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新兵扛老枪
“…只住一晚,没必要麻烦。”
“那不行!做人要开心,开心哪里来?就是从享受中来嘛!”
“…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叮当说的话,最有道理了。”
…
“哥哥,妖灵山脉好大啊!”
“嗯。”
“哥哥,妖灵山脉好多妖兽啊,就是实力不怎么样。”
“嗯…嗯?”
“怎么了哥哥?”
“魔域那边…魔兽很强吗?”
“嗯,我觉得比妖兽强。”
“为什么呢?”
“我看哥哥打得很轻松啊!”
“…我不一样,不好这么对比。”
“喔……嘻嘻,哥哥有点自恋!”
“……”
…
“哥哥,咱们走的方向对吗?”
“对。”
“不是吧!我觉得你在绕远路。”
“呃,顺道看两个人。”
“看人?什么人?”
“哥哥你怎么了?”
“哥哥你别吓我!哥哥……”顺着十三郎的目光看去,小叮当骤然失声。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焦土!
焦土之上,青烟尚在,灰烬犹存,生命的迹象也很足够。只不过,活着的生命,全部都是妖兽!
它们来此觅食!它们在争食!它们在争抢掩藏于草丛中的几具女尸。
焦土的中央,是一根高高直立的木杆,上面挂着一具残破的尸体。木杆之上,写着几个血红的大字。
“十三爷,紫依,我去落灵城找你!”
那具尸体,是唯一一个还看得出形状的男人。
十三郎认识他,他不认识十三郎,他有一个很俗气的名字——阿牛。
尸体在空中摇摆,似乎在向远方的来客致意,又似乎在等待,等待着某件事情发生。
“啊……”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哀嚎在山间回荡,一条疯狂的人影在山间狂奔,带着无尽的绝望与哀伤,奔向那片焦土。
奔向那个等待着的尸体!
…
赵四的庄园,也就是被他命名为卧龙庄园的地方,已成为一片焦土。
焦土中,几只夜狼无奈逡巡,试图寻找一些遗漏的残余。
焦土中,还有一个活人。手里拿着火把,嘴里喃喃自语着莫名音节,茫然的行走。
焦土中,夜狼都看到了那个活人,却没有一只敢于上前攻击。它们清晰的感受到,那个人身上,有着令它们都觉得畏惧的疯狂。
活人慢慢的走着,没有目的的走着,嘴里重复着一些单调的词汇。
“紫衣人……四爷……十三爷……”
焦土外,驶来一辆马车。
夜狼轰然而散,却被几道剑气凌空削成两半,在哀鸣中死去。
车上下来一位黄衣青年,身边跟着一条黄脸壮汉,稳步走到那个活人身前。
活人察觉到面前站着两个人,直愣愣地看着他们,呢喃般说道:“十三爷……四爷……”
黄衣青年静静地看着他,轻吁了一口气。身边的大汉有些失望,说道:“此人,怕是已经疯了。”
“活着就好,活着就有用。”黄衣青年淡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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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新主!
坚实沉重的马车在庄园停留的时间不长,却吸引了无数警惕畏惧的目光。其中有妖兽,还有人。
赵四死,一窝蜂灭,卧龙山庄化为灰烬。这几条消息传出后,如同海底有火山喷发,在落灵城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奇怪的是,哪怕最最胆大妄为的盗匪,都不敢到山庄趁火打劫。非但如此,人们在不得不入山或者回城的时候,宁可绕路承担更多风险,也不愿从那片灰烬中经过。
没有人愿意和这件事扯上关系,哪怕远远看一眼,都在心中后怕不已。
一时之间,山庄几乎成为死地,只有那些无知的妖兽才会光顾,搜寻一些残肢断体满足肠胃,进而悲嚎几声。
山庄因妖兽显得热闹,因无人显得孤寂冷清,带有一丝暴风雨前的平静。
随着马车的出现,平静被打破。
仅仅是护卫,就有六名二星战灵!这样的力量,足以将落灵城横扫!
人们远远地观看着、警惧着、猜测着,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显出无关,亦或是无辜。
粘附着无数道犹疑窥视的目光,马车缓慢坚决地进入落灵城,一路指向战盟分舵。
战盟分舵又名战灵阁,是落灵城核心,也是名义上的管理机构。
人多的地方,总会形成一种体系,一种制度;虽然它未必有效,未必能约束所有人,却也聊胜于无。受了委屈的时候,人们可以来此寻求帮助,虽不能解决全部问题,多少总是个宣泄,算是给那些无力保护自己的人一个小小安慰。
战灵阁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与聚贤楼不同的是,战灵阁永远干净整洁,铜漆大门气派且隆重;两只麒麟石兽虎踞两侧,身躯雄壮目光凛凛,显得法度森严。
大门长开,门前四名值守战灵负手而立,自有一股骄傲的气势。
马车行至门前,值守战灵的骄傲瞬间消失。
看到马车临近,直直行向大门的方向,两名值守连忙跑下来,不安地发出探询。
“敢问……”
“滚!”
嘭嘭两声闷响,他们的声音被闷在肚子里,身体倒飞而出,摔倒在地上,就此失去声息。动手的两人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向大门。
“你们想干什么……啊!”
两外两名值守也飞了出去,不同的是他们有所防备,及时发出惨呼,抑或是警讯。
与之同时响起的,是远处窥视人群的一声惊呼。声音异常整齐,却又异常短促,仿佛被一记重锤砸在咽喉,不能吐出完整的音节。
“没必要这样,咱们不是为寻衅而来,让他们小心些。”车内有温和的声音响起,带着淡淡不悦,却难掩一丝自得。
“少爷说的是。”另外一个恭顺的声音随之响起。
那两名动手的战灵躬身施礼,脸上却没有什么内疚亏负的表情。随后,马车在其余几名战灵的带领下,竟然直直驶入战灵阁,速度都没有降下一分。
门前那道可算陡峭的台阶上,留下两条清晰的沟痕。仿佛它们不是坚硬的青石,而是用软泥朽木而建,没有半点阻碍。
马车就此消失在门内。战灵阁门前,值守换成了马车的护卫,原来的四名值守躺在周围,生死不知。
自始自终,车中人都没有露面。
远处,田七爷与另外两名壮汉目睹这一切,眼中露出惊惧。
“去三元阁。”
“通知虎嫂!”
“怕是……没有用啊!”
一边说着,几人急急转身而去,消失在人群之中。
…
“厉风!你想做什么?”
战灵阁内,塔山望着从马车中走出的黄脸大汉,愤怒喝道:“你要叛盟!”
“这顶帽子太大!我可受不起。”
厉风阴阴一笑,抬手甩出一道乌光直奔塔山而去,说道:“舵令在此,塔山兄,交接吧?”
“你……”
塔山一愣,伸手接过令牌,扫视了一眼,心头猛然一沉。
“怎么样?塔山兄不会认为,这令牌是假的吧?”
脸上带着玩味与戏谑,厉风的目光从塔山身后人群扫过,嘲讽道:“伪造令牌是大罪,塔山兄可要看仔细了。厉某还没有那么大的胆量,更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人群的目光愤怒,更多的却是畏惧与无奈。厉风看在眼里,心头平添几分舒畅,身姿愈发挺拔高峭。
“令牌没错。”
强压下心头之火,塔山说道:“你为什么要打伤盟内兄弟!”
“打伤盟内兄弟?此话从何说起?”
厉风哈哈一笑,说道:“我知道塔山兄法体双修,有神念可以调用。不过众目睽睽,你可不能随意诬赖于我。”
望着即将爆发的塔山,厉风洒然说道:“不要生气,你看到我动手了吗?没有吧!”
“好!好!你说的好!”
塔山怒极反笑,说道:“既然是这样,我去那两个动手之人诛杀,回头再来和你理论!”
“慢!”
厉风伸手虚拦,说道:“理论与否先不谈,舵令你已经接下,就该先把交接的事情办好。至于落灵城分舵的事情,厉某自会处置妥当,不劳塔山兄操心。”
随着厉风的话,其它四名护卫身形展动,构成一个弧形,隐隐将塔山围在其中。塔山身后,诸多战灵面色愤然,亦纷纷走到他身边,与那四人形成对峙。
“放肆!”
眼前这一幕,令厉风感到羞臊且愤怒,脸上泛起潮红。
“尔等都是战盟属下,本舵主没有下令,哪个敢动!”
随即,他将目光转向塔山,冷冷说道:“塔山,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场中局势一触即发,四名护卫冷冷望着塔山等人,眼中露出嘲讽,还有一丝暴虐与渴望。反之塔山身边的人虽看去群情激昂,实则心存疑虑,目光不时瞥向那辆没有声息的马车,隐有惧意。
谁都不是傻子,大家都明白,这件事情的焦点并不在厉风身上,而是他身后的人。二星战灵仅仅是护卫,车中人的身份可想而知。这些人在战盟供职,并不是塔山的私人财产,眼下弄不好就是生死之局,怎么可能不害怕。
退一步说,塔山从接了那枚令牌开始,实际上就已经不再是舵主身份。众人为了以往的同袍情意,助助声势还可以,真要是动起手,结果恐难预料。
塔山对此心知肚明,望着厉风冰冷得意的面孔,心头涌起厌憎,更有深深地无奈。他弄不明白,为什么战盟更换舵主,自己竟然没有事先得到通知。但正如厉风所说,接令免职,本就是战盟的铁律;如果他一味抗争,反倒成了不遵上谕。
从这个角度讲,厉风甚至可以说是好意,提醒他莫要轻举妄动。
“厉风,你我素有旧怨,怎么算计我都不稀奇。不过你带着外人闯入战盟分舵,还打伤盟内弟兄,这件事情不给一个交代,你苦心谋求的这一切,怕是坐不稳。”
“是吗?”
厉风一笑,说道:“塔山兄误会了,厉谋受令任职,何来私怨之说?”
“至于外人……”
回头看了看马车,厉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说道:“此事我自有安排,当会妥善处理且向上峰回报。塔山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还是莫要插手的好。”
这话听起来很有讥讽的味道,却也合情合理。严格来说,不管厉风怎么处理,都轮不到塔山操心。他最多只能将此事向上面禀明,至于战盟会否处置厉风、如何处置,都不在其权限之内。
最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实力去管!
不说那辆不知深浅的马车,单单是厉风与那六名战灵,其战力绝非塔山这些人可以比。真要是打起来,除了集体战死,不定还要被安上抗令判盟的罪名,再也难以翻身。
“罢了,眼下只能隐忍一时,待我查明事情原委再说。”
挥手让身后诸人退下,塔山从腰间摘下自己那枚象征舵主的令牌,与厉风的令牌一起扔到地上,说道:“厉风你最好明白自己的身份!不管是什么人,现在你是战盟舵主!”
“我知道。”
厉风没有介意塔山的无礼,心头还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塔山兄,不是厉某不讲情义,在下初掌分舵,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塔山兄请自便,在下……本舵主就不远送了。”
好歹曾是战盟舵主,塔山同时还是古剑门弟子;最重要的是,塔山那个死鬼师傅很有些难缠;宗鸣或许不在乎,厉风却不能不替自己多考虑考虑。他深知自己只是个随时可以舍弃的马前卒,因此宗鸣虽然早有叮嘱,但如果能和平接手,对他是最理想不过的选择。
场中的气氛为之一松,塔山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后的人同时舒缓下来。心中涌起悲凉,他冷声说道:“那四个受伤的人,我要带走。”
厉风一笑,挥手道:“塔山兄对下属的情谊让人感动,请便。”
不愿再看他,塔山大袖一甩,径直朝大门走去。未行几步,忽闻身后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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