧的村庄外,王秋还看到了一幕正在发生的洗劫场景:烈火熊熊的茅屋、横七竖八的尸体、潺潺流淌的血泊、嚎哭奔逃的妇孺……手持大刀、面貌狰狞的暴徒们扛着大包小包,在燃烧的村庄内肆意杀戮和抢劫,踢开一扇扇房门,砍死敢于抵抗的男人,揪出躲在里面的女子扒了衣裳推倒,又将啼哭的小孩吊死在庭院外的树上……直到有个喽啰偶然发现空中的“第三新东京”,这些嗜血凶残的暴徒才发生了一番骚乱,然后一声呼哨迅速散去,只留下几个麻木呆滞的幸存者,望着淹没在火光中的家园发呆。
“……这难道是……小股的女真骑兵在‘打草谷’?”王秋指着下面的犯罪现场,疑惑地问道。
“……不,他们穿的都是宋人衣服,马匹也很少,应该是义军!”刚从河北过来的宗泽叹息着答道。
“……义军?怎么可能?瞧着他们的做派,这分明就是土匪好不好?!!”王秋叫了起来。
“……唉,有什么办法呢?兵灾,兵灾,有兵就有灾。这班粗鄙武夫就是如此作孽!别说是这些自筹粮饷的所谓义军,就算是吃朝廷俸禄的正规禁军,一旦到了沙场之上,也是这等强盗土匪的做派啊!”
监军秦桧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插嘴说道,“……昔年童贯率关西禁军下江南平定方腊,那群穷凶极恶的陕西赤佬还没见到贼人,就已经一路杀得人头滚滚,见人就杀,见屋就烧。做出的事来都栽到方腊身上,骗得过谁?最后居然向朝廷上报杀贼百万,也不知有多少枉死的!
更别提他们还一路强抢民女,肆意奸污,弄腻了之后直接吊到路边树上杀人灭口,以至于各种光屁股小媳妇的尸体,在从杭州到睦州的官道上足足挂了将近一百里……就是金人恐怕都没他们凶残呐!”
听了秦桧的这番叹息,王秋突然觉得宋朝士大夫百般打压武人的做法,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自从金兵两次南下,把大宋黄河以北的国土折腾得七零八落之后,河北之地的逃亡难民、战败溃兵和地方豪族,就纷纷拉杆子招兵买马,打着“保家卫国”的旗号,组建起各式各样的义军——其中固然有王彦的“八字军”这类义薄云天的忠诚坚贞之辈,但也有许多军纪不整、残害百姓的恶棍败类。
事实上,很多所谓的“义军”,根本就不配叫“义军”这个名字!在剥掉了“爱国义军”这张貌似正气凛然的金字招牌之后,他们说穿了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暴民和流寇!他们往往没有胆量招惹金兵,却好像蝗虫一样席卷地方,大户人家被他们杀光、抢光,女人们全被强暴,而穷苦百姓则被抢光粮食,烧掉房子,最后还裹挟着这些失去了一切的可怜人一起行动,充当苦力和炮灰。平时,义军的将士就用鞭子命令他们做牛做马、扛东西烧火煮饭。到了作战时,则把他们像牛羊一样,被驱赶着去挡官军和金人的刀枪,而所谓的义军骨干们则是在后面督战,如战事不利,马上拔腿就跑,把裹挟的平民们丢下来充当替死鬼。
当然,宋朝的官军在很多时候也是一群土匪,军纪涣散得很,尤其是在补给匮乏的时候,杀人、抢劫、强掳妇女这些事情也经常做……于是,在金军、宋军、“义军”的一遍又一遍征战往来、反复蹂躏之下,曾经繁荣富庶的河北之地,便成了一片千里无人烟的残破废墟,把黎民百姓折腾得苦不堪言。
——对于这样兵匪难分、敌我难辨的凄惨乱局,身在“第三新东京”的众人也只能表示无可奈何。
然后,他们此次北上旅途的第一站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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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神兵天降相州城(上)
河北,相州城,昼锦堂。
这座象征着“两朝顾命,定策元勋”的北宋名臣韩琦,历仕仁、英、神三朝,位极人臣、辉煌一生的建筑,就矗立在相州府衙东侧。煌煌建筑之中,楼阁园林错落。与这一座座精致典雅的殿阁相比,一旁的相州府衙就显得低矮凋敝,如同陪衬。
而昼锦堂的大殿,更是规模宏大,建筑奢华。大殿之侧,当年韩琦亲手种下三株老槐旁,一块高八尺、宽半丈的石碑,便是名传天下的三绝碑。这块由欧阳修撰文,蔡襄书写的记碑,记述了韩琦的生平事迹,其中有“仕宦而至将相,富贵而归故乡”的名句。不论文字还是书法,皆是当世之选。天下文人求一碑拓已是难得,能被请进堂中得以亲眼观摩,更是毕生的荣幸。
但现任的相州知州,河北兵马副元帅汪伯彦,此时却对这块丹朱涂就、笔走龙蛇的石碑视而不见,只是拖着因寒风而略显酸痛的双腿,以尽可能快的速度走进这座覆盖着绿色琉璃瓦的建筑中。
——此时此刻,相州城和昼锦堂的旧主人韩氏一族,为了躲避战祸,早已丢下祖居之地,举家南迁。而昼锦堂大殿的正门前,则换上了“河北兵马大元帅府”的簇新牌匾……牌匾之下,几个卫士穿着一身鱼鳞铠,扶刀而立,人人面容肃然,目不斜视,气度傲慢。但看见汪伯彦这位知州兼河北兵马副元帅过来,却是没有一人胆敢摆谱,急忙一起向他问候施礼,随即恭恭敬敬到将汪伯彦请进了房中。
昼锦堂的西厢房内,新鲜出炉的河北兵马大元帅康王赵桓正坐在榻上,捏着几封书信,等着汪伯彦前来,一见面就颇为亲切地叫着他的表字,“……廷俊,各地义军整编得怎么样了?”
“……回殿下,自从殿下开府相州以来,臣连日来悉心操办募兵整编事宜,如今已有两万义军声称愿意投奔大元帅府帐下,仅河北、关西禁军旧卒便有一万。还有约三万人正从大名、东平、沧州等地赶来。
此外,城中武库业已清点完毕,合计共有兵甲千具,弓弩三千,箭矢二十万,且城中弓弩院、兵械所皆备,材料俱足,倘若使匠人们加急赶制,二十日内足以装备三万人。”
汪伯彦躬身行礼后答道,“……城中粮米亦可供十万大军三个月之用,殿下完全可以凭此地为基业,拥大军为筹码,与东京往来周旋。无论如何,最起码也不能让殿下落得个没下场!”
——在得知金兵覆灭,东京解围之后,赵构和汪伯彦就知道先前的谋划已经完全泡汤。
原本在他和汪伯彦的预想之中,此次金兵南下,规模远胜于上一回,东京汴梁定然要陷落,而皇帝和太上皇也都会沦为金兵的俘虏……届时,赵构作为唯一脱身在外的宗室亲王,又坐拥河北大军与数州之地,有名分,有实力,势必能得到天下士民的支持,被拥立为下一任的大宋天子。
谁知郭仙人和哆啦a梦在汴梁城头大发神威,十余万金兵犹如纸糊的一般灰飞烟灭……如此一来,开府相州,坐拥大军的康王赵构,顿时就毫无准备地愕然发现,自己这个拥兵自重的亲王,已经从继承皇位的最热门人选变成了汴梁朝廷最提防的猜忌对象……糟糕了!这下子到底该如何收场才好?
很显然,想要凭借武力打进汴梁夺取皇位,是根本不可能的——且不说双方的兵力对比如何,还有朝廷的大义名分,就凭他麾下这票刚刚认识了没几天,才勉强混了个脸熟的将领,也绝对不会陪着他发疯。
但如果就这样拱手认输,放弃好不容易到手的军权和地盘,灰溜溜地返回汴梁……赵构又感到既惶恐,也不甘心,并且对自己的前途命运深感忐忑——就在几个月之前,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这位貌似仁厚的皇兄,是如何把太上皇(宋徽宗)从江南骗回汴梁,然后立即圈禁到冷宫内形同囚徒的。
假如就这样一点保障、一点准备都没有地回去,天晓得等着自己的是一间牢房,还是流放岭南?
对此,被绑上了同一条贼船的汪伯彦,在叹息老天爷不保佑之余,则建议赵构利用朝廷来不及做出反应之前的空隙,利用相州这边的丰厚积储物资,继续尽可能地裹挟更多兵力,拥兵自重与汴梁对峙……就算没机会触摸九五之尊,好歹也要谈出一个体面的收场办法来!
然而,一向迟钝混乱的大宋朝廷,在这件事情上的行动速度,却要远比他们预想的更快……
所以,赵构的心思却不如汪伯彦那么乐观,反倒是有些精神萎靡,“……唉,孤亦知相州城高墙厚、积储甚丰,足可以支应大事……可惜旧主人却要回来啦!”
他将手中的信笺摊开,塞到汪伯彦的手里,“……这是京中传来的最新消息,皇兄有意启用韩肖胄宣抚河北,驻节相州——这不是分明要给我的河北大元帅府釜底抽薪么?”
——按照北宋朝廷的惯例,为官者不得治本乡,除了边疆的羁縻州县之外,凡中枢直辖之地,无不如此。但韩琦凭他拥立英宗、神宗的大功,却能多次在家乡相州为州官,临终前一年还能以太师判相州,作为归乡养老的荣誉。神宗皇帝甚至还亲许韩家世袭为官相州。于是,从韩琦之后,韩氏家族一连四代垄断了相州的知州之位。这等推心置腹的破天荣宠,除相州韩氏外,北宋一朝无一家士大夫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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