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殿下，太子妃又翻墙

    叶红霜点了点头，微微浅笑，一脸淡然的说道：“姑丈清明，今日请姑丈、姑母前来，是因为青蔓表妹的事。”

    “若是因为青蔓的事，那就不用解释了，详情本侯已经全部知晓了……”

    说着，沈侯爷站了起来，就想要离开。

    “姑丈，还请等等。”

    叶红霜开口，叫住了沈侯爷：“姑丈难道不想知道，青蔓表妹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沈侯爷的动作一顿，抬起来的脚忽然放了回来，他转身看向了叶红霜，问道：“你是想要说，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吗”

    叶红霜点了点头，说道：“叶家阖府之中都知晓，青蔓表妹在小产之后，我被禁足在了房间之中，没有父亲的命令，我不可以踏出房门半步。”

    听见了叶红霜的话后，沈侯爷缓缓的坐了下来，皱着眉头看着叶红霜，似乎是在等待着叶红霜继续说下去。

    叶红霜见沈侯爷冷静了下来，轻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青蔓表妹过世后，我觉得甚是蹊跷，表妹只是小产，虽过了些时日，但身子也还是虚弱，父亲责罚青蔓表妹在祠堂中跪祖先，也不过是小以惩戒，但是青蔓表妹又怎么会突然病逝了呢难道，姑丈就没有怀疑过吗”

    沈侯爷也是满心怀疑，但是，架不住有叶澜芝在从旁说起，事关叶红霜，所以，沈侯爷才会将所有的罪过都嫁在了叶红霜的身上。

    叶红霜给了沈侯爷足够沉吟的时候，然后又道：“莺儿调查过，表妹自打小产后，身子就一直虚弱，夜晚时常受到惊吓，半夜更是会高烧，青蔓表妹身边的妈妈也找过郎中，但是却并没有给表妹瞧出来是什么病。”

    说着，叶红霜转头，看向了门口，启唇轻唤了一声：“莺儿。”

    莺儿走进了房间之中，对着诸人一一见礼。

    “你来说说。”叶红霜对莺儿点了点头说道：“你调查到了什么。”

    莺儿道：“按照小姐的吩咐，奴婢在少夫人过世后，检查了少夫人的吃食、茶水、服饰、日常用品等等，奴婢并未在少夫人的吃食、茶水、服饰中发现端倪，但是，奴婢却在少夫人的胭脂当中，发现了一些东西。”

    说罢，莺儿从袖口当中拿出了一个小圆盒，打开后呈现到了沈侯爷的面前。

    沈侯爷瞄了一眼，皱眉问道：“有什么异常的”

    莺儿说道：“这边是少夫人日常所用的胭脂，奴婢在其中发现了，胭脂当中被人下入了麝香，就算少夫人并非不小心失了孩子，在不久后，少夫人还是保护不住自己的孩子。”

    叶红霜起身，走到了沈侯爷的面前，道：“姑丈，这种胭脂，并非是青蔓表妹在嫁进了叶家后才购买的，而是，从你们沈家所带来的。”

    沈侯爷闻言，脸色微变，将眉头皱得更加深邃了起来：“你说什么”

    叶红霜淡然道：“也就是说，在沈家时，表妹就已经被人害了。”

    她转身面对着莺儿，又道：”莺儿，你继续说。“

    “是。“莺儿点头应声，继续说道：”奴婢还发现，自打少夫人小产后，少夫人身边的妈妈就一直在给少夫人服用安神汤药，奴婢起初并没有什么怀疑，一直到，奴婢发现在少夫人过身后，这位妈妈频繁往大夫人处跑，奴婢留了一个心眼，跟着妈妈去了一趟府外，奴婢发现，这位妈妈和帮助少夫人做伪证的郎中频繁接触，奴婢抓住了郎中，询问之下这才发现，这位妈妈给少夫人的安神汤中动了手脚，加了少量但不会致命的砒霜。“

    叶红霜接着莺儿的话，继续说了下去：“我曾委托太子殿下帮我询问过太医，从太医的口中得知，少量的砒霜并不会让人致命，而是会让人产生幻觉，夜不能寐，每晚深夜还会发高烧，当身体当中砒霜到达一定量的时候，再稍微加重一点药量，服用之人会以慢性病而亡。”




第206章：当面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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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砒、砒霜！”

    叶澜芝的双瞳在眼眶之中猛然一缩，谭氏并不是和她这么说的呀！

    谭氏所说的每一句话，叶澜芝都游记于心，她从来不知道沈青蔓竟然服用了这么长时间的砒霜。

    她知道砒霜是什么，自己的女儿，一直都是掌上明珠，怎么会在胭脂当中有麝香，安神汤里下了砒霜呢！

    她的神经瞬间变得紧绷了起来，满是惊恐的眸子，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叶红霜，似乎是在等待着叶红霜继续说下去。

    叶红霜略微沉吟，深吸了一口气，凝眸望着沈侯爷，从现在看来，在沈家也就只有这位一品侯爷才能够说的上话了。

    此时此刻的沈侯爷，脸上的震惊之色，比之叶澜芝也丝毫不遑多让。

    乍青乍紫的脸上，表情异常精彩，叶红霜抿不住笑，她要的就是叶澜芝和沈侯爷这种表情，也是为什么，她并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的原因。

    过了好一会子的功夫，沈侯爷才率先的反应了回来，他颇为激动的拉住了叶红霜的胳膊，脸色凝重，一字一顿的对叶红霜问道：“蔓儿体内砒霜到底是怎么回事”

    “姑丈，您……”

    顺着叶红霜的目光，沈侯爷看见了自己的手，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他的手背上隐隐的崩起了一条条青筋。

    沈侯爷忙不迭的松开了手，皱着眉头对叶红霜抱有歉意的说道：“抱歉，是本侯太过心急了。”

    叶红霜微笑着摇了摇头：“侯爷，从莺儿的盘问来看，自打青蔓表妹嫁进了叶家开始，这位妈妈便是一直在青蔓表妹的安神汤之中下了砒霜，算下来日子，表妹暴毙的时间也应是那日了。”

    “不……不……”叶澜芝连连摆手：“她是我们沈家的人，她自小看着青蔓长大，怎么会怎么会……”

    “姑母，这世界上有一句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叶红霜侧目看向了莺儿，说道：”你接着说。“

    莺儿颔首，说道：“根据奴婢的了解，那位妈妈的儿子，好像是在少夫人嫁进叶府前，欠了不少的赌债，而在少夫人死后，那位妈妈竟然帮她的儿子偿还了所有的赌债，而且，还在扬州老家给他购置了一处宅子，奴婢按照小姐的吩咐，打探了一下详细，得知到了那位妈妈一掷千金，购置宅子的银钱足有八百两之多。”

    叶红霜脸露苦涩，举步走到了老夫人的身边，轻声说道：“孙女儿为了能够稳住这位妈妈，便请人看住了她，这些日子，她还浑然不知，所有的一切已经东窗事发，倘若祖母想要知道更多的细节，请这位妈妈前来对质一下便是。”

    老夫人是何等的聪慧，当下便明白了叶红霜的意思，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去吧少夫人身边的李妈妈找来。”

    屋内的气氛仿若便降至冰点，除了几个人的呼吸之外，便再无其他的声音。

    片刻之后，星月和莺儿推开了门走进了老夫人的房间之中，在两个人的身后，跟着的便是沈青蔓身边的李妈妈。

    李妈妈年过五十，但是却保养得以，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出头的妇人。

    叶澜芝在生沈青蔓的时候，极为挑剔奶娘的选择，李妈妈可是叶澜芝百里挑一的奶娘，因为李妈妈伺候的好，所以，便一直留在沈青蔓的身边伺候，在沈家时，更是一等一的婆子。

    李妈妈进来之后，环顾四周，当目光落在了叶澜芝的身上时，她的脸色倏然一变，一双满是惊恐的眸子，瑟缩着不敢看叶澜芝的眼睛。

    老夫人朝着叶红霜示意，叶红霜举步走到了李妈妈的面前，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这位自小伺候沈青蔓的婆子。

    李妈妈今儿身穿了一件紫色的对襟衣裳，衬里的面料是顶好的绸缎，耳畔带着一对金耳坠子，手腕上还带着一双翠玉手镯，只是看着李妈妈的这一身打扮，全然不输给京城之中富商之家的夫人。

    叶红霜唇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一双宛如碧波一般明亮澄澈的眸子，凝视着李妈妈，半晌后，叶红霜方才淡淡的说道：“李妈妈，瞧着你这身打扮，不知道价值几何啊”

    李妈妈还不知道自己被叫来是因为什么事，她低头在自己的身上瞄了一眼，对叶红霜陪着笑脸说道：“这身衣裳的料子，还是老奴生辰时，我家小姐送于老奴的，不知道……”

    不待李妈妈把话说完，叶红霜直接打断了李妈妈的话，说道：“看来，青蔓表妹对李妈妈还是真心不错的。”

    李妈妈颔首道：“那是自然，我家小姐全将老奴当成自家人看待。”

    “哦……”

    叶红霜的眉梢微挑，目光之中似乎带着嘲讽凝视着李妈妈，讥笑道：“既然，青蔓表妹将你当成自己人，那你为什么要害死她呢”

    听叶红霜这么说，李妈妈的脸色骤变，她连忙摇头道：“老奴不知道大小姐在说什么，我家小姐的死，跟老奴没有任何的关系，老奴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叶红霜再次打断了李妈妈的话，冷然道：“青蔓表妹的安神汤，难道不是你亲手煎制，亲手喂到她的嘴里”

    “这的确是老奴所为，但是，老奴却没有在我家小姐的安神汤中放置砒霜啊！”

    砒霜！

    这两个字从李妈妈的嘴巴里说了出来，顿时，房间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了李妈妈。

    “呵！”叶红霜冷笑了一声，一字一顿的说道：“哦！你是怎么知道，青蔓表妹的安神汤之中被放置了砒霜的呢”

    李妈妈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她连忙摇头说道：“没、没有，刚刚，刚刚明明是大小姐说我家小姐的安神汤中被放置了砒霜……我……”

    “呵呵呵……”

    叶红霜半眯着眸子，嘴角之上的笑容变得越发浓郁了起来：“我倒是想要问问看，在座之人刚刚可有谁听见我说过，青蔓表妹的安神汤之中被人下入了砒霜呢！”



第207章：招供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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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妈妈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仿佛漆上了一层白蜡似的，她身体抖如筛糠，嘴角抽动，脑海之中快速的回想着，刚刚叶红霜所说的每一句话。

    叶澜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开了身边的婆子，冲到了李妈妈的面前，抬手便是一记狠辣的耳光，摔在了李妈妈的脸上。

    “啪！”的一声啐响，李妈妈措不及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叶澜芝。

    “夫，夫人……”

    李妈妈捂着脸，一脸的惊诧错愕。

    叶澜芝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脸色因为愤怒而变得涨红了起来：“我刚刚听得真真的，红霜并没有提及砒霜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

    李妈妈“我”了好半晌，愣是说不出话来。

    红霜。

    叶红霜听着叶澜芝对自己的称呼，从“贱人”变成了“红霜”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这也就是说明了，叶澜芝正在逐渐相信自己。

    再看看趴在地上神情已经呆滞的李妈妈，叶红霜嘴角上戏谑的冷笑，变得越发浓郁了起来。

    叶澜芝像是疯了似的，也不顾自己的身份，蹲在了地上，紧紧的抓着李妈妈的领子，怒声质问：“青蔓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妈妈抖如筛糠，着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叶澜芝左右开弓，耳光一个接着一个，似乎是在宣泄着，她这段时间失去女儿的心痛。

    不知不觉，叶澜芝的手也肿了起来，因为情绪剧烈的转变，她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好半晌，她在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身边伺候的丫鬟，急忙上前，将叶澜芝搀扶了起来。

    叶红霜见到这种情景，转身朝着身后的星月吩咐上了一句：“去请个郎中来。”

    她请郎中的举动，自然不会是为了李妈妈，而是叶澜芝，关于这一点，就连坐在椅子上的沈侯爷看在眼里，也不禁对叶家这位庶长女高看了一眼。

    叶红霜又对搀扶着叶澜芝的丫鬟吩咐了一句：“快扶着你家夫人进去内室休息，接下来的事情，有侯爷在场，相信也会询问个清楚明白的。”

    目送着叶澜芝进入了内室，叶红霜这才徐徐的将目光投到了李妈妈的身上。

    此时的李妈妈整张脸已经被大的肿了起来，全然不似刚才进门时，那副精明干练管事婆子的样子。

    叶红霜俯身，鬓间珠钗的流苏轻轻晃动，她拿着帕子，轻轻的擦了擦李妈妈嘴角上的血迹，淡淡的说道：“事已至此，李妈妈你要是还不实话实说，恐怕也没有人能够保得住你了，我相信，你应该清楚明白，沈家叶家的势力，也不比你身后那人的权势要小。”

    李妈妈一脸惊恐的看着叶红霜，她当然知道，叶红霜的意思是表达什么，思虑了半晌后，李妈妈颤颤巍巍的说道：“大小姐，倘若老奴说了，你可保老奴家人孩子的周全吗”

    在场还有老夫人和沈侯爷在，只要这二位发了话，相信，沈叶两家也不会为难一个受人唆使的使唤婆子。

    沈侯爷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罢了，只要你肯说出青蔓的死因实情，本侯可以像你保证，不会有人为难你的家人。”

    李妈妈抽搭了两声，朝着沈侯爷磕了个头：“老奴多谢侯爷。”

    她叹了一口气，模样像是将一切都豁出去了一般，平稳了气息后，这才开口说道：“事情还要从一年前说起，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被人骗去赌钱，输了一千多两银子，因为无力偿还，所以，我变卖了老家的祖宅，凑上了五百两银子。可谁知道，那杀千刀的小子，越赌越厉害，还将他的妹子卖了偿还赌债。”

    说到了这里，李妈妈泣不成声，过了好半晌，才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下来，随后又继续说道：“后来，我的小女儿忍受不了，给我写了信，恰巧那日，我在侯府花园中哭泣，被大夫人身边的莞月姑娘给瞧见了，哭诉之下，莞月姑娘将我引荐给了大夫人，我当时以为大夫人心地善良，便接受了大夫人给的二百两银子，把我的女儿从青楼中赎了出来，可谁知，可谁知……”

    叶红霜蹙了蹙眉，瞧着李妈妈只顾着哭泣，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便接着她的话继续说了下去：“可谁知道，大夫人却在这个时候，向你提出条件。”

    李妈妈闻言，点了点头：“对，让我、让我作内应，监视侯府的一举一动，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所以便答应了下来。”

    叶红霜笑了笑，眉梢一挑，继续追问：“随后，便有了大乘寺内宗奕和青蔓表妹的事情，于是，大夫人就让你在青蔓表妹的胭脂里下了麝香，如果，青蔓表妹过们三年，依然无后的话，大夫人就可以为宗奕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