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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女相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十二声轻语
    即使是皇城平日走在街上的人也是极少的。

    除非出了个大晴天,大家都挤在一起看太阳。

    但是今儿里大街上的人尤其热闹,而且一个个火气尤旺。

    “听说朝廷拨下来的济粮没有了”

    “连花布都没有了!”

    “柴米油盐!统统都没有了!”

    “这怎么闹的!百里大人知道这事么”

    “是不是宫里头的那几个又不安生起来。赶紧告诉百里大人去呐。”

    “就是百里下令的……”

    “什么!百里大人不管我们了”

    ……

    梵尘瑾在大街上走的时候确实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悲凉与萧条。

    百里明月省下了钱不干别的事,就养兵,练兵,屯兵。

    明月是个政客,但并不是军事家。

    因此提议让梵尘瑾留下来,暂时帮助他。

    梵尘瑾想了一想也有道理,而且她也有隐忧沐涯泊会暗中对百里明月不利。

    一旦沐涯泊意识到明月的行为可能威胁到他的地位,随时可能令百里明月消散在无形中。

    顿时皇城中的人都知道了百里府重新门楣擦亮了起来。

    里头住了客人,已经很久显得毫无生气的百里府夜晚终于有了灯火。

    兵及本来就是富家子弟,富家子弟爱显热闹。

    家中突然来了客人,就忍不住想要把百里府最鼎盛时期的气势拿出来。

    梵尘瑾到不想让他铺张浪费,尤其是不太希望有人注意到自己借住在百里府中。

    白天的时候相对于安全所以无牙也不太留在府里,跟着他大哥到处跑。

    晚上的时候顺夕则与无牙一起回来。

    有他们两个在,丝毫就不必怕沐涯泊的刺客了。

    这天兵及大概是看梵尘瑾终日闭门不出,出去走走也就一会儿又躲回来了。

    于是也出于好心,居然请了红楼的戏班子。

    “回家给小娘子唱唱曲儿,解解闷。”

    梵尘瑾一听到院子里起了锣鼓声瞬间惊了。

    阿巫前辈也出去布药救人了,院子里就她一个人。

    她摸索着走出去,就看到人丁兴旺,众多人手忙脚乱搭着戏台子。

    “兵及”她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没找到。

    于是问了个搭台子的大爷,大爷说兵及小哥出去买酒了。

    梵尘瑾冷汗瞬间滚落下来,这位小哥心可真大。

    她就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院子跟前,瞅着那伙人搭着台子。

    一直到天色快暗了下来,院子里也愈发冷了。

    梵尘瑾有些坐不住,心想也不是她的府邸,既然百里明月都放心脱手给兵及。

    兵及又丝毫不在乎有外人在院子里来来去去,她还瞎操心个什么劲。

    正准备搬了椅子回房间烘暖炉,就听到身后的人群吵嚷起来。

    好像是有关工钱的事情。

    这一提到钱,梵尘瑾溜得更快了。

    说了好听是给他们这伙客人解闷的,说白了就是兵及自己好热闹。

    平时府里就他一个人,百里明月是常年不顾家的主儿。

    他找不到理由大张旗鼓。

    这前脚才回到屋子里头烘烤在暖炉边续了命,后脚就有人跟着来敲房门。

    大抵是刚才见着她身影了。

    知道这偌大的百里府里就她这一屋是有个活人的。

    敲了一会儿,梵尘瑾不做声,那人大抵是要准备放弃了。

    “我们还是等兵及回来再说吧。”

    “他要是天黑了还不回来,我可不管,我就要搬空他这府邸了!”

    “老张子,你这话可就不敞亮了。百里大人是什么人呐!百里大人是忧国忧民的父母官。是真正把北央百姓供在心里的朝廷大官,今天别说许了你银子,就是不许你银子,你这活也得白干。”

    “拉倒吧!要白干你自己白干,拖着我们这一队人是给谁显好呢。我不管呐,说好的钱,一文都不得少!”

    ……

    外头又稀里哗啦的一阵争吵。

    突然又有人来敲门了。

    梵尘瑾犹豫了片刻。

    那些都是皇城的百姓,都是普通的工人,这种严寒的气候下揽点活不容易。

    兴许这时候倒也未必非要到钱,只是希望听主人家一句许诺。

    不会白了今日的工分罢了。

    这才开了门,一个黑影一闪而入。

    梵尘瑾屏气后退,动作到底是没有对方快。

    “你就是纵琴阁阁主”

    此人的声音很紧张,有些撕裂的预兆。

    可能是纵琴阁的名号太根深蒂固了,所有人印象中的纵琴阁都是下手凌厉。

    在眨眼间让人见血封喉的。

    “你是掌琴的人”

    “有句话,有人让我带到。音阁主还是乘早离开皇城。北央的皇城,与你无干。”

    梵尘瑾冷笑了一下,威胁她天底下能够威胁她的人恐怕还没有出生呢。

    “虽然朝廷没有军队,但是朝廷有的是杀手。或许音阁主不会把我们的威胁放在眼里。可是苍城城主的家人却未必有阁主这份将勇之心。”

    梵尘瑾脑中一紧。

    沐涯泊是疯了居然用司幻莲的家人来威胁她。

    他这是要与苍城为敌了

    无牙和顺夕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搭建戏台的工人们还在呼和叫嚣。

    无牙正要往内院去,顺夕突然一把抓住了他。

    “怎么了大哥”

    “刚才有个人……”

    “这里都是个人大哥!那个兵及就是个纨绔子弟。”

    “不。有人从夫人的房里出去了。”

    两人奔到梵尘瑾房门口的时候,梵尘瑾正好开门出来。

    “回来了”

    “姐姐,刚才可有人”

    “有人。”

    无牙和顺夕都脸色一变,“姐姐你没事吧”

    “要有事的话你们现在见到的就是尸体了。”

    梵尘瑾蓦然看向顺夕,“顺夕,今夜开始你就日夜守着百里明月吧。”

    “怎么了夫人”

    “刚才来的人问候我,说我如果三日内不离开皇城,就要拿昶广将军府的人命祭刀了。”

    “那……我们是否要立刻派人通知小爷”

    “还不急。”梵尘瑾嘴角冷笑,“我量他们动作也没有那么快。”

    “姐姐是有什么打算”

    “本来他是我师父。我误会过他一次,以为他叛出师门了。所以有愧在先,处处忍让。”

    顺夕看着梵尘瑾,“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你只需要看住百里明月就好了。北央可以没有央帝,但是北央不能没有百里明月。”

    梵尘瑾想起了那个孩子的玉摇,救救我们……

    沐涯泊是个非常谨小慎微的人。

    尤其现在身居高位后更加深居简出,身边总是围绕了不止一个的门徒。

    且各个都是高手。

    而且当年梵尘瑾将皇城的琴门交由他打理之后他就遣散了所有原本属于纵琴阁的人。

    纵琴阁的人未必会忠于梵尘瑾。

    但只要有一个忠于梵尘瑾,对他来说就是威胁。

    因此剩下的人十有**都是原本他带走的掌琴门徒。

    梵尘瑾想过用无牙刺杀沐涯泊。

    可是一来沐涯泊本身功夫不弱,他住的地方又重兵把守。

    她不希望无牙冒任何风险。

    于是看向了阿巫前辈。

    明的不行,就用暗的。

    可怜阿巫前辈一生制药救人,都是良药,此刻却要开始制毒。

    “前辈,药我必须亲自随身携带。沐涯泊生性多疑,任何旁人他一定会加以戒备,不得近身。”

    阿巫非常的反对,“小音,你的身子无需我多说。一旦被发现,你根本没有回手的余地。”

    “因此毒药必须一击致命。”

    “可你准备怎么回来”

    ……

    梵尘瑾料的没错,她要见沐涯泊只有孤身赴会。

    沐涯泊正在摆茶。

    “音夫人啊,进来坐。”

    梵尘瑾不禁有些服气他。

    “师父啊,那日你派去问候我的人,是捉弄我的吧。”

    沐涯泊仿佛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惶然抬起头来怔怔看了她许久。

    “你倒是很久未曾喊我一声师父了。”

    “那是我以为你我都已经不再是与非门的人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梵尘瑾笑了笑,“若师父真要为父,我倒也不反对。”

    沐涯泊蓦然想起了梵彦笙。

    那是她的生父。

    他的嘴角牵动了一下。

    “听说你准备动身回苍城了”

    “是。明日就走。”

    “也好。那为师就以茶代酒,与你送行了。”

    梵尘瑾走近沐涯泊的时候,沐涯泊突然起身了。

    目光冷窒的凝视着她。

    “小音,你是我在苍城王府看着长大的,你可千万别与我玩花样。”

    “师父您这话从何而来。”

    “你这一身外袍煞是凌厉。”

    “我自释魂琴反噬之后体质大伤,师父你也不是不知道。体虚畏寒,服饰沉厚有何不对”

    沐涯泊也说不出有哪里不对。

    可看着就是觉得不对劲。

    听门卫说梵尘瑾这一路是自己走来的,在门外并未看见车马。

    按照她所说体质羸弱,不是应该马车送至门口才对。

    “小音,你既然要离开了,就安安心心的走,不要再有什么忧心的事了。”

    “我是没有什么需要忧心的。既然师父和百里大人都许诺了我不再为难南陵国,也不会迫使南陵国连年进贡,我就已经满意了。”

    “你见过央帝了。”

    “是啊。那个孩子……有些央帝的样子了。还是师父教导的妥当。”

    梵尘瑾说话的时候还是一步一步缓缓靠近。

    而沐涯泊一步一步谨慎后退。

    “你何不坐下喝茶”

    “也好。”

    她坐了下来,沐涯泊看起来有些放心了。

    却还是站着,并不肯坐在她对面。

    这个丫头心狠手辣,纵然眼下功力全失,沐涯泊还是不愿冒险与对。

    梵尘瑾喝完两杯茶后就起身告辞。

    一直到她喝完茶,沐涯泊始终站在离小茶桌边不远的窗口。

    梵尘瑾退到门边,他才缓步送了出来。

    她两手交叠深深的一拂。

    沐涯泊惊住了。

    “师父您说的没错,一日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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