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御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三面船
这说明朱隶的大脑中有了肿块,通俗的说法叫脑瘤,至于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区别,不能开颅,只能希望是良性的,长得慢一些,不像恶性的长得那么快。
这种病在明朝称为头风,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其实就在是现代,真得了恶性脑瘤,也只有死路一条。
诱发脑瘤的原因很多,外伤也是原因之一,朱隶估计,当年的外伤,使这具身体换了灵魂,但也给他留下了病根。
朱隶和沈洁确定这件事情时候,也痛苦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先将小芸、索菲亚和孩子们安顿好。
“上天入地我都会跟着你的。”这是沈洁当时抱着朱隶说的一句话。
在这个时代里,有朱隶有沈洁,没有朱隶,沈洁也可以回去了,回到现代。
“小四。”永乐帝抬眼望着朱隶:“你还记得你答应你姐姐的话吗?”
徐皇后临终前,让朱隶和永乐帝手握着手,要朱隶保证,死在永乐帝后面。
“皇上,我不会忘的。”
“小四,朕真的不能没有你,你明白吗?”永乐帝略显浑浊的目光中写满了浓浓的眷恋,抛开帝王的身份,永乐帝今年五十多岁了,在这个年代,他算是老人了。
朱隶笑笑:“皇上,很晚了,不如您今晚就住在王府吧,我去给您铺床。”朱隶说完走了出去。
永乐帝望着朱隶离去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他清楚,朱隶还是没有说实话。
下西洋的船队按照原定的计划,于永乐十年十一月十七日离开了刘家港,浩浩荡荡驶向西洋。
这是郑和第四次离开刘家港,带着船队下西洋。
朱麒和朱麟知道要坐着大船游大洋后,一直都特别兴奋,然而临行前两天,两个小家伙突然不说话了,异常安静地陪在沈洁的房间中,怎么赶都不出去,刚刚十岁的年龄,也感到了离别的愁绪。
囡囡是最不愿意走的一个,缠着朱隶说了好几天的好话,请求留下,最后朱隶只好说,这趟出国,两位弟弟和娘亲都需要有个人照顾,爹和沈娘去不了,只能让囡囡跟去,囡囡长大了,应该能承担其这份责任。
囡囡听了这话望了朱隶半天,然后很懂事、很坚定地点点头。
朱隶轻轻拥抱这囡囡,心中却是一声自责的叹息,他明白这句话说完,囡囡无忧无虑的童年就算结束了,从今往后,囡囡将担负起照顾娘亲和弟弟们的重任。
“囡囡,爹将这么大的负担交给你,爹是太狠心了。”摸着囡囡稚嫩的肩膀,朱隶低声说道。
“爹放心,囡囡不觉得是负担,囡囡一定能照顾好娘亲和弟弟们。”囡囡的眼睛亮晶晶的,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爹相信囡囡,囡囡也要自己学会照顾自己,不要让爹和沈娘担心。”
“嗯。爹也要多保重,等我们回来”囡囡点点头,跟个大人似的。
沈洁的伤几乎好了,只是手臂活动还有些疼。
分别那天,沈洁也不顾手臂疼痛,用力地拥抱了三个孩子,只有沈洁和朱隶知道,这次分别,恐怕再无见面之日。
除了朱隶竭力保持着微笑,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潮潮的,小芸和索菲亚虽然不知道朱隶的病情,却隐隐感到了不安,但为了让朱隶安心,两个人很有默契地谁都没有问。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四个人唯一的一次,躺在了一张床上,朱隶在中间,左边躺着沈洁,右边躺在小芸,索菲亚在沈洁的另一侧,四个人手拉着手,一直躺到天亮。
这样的告别,总比让小芸、索菲亚和孩子们看到自己死去,要强得多。
“四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嫂子和孩子们。”郑和与朱隶拥抱告别,沉声保证。
“一路顺风。”朱隶拍拍郑和的后背。
上书房中,永乐帝坐在书案前,把玩着三个小瓷偶。
小瓷偶是两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做得很粗糙,形象既不逼真,也不细腻,只有颜色上得十分大胆,粗看有些刺目,但看久了,却能看出生动来。
这确实是很普通的东西,甚至比街头卖的小瓷偶质量还差,但永乐帝却爱不释手,一个早上了,成堆的奏折一眼没看,一直在研究三个小瓷偶,嘴角偶尔溢出一抹宠溺的笑。
“狗儿,什么时辰了。”
狗儿大名王彦,自永乐帝登基后,一直在上书房当差,深受永乐帝的喜爱,早已提拔为太监。
“回陛下,过了辰时了。”王彦躬身答道。
船队辰时起航,这个时候,应该在大海上了。
“走了。”永乐帝看着三个小瓷偶,喃喃道。
这三个小瓷偶,是朱鸽、朱麒、朱麟三天前来宫中告别时,送给永乐帝的,这是他们亲手制作的小瓷偶,做得虽然很粗糙,但从选土,到成胚、雕刻成型、上色、到最后进炉烘烤,整个过程没有让任何人帮忙,姐弟三人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做成。送进炉中烘烤的瓷偶一共有十二个,最终成型的只有六个,三个送给了朱隶和沈洁,三个送给了永乐帝。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永乐帝小心地将三个小瓷偶放进朱隶专门定做的锦盒里。
“回陛下,查清了,京王爷只是过于劳累,身体并无大碍。”王彦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异样。服侍永乐帝十余年,第一次当着永乐帝的面前说谎话,王彦觉得自己的腿直打晃。
好在那只是王彦的感觉,事实上,王彦此刻拿着浮尘躬身站着,纹丝不动。
永乐帝并没有像王彦预料的那样松口气,而是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时间长的让王彦觉得自己的谎话被永乐帝看穿了,王彦相信,永乐帝再不说话,他的冷汗就能下来。
好在永乐帝终于开口了,虽然口气非常冷淡,但王彦却感到如释负重。
“下去吧。”
退出上书房,王彦方觉得,冷汗虽然没有从额头上冒出来,后背却已经湿透了。
但如果让王彦重新进去回一遍话,王彦还会这么说。
因为一天前,朱隶拦住了王彦:“圣上是不是让你派人去查本王的病症。”这趟来南京,朱隶并没有把吴晨带在身边,北京的事情需要有人照料,吴晨经过这些年的锻炼,已然能够独挡一面。
朱隶的病情,除了沈洁外,只有吴晨和为朱隶看病的北京的一位老坐堂医生知道得最清楚,朱隶的病情虽然不是什么特别需要保密的事情,但吴晨心细,凡是给朱隶诊过脉,开过药的医生,吴晨都会派人暗中监视一段时间,发现锦衣卫的人找上老医生,吴晨便以飞鸽传书的方式告诉了朱隶,朱隶略一沉思,便进宫拦住了王彦。
“京王爷,您误会了,没有这种事情。”王彦矢口否认,跟在永乐帝身边这么多年,王彦当然清楚永乐帝和朱隶之间的感情,十多年来,永乐帝这是第一次,派人查朱隶的事情。
“不管有没有这回事,本王恳请公公告诉圣上,本王身体安好,没有大碍。有劳公公了。”朱隶说完,竟然对着王彦鞠了一躬。
王彦吓了一跳,连忙跪下:“王爷有什么吩咐但说便是,咱家受不起王爷如此大礼。”
“公公请起。”朱隶虚一伸手,看着王彦起身,“公公若将本王的病情禀告圣上,除了让圣上增加一份担心,起不了别的作用,圣上肩负国家社稷重任,公公也希望圣上龙体康健,是吗。”
王彦没说话,不将事情告诉皇上,这可叫欺君。
朱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对着王彦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他知道就算王彦现在不答应他,很快也会答应他,因为王彦确实对永乐帝很效忠。
翌日一早,王彦收到了调查报告,只有四个字:恶疾,头风。
王彦拿着这四个字请教了太医院,谎称是自己的一个亲戚,得出的结论是,需要亲眼看到病人,并且跟踪治疗,如治疗有效,尚能活十余年,若无效,也就剩两、三年寿命。
王彦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太医院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朱隶不肯让永乐帝知道自己的病情,如果永乐帝知道,定然很难接受。
在宫里转了一大圈后,王彦将写着恶疾、头风四个字的纸条撕碎捻进土里,平复了一下心情,方回到上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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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削藩
永乐帝望着王彦退出的身影,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终于明白,如果朱隶不想让他知道什么事情,他真得无法知道,就像朱隶此时在刻意隐瞒自己的病情。
而这么多年来,朱隶确实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欺瞒他。
王彦并没有做错什么,可就是因为他太镇静了,镇静得让永乐帝觉得他在努力保持自己的镇静,永乐帝知道,王彦说谎了。
朱隶的病情一定很严重,不然王彦不会说谎。
既然朱隶不想让永乐帝担心,永乐帝也决定装作不知道。
从刘家港回来,朱隶疲倦地躺在床上,拇指和食指揉着两侧的太阳穴。
沈洁换了衣服走过了坐在床头,心疼地问道:“头又疼了。”
“有点疼。”朱隶闭着眼睛,感觉沈洁将自己的头抬到她的一双**上,双手代替他自己的手指,为他揉着太阳穴。
“朱隶。”沈洁低声叫道。
“嗯。”
“我想带你回现代。”沈洁的声音透着犹豫。
朱隶没吭声,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现在,他真的走不了。永乐帝、燕飞、紫禁城、削藩……太多让他放不下的事情。
再说,他这具明朝的身体,真能回到六百年后的现代吗?
“朱隶,现代有先进的医学条件,如果是良性瘤,可以治愈的。”沈洁知道朱隶不爱听,但这是救朱隶唯一的方法。
当然,如果是恶性的,在哪里都一样。
“求你了,就依我这一次,好吗?如果你死了,我无法活下去。”沈洁的眼泪滴在朱隶的脸上,滚烫……
“我死了,你就回去,忘掉这里的一切。”朱隶低声说道。
“不,我忘不了你,我不能没有你,朱隶,我爱你……”沈洁俯下身,带着泪水的嘴唇亲吻着朱隶的面庞,沈洁的眼泪不停地留,直到朱隶的嘴里咸咸涩涩的溢满了沈洁的眼泪。
“洁。”朱隶一个翻身,将沈洁压在身底。
“洁。”朱隶轻轻喘息着,每一个吻都滚烫火热。
“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的,不会的,不哭宝贝。”朱隶亲吻着沈洁不住溢出泪水的双眼,低声安慰着,手指灵巧地解开了沈洁的衣衫。
沈洁在朱隶的身下浅浅地回应,微微颤抖的娇躯,点燃了朱隶更强烈的**……
传旨太监上门传旨,居然在书房等候的,普天下只有京王府独一份。倒不是京王爷架子大,而是永乐初年,朱隶为造船的事情劳碌了十多天,躺在床上刚闭上眼睛,传旨太监到京王府传一道并不是很着急的旨意,当时的管家阿德问传旨太监能不能稍坐片刻,让王爷小睡一会,传旨太监像看到疯子一样看了阿德一眼,鼻子冲天哼了一声,阿德只好将朱隶从床上叫起来接旨。
这件事后来不知道怎么被永乐帝知道了,将传旨太监重责三十大板,贬为内侍。
以后的传旨太监学乖了,到其他王公大臣府里传旨,可以摆架子,趾高气昂,到京王府得先问问管家,京王爷方便接旨吗?
一般情况下,朱隶是方便接旨的,但像今天这种情况,传旨太监更愿意遇到,朱隶若不方便接旨,传旨太监绝不白等,阿德绝不会吝啬永乐帝赐给朱隶的金银,一个时辰有一个时辰的价。
今天传旨太监足足等了两个时辰。
朱隶和沈洁一番**后,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朱隶已经有三、四天没有好好睡觉了,因而沈洁知道传旨太监在书房里等着朱隶,还是咬咬牙,让传旨太监又等了一个时辰。
天擦黑的时候,沈洁知道不能让传旨太监再等了,只好狠心将睡得正熟的朱隶叫了起来。
朱隶习惯地揉着太阳穴,不满地嘀咕着:“又赏赐什么,这么晚了还送过来。”
“不是赏赐,传旨太监已经来了两个时辰了。”沈洁帮着朱隶拿过外衣。
“两个时辰?”朱隶吃了一惊,“为什么不早点叫我?”
沈洁苦笑,恐怕所有的人都知道传旨太监会等到朱隶方便的时候接旨,只有朱隶不知道。
“臣,朱隶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京王爷朱隶长年驻守北京,辛苦劳累,为体圣恩,特撤销藩号,削除护卫,收回封地,……,钦此。”
传旨太监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传的是这样一份圣旨,读完圣旨,不仅朱隶愣了,传旨太监也愣了。
传旨太监是个老太监了,十多年前建文帝削藩时的情景,传旨太监还清晰地记得,正是因为削藩,才迫得当时的燕王起兵清君侧,最终赶走了建文帝,自己登基做了皇帝。
如今永乐帝再次削藩,并且将削藩的第一刀砍在了永乐帝最信任的京王爷朱隶身上,难道朱隶失宠了?
传旨太监首先想到的是,他这两个时辰是不是白等了,早知道圣旨的内容是削藩,他应该一进来,就摆出传旨太监的架势。
朱隶没容传旨太监再想下去,朱隶见了永乐帝不跪,接圣旨当然也不用跪,当下一把抢过圣旨,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没多久,院外急促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朱隶不用跪,一起听圣旨的沈洁、阿德是要跪得,让传旨太监再次诧异的是,沈洁和阿德对于这份圣旨反映极为平淡,就像一份最普通的赏赐物件的圣旨,就连朱隶抢了圣旨冲出王府,在二人眼里也没有什么不正常,沈洁和阿德从容起身,然后阿德端出一个托盘,上面是早已准备好的一锭十两黄金。
直到走出京王府很远了,传旨太监还在想,幸亏不知道圣旨的内容,看京王妃和管家平淡的态度,恐怕这件事情他们早已知道,若是一时意气用事,冲撞京王爷,京王爷若仍然受宠,自己的小命可就不受宠了,即使京王爷不受宠了,金子也拿不到手了。
传旨太监猜对了,削藩的事情沈洁当然早就知道,也跟阿德打过招呼,按朱隶的估计,应该是这两年,却没有想到永乐帝一句招呼都没有打,直接下了圣旨。
削藩后,除了没有了护卫,没有了封地,京王府的待遇是不会变的,有没有护卫和封地,跟阿德没有一点关系,因而在阿德看来,削藩的圣旨跟赏赐东西的圣旨没有任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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