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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魔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本烂书

    总跟在魔鬼身边的那个大肚子老鼠,有些不理解,向他的大王提出了疑问:“大王费尽了脑筋,好不容易为孩子们探索出了这么一条‘伟大而光明’的道路,为何就这样轻轻松松、毫不珍惜地教给了别人呢?他们学会了这一套后,避免不了地就会与你的孩子争饭吃,到时候吃不饱、造不够地添不饱肚子该怎么办呢?”

    魔鬼笑笑:“水要是不够深广,就不会藏住大鱼,只会生存一些小虾米;树木要是不够高大茂盛,大鸟就无法在上面栖身,即便是小鸟,也是暂时歇脚的过客;草木要是不够丰盛,虎豹就无处藏身,搞不好就会活活地被饿死。”他摩挲了一下老鼠精的大肚皮,“这个东西要想吃饱,可不是一件毫无学问的小问题。而要想把它弄饱了,还得安安全全地使其不至于炸开,那可是一件不可忽视的大问题——这个问题得有大手法、大智慧才能够解决。耶和华孩子的手下,把我孩子们盯得越来越紧了。孩子们在刀刃上行走,时刻都有危险,要不找一些傻子出来打打掩护,怎么能行呢?要做到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他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地真假难辨。这样,他们就不知道哪个是我的孩子,哪个不是我的孩子了。也只有这样,在真假难辨之中,才能够给孩子们一个更好地保护。要知道,凭着那些人猪一样的资质,以及驴一样的头脑,你再努力地教他们,又会学到什么样的精髓呢?充其量也就是深水之中养肥了的小鱼,茂盛树林中的小鸟,丰盛水草中的小兔子……它们最后会成为谁的美餐?要知道,狼与狗的外形,基本上是难以分辨的——可不管走到哪里,狼它只会吃肉,而狗始终却忘不了吃屎。”

    “大肚子”好像有所理解,却又提出了个新的问题:“大王这般讲来讲去地,耶和华孩子又那般讲去讲来地,这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他舞动着两只小手,“我听说不少的地方,听了耶和华孩子的经后,又和你的孩子们决裂了,都配合着那小子的手下,在到处清算你的孩子呢!”

    魔鬼很是无奈地把头一摇:“这是在所难免的,是你躲也躲不过的,避也避不了的,只能看哪个命大福大造化大了。”

    老鼠精不以为然:“如果让耶和华的孩子,没有空闲地到处跑起来,颠起来,那不是更好吗?就像以前那样。大王想想看,他没有时间讲狗屁的破经了,你的孩子们不就更加安全、自在、逍遥地得以享受晚年了吗?”见魔鬼没说什么,凑到了他的身边,“大王如今的这两只手里,不是正攥着旱鬼与火鬼呢吗?为什么白白地让他们嗑着米粒地养着,而不拉出去活动活动呢?”他一眨不眨地望着高米尔,“近来我见小虎妞与旱鬼好像搞拧巴了,也不知因为什么。一个天天撅嘴胖腮地生着闷气,一个性情大变地每日发着脾气。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啊,要是哪一天鬼头跑了,也拐带着火鬼跟着去了,那该如何是好呢?到时大王再想干什么,不又人单力孤了吗?”他焦急地为高米尔想着问题。

    对于小虎妞因为什么生气,旱魔因为什么发脾气,魔鬼心里明明白白,他从“黑寡妇”那里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小虎妞伴着一个身体时好时坏的干巴货,当然会生气了;而旱魔身体动不动就不应事了,他避免不了也要闹着心地发发脾气了。

    魔鬼觉得“大肚子”讲得有一定的道理,既要让两个鬼头没了退路,没了念头,又要让耶和华孩子闭上嘴巴到处跑起来才行。

    这日,高米尔正与两个魔头闲聊,神偷猴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贼头贼脑地望着两个鬼头,欲言又止地对高米尔说:“大王,不好了——”

    高米尔见其这般,故意大着声音问:“到底什么事,把你慌张成这个样子啊?”

    神偷猴又贼眉鼠眼地望了望两个鬼头,缩头缩脑地还是有些不敢往下说。

    旱鬼与火鬼以为那货有重大的事情,要私下里向他的大王禀报,知趣地起身就要离开。

    高米尔生气了起来,极不耐烦地叫了一嗓子:“不要吞吞吐吐地,有话就讲,有屁就放。两位道友又不是他人,都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有什么背人不好当面讲的?”

    贼猴子见高米尔发了火,便哆哆嗦嗦地说:“恰恰就是两位大王的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话你就说呗,还有什么不可讲的呢?”魔鬼迫不及待地追着他。

    贼猴子望着旱魔与火魔:“我出去办事,路过一个山口的时候,见耶和华孩子的人,把蜘蛛妹妹与蜈蚣妹妹围住了。”说到这里,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高米尔,“不幸的是,两个妹妹寡不敌众,被那些人给杀害了……”

    旱魔与火魔一听,顿时傻在了当场,半天才缓过神来。他们两个在此处,虽然有吃有喝有玩的,可心里还是惦记着各自家中的女人的。外面的女人再好,她只不过是双“拖鞋”罢了,而作为“拖鞋”,它是随穿随脱型上不了正式场合的;家里的女人就大不一样,她们是板板正正的“皮鞋”,都是在大雅之堂的正规场合穿的——两者互相不可替代地不能混为一谈。

    高米尔与手下演了一场巧妙的双簧,把火魔与旱魔蒙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这样一来,既令两个对大华产生了不共戴天的仇恨,从此又不再惦记被他上了手的两个妖女了。上下左右都合了魔鬼的心,对了他的意。见两个鬼头疯了一般怪叫着跑了出去,他也跟着跑了出来。

    三个魔头来到火鬼存身的地方,盆朝天碗朝地地到处一片狼藉,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寻来寻去地找不到“黑寡妇”与“火蜈蚣”,两个鬼头心痛得直跳,恨得差一点没把牙咬碎,开始疯狂地作闹起来。

    可这不是高米尔想要看到的,不睁眼睛地动不动就会误伤到自己的孩子,同时也会伤到那些被自己教坏了的平民百姓。那样,自己的辛苦付出,还有什么意义呢?不就白忙活了一场吗?他要制止两个的这种无的放矢的行为,他要让其把怒火都撒在听大华讲经的那部分不知好歹的人身上去。

    魔鬼慌忙地上前劝道:“两位道友消消气好不好?你们知道这般的作闹意味着什么吗?这是在招惹风险,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一个对自己的生命都不负责任的人,我是最瞧不起的……”相较之下,旱魔比火魔理智一些,他死死地拽住鬼头,用求助的眼神望着高米尔。

    魔鬼把手放在两个的肩头,表示理解与痛心地按了按,声音压低到了能够显出足够悲伤的程度:“我和你们一样的悲伤,一样的痛苦,因你们的悲伤而悲伤,也因你们的痛苦而痛苦。要知道,我身上所承担的这两种东西,一点都不比你们少。可我必须要表明一点,想要报仇,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做任何事情,讲究的都是有所准备,不打毫无把握的仗。你们这般冒冒失失地作闹,明摆着是给人家送信,让人家有所准备地等着挨收拾。”专门拍了一下火魔的肩膀,“想想看,这就等于把脑袋伸了出去,等着让人家用准备好的石头往上砸。如果要是我们做好了准备,打他个毫不知情地措手不及,那就等于我们搬着石头去砸他们的脑袋。两位道友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旱魔听了,不住地点头。可这火鬼性子偏执,还不肯消停地要作闹。

    高米尔有些生气,觉得其做事不动脑子地不计后果,便甩着脸子地对火魔道:“如果这样能解决问题,那你就这样去做,我也不拦着你。关键的是,要是你这屎还没等拉出来,就事先把狗召来了,弄不好咬着了你该怎么办呢?”他盯着鬼头的眼睛,“找那小子报仇,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还有我与旱道友,我们与他都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可万事都要谋划的周全,凭着意气鲁莽行事,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更坏。”他很是气愤地把愤怒的双手舞动了起来,“我们是朋友啊,我们是兄弟啊,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你的仇不也是我的仇吗?就算我与那小子一点过节都没有,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也要不遗余力地冲到最前面的。你想想看,我手下还有那么几个人,还拥有那么几件法器,是这些人加在一起的力量大,还是你单个人的力量大?就算他们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可添一个蛤蟆还有几分力气呢吧!”见鬼头喘的气不像先前那么急了,火苗呼燎呼燎地就要灭了,“我们要么不出手,但泛出手了,就必须要出重手。像挠痒痒一样,不让他伤筋动骨地有意思吗?不把他踩到泥里,令其翻不过身来,你说那还好玩吗?”

    经其如此一讲,火鬼有点开了窍,但肚子里还满是火气,极不情愿地跟在魔鬼身后去了。

    高米尔真的想搞一个大的动作出来,把手下都叫到近前,当着两个鬼东西的面,明确了此次的任务。事后又把白脸狼母女叫了来,倾巢出动地去找大华,打算为“死去”的两个妖女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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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一百四十六节:虔心忏悔
    [第5章第六卷:大华擒旱魔]

    第5节第一百四十六节:虔心忏悔

    大华正在一座城市讲经,只听他讲道:“……魔鬼给你们灌了**汤,使你们不能辨别真假优劣,善恶好坏不分,如醋倒牙,如烟熏目。你们跟那牙如剑、齿如刀的人去学坏,想尽一切办法要吞灭和你们一样的困苦人和穷乏人,这就像一个饿了的人,在吃自己的手和脚一样。每天瞪着高傲的眼,翻动撒谎的舌,手上流着无辜人的血,动着图谋恶计的心思,倒动着飞跑行恶的脚,到处去做坏事。且在兄弟之间挑拨离间,散布纷争。这样你就有罪了,这罪还要传到你的子女身上,因为你的原因,你的后人也会步你的后尘,并会变本加厉,罪上垒罪。你们想,人若怀里揣火,衣服怎能不烧呢?人若在火炭上走,脚岂能不烫呢?所以说,行不义的人,必受损伤,必被凌辱,他们的羞耻不得涂抹。上帝我的父就会大怒,他保守他的法则,好像保守眼中的瞳仁,不会允许任何人去亵渎。他发怒的时候,诸水都会惊惶,深渊也会战抖。云中倒出水来,天空发出响声,他的箭飞行四方,刺穿一切邪恶和不端。你们现在都是走失了的羔羊,一定要迷途知返,放弃罪恶,找回自我。你们所受的苦,上帝都知道,你们心上的痛,他也知道,这是我们自己心中的喜乐,和外人无关。不要被物欲迷住了眼睛,不要因贪婪而弃善从恶。奸恶人的房屋必倾倒,正直人的帐篷必兴盛。你们今天所有的不公平、不公正,就是为了有一天给你们公平公正打基础、做铺垫的。有一条路人以为正,至终成为死亡之路。人在嬉笑中,心必忧愁,快乐至极,就生愁苦。心中背道的,必满得自己的结果,善人必从自己的行为得以知足。世上的人来来去去,又去去来来,行善的欢天喜地得入天堂,作恶的哭天抢地必下地狱。世上唯有爱才是永恒,爱你的兄弟姐妹,爱你身边的所有人,抛弃欺诈,摒除掳掠。日头出来,日头落下,急归所出之地。风往南刮,又向北转,不住地旋转,而且返回转行原道。江河都往海里流,海却不满;江河从哪里来,仍归哪里去。人从出生到死,一代过去,一代又来,最终都归土里,地却永远长存。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唯有爱才是永恒,归于永永远远……”

    大华正津津有味地宣讲,突然感到奇热无比,抬头一望,几个魔头引领着高米尔手下的一干小妖,张牙舞爪地到了。他不待多想,急忙飞身而起,挺杖去迎。

    旱鬼与火鬼见了,眼睛喷火地一同下手,齐向大华攻来。高米尔和白脸狼也都向着大华一拥而上,其他的小妖,就朝着听经的百姓动了手。

    正在此危机关头,飞狮与飞人双双从城外飞来。只见飞人扬手祭出了上帝的帐幕,把听经的人群全都盖在了下面。

    大华怕伤到城中的其他百姓,引领几个魔头向远方飞去。

    白狐精,蝎精,母狼凯特,以及高米尔手下的那些小妖,团团地把飞狮、飞人两个围住。毒沙起处,冰鬼的法器与虫鬼的法器齐出,眯了眼睛、中了毒沙的飞狮与飞人双双遭到不幸。

    大华来到一处荒凉地带,止步回头停了下来。

    高米尔怕旱鬼与火鬼搭言接话,把自己精心为他们设下的局搞砸了,忙抢先发难,指着大华叫道:“你处处与我们为难作对,今天就为那些被你害死的兄弟姐妹讨个说法。”随着一声长长的狐鸣,扑了上去。

    旱魔,火魔,白脸狼谁也不肯落后,与跟上来的蝎精,白狐精,凯特一同加入了战团。

    大华以一对七,毫无惧色。他抖擞起精神,把上帝的降魔法杖,变成了千千万万条抛了出去。七个鬼东西未免有些手忙脚乱,又让大华左手中的太阳照得睁不开眼睛,都被其右手发出来的七星打中。

    高米尔发觉不妙,急忙放起大雾,带领着群魔逃去。

    大华赶走了几个,返回到讲经的地方。虽然信徒都无大碍,可飞狮与飞人却双双遭遇黑手,小安烈因出去玩耍,躲过了一劫。

    高米尔等群魔,尽管七人联手,也没战过大华,还被打得落花流水,未免都有些垂头丧气,神情黯然地再无斗志了。

    旱魔与火魔觉得,因为自己的事而让高米尔和白脸狼跟着受伤,心里过不去,说了不少感谢的话。

    这就是魔鬼的高明之处,明明是让两个为自己拉套干活,只因他帮着推了一把,帮着拽了一下,便反过来得到了别个的感激。

    高米尔毫不在意地把头一摇:“道友说的这是什么话呢?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就连亲兄弟也没有我们近啊。我以前说什么来着?每日只知道吃吃喝喝的,那是酒肉朋友,有事的时候,是不会上前的。交人那得交心,关键的时候,是要冲在前面的……”

    这番饱含深情的虚假说词,把两个鬼头感动得更加地没法没法,就差没躺下了。他们不约而同的心想,像高米尔这样的朋友,那才是真正的朋友——真正的朋友,是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他们把高米尔给的这种刻骨铭心的“恩情”,牢牢地记在了心里,永世也不敢忘怀了。都憋足了劲头,等着人家有事的时候,好给予头拱地的相应回报——就算把命搭进去,也是在所不惜的——总之,里里外外高米尔都是赢家。

    大华找到娜娜,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与其听。娜娜认为群魔不会无缘无故地冒着危险找他打斗,这不合常理。大华也猜不透其中的弯弯绕,只能静观群魔的动向。

    这日,忠义狗带来了一个经他手查办的犯人,因觉得自己的罪孽太重,所以总想着要自杀,请大华好好地开解一下。大华知道忠义狗带来的不是魔鬼的孩子,便与他攀谈起来。

    这人叫韦克菲尔德,是位政府官员,因受周围环境的影响,拿了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心灵深处的负罪感令他惕厉不宁,惶惶不可终日,就像揣着一颗定时炸弹,寝食全都废了。被忠义狗查办后,主动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吐出了所有的非法所得。可还是觉得自己的手不干净,自己的灵魂不洁净,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听说大华是上帝的孩子,韦克菲尔德说道:“刚刚进入官场的那段时间,我就像被塞进了一个满是‘乌黑公鸡’的笼子里。在它们的眼中,我是一只刚从山上下来的白色猴子。我们彼此都不认识,因为我们属于两个种群。它们只知道打鸣,而我只知道上蹿下跳,一刻也不曾守着规矩,一刻也不曾安分守己过。他们合起伙来当臭狗屎来看我,冷落我,嘲笑我,排斥我,攻击我……我身边有不少跟我一样的‘白色猴子’,可能也是刚刚进来的,由于不适应‘鸡笼子’里面的环境,与那些‘公鸡’天天地在打架。因为众寡悬殊,不是因此丧命,就是被鹐瞎了眼睛,血肉模糊地滚出了‘鸡笼子’。我也被叨得遍体鳞伤,见到血淋淋如此真实的一幕幕,我全身颤抖了。我站在‘鸡笼子’的口门,徘徊瞻顾了好久,最终选择留在里面,选择融入大体。因为我无可奈何,因为我苦怕了,穷怕了,受到别人的白眼受怕了——我别无选择。我不再保持什么清高,孤傲,也不再保持什么纤尘不染,两袖清风。毕竟那些东西离现实太远,离生活太远,都是虚空的,都是不切实际的,是不顶饭吃的。于是,我便学着‘公鸡们’的姿态,把脖子仰起来,伸得长长地试探着打鸣。身边的‘公鸡们’都不约而同地围了上来,绕着我转啊转地。开始的时候,它们的猜疑大过信任,经过一番细心地辨别,它们对我的信任就大过猜疑了。因为它们都长了一双能够甄别真伪的眼睛,观察我的姿势,是出于真心的,还是做样子给它们看的。结果肯定是令它们满意的,因为我的姿势,是毫不作秀地,是毫不虚假的,是完全与公鸡一模一样地雄赳赳气昂昂的真正姿势。因为它们都长有一双能够断定声音纯正不纯正的耳朵,认定我的声音,是高亢的,嘹亮的,是无可指摘的真正公鸡的声音。它们从鸡蛋里没有挑出任何的骨头来,在认定我已经成了与它们一模一样的‘公鸡’后,不再鵮我了,不再叨我了,也不再把我当成‘猴子’来看待了。把我当成了它们当中的一员,亲如兄弟地关照起来。我被它们带着进入了一片黑乎乎的肮脏地带,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肮脏的,听到的所有东西也是肮脏的。我本不想与它们同流合污,天真地还想保持着原有的洁白身子,可一切都由不得你了。它们会追着你,赶着你地在里面滚动。我躲无可躲、藏无可藏地完全不能自己,耳朵不再洁净了,眼睛不再洁净了,身子更加地不再洁净了。我发现自己渐渐地被染黑了,首先从脚开始,接着是手,最后就连心肝也被染黑了——我完全地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连自己都有些不认识了。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全身上下流淌着的,都是与自私、贪婪、无情有关的那些东西。良心说不上被狗叼到哪里去了,人生的字典里,再也找不到与品质、道德、良善相关联的字样了,成了一个外表虚伪健康,而内心真实肮脏地极为心狠手辣地自私自利的人。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那种见到别人东西就想拿的窃贼心里,和那种喜欢什么东西就想占为己有的强盗逻辑,便占据了我的整个身心。要是一时得不到,心里就刺挠,就翻江倒海难大受地睡不着觉。我承认自己不是那种意志坚强的人,不是那种彻底地不为任何外物所动的人,就顺着这个坡渐渐地下滑,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小偷与强盗。想一想在这样的一个大的环境当中,谁能自得清白地洁身自好?谁又能一尘不染地超乎物外呢?”

    大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不明白为什么用乌黑的公鸡来做比方,就问其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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