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游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贪狼
“感觉如何?”苏荆微微侧过脸去问。
“好兴奋。”苏萝面色嫣红,搓弄着自己脖子上的铁链,“有种……”
她捂着自己的嘴深深吸了口气,才把下半句话说出来:“有种……奇异的快感。就像是喝很酸的酸梅汤一样。”
“但是下次,我要让你也尝尝这种感觉。如果你输了,我要你把我的脚舔一遍。”苏萝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猜拳输给了你……”
“愿赌服输,阿萝。请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苏荆温和地笑道。
“是的,主人。”苏萝挤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该死,这种被链子拴着的感觉太棒了。我真的应该带备用内裤的。”
“没关系,我带着。”苏荆从自己的黑色挎包里拉出一件棉质白色布料的角。
“嗯,你这家伙,做事还挺细心可靠的嘛……”苏萝伸鼻子在他身上中嗅了嗅,道,“你今天出门喷的是谁的香水?怎么甜甜的?”
“没有啊……”苏荆抬起袖子自己闻了一下,“是早上睡觉时候从你身上传过来的吧。”
“…………主人,属下请您把头低下来。”苏萝皱着眉头看着苏荆,后者依言照做,下一秒钟,少女迅疾无伦地吻上了他的嘴,用灵活的舌头在他嘴唇上扫了一圈。两秒钟后,二人骤然分开,苏萝舔着自己的嘴唇,惊怒交集地看着苏荆:“你……你吃了我昨天买回来的……芒果布丁……!!”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把布丁藏在最里层我就找不到了吗?!天真,太天真了……”苏荆捂着脸狂笑,一甩手中的链子,得意而狂妄地高声道:“接受现实吧,可悲的弱者!一辈子臣服在本座的胯下吧!!”
到站的公交车门打开,拥挤的人流涌下来,在众人的瞩目中,二人保持姿势不动,直到人群散去。
“我想断绝兄妹关系。”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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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之前情难自抑地在公交车站临时上演了一处略为傻缺的戏剧,清醒过来的二人在公交车上拆下了狗链,一路上半句话都没说,只是一左一右地看着窗外,让悲苦羞愤的心情在两枚心灵之间互相传递。
等到公交车到站后,两人又恢复了端庄高雅的仪态。这一次同学聚会是在高中校园的门口开始,班上的同学聚在一起,然后再到附近的餐馆吃顿饭,最后再一起去之类的地方唱个歌之类的——当代年轻人的聚众娱乐方式除了去网吧组队开黑外也就剩下吃饭唱歌打桌游这几项了。
二人到了聚集点的时候,已经有一大部分人已经站在校门口聊天了。当苏荆和苏萝走近的时候,人群中发出了不少尖叫和口哨声。看得出来,这次聚会中很多人都是只穿着一身普通的便装,甚至还有少部分人穿的就是学校里的校服,只有这两兄妹穿得像出席舞会或者说是参加动漫展览的角色扮演者一样夸张。
苏萝在和几个相熟的朋友打过招呼后就进入了女生的包围圈里,和那些在她口中“脑容量还不如狗的花痴们”愉快地叽叽喳喳起来。而苏荆的面前则迅速出现了大约三四个一脸热情笑容的男青年,一个个抢着跑过来和他握手。
“无病大哥是吗?!久仰久仰。我是无伤的朋友,萧炎。”
眼前这个人就是苏萝口中追她最凶猛的人之一,她班上一个叫做萧炎的男生,家里长辈大概是个局级干部。现在猛一看倒是非常具备着青春活力,而且隐隐是男生集团中的头脑人物,穿得也非常风骚时髦,脚上的靴子还有叮当作响的马刺和金属饰物撞来撞去。很明显地,有好几个男生有意识地跟在他身后。
“你好,没想到阿萝把我们的字都告诉了你……看来她还是很在乎你这个朋友的。”苏荆比这个萧炎高了大概两厘米左右,年龄都差不多,但是他此刻摆出了一副老大哥的样子,顿时在气势上压过了对方一头。
在十六岁那会儿,自己死去的老爹那边家里不知道哪个闲得无聊的长辈给兄妹两个赐了字,苏荆字无病,苏萝字无伤,不过这个人物设定他们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大概是哪次苏萝跟人聊天的时候不小心泄露了出去。有的时候他们两个在私下里表演戏剧的时候倒是会提到这个表字。苏无病会吐槽明明男子二十岁才有表字,苏无伤则表明女子的表字一般都是在姓之前的单字……总之那个家里的长辈估计是武侠小说看多了才会这么兴致勃勃地给两个无辜小辈添了个新称号……
此刻苏荆激烈的心理活动当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他从容地和这位自来熟的萧炎同学闲扯了两句,二人就某位女生平时的表现大加评论,先是表扬了一下苏萝的优点,然后在苏荆的巧妙引导下,二人开始互相倾倒苦水,最后简直一见如故差点就要烧香斩鸡头当场拜把子结为异姓兄弟。
等到苏萝的同学都出现后,众人一起向着餐厅出发。到了饭店后定下了三个包厢,酒桌上觥筹交错酒令横飞,苏荆替苏萝挡了一杯又一杯的罚酒,在保持自己仪态不变的同时,他情不自禁地在心中哀叹,现在的高中生之间交际应酬的复杂和凶险真是不输给成年人啊……
喝到五六分的时候,苏荆和苏萝借故出门了一下。二人看着左右无人,一起钻进了男厕所最里面的隔间。
“所以说,我觉得那个叫做萧炎的家伙还不错。你想怎么搞他?”苏荆解开自己的腰带开始方便。
苏萝背对着他,一直没说话,直到他开始系上腰带的时候才说:
“总之,让他死心吧。”
“哼……你想怎么让他死心?”苏荆冷笑道。最简单的方法,二人表演一段法式湿吻给他看,要么就伪装作……
这时候,外面有人走进了厕所,接着尿池那边传来了一阵呕吐声。在呕吐声中,二人听见了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随着那个人的脚步一响一响地传来。苏萝和苏荆对视一眼,二人心中同时冒出了一模一样的想法。
“……这样,会不会太绝了一点?”苏荆低声问道。
“……就这么干吧。”苏萝抿起嘴角。
萧炎擦了擦自己的嘴,走到洗手间门口清洗自己的双手,又抹了一把脸。在他拧上水龙头的时候,他似乎听见了微微的喘息声从洗手间的隔间里传来。
他皱起了眉头,凝神细听片刻,确定这并不是自己的幻觉。他看了看厕所门外暂时无人,按住自己脚上的叮叮当当的金属饰物,然后悄声走到了最后一间厕所的隔间门前,然后弯下腰,从门和地板的缝隙里看过去。
一瞬间,他觉得血液都冰凉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苏萝的那双黑色高跟鞋,在纤细雪白的脚踝上还挂着一条白色内裤,在她的前面站着另外一个男人的靴子。他把头凑得越来越近,能听见里面的轻微撞击声,以及少女慵懒迷人的声线发出的喘息,以及模糊的说话声。
“哥哥……你真好……”
萧炎的心情在这一瞬间五味陈杂,他心中有无数混沌不清的言语在咆哮,但是这一切都被他强自忍回了胸中。他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厕所,让他自己惊奇的是,自己在这个时候都没忘记按住靴子上的马刺。等到他走回包厢的时候,他径自拿了一瓶啤酒往自己嘴里狂灌一通。
“萧大哥,你怎么了?”
“咦……苏萝和她哥怎么去了这么久?”
“可能去买东西了吧。”
“萧大哥,你这是渴了不成?”
萧炎在众人的惊诧眼神中将整瓶啤酒一饮而尽,举起手掌道:“别管我,我今天就是想喝醉……别管我……”
男厕所里,二人从隔间里走出来,面带不忍地看着门外。
“太残忍了。”苏荆摇头道。
“就算是让他练习一下这种幻灭的感觉吧。”苏萝抱着双手,把那条内裤塞回苏荆的口袋里。
下一秒钟,丧尽天良的二人组同时狂笑起来。
直到快吃完饭的时候,两兄妹才回到饭桌上。萧炎的悲怨目光一直盯着二人,苏荆和苏萝为了保持面部表情不变,脸上的肌肉都绷得发酸了。
吃完饭后,本来要去唱歌,但是一向不缺席公众活动的男生领袖萧炎却表示自己有些不胜酒力,先回去了。等他一走,苏萝也就放开心胸在女生的簇拥中到处揩油,苏荆也沾了不少光,在包厢里不断有眼泛桃花的女生“恰巧”要和他同唱一首歌。
等到众人全部尽兴后,这些花季男女们纷纷在暮色中告别,四散而归。
苏荆和苏萝一起步行,在昏黑的天色中散步。身旁车水马龙,繁华的都市夜景,随着日落,一盏一盏的霓虹灯光亮起,照耀着夜晚的街道。在人行步道上,两人一起沉默不语,在人群中穿行,让冬季的晚风吹动彼此的头发。
“阿荆……我们今天做的事有错吗?”苏萝突然问道。
“没错。”苏荆温和地回答道。
“………………是啊。”在寒风中,苏萝微微颤抖了起来,“萧炎是个好人,他应该喜欢上更好的女生……而不是像我们这样的……”
苏萝情不自禁地捂住自己的心口,下一刻,苏荆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不,我只是觉得,他配不上你这样完美无暇的少女。”苏荆坚定地说。
苏萝扑进他怀里,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苏荆抱紧怀中脆弱的少女,就像是怀抱着世界上最美好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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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性心脏病。她在十八岁,高中毕业的那年就去世了。死在了她最好的年华。”苏荆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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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信任我
第一百一十四章:信任我
苏荆的故事进入了尾声,烛台上的蜡烛也只剩了最后一截。山村贞子双手交握,全程一句话也没说地听着苏荆讲述他的故事。听到幽默段落的时候,她也会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但是故事讲到最后,反而令她生出了一些不好的感觉。
果然,是一个悲伤的结局。
“简单的概括,那么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双生子中,一个死了,另一个则承载起双倍的命运,要活得比一般人更精彩一倍、快乐一倍……”
“你……不会悲伤吗?”山村贞子小口地啜饮着杯中的红酒,她把重心靠在椅背上,习惯性地不去看苏荆的眼睛,而是凝视着跃动的烛火。
“为什么要悲伤呢?”苏荆打了个响指叫过侍者,又要了一瓶酒,他端起酒杯,笑道:“当时我一直在想,如果悲伤就能把我的妹妹挽回的话,我宁愿永世都失去笑容。如果用我的生命可以和死神交换她的那一份生命,那么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和冥界签订合约——但是,没有用的。要活得自怨自艾,还是活得开心快乐,这是每个人自己选择的。永远抬起头来,向前看,向更好的方向看,就算是自欺欺人也要愉快地活下去……”
苏荆伸出自己的手,在眼前来回伸展着。这只手掌修长而柔和,随着指节的弯曲,略微有些畸形的骨构造在皮下略微显出了一点青白色的轮廓,这是他的神经接口,用来随时着装外层装甲……
“你看,贞子。在我的妹妹死去后,我觉得自己被一种以前所没有的力量所充满了。从那天之后,我的精力就比一般人更为旺盛,思维比他们更快、更敏捷,意志也更为坚强。我相信这是因为她的力量传递给了我,我现在背负着两人份的命运和两人份的力量……所以我要活得两人份的精彩……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我被称作混乱传播者,因为我喜欢各种各样的恶作剧,有的没有越线,有的越线了,但是我巧妙地回避了过去。对我来说,生命只不过是一场巨大的游戏。只不过以前我身边坐着另一个玩家,而现在我接过了她的全部筹码,继续向着虚空中那位至高无上的主宰者宣战——我要从它手中赢得快乐、自由、趣味,挣脱他的那道无处不在的枷锁——无趣。而每当我胜利的时候,我都觉得……有另一个人与我并肩而立,同样享受着全世界的喝彩。”
苏荆垂下眼睑,山村贞子也默默地坐在那里,望着烛火。
过了一段时间后,她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在我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去海边活动……”
烛火迅速摇动起来,本来明亮的烛光突然接近熄灭,就像是缺乏氧气一样有气无力地萎缩成了米粒一点大的小火苗。
“当时,我觉得自己能听见大海中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低沉、古老的声音在对我诉说,在我的脑中低语……我坐在沙滩边,看着其他的小朋友们在沙滩上、海水边玩耍。我想和他们一起玩,但是我又害怕,没有人是我的朋友,我只好坐在海滩边上,一个人堆沙子……突然间,我知道了在自己脑中回响的那个声音在说什么……我……我向他们呼喊,让他们回来……但是他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跑向老师,告诉她大浪要来了,呆在海边有危险。但是她一样……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当我回头的时候,海浪已经卷上了沙滩,把所有的小朋友们全部吞没了……”
苏荆知道这件事,电影中也提到了这件往事。当时在海边的二十几个小学生只救回来了七八个,有十几个都在巨浪中被冲走了,溺死在渊深的海水中。
“从那以后,就开始有人说,是我召唤海浪,将这些惹怒我的人全部杀死了。”山村贞子抬起头,凝视着苏荆的眼睛,“他们说……我和我的母亲一样,都是海中妖怪的后代。”
“最可怕的是……连我自己也这么认为……”
最后的这句话说得很轻,如果不是看到她的双唇蠕动了几下,苏荆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幻听。摇摇欲坠的烛火一下子熄灭,餐桌上陷入了短暂的黑暗。对面的苍白女子蜷缩在靠背椅上,像是想把自己隐藏在阴影中。
在乡野传闻中,贞子的母亲在年轻的时候于海边捡到了一座役小角的石像,从那以后获得了超自然的能力。役小角是日本修验道的始祖宗家,也是著名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师傅贺茂忠行的祖先,全称为贺茂役君小角,是公元七世纪日本最著名的咒术师之一,在传说中他能够使役鬼神,上天入地,被称作小角仙人。
这个传闻给贞子的母亲——山村志津子蒙上了一层神秘主义的色彩。当贞子出生后,志津子一直告诫她不要随意显露自己的能力,令她只能在无人的时候独自练习。但是某一天,有人发现她正在观看没有插上电源的电视,上面竟然还显示出了字迹。从那之后,人们就传说,贞子是山村志津子和海中的妖魔交媾,生下的非人异种。
“……我的……”说到一半,贞子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
“说出来吧。把这些事都说出来,你就会轻松很多了。我的经验之谈。”苏荆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凝神细听。他眼角可以看到,那个调查山村贞子身上的真相的任务正在闪着光。
“我的……我的念力,比起母亲来说要强很多……”在阴影中,山村贞子用手指绞着自己细长而柔顺的漆黑长发,“我上了高中之后——可能在初中的时候就开始了。我很孤独,很想要朋友,但是那时候,我的念力……它不受我的控制,有一些男生,以及老师,对我有那种……”
“**。”苏荆补充道。
“…………是的,**……我很害怕。然后……每当我害怕、生气过了一个界限之后,他们就……死了。心肌梗塞,是被吓死的。我知道这和我有着关联,每当我的情绪激荡到一定程度后,我……体内的那个邪恶意志就会苏醒。另一个我。”
山村贞子的眼神有些躲闪,她继续说道:“另一个我的意志会控制我的念力,极大的恶意。另一个我,简直是由纯粹的恶意组成的野兽,破坏、杀戮、毁灭……它恶毒地攻击那些人的心灵,操纵那些人的思想,令他们在惊恐和绝望中死去。我控制不了它,它的力量在我之上,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被那个恶意摆弄着,将靠近我的人全部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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