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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草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耿相臣

    蓝天宝一直愁眉哭脸地躲在旮旯角里。他刚才一见自己的妹妹如此狼狈不堪地被抢回来,蒙受了如此奇耻大辱,早已羞愧难当。他听了蓝天秀义正词严的一番话后,更加愧疚不堪,下意识地抬起胳膊使劲抱住了头。听到钱彩凤发话,他急忙站起来,歪歪楞楞跑过去,“扑通”一声,跪在了自己妹妹的跟前,趴下就要磕头,结果被蓝天秀哭着拉了起来。

    蓝光明他们一看蓝天秀心软了,便都放了心,个个嬉皮笑脸,好像他们不仅没有丝毫地愧对她,而且是为救她于水火而立下了不世之功。他们还七嘴八舌,开始对蓝天秀晓以大义,上起了政治课,什么做人不能光想着自己啦,做女儿的就该为父母着想啦,做妹妹的就该为当哥的做点牺牲啦,等等,等等。各种说教声,一时不绝于耳,把蓝天秀聒噪得更加心烦意乱,她强压心头怒火,索性扭头躲进了里间里。

    钱彩凤知道韩家栋可不是省油的灯,天一亮准会找上门来闹事,便催促紧张而辛苦了大半夜的亲人们赶快回家合合眼,一早就到她家去集合。

    第二天早上,蓝家那边正如临大敌,严阵以待,而韩家同样聚集了一屋子的老少爷们,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不把人给抢回来,别说在黄泥沟,出了村咱也抬不起头来。他们半夜里来,咱就半夜里去,今晚咱就开始行动。不慌,反正他们也不会把人煮煮吃了,等摸清人被藏在哪里再动手也不迟。个个义愤填膺,各种想法纷纷出笼。只是当一向处事冷静的韩明水提醒大家,某年某月,莱山县某家一气之下纠集了几十号人马,携棍带棒前去讨要被抢走的媳妇,结果双方发生了大规模械斗,最后闹出了人命,群情激愤的场面这才如同失火的柴堆遇上了瓢泼大雨,顿时安静下来。韩明山对自己轻信了蓝家老两口的谎话,不仅心甘情愿让他们灌了个酩酊大醉,还回来死心塌地替他们放了烟幕弹,追悔莫及,恨不得就近抓一把炉灰当作后悔药吃下去。对于动粗的来硬的,谁也不含糊,而对于如何有礼有节地前去与蓝家交涉,用和平的方式把人要回来,商量来商量去,个个支支吾吾,谁也没有贡献出一条锦囊妙计。

    这时候,徐芳过来准备喊丈夫韩振纲回家吃饭,可一看七老八少一屋子人,没好意思再张口,便回家重新熬了一锅白菜炖豆腐,热气腾腾地端了过来;接着又自告奋勇在取暖炉上熬了一锅玉米粥,然后张罗着大家吃早饭。

    尽管有点不合适宜,韩家栋还是从里间里提出半塑料桶散装白酒来,提议先来两盅。被大家异口同声谢绝后,他只好从西墙根的瓮里拿出了一大摞子蓝天秀早就烙好准备过年的煎饼,先一个人手里递了一张。大家一边围着小饭桌吃饭,一边继续绞尽脑汁商量对策。

    韩家栋见个个眉头紧锁,唉声叹气,知道兄弟爷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了,遂提出他先把蓝天秀的衣裳送过去,探探情况再说。大家一听,这个办法可行,只能先走一步说一步。韩明山提出,最好有个人陪着一块去,但被韩家栋蛮不在乎的一声“不——用”而拒绝。

    吃完饭,韩家栋把爱妻的棉裤棉袄和鞋袜一件一件地拾掇好,并把她以前用的大门和屋门上的钥匙仔细装进棉裤兜里,然后用一只包袱使劲包了起来。他还去了东堂屋,找出那把匕首,掖在了后腰里。他把包袱捆在自行车后架上,推起来就出了家门。

    走在去香水湾的路上,不时望见一些勤快的孩子,不顾天寒地冻,在田间地头、道路两边、沟壑里、山坡上,有说有笑、无忧无虑地耧柴火,韩家栋一时羡慕不已。联想到自己在短短一年里的坎坷遭遇,他顿感人生无常。幸福只是昙花一现,而痛苦却总是如影随形,长久无边。再一想自己心爱的妻子很可能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他不禁悲从中来。

    来到蓝家门前,见门户洞开,韩家栋猜到诡计多端的钱彩凤肯定把蓝天秀藏到了别的地方。

    韩家栋推着自行车走进蓝家,迎接他的只是个个脸上都笑得非常僵硬的蓝光明、蓝天金、蓝红江和蓝四几个,而他最想对其“理论一番”的钱彩凤和蓝光信老两口,却毫无踪影——他俩显然是有意躲了出去。

    “大叔,昨晚的事,能算人干的?”韩家栋进门就质问蓝光明,并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迎门的椅子上。“天秀和你们的亲闺女亲姊妹有啥不一样?你们竟然猪狗不如、伤天害理,下手如此狠毒!真是大逆不道、毫无人性、天理难容!”

    随着韩家栋的厉声怒骂,蓝光明那张黑而长的老脸,仿佛路口上的信号灯,红一阵儿,黄一阵儿,绿一阵儿,煞是难看。他强压着心头怒火,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糊弄出了一副并不怎样美观的笑脸来:“老侄子,都怪我交代不周,让他们冒犯了你。听说把你捆了起来,还把啥子东西塞进你嘴里,气得我把他们狠狠地大骂了一通。忒不像话了!蓝五害怕了,不敢来见你。一会儿把他叫来,让他给你赔礼道歉。”≈;br /≈;

    韩家栋冷眼欣赏着蓝光明一番精彩绝伦的表演。这个狗东西,老奸巨滑,诿过于人,自己却充好人,道行不浅,很懂得“假痴不颠”,准备先礼后兵,故意示人以弱,再一举把我拿下。奶奶的熊,看看今天鹿死谁手。

    没等韩家栋来表态,一直站在门口的蓝红江就等不及了,抢先放了一炮:“韩哥,自打认识你,我就觉得你心里始终装着一盏灯,心里透亮,凡事明明白白。俺三嫂走了,俺秀姐回来,这是天经地义的,顺理成章的,合情合理的。这点小小的道理,你难道也不懂?”

    “你少来这一套!让天秀出来说话——她要是愿意留在这里,我抬腿就走,从此不再踏进香水湾半步。”韩家栋大义凛然。

    “现在没俺秀姐说话的份。”蓝红江愈战愈勇,自觉能耐不小,不由得越俎代庖,把身为长辈的蓝光明毫不客气地撇在了一边,理直气壮地做起了蓝家第一代言人。“让她回去,没门,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蓝红江,闭上你的臭嘴!你是哪里的疯狗,跑到这里乱咬乱叫!蓝家没人啦?让你在这里信口胡噙!”韩家栋气得怒目圆睁,本来就很大的眼珠子,眼看要瞪出来。

    “你敢跑到这里撒野,还反了你啦!有种你再到别处找一个去!哼,穷光蛋一个,还不撒泡尿浸死算了。”蓝红江本来就不是吃素的软蛋,何况在自家的门上,更别说还有几个帮忙的,挨了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他气得咬牙切齿,摩拳擦掌,朝韩家栋运动过去。

    蓝光明一看局势要乱,急忙厉声喝道:“红江,你给我坐下!”

    蓝天金和蓝四一看蓝红江真要动手,也急忙站起来准备劝阻。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韩家栋忽的站起来,把匕首从腰后边“嗖”地一声抽出来,指着蓝红江高声叫道:“有种你就上来!老子非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说时迟那时快,看着《初级长拳》一类的书生吞活剥自学过几天拳脚的蓝四,不假思索,猛地飞起一脚,把韩家栋手里的匕首“当”地一声踢落在地,并且一个饿虎扑食冲上前去,用双手把他紧紧抱住。韩家栋还没来得及挣扎,突然感到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 红草席  p:///2/2780/  )




第二十三节
    钱彩凤并没有把蓝天秀关在自己的老宅子里,而是藏在大儿子家,可谓老谋深算——蓝天金小两口老实听话,不敢对她阳奉阴违,不仅能够把人看住并且还能给照顾好,既省了她的心,还大大提高了安全性和隐蔽性。

    被软禁起来的蓝天秀,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娘家人多势众,而她势单力薄,她若针锋相对,硬碰硬,无疑是以卵击石;只有以柔克刚,静观其变,伺机逃出“魔窟”才是上上策;该睡就睡,该吃就吃,把身体养得棒棒的,那才有胜利大逃亡的资本。同时,还要和她大哥全家搞好关系,博得他们的同情和支持;尤其是要和两个人小鬼大的侄子打成一片,积极争取他俩暗中相助。“自古英雄出少年”,人小办大事,她要把两个活泼可爱的侄子尽快培养成勇敢无畏的海娃和潘冬子,好让他们为了姑姑的幸福,关键时候大显身手。只要逃了出去,她就和韩家栋立即远走高飞。按她的宏伟设想,他们不用学先人闯关东去冰天雪地里逃荒要饭,而是直接跑到改革开放的南方沿海城市;就凭她小两口的综合实力,保准吃穿不愁;“富贵本无种”,说不定因祸得福,比困在这穷乡僻壤里还有发展前途,不小心弄成个万元户,那也说不准。

    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钱彩凤早就对胆小怕事的蓝天金夫妇下了死命令:他俩若是胆敢放跑了蓝天秀或疏忽大意让她逃脱了,轻则砸断蓝天金的腿,重则把他们全家扫地出门。钱彩凤在当年计生工作中的许多宝贵经验和屡试不爽的手段,时隔多年之后,重新派上了用场,并且得到了发扬光大。她亲自制定了一系列严防措施——蓝天金夫妇必须保证家里时刻有一人值守;大门必须保持始终上锁,并且钥匙一定妥善保管,严禁被蓝天秀搞到手;开大门时必须先把蓝天秀锁在屋里,并且尽量减少开大门的次数;为了提高蓝天金小两口的积极性,包括蓝天秀的生活费在内,每天给他们家补贴一块钱,并且有言在先,等大功告成,再另给他俩发放数目可观的辛苦费。

    那天早上,杨红英一边在取暖炉上准备早饭,一边哭丧着脸哀求蓝天秀,让她体谅他们的难处,可别给他们找麻烦,并把钱彩凤的约法三章逐字逐句如实告诉了她。蓝天秀听了,哈哈一笑,说:“大嫂,看把你吓成啥样啦。咱娘吓唬你和俺大哥呢,你还当真了。”

    蓝天金不怕天冷水凉,正挽着袄袖子在喂猪筲里搅拌猪食,听了蓝天秀大不以为然的话,就极其认真地说道:“他大姑,可不是吓唬!咱娘的脾气你还不知道?我从小挨了她多少打,到现在看见她我就打憷。幸亏恁两个侄子不像我这样窝囊,到时候还敢和咱娘调巴两句。我就纳闷,这俩小子哪来的胆量——你说谁不害怕咱娘,就连咱爹都怕她几分。”蓝天金说得可怜巴巴的,只是说到最后,两只眼睛里才突然闪过了一道亮光。

    提到两个侄子,蓝天秀急忙问他俩干啥去了,咋没见回家睡觉;现在也该放学回来吃饭了。

    杨红英告诉她,原来,为了防止蓝天金的两个经常胆大妄为的儿子关键时刻犯上作乱,惹出大麻烦,昨晚就被钱彩凤干脆收拢到身边,由她老两口亲自照顾,并且免费供给吃喝了。

    蓝天秀不得不痛苦地承认,她愚忠透顶的大哥和大嫂没法指望了,她两个幼小的侄子同样也指望不上了。

    放下饭碗,蓝天金要到老宅子里去看看。杨红英急忙丢下正和她拉呱的蓝天秀,跑出屋去,把屋门关好闩上;等蓝天金打开大门出去了,她又把大门从里边锁上,然后才回去把屋门打开。蓝天秀很理解哥嫂的难处,很配合地让他俩完成了所有规定动作,木然地坐在取暖炉跟前一动没动。

    时近中午,脸上毫无表情的蓝天金,手里提着一包衣服,严格按照开关大门的规定程序,终于回到家里。蓝天秀顿时心喜若狂,急忙把包袱接过来,放到床上就急不可待地打开了。她把棉袄棉裤上的所有口袋翻了一遍,就连两只棉鞋里边也仔细找了找,可她非常失望——除了她的一只花手绢,连张只言片语的小纸条也没有。她随之意识到,先别说韩家栋有没有给她捎信来,即便有的话,那也肯定早被机警过人的钱彩凤给没收了。

    把床上的衣裳往一边随便一堆,一扭身子往床沿上一坐,蓝天秀很不放心地问道:“大哥,恁妹夫他现在在哪里呢?”

    “这个时候,可能、应该回到家了吧。”蓝天金耷拉着脑袋,没敢看蓝天秀那双充满祈盼的眼睛,只是小声嘟噜道。

    蓝天秀做梦也不会想到,她可怜的丈夫此时此刻已经被她的那些所谓亲人们扔到了荒郊野外。

    当韩家栋苏醒过来的时候,感到头顶上阵阵剧痛。他艰难地睁开金星乱飞的双眼一看,原来正趴在一片乱石和枯草上。他一摸脸上,黏糊糊的;一看手上,全是黑红的血浆。原来在蓝家遭到暗算,不知被哪个狗娘养的用暗器击中了脑袋。他不由地怒火中烧,气得咬牙切齿。奶奶的,这伙丧尽天良的王八蛋,个个死无葬身之地。他在心里恶恨恨地骂着。他想站起来,可头晕脑胀浑身无力,只好勉强地坐了起来。心如蛇蝎的蓝家人为什么如此歹毒?命运为什么如此捉弄人?昨天还在天堂,今天却进了地狱。他要呐喊,把他一肚子的愤恨和满心的痛苦,全都发泄出来。他咬着牙,手扶着地一用力,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望着寥廓而荒凉的原野,到处毫无人烟,低垂而灰朦朦的天空下只有几只麻雀从头顶上一掠而过,他张开嘴,深深吸了一口气,一个“啊”字刚要出口,头顶又一阵钻心的疼痛,双腿一软,便不由自主地又趴在了地上,再次昏迷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韩家栋终于再次苏醒过来。他翻过身来,仰面朝天躺在草窝里,尽量伸展开四肢,以便尽快恢复体力。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看看天色不早了,不能再这样继续耗下去了,他挣扎着又重新站了起来。现在,他口干舌燥,浑身酸软,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了。望见北边不远就是一条小路,他便迈着沉重的脚步,挪扎过去。走到路上,他仰起头来看了看头顶上被云彩遮挡得朦朦胧胧的太阳,又撒摸了撒摸四周的参照物,这才弄明白:这正是他来的时候所走的那条小土路,并且离香水湾已经很远了。他心里很清楚,就他现在的狼狈样,再到蓝家去理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便不顾伤疼难忍,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一步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踉踉跄跄走了不过几百米,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铁牛的“突突”声,韩家栋立时停住了脚步。慢慢回过头去,等拖拉机眼看就要跑过来了,他便招了招手。

    “大哥,咋搞的,弄成这个样子?”年轻的驾手把拖拉机慢慢停韩家栋身边,见他满脸是血,慌忙问道。

    “唉,老弟,别提了,走亲戚喝多了,一不小心跌进了沟里。”韩家栋一字一句,装作难为情地回答。

    听驾手说是要去金沟,韩家栋觉得他的伤口可能需要缝上两针,遂临时改变了直接回家的主意,决定搭乘这辆拖拉机先去金沟医院。

    年龄不过二十的拖拉机驾手,不愧为活雷锋,是用**思想武装起来的年轻人,他不仅毫不含糊地答应让韩家栋免费乘坐他的铁牛,并且还从驾驶座上跳下来,搀扶着韩家栋爬上了车斗。不仅如此,他还把正坐着的海面垫子拿下来,递给韩家栋。韩家栋起初执意不肯,但没有拗过他,只好充满感激地把垫子塞到了屁股下面。

    拖拉机驾手直接把韩家栋拉到了金沟医院门诊楼前,并且把他扶下车后,领着他轻车熟路直接去了外科门诊室。韩家栋对他是千感万谢,忙问他家是哪里,姓什名谁,但人家只是抿嘴笑了笑,便离开了。

    一位戴着老花镜的男大夫给韩家栋仔细查看完伤势后,满腹狐疑,微微皱了皱眉头,便招呼另一位年轻的女大夫,给自称因喝醉酒跌倒而把头摔破的韩家栋做缝合伤口的准备。

    趁年轻大夫给韩家栋打麻药的工夫,那位老大夫急忙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老大夫又回来了。他和女大夫配合默契,很快就给韩家栋处理完伤口,并对身体做了进一步检查。韩家栋正准备去交费,突然进来了两个自称是派出所的人。韩家栋认出其中一个是他的高中同班同学,急忙问道:“高兵,咋是你呀;你来干啥?”

    高兵仔细端相了端相满头缠着绷带的病人,好不容易才认出来,急忙握住韩家栋的手,既惊又喜地回答道:“原来是你,家栋!我来干啥,抓你!你在哪里打架斗殴来,被打得这样惨不忍睹?”

    “唉,一言难尽。我跟大夫不好意思说实话,跟你还有啥好隐瞒的……”韩家栋只好把挨打的原因和经过如实说了一遍。

    老大夫听了韩家栋的不幸遭遇,非常尴尬,赶忙赔礼道歉:“误会,误会,是我打电话让小高他们来了解情况的。这也是按他们领导的要求来做的,希望你能理解。”

    然而,高兵却是义愤填膺,只听他气呼呼地说道:“还反了他们啦!光天化日,竟敢用暴力去抢人!他们还狗胆包天把你打得头破血流,真是无法无天。家栋,就等你一句话,只要你点头,我立马去把凶手抓来关上三天三夜。”

    “算了,算了,这点事儿咋好麻烦你们。再说了,你嫂子还在那里,不好闹得忒僵了。”韩家栋对蓝家的怨恨突然烟消云散了,反过来劝说高兵息事宁人。

    高兵帮着韩家栋交完医药费并拿完准备回去服用的消炎药,然后用他们的“一只鞋”警用摩托车,把韩家栋送到了高村韩翠兰家里。

    韩翠兰一听自己的弟媳被活生生地抢走了,而自己的弟弟也被毫无人性的蓝家人打得脑袋开了花,顿时在屋中间急得团团乱转。等到高胜利问明韩家栋还饿着肚子,她才慌忙拾掇着去做饭。

    高兵和同事喝了两碗茶水,又安慰了落难的老同学几句,声称公务繁忙,不便久留,过几天再来看望他,便离开了。

    等高兵一走,韩家栋催促高胜利快借辆自行车去告诉韩明山一声,省得他们到处乱找。高胜利连忙答应着,脚不离地地跑了出去。

    高胜利前脚刚走,韩翠丽后脚就心急火燎地跑了来。

    今天下午,一个邻居专门跑到韩翠丽家,问蓝天秀是不是真的让娘家抢走了。韩翠丽二话没说就急忙跑去了解情况。听韩明山说,见韩家栋迟迟没回来,韩振纲和一个本家兄弟已经去蓝家找人去了。她回到家,问丈夫该咋办,谁知刘四宝两手一摊,连个屁也没放。她只好马不停蹄地跑到这里准备商量对策。

    “咋了,让他们打了?”进门瞧见躺在床上的老弟,形容憔悴,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脸上血迹斑斑,除了在电影上,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吓人的形象,韩翠丽急忙走到床边,皱着眉头轻声问道。她见韩家栋不置可否,一时气愤交加,破口大骂起来:“他们蓝家是一伙无恶不作的土匪,杀人不眨眼的还乡团,比国民党还国民党,断子绝孙,不得好死。我一看那个母老虎,就知道不是个好鸟;肯定是她使得坏。这个老妖婆不死,天下就甭想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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