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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女相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十二声轻语

    人家都已经这么说了,虢将领也不好继续再怵那儿。一拱手,告辞了。

    女婢笑了一笑,回过头向着凡音,“姑娘请继续。”

    “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么”

    “要求”

    “对啊。譬如你们家主子爱听什么样的曲儿”

    她这个问题倒是合情合理,婢女略微一皱眉,歪着头,努力想了一会儿。

    “这个我也不太懂,但是大人挺喜欢南边的事物,见着集市上有南边流过来的东西,总是不嫌多的一样一样搬回来,你会南边的曲儿么”

    南边的,曲儿……

    凡音的心头上,立刻跳出了一谱曲调。然而却迟疑了一下,并不打算弹奏它。

    那支曲调,太熟悉了,就像刻在心里。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但是这辈子也不想弹奏。

    “我试试,应该有。”

    她拉回了游远了的神思,冥神细搜。除了那一支,一定还有别的。

    这曲《大雁南飞》是南国的长调了,几乎人人都会哼吟,也可以作为哄宝宝入睡的安眠曲。

    因此凡音很放心,不怕让人听出来,她弹奏的曲子只是来自于南陵国的某一块小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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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其他的女婢是根本没有听出来,可那位少年大人显然是的确精通南国的曲调,立刻意识到了,猛地一扬眉,目光向她射来。

    他看人的时候,下颚是收着的,只有眼眸抬起,自下而上的扫视一眼对方。

    他看人的样子,及那不屑的神情,风轻云淡中的一丝不由自主的高傲,像极了一个人。

    梵彦笙。

    琴音一滞。

    淬鸢一愣,其他的女婢也跟着一愣。这抚琴娘是怎么啦

    刚才还弹得好好的,细水长流,波澜不惊,怎么突然连呼吸声都仿佛乱了。

    难道是,被大人的气场震慑了

    可也不该啊,大人还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有下任何点评呢。

    “我们大人喜欢听,你继续弹。”依然是先前说话的婢女,她应该是个带头的了。语调轻柔温婉,看来是个很沉得住气的女子。

    “换一曲吧。”大人,说话了。

    他的声音,很陌生,是从来没有听过的。

    “北姑南嫁,听过没有”

    “嗯。”

    “就这一曲吧。”

    凡音依然心神不宁,刚抚了个开头,就听到少年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到底,年轻了些呢。”

    淬鸢有些不满意的仰起了头,这个小小少年,看着斯文幽静,可怎么啐话那么多,一会一曲子的,故意为难我们阁主呢

    我们阁主又不是卖艺的,我们阁主是……总之就是大阁主!

    “愿他良,没听说过吧。”

    少年像是在喃喃自语,可是声音清晰的传到了凡音的耳畔。

    她瞬间心神一荡,呼吸都停止了。

    愿他良!

    他怎么会……再次抬起眼眸去,凝望着他的脸庞,他低垂着头,仍由身边的婢女一手一手替他编着发丝,一动不动,静如磐石。

    阿篱

    不!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琴音完全的消散了,婢女们纷纷回头看了一眼凡音,可是领头的那婢女瞧着大人并没有生气或者下命令的样子,便示意了众人,别停手,继续顾着主子就行。

    不用搭理那个抚琴娘。

    这一回,凡音始终凝着眼神,想要对视上那个少年。

    可是少年固执的低垂着头,就是不肯看她一眼。

    不看,就是不看。

    凡音吸了吸鼻子,敛起神情,疏长的手指慢慢的拂过每一根琴弦。

    再一次,水波流转的响动在大帐之中回荡起来。

    连婢女们都听出这一次有些地方不同了,说不清楚,依然是良好娴熟的技巧,熟悉的音律,灵动的指法。

    只不过,琴音之中似乎融入了灵魂。

    这谱曲子就是《愿他良》领头的婢女很想问一问,可是见着抚琴娘弹奏的投入,大人也听得投入,就没敢开口说话。

    琴曲悠扬顿挫,连绵流长,仿佛容纳了高山止水,海阔天空。

    只是那曲调愈发的疏静,愈发的悲凉,不禁令人动容伤感。

    有几个婢女开始殷殷切切的揉着眼角,压抑着省泣声。

    “出去。”少年忽然发话了,领头的婢女怔了一瞬,立刻一挥手,把那两个红了眼眶快哭鼻子的丫头赶了出去。

    “你也出去。”

    呃于是领头的婢女环视了一圈众人,把所有的丫头都带了出去。

    走过依然盘膝坐在原地,指尖不曾停歇的抚琴娘和她的小婢身旁时,迟疑了片刻,扭头看了看鬼瞳大人,见他毫无反应,于是低下头匆匆离开了。

    大人的意思是,应该是要单独留下她们吧。

    那曲《愿他良》依然没有停止。凡音心里清楚,这不仅仅是一谱曲子,它是一段倾诉,是轻语,是良愿,是可以在耳畔无穷无尽诉说的话。

    它原本就是没有起点,没有尽头的。

    可以从任何一段开始,可以从任何一处戛然而止。

    “淬鸢。”

    淬鸢茫然的看向阁主。

    “你去门口候着,有人来了喊一声。”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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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他已经长大了,身姿比阿姐还要高大了,她已经不能像小的时候一般,将他完全的蜷进自己的怀里,给他讲故事,哼小曲,哄他入睡。

    记忆中,阿娘最后的一年,身子很弱,缠绵病榻,话都说不利索,不要说再去抱他了。

    他便一直缠着阿姐,阿姐将他抱起放在阿娘的床边,就那么搂着他瞌睡,日复一日,直到母亲终究香消玉殒。

    可是阿爹与母亲是不同的人,母亲离世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劝住阿爹。

    阿爹说,男儿不该与女子交缠在一起,不该为女子的慈悲怜悯所左右。

    于是被迫离开了阿姐的床榻,小小的人儿,孤自蜷缩在棉被中,回念着阿娘编织的小曲,阿姐温暖的怀抱。

    小的时候总是觉得阿娘不疼自己,后来想想,阿娘最放心不下的人应该就是自己,走的那一年,他还那样的小。

    明明最黏的人是阿姐,可是落逃的那一年,他还是慌张,少不更事。把阿姐丢了。

    这以后他便以为,再也找不回来了。

    “阿姐……”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阿爹,带了人来救我。”

    “哦。”

    原来,阿爹并不是丝毫不顾及子嗣的人,只不过他碰巧更顾及的是男儿而已。所以阿爹去寻回了篱儿,却遗忘了她。

    “你恨阿爹么。”

    “不恨。”那是应该的。自己站在父亲的立场,几乎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因为,她就是父亲教导出来的。

    人在危难的时刻,必须清晰精确果断的做出舍离,留下无用的弃之不必可惜。

    她懂。

    她自诩,自己大概是最懂父亲的一个。因为父亲耗费在她身上教导的时间最多最长,那个时候阿篱还牙牙学语,根本什么都听不懂,所以父亲只能对着她说,在父亲眼里,她无意是阿篱最好的垫脚石。

    应该恨么不必。恨了又如何,梵彦笙这个人,天底下恨他的人多了去,若是因为区区的恨就能然他过的不好,才是天大的笑话。

    而恨,却是会让那个满怀着它的人,过的不好。这,也是父亲教她的。

    并不清楚父亲自己能不能做到,人情分离,但是父亲说的总是没错的。

    “阿姐,你可愿意与我留在这西荒。”

    “父亲呢”

    沉默了一会儿,才隐隐的说道,“父亲去了东桑。”

    “他一人去的”

    “身边还有几名护卫。”

    “为何不带上你。”

    少年慢慢的褪下了衣衫,在后腰的间隙部,赫然出现了一只黑色的,像人脸一样的印记。

    这是原本没有的,从小她替他洗澡、更衣,从未见过。

    “这是什么!”

    “鬼面黑煞的囚徒。”

    “怎么会……”

    那一年,西荒十三部落进犯南陵国,南陵帝仓促逃逸,留下了整个都城,以及整个南陵的百姓。

    梵彦笙虽然已经退出朝野,可是摄政王一脉的声望在外,他知道十三部落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于是连夜携带全府子弟,同样开始逃亡。

    只不过他们比南陵帝更加不幸,半途遇到截杀。

    一波不知来路的散军冲散了他们一大家子。

    夏青风带着大小姐拼命的向北面逃,而梵彦笙带着儿子奔向了东方。

    摄政王府的大小姐被北央苍城的司小爷所救,而小公子却遇见了鬼面部落酋长的养子,军功显赫的镜王,鬼择弥荼。

    “那时候我为了求生,隐藏了自己的姓名……”原来姐弟两人都有着相似的境遇。

    阿篱倚靠在凡音的怀里,枕着她的手臂,把自己佝偻成一团。

    “他在我身上留下了烙印,给我穿上了鬼部人的服装,替我改了名字,叫做鬼瞳。”

    “阿爹来找我的时候,我以为有救了,跟着阿爹拼命的跑。可是天地之间又有谁跑得过百鬼夜骑为了让阿爹逃脱,我又回到了鬼面部落。”



第九十八章。
    走进大帐的男子脸带面具,身子颀长有力,却不显得魁梧,但在衣袍之下仍可瞄窥它的力量。

    男子扫了一眼端坐角落抚琴不止的少女,和少女身旁漫不经心的丫头。

    阿篱已经走下卧榻,垂手而立在进来的男子面前,神色并无异常,可是凡音还是一眼看出他很紧张。

    但愿这个男人看不出来吧。

    “这就是你从鬼域抓回来的抚琴娘”男子向阿篱问着。

    他的语气并不凶悍,而是温吞的,有些懒散,凡音丝毫不了解他,所以并不知道其实这个状态已经是他心情愉悦的时候了。

    “是的,镜王。”

    他,就是鬼面黑煞部落的镜王,鬼面部落酋长的养子,人称不死战神的百鬼夜骑军首领——鬼择弥荼。

    “来,我也听听。”他像走进自己大帐似的随意,在阿篱的卧榻上坐了下来,双腿一摆,挑了个最舒服的斜靠姿势。

    虽然他带着面具,根本看不清脸和眼神,但凡音清楚的感觉到,他在观察着自己,在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她有一丝担心,自己的功底会被他一眼看穿,身为一个沦落风尘的抚琴娘,应该怀有一身深厚的内功底子么

    暂且不论,他要是问起来,就说自己是世家走商的吧。

    反正一些走商的贾户,家门豢养的镖头不计其数,有些还是犯了事的江湖匪盗。懂得些独门功夫,也不足为奇。

    而且与非门内功心法独特,从来不外传,就算他是鬼泽弥荼也不一定认的出来。

    一曲《东风破》终了,凡音隐隐感觉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仿佛消失了般。

    她也不敢贸然抬起眼眸去看那个男人,他观察她是必然的,可她若敢反之观察他,就犯了大忌了。

    好在有阿篱,他蹑手蹑脚的靠近前,看来阿篱已经充分得到了镜王的信任,敢在他面前有自己的动作。

    “镜王”他细微的唤了一声。接着轻轻的叹出了一口气,转向凡音和淬鸢,做了一个闭眼的动作。

    睡着了!

    不能吧!

    凡音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阿篱朝她们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轻一些,别声响,慢慢的退出去。

    凡音和淬鸢暂时在阿篱的大帐落脚,让她现在离开也实在是放心不下。

    镜王来了以后所有的婢女都显得更谨小慎微了起来,但是从她们的面上看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难道镜王经常在此处小憩凡音深深的疑惑起来。

    领头的婢女叫紫鹃,淬鸢打听来的,这个小丫头也不是完全的无用,只会背琴。

    紫鹃只带了一名婢女进去伺候,不一会儿又出来了,阿篱却始终没有出来过。

    凡音试探的问了一句,“紫鹃姐姐,鬼瞳大人……还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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