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桃花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青铜城
所以,顾新蕊在尴尬地扁了扁嘴后,喃喃地问骆鸿涛道:“骆叔叔,那么您这次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想认回这段离散近三十年的亲情吗?”网网不跳字。
骆鸿涛的嘴角抽动了两下,他有点动情地看着顾新蕊,语调十分恳切地嗫嚅道:“我就是……我就是想见见你,我没指望能取得你的谅解,只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和你……相认。”
虽然秦天海以前对顾新蕊说过,这个骆鸿涛绝非善类,是个混迹于商界之中的老狐狸,但是,从他此刻那哀伤的眼神,那恳切的语气,顾新蕊看出此时他的这一举一动绝非在伪装,所以,纵然顾新蕊的心肠再坚硬,但也不得不被此时的骆鸿涛打动三分,毕竟是骨血连心。
“当初,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沉默良久,顾新蕊轻声询问骆鸿涛。
骆鸿涛重重叹了口气,然后悠悠地诉说道:“我回国后,曾去家乡打听过你们母女的消息,可是这时距离我出国已经十几年了,你们母女早已经不在家乡,只听一些邻居说你母亲改嫁了,但至于嫁给什么人,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说到这里,骆鸿涛的眸光暗淡下去,停了下,他继续说道:“这之后,我忙着开拓自己在国内的事业,期间又娶妻生子,但是我一直没有忘记寻找你们母女的踪迹,只是一直没有你们的音讯,直到有一次我在一座大厦前面偶然遇到你……”
说到这里,骆鸿涛的眼中一扫刚才的阴霾,绽放出异样的光彩,他的目光定定地锁在顾新蕊身上,其中流露出无限的柔情,似乎在追忆往事,神情在一瞬间都年轻了许多。
“那时,我坐在车里,在等一个人,就是在这个闲暇的时间,我偶然发现从对面的大厦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孩,她走到离我车位置不远的公交路牌下等车,那一瞬间,我完全呆住了,因为这个女孩长得太象你的母亲茜珍了,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面容和身影,越看越觉得熟悉,越看越觉得她很可能就是我失散二十几年的女儿……”
骆鸿涛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的顾新蕊,眼中流露出温暖慈爱的笑意。
顾新蕊淡淡问道:“那个人就是我吧?网网不少字”
骆鸿涛轻轻点了点头:“是的,正是你。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直觉一定不会出错,你很可能就是我的女儿,所以那天我就开车跟踪了你,一直跟随你乘坐的那辆公交车到你们的住处,在你们当时住处的门口,我看到了你的母亲,”说到这里,骆鸿涛的神情显得有点激动,也有点哀伤,语调也变得低缓了,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那一刻,我知道我没有认错人,你确实是我的女儿,因为站在门口与你说话的那位妇人,通过她那曾经熟悉的音容笑貌,我确认她就是我的前妻茜珍,她……老多了,老得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顾新蕊冷冷一笑,笑容里含着一丝讽刺,她喃喃说道:“她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吃了数不清的苦,能不显老么?”
听出了顾新蕊话里的讥讽,骆鸿涛惭愧地低下了头,刚才为了掩盖他那略显狼狈的样子,他的鼻梁上已经架了副金丝眼镜,此时他扶着镜架,低声说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母女,我也知道,现在无论我做什么都弥补不了这些年我对你们的过失。”
顾新蕊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问道:“你既然早就发现了我们,为什么当时没和我们相认呢?”
骆鸿涛又扶了扶镜架,脸上闪过尴尬,他轻声对顾新蕊说道:“我知道你母亲一定很恨我,所以我不敢直接去找她,只是派了个亲信去探听一下她的口风,没想到一听说我回来了,想和你们母女相认,她的态度极为激烈,她对我派去的那个亲信破口大骂,并且威胁如果我们敢直接去找你,把你是我亲生女儿的事实告诉你,她就和我鱼死网破,看到你母亲是这种态度,我也不敢贸然行事,只好暂时放弃与你相认的打算,只能默默地关注着你的生活。”
“所以后来你就带着你的儿子参加了我与天海的婚礼,还有我们儿子的百日宴?”看着骆鸿涛,顾新蕊冷冷地问道。
“是的,”骆鸿涛嗫嚅着答道,看着顾新蕊的目光显出几分亲切,他解释道,“雨泽是我与后妻韩美莲生的儿子,我想和你相认,但迫于你母亲的态度,我又不敢与你相认,所以只能这样暗中关切着你的生活。我和秦天海早就相识,我们两个集团以前就有生意上的往来,得知我的女儿嫁入秦氏豪门,我很替你高兴,虽然不能与你相认,但我还是希望,我和你的异母弟弟能参加你的婚礼和孩子的百日宴,因为,毕竟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啊!”
听着骆鸿涛情真意切的一席话,顾新蕊心里却没有什么感动之情,她现在只是感到烦恼,她看着骆鸿涛那充满期待的目光,平静地对他说:“骆……骆叔叔,您今天给我带来的消息过于令我震惊,我一时还不能接受,有些问题,还要待我回去和我母亲确认一下再说,好吧?网网不少字”
骆鸿涛理解地点了点头,喃喃对顾新蕊说道:“我能理解你的苦衷,我说了我不指望你们母女能原谅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世上还有……我这么个人。”
骆鸿涛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了,顾新蕊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轻轻点了点头,后来又与他寒暄了两句,就找个理由告辞了。
顾新蕊告别骆鸿涛走出了那家茶室,撑着一把雪白的雨伞,脚步沉重地缓缓走在小街上,她左思右想,决定此事不能就这样算了,她要找母亲谷茜珍核对一下。
打定这个主意,顾新蕊止住脚步,从路边叫了辆出租车,直接驶往母亲他们的新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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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新蕊到达顾家前,谷茜珍正在唠叨,唠叨的原因还是因为她那个不省心的小女儿新蕾。
新蕾从国外回来后,有了稳定的工作,也有了固定的男朋友,按说作母亲的应该为她感到高兴,可是谷茜珍这心里就是感觉高兴不起来,因为她实在是看不惯那个金发碧眼的美国佬做自己的小女婿。
“你说你要模样有模样,要学历有学历,在国内找个什么样的找不到?非要找个美国佬?甭说语言不通,就连生活习惯都不一样,这日子能过长久吗?”网网不跳字。谷茜珍皱着眉头,不住地和新蕾唠叨着。
新蕾秀眉微蹙,气鼓鼓地抱怨道:“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寻思在家清净清净,没想到又碰了您哪根筋了,到底有完没完啊?您到底想唠叨到什么时候?”说着,气轰轰地一甩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谷茜珍正要敲门进去理论,这时候大门的门铃响了。
谷茜珍一边狐疑地唠叨着:“这大下雨天的,会是谁来呀?”一边去开了门。
看到站在门外的大女儿新蕊,谷茜珍不无惊喜地大声说道:“哟,我大闺女回来了?今天你怎么有空啊?”一边说一边将大女儿让进了房里。
顾新蕊环顾了一下家里,轻声问母亲道:“妈,今天都有谁在家呀?”
谷茜珍无奈地笑着回道:“我,还有你那个冤家三妹。”
顾新蕊喃喃说:“哟,三妹今天休息啊?”
谷茜珍轻叹了口气,拖着长调回道:“休——息!那个洋鬼子出差了,然后她就回家来了!”
听母亲这样一说,顾新蕊才恍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六,随即又问道:“新炎没在家吗?”网网不跳字。
听到儿子的名字,谷茜珍眉目舒展开来,会心地笑道:“新炎课程紧,周六也要补半天的课。”
“哦,”顾新蕊心不在焉地微笑着问道,“他现在成绩还不错吧?网网不少字”
谷茜珍嘴角噙着笑,乐不可支地赞道:“不错不错,上次大考全班第三,全界前三十名,新炎很争气,你当初没白疼他啊!”
听到母亲说新炎很争气,顾新蕊也不免得流露出会心的微笑,可是这笑容转瞬即逝,因为她胸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母亲。
匆匆环顾了一下家里,顾新蕊轻声询问母亲:“妈,今天家里没别人吧?网网不少字”
谷茜珍有些不解地看着大女儿略显紧张的样子,喃喃答道:“就我和新蕾在家,新蕾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别人啊。”
顾新蕊放心地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母亲的胳膊,低声对她说:“妈,我有话要问你,咱们到你那间房里去谈吧?网网不少字”
看女儿这副严肃认真的模样,谷茜珍也不敢有耽搁,急忙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着新蕊走进了她自己那间卧室。
进了母亲的房间,掩好房门,顾新蕊拉着母亲在床边坐下。
此时谷茜珍正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女儿,不知道她有什么重要事情要问自己。
顾新蕊拉着母亲的手,欲言又止,不知道这话要怎么对母亲说。
看着女儿为难的样子,谷茜珍心里更加着急,她声音略带颤抖地询问女儿道:“新蕊啊,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是不是你在秦家……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看着母亲担心的样子,顾新蕊摇了摇头,然后对母亲肯定地说道:“妈,我在秦家没事儿,我是想问你另外的事情。”
一听说女儿在秦家没事,谷茜珍就放下心来,她舒了口长气,然后喃喃问新蕊:“什么事呀?这么神秘兮兮的?你就说吧。”
顾新蕊鼓了鼓勇气,然后对母亲轻声说道:“妈,今天有个叫骆……骆玉辉的男人,来找我了。”
一听到这个姓名,谷茜珍刚才还很平静目光一下子变得焦躁而痛苦,她紧紧抓着女儿的手,厉声质问她:“他和你说什么了?啊!”
看着母亲焦急而痛苦的样子,顾新蕊真不忍心重提那段令她痛彻心扉的往事,可是不提这些,她就永远不知道骆鸿涛所说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所以顾新蕊硬着头皮,对着自己的母亲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他……他把当年和您的所有事,都和我说了,他说,我是他的……亲生女儿。”
听到新蕊这样说,谷茜珍的目光骤然变得更加痛苦,她嘴中喃喃骂道:“这个不要脸的,到底还是来找上你了!”说完,她捂住嘴,痛楚的泪水顺着指缝流了下来,委屈而压抑的呜咽声不断透过指缝传出来。
看到谷茜珍哭了,顾新蕊慌了神儿,她急忙搂住母亲,疾声安慰她道:“妈,您别难过,如果您不愿意让我知道这些,那我就不问了。”
谷茜珍一边流泪一边不住地摇头,顾新蕊急忙掏出纸巾给母亲擦试着不断夺眶而出的泪水,到最后,顾新蕊也跟着母亲默默地流泪。
呜咽了半天,谷茜珍喃喃骂道:“那个没良心的东西,他的良心早都让狗吃了,这么多年,我们母女该吃的苦都吃了,我含辛茹苦把女儿拉扯这么大,他却想回来捡现成的,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儿?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听到母亲这样说,顾新蕊蹙眉轻声问道:“妈,这么说,他所说的那一切全是真的了?我确实是他的……女儿?”
“唉,”谷茜珍重重地叹着气,她的目光投向窗外,擦着不断溢出的泪水,神情间仿佛在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沉默良久,谷茜珍徐徐对女儿说道:“骆玉辉确实是你亲生父亲,几年前他派人来找过我,说想认回你,但我把他派来的人轰了出去,让他转告骆玉辉,让他今生死了这条心!从他抛弃我们母女那天起,我们就已经和他恩断义绝没有任何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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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堪往事
顾新蕊不知应该如何来安慰母亲,母亲谷茜珍显然对那一段往事痛心疾首,说到激动处浑身都在剧烈颤抖。
“我跟他时,他一穷二白,只是一家商店的小临时工,我们全家人都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可是我却轻信了他的花言巧语,和他结婚时我们真是白手起家呀,婚房是借的,屋里连一样象样的家具都没有,更甭提什么家用电器了。后来他考上大学了,他上大学时我省吃俭用供他读书,当时他好话说尽,说毕业后一定让我过上好日子,后来我怀孕了,你外婆一家人都劝我先不要这个孩子,因为不知道姓骆的大学毕业后会是什么样子,可是他却执意让我生下这个孩子,还说了不少好话,说他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以他在大学里的成绩,一定会分配到很好的单位,到时养活我们娘俩儿完全没有问题,我听信了他的花言巧语,将你生了下来,可是他最终却被分到一个小县城的清水衙门,他把咱们娘俩接去时,住的是租来的厢房,冬天冷夏天热,连个吃饭的桌子都没有,我们一日三餐吃饭都在一个纸壳箱子上,想想那一段,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说到这里,谷茜珍掩面而泣,顾新蕊急忙搂住母亲颤抖的身体,哽咽地安慰她道:“妈,您别这样……伤心,都过去了……”
谷茜珍不住地摇着头,啜泣着继续说道:“就算是在那样艰苦的条件下,我也没有嫌弃他,我想我们还年轻,他还是个大学毕业生,要知道那年头的大学生多吃香啊,只要我们肯吃苦,熬过那一段苦日子,等孩子大一点儿了,我们的生活一定会好起来的,可万万没想到,中途他却遇到了那个香港女人!那个女人来我们当时住的县城投资,他是翻译,那些天他就象吃了兴奋药似的,那个热情高涨啊!浑身上下都打扮得溜光水滑的,头发洗得倍儿干净,抹了不知多少头油,衣服用借来的熨斗一烫再烫,搞得裤线笔直。他天天陪那个老女人到处吃喝玩乐也不怎么管家里,当时我带着年幼的你,根本也管不了他,只以为他那是为了工作,等那个香港女人走了就好了。可是后来他却发展到彻夜不归,甚至陪那个老女人在宾馆住!我开始觉得不对劲儿劝他收敛些,可是他对我的劝说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最后我没办法找到他的领导,让他们劝劝他,他们领导和他谈完的那天晚上,他回到家里,铁青着一张脸,坐在床头吸闷烟,也不说话。我问他到底怎么了,他将烟掐灭,然后和我摊牌,说要和我离婚,因为他已经准备辞职,和那个中年女人去香港!”
说到这里,谷茜珍眼睛瞪得很大,脸色因激动而涨成了紫红色,她带着哭腔对顾新蕊说道:“当时他那样说对我来说真是晴天霹雳呀!我苦苦哀求他不要走,求他看在年幼的女儿面上不要抛弃我们娘儿俩,可他却象中了魔一样,非要跟那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去那个花花世界香港,就算我跪下来求他他连眼皮眨都不眨,甚至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要了!当时我真是心如死灰……”
说到这里,谷茜珍捂住嘴,哽咽着说不下去了,顾新蕊一边给母亲擦着眼泪,一边轻轻抚着她的背脊给她顺气。
片刻后,谷茜珍继续诉说,这回她的语调沙哑中透着沉重:“他要给我们娘儿俩留下几千块钱,说这钱是那个香港女人的一点心意……”
谷茜珍紧紧握着顾新蕊的手,顾新蕊感觉母亲的手在剧烈颤抖,她看着女儿声嘶力竭地说道:“我怎么可能要他卖身的钱?花那钱,我嫌脏啊!”
说到这里,谷茜珍又掩面泣不成声,顾新蕊急忙搂住母亲颤抖的身体,竭尽全力安慰着她:“妈,您别说了,我都知道了,我不会再理会那个人的。”
谷茜珍轻轻推开女儿,看着她声音沙哑地缓缓说道:“今天既然把话说到这儿了,就让我讲个痛快吧!”
顾新蕊懂事地点了点头,听母亲把话说完。
谷茜珍喘息片刻,继续说道:“他就这样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带着刚刚两岁的你,那时候真是举步维艰啊!”谷茜珍叹了口气,拍着女儿的手,“你外公外婆气我怨我,可到了这个时候,看我们娘儿俩无处可去,还不得不收留我们,于是我就带着你回到娘家。可是娘家也不是久留之地啊,毕竟我还有哥哥嫂子,于是你外婆就托别人给我介绍了你爸爸顾景臣,你爸爸是个好人,可是就是先天有点残疾,一只眼睛玻璃花,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快三十岁了说不上媳妇。”
这一点顾新蕊心里当然是清楚的,爸爸顾景臣一只眼睛黑眼球混浊,视力几乎接近于无,也正因为这点先天残疾,所以他性格有些自卑,多年来事业也没有起色。
“如果我轻手利脚还是个黄花闺女,你外公外婆一定不会同意我找这样的,可问题我当时已经离婚带着个孩子啊,能找什么样的?就这样我嫁给了你爸爸顾景臣,并且辗转跟着他来到了这个城市,中间还生下了你两个妹妹和弟弟。”
说到这里,谷茜珍的语气已经变得平静多了,她拉着女儿的手,语重心长地对她嘱托道:“新蕊啊,你爸爸顾景臣虽然能力欠缺点儿,但他心正人好,对我们娘儿俩没话说;”说着谷茜珍的表情转为愤愤然,“那个骆玉辉虽然人生得体面,脑瓜也灵活,可是他心术不正啊!这种人为了利益什么事都能干得出,你可千万不要再认回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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