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女相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十二声轻语
“大傻说话了!”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他陷入癫狂之中,疯了似的用拳头砸自己的头,砸着砸着觉得不过瘾,拼命的用头撞地面。
最终她只好顺着说到,“华儿死了。华儿被你害死了。你不配死去,你要永生永世在这个世间受折磨!”
“我要受折磨!我要受折磨!”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必须什么都听我的,赎罪!”
“是。以后我是奴隶,我要赎罪。我要赎害死华儿的最!”
“真是个傻子……”东珠小大人似的叹气说道。
目光深刻怀疑的盯着她,“为什么要去骗一个傻子,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不会。我这个人吧,没有良心,我简直就没有心。”
东珠相信了她,她看起来确实像缺心少肺的人。
但是东珠发现这个缺心少肺的女人对大傻其实挺好的。
“吃不吃番薯”
大傻摇了摇头。
她一点都不含糊的自己一个人吃了下去。
可是一转身手上又拿出了一个,“吃不下的,你吃。”
于是大傻就把她剩下的那只番薯吃了。
“衣服好丑,脱了!”
可是她转身又给大傻缝制了一件全新的,比她自己身上任何一件衣服都干净、崭新。
东珠常常觉得看不懂她,可是她看起来比以前更快乐了些,甚至比身边有小野狐的时候更快乐了。
她还经常带着大傻去森林里打猎。
他们会猎走成年的野兽作为食物,然而将幼年的野兽放回森林。
小野狐的骸骨被聚集起来,一起埋在了土下。
待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那一捧土中开出了一个枝丫。
其实是她偷偷自己埋下去的。
东珠看到了。
可是她骗大傻说,是土里自己长出来的,这棵小树就被她叫做了,小野狐。
“你为什么一直在骗大傻”
“这样他才可以接受我的存在啊。”
“所以你到底是谁!”
“我是……我是……”她没有办法说出自己的名字。
无法回忆自己的名字,这就是她最终的宿命。
“华儿,我叫做华儿,国轮哥哥你还记得么……”
“当然记得。我怎么可能忘记华儿。我的华儿,我最最爱的华儿……”
两人只有在梦中可以肆无忌惮拥抱彼此,可以记得彼此,可以露出美好而不经世事的笑容。
可是当睁开眼眸回到清醒的世界中,他们依然是无名氏和大傻。
他们能够在任何环境下活下去,却活的不知自己何时会死去。
“下一辈子,我要做一条鱼。你呢”
“下一辈子……我不要再有下一辈子。”
……
东珠再次找到玩耍的时候,发现两人都不见了。
她看到了埋葬着小野狐骸骨的大树下不知何时插了一把剑。
东珠死死的盯着这把剑。
“无名氏,无名氏,是你么你回答一声。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北央国的司城主攻打了我们西荒,长驱直入我们西荒腹地。惊雷部落打不过他,已经节节败退了。他们希望东桑国能够施与帮助,可自从镜王回到东桑以后就再也没有把西荒族人当做是他的子民过。都说镜王根本就是东桑国的走狗,是野种!”
“无名氏,无名氏,司城主一直在寻找一个女子,一个叫做曳翡华的女子。可是这里谁都没有听说过,但是我看着那描述,怎么觉得有点像你啊无名氏!你还在么,你出来跟我说话呀……”
东珠不久之后就独自离开了。
树林间一个女子的身影孤独的走了出来。
她是来找一些布料回去的,住在树林间其实不需要太多的东西。
她还找到了其他的一些东西,深刻怀疑是东珠故意落下的。
“国轮哥哥,舅舅从来没有放弃过我。他还在找我,还在找……”
“国轮哥哥,以后我们就生活在这里,我叫无名氏,你叫大傻,没有人认识我们,没有人记得我们,好不好”
“国轮哥哥,我现在觉得西荒挺好的。西荒不冷,天空明亮,四季分明,与我们北央一点都不一样。是不是景色也很美好呀。”
“国轮哥哥……”
他睡梦中微微睁了一下眼睛,然后伸出手臂一撩,将她楼在身边,继续睡了过去。
“国轮哥哥,你还记得我的是不是跟我一样,你都记得的……”
第358章 一个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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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他是好不容易拼尽全力才走到这里的”
梳着羊角辫儿,一身花衣裳的九岁女娃子紧紧的搂着怀中的木雕马,马蹄后腿已经断掉一截。
可是她却不想放手。
她的眼眸里含着雾气,嘴唇却倔强的抿成一条直线。
“明日就是你阿娘的忌日,你可要与我一起去”
“不需要。”倔强的转回身去,可手指不由得扣住了木马。
“婵儿……这又是何苦”
“我天生腿疾,般配不起。”
“你比谁都聪明,你是为师在西荒这些年所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
“那又如何,我再聪明也无法替代双腿,无法骑马,无法奔跑。我再聪明也是个残儿。”
“你是可以带给西荒安宁与和平的人,婵儿你不该放弃。”
“我明白。师父就是为了西荒的安宁与和平才来到我们羽翎部落,才效忠我父亲羽翎酋长。可是父亲并不是师父您需要的人。”
“你知道我需要什么样的人么”
“需要更英勇,更果断,更凌厉,更凶悍之人。”
“我只需要一个心怀感恩之人。”
女孩儿突然回过头凝视着师父的脸,心怀感恩说的是她么
“可我只是个女儿身。我……担负不起师父之托,恐怕日后会令师父失望。”
“你是我亲自挑选的徒儿,是我心甘情愿效忠的酋长之女,既然所有的决定是我自己做下的,日后失望也是我咎由自取。”
“师父为什么要说自己咎由自取呢。”
“我还没说自己咎由自取呢。”
“师父觉得我日后还能骑马么”
她是真的很喜欢骑马。
在若大的西荒,没有人不喜欢骑马。
西荒人散漫而自由,骑马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休息,他们无法固定在同一个地方,一成不变的生活下去。
但这样的西荒也有着致命的弱点,它犹如散沙,没有一个凝聚的焦点。
那个男孩来自羽翎以外的部落,无名并不知道他究竟来自哪儿,但是从他一身湿透的衣服,已经破烂的鞋子,身上布满的伤痕,他所在的部落应该不够强大,而且也不富裕。
他是被英花蝉救下的奴隶,在强大的部落中偶尔会发生奴役其他部落族人的战役。
一旦战败,胜者部落就能随意拥有和差遣战败的部落,生死有命。
那个男孩被吊在马车尾部,一路拖拽,出现在英花蝉面前时,已经嘴唇泛白说不出话。
无名看得出来,那孩子活不过几天了,或者当天就会被人打死。
英花蝉叫住了马车,九岁的女孩儿对上了凶神恶煞的男人。
“多少钱,我买下这个孩子。”
马车的主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异部落的女孩,她身上有着贵族之气,她的部落或许很强大。
男人思索起来,将男孩卖给她,但是男孩的父母家人都还在自己家里,男孩迟早是要回去看他们的。
只要男孩一回去,他就可以继续抓住这个男孩,继续奴役他。
即使现在他失去了这个男孩的支配权,可是等男孩重新跑回自己的部落,男孩依然属于他的。
这笔交易就达成了。
英花蝉带着自己买下来的奴隶,继续返回了羽翎部落。
男孩的生命力是顽强的,经过的几天的调息之后慢慢的回复过来。
他走到英花蝉的面前磕头道谢。
英花蝉却只是看着远处的一棵树。
那棵树是她母亲年轻的时候种下去的,想等着它长大长高,自己的孩子以后能够在这棵树上攀爬玩耍。
然而英花蝉的其他弟弟妹妹们都爬上了这个树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爬上去了。
“我想爬树。”她固执的对自己说着。
男孩诧异的看着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她就从来没有站起来过。
她永远坐在一把木头的椅子上,她的目光永远清澈平静。
可是看得久了,就能从她的目光中看出一道死寂。
是毫无希望的死寂。
“高贵的主人,我能为你做什么”
“我想爬树。”
男孩于是连夜用竹子编了一个结实的篓子,他将篓子挂在树干上,人就可以钻进去,晃来晃去。
在确保篓子不会坏掉之后,他就前来邀请自己的主人了。
“我为什么要坐在一个篓子里!”
她的眼瞳竖立起来,声音也拔高了。
那是她不曾有过的愤怒。
整个部落的小孩子都看不起她,歧视她,排挤她,除了父亲指派来照顾她的侍女,身边再也没有别的朋友。
她以为自己买回来的奴隶至少会听自己的,可是他也跟着别人来羞辱自己。
委屈到眼眶中热泪滚滚,可是她依然死死的抿着嘴唇。
因为她比任何都清楚,哭泣是最没用的,哭泣不能解决任何事情。
除了在父亲面前哭泣,只有父亲会答应她任何事情。
男孩子拼命的摇着头,摇着手,试图说出什么话来。
可是男孩子的嘴太笨,又被她的气势吓到了,只能咿咿呀呀的构不成词句。
英花蝉顺手捡起了手边的书本,都是她平时最爱看的书,可是现在却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别人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还有什么爱不爱的。
她一本一本的将书本砸出去,砸在男孩子的脑袋上。
侍女们听到声响纷纷冲了过来,看到英花蝉难得发这样大的脾气,急忙敷衍了事的安慰她。
只有那个男孩子跪在那里,一本一本的将书捡了回来,将褶皱的书页小心翼翼的捋平。
然后局促的抱着它们站在原地。
看着他的动作,英花蝉终于慢慢的冷静下来。
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会故意使坏的孩子。
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可以,背着,爬树。”他说的很慢,很紧张。
英花蝉却呆住了。
他听到了,他听到了她说的话,听到了她小小的愿望。
男孩子很瘦小,但是男孩子很有力量,他背着她,一步一步的爬上了树干,然后停在树杈之间,将身后的篓子搬到身边来,让她可以跟他看同一片风景。
“原来……也没有什么嘛!”
“不够高。高,可以看更多。”
“可是树就是那么高的呀。”她有些不满意的说着。
“山,很高很高的山。”他指向远处,高山的方向,云层在高山的山腰处,看不见顶。
西荒人并不喜欢爬山,西荒人喜欢平原,喜欢策马驰骋。
但男孩子是英花蝉见过的最喜欢爬山的人。
他有时候一个人去,踩奇怪的药草,有时候被她一起去,但这样会走很慢。
不过他并不介意,背着她的时候,主要是一起看风景。
原来在一个人的后背上的时候看到的风景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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