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御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三面船
对于沈洁也一样,朱隶只剩个王爷头衔,倒落得轻松。沈洁表情是淡然的,心里却翻出一丝苦笑,终于放下重任了,如果朱隶身体也能治好,从此天地间逍遥人生,尽享生活乐趣,该有多好。
朱隶一路快马加鞭,直奔上书房。
禁卫军都认识朱隶,一路绿灯。
“皇上,为什么现在削藩?”朱隶将圣旨放在永乐帝的书案上,望着永乐帝说道。
永乐帝看了一眼圣旨,抬头望着朱隶:“你舍不得?”
“什么舍不得?”朱隶不解。
“护卫和封地。”
“皇上,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朱隶皱皱眉头,语气有些不善。
“朕不想让你再回北京。”永乐帝盯着朱隶慢慢变白的脸色,心不在焉地说道。
“紫禁城的工程不能没有人管,北京城外的沙化治理还需要跟进,南北贸易需要保护和鼓励,还有安抚村,已有了初步经验,正在推广中,皇上,再给我一年的时间,让我把这些事情都安排好,就回南京可好?”朱隶说着话,习惯地揉了揉太阳穴,晃晃头,头还是疼得厉害,朱隶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对永乐帝笑了一下,“一年,一年后再削藩。”
说罢也不等永乐帝说什么,转身就走。
“小四。”永乐帝起身叫道。
朱隶脚步不停:“皇上,阿四内急,明天再向您请罪。”朱隶知道自己再不走,恐怕就走不出皇宫了。
“小四。”
朱隶听到永乐帝走下龙台追了过来。
“皇……”朱隶刚开口说,就觉得一阵克制不住的眩晕,眼前天旋地转,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
在尚未跌倒的一瞬间,朱隶感到一双有利的臂膀抱住了自己,耳边是永乐帝焦虑中带着责备的声音:“你到底要骗朕骗到什么时候”
朦朦胧胧中,朱隶感到一双温暖的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轻重适度,那种伴有恶心的强烈头痛已然缓解,只剩一些钝钝的痛。
“沈洁。”朱隶闭着眼睛,嘴角溢出两个字。
“头还痛吗?”不是沈洁的声音,是永乐帝的。
“爷。”
永乐帝手指一顿,又接着轻轻揉着朱隶的太阳穴,快二十年了,没有听到朱隶叫永乐帝‘爷’:“不疼就睡一会吧,爷在这里陪着你。”永乐帝语气温柔。
“嗯。”朱隶嘴角勾出一抹笑,很快睡着了。
永乐帝的手指继续轻轻揉着朱隶的太阳穴,直到深夜。
朱隶醒来时,见永乐帝竟和衣靠在龙床立柱上睡着了,透过窗棂洒入房间的斑驳光线中,能看到永乐帝眼睛明显有了眼袋,朱隶的双眼在那一瞬间朦胧了……
永乐帝睡得很轻,朱隶只是轻微一动,永乐帝已被惊醒。
“你醒了,头还疼吗?”
“皇上。”朱隶的声音哽咽。
永乐帝的心中轻轻一叹,夜里那一声爷,看来是朱隶无意识叫的。在朱隶脆弱的时候,他心中的靠山是爷,而不是皇帝,登基这十年,不仅自己累,朱隶也累。
“皇上,您累了吧,阿四给您松松肩。”朱隶起身说道。
永乐帝看了一眼窗外,高声喊道:“狗儿”
王彦立刻跑了进来。
“告诉在朝班的大臣,朕今日身体欠佳,早朝取消。”
“圣上您怎么了,需要宣太医吗?”王彦焦急地问道。
“朕只是略感疲乏,不必宣太医,守在门外,任何人不见。”永乐帝命令道。
“皇上,您……”朱隶担心地看着永乐帝,伸手想查探永乐帝的脉搏。
永乐帝微微一笑:“朕没事,朕就是想给自己放一天假,好好睡一觉。你陪着朕一起睡。”
朱隶愕然,这叫什么话。
永乐帝无视朱隶瞋目结舌的表情,推了推朱隶说道:“往里些。”
朱隶听话地往里挪了挪。
永乐帝很自然地躺下,放松身体,闭上了眼睛:“躺下,昨晚你睡得太少了。”
朱隶像被催眠似得,乖乖地躺在了永乐帝的身边。
听着永乐帝平稳的呼吸声,朱隶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永乐帝削藩,第一刀砍在了朱隶的身上,朱隶一怒到上书房找永乐帝理论,两个人大吵一架,结果朱隶气得晕倒在上书房,永乐帝也被气病了,取消了早朝。
永乐帝一个早上没上朝,这流言不仅长了腿,长得还是飞毛腿,仅仅一个上午,就传遍整个朝堂。
而且越传越神,连朱隶骂了什么话,永乐帝怎么回答的,都传得有模有样。
当然,发生这种事情,舆论一定是倒向了朱隶这方,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样的话再次被拿了出来。
但不同于建文帝时期,永乐帝这次削藩,无论文臣还是武将,只是在传,却没有一个表明态度的。大家都在等,却似乎都不知道,在等什么。
永乐帝一连三天没有上朝,朱隶也一连三天没有出宫门,于是流言又加了一句,朱隶被永乐帝软禁了。
永乐帝确实将朱隶软禁了,软禁在了上书房。
这三天,朱隶没有离开上书房,永乐帝也同样没有离开。
第一天,御医院三位最有经验的御医被同时宣了进来,为朱隶诊脉,诊断的结果让永乐帝既安心又不安心,朱隶得的确实是头风,但不是一点办法没有,如果朱隶得的是水风,病症发展会比较缓慢,在以后的几年中,如果坚持调理,有可能慢慢缓解;如果得的是火风,则后果比较严重,到底是水风还是火风,还需要观察有段时间。
朱隶知道,所谓水风,就是良性肿瘤,中药调理可能会让肿瘤减小。
所谓火风,就是恶性肿瘤,肿瘤发展迅速,什么办法也遏制不了。
在现代,良性的还是恶性的可以切片检查,但在明朝,只能靠经过一段时间后对比。
朱隶当然希望是水风,但他心里清楚,火风的可能行很大,因为从过年到现在,仅仅一年的时间,朱隶晕倒的频率高了很多。
说明肿瘤生长得很快。
不过也许是因为,朱隶这一年精神经常处于疲惫状态。
“不要让京王爷情绪有大的波动,静养。”一位御医如此说道。
朱隶也感觉到了,多数晕倒,都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
之后的两天,永乐帝让朱隶尽量多休息,按时吃药,朱隶果然像好人一样,即没有头痛,也没有眩晕,胃口也不错,两个人这两天也不是光闲着,将削藩的一整套步骤和措施制定了出来。
对于朱隶坚持要回北京的事情,永乐帝最终还是同意了。
王爷不是官职,朱隶本身虽然是太保,属于三公之一,正一品官员,但三公其实也是个闲官,属于皇帝左右手,官位很高,却没有具体实权,一般三公都是重臣加送的,为的是把品级提起来,朱隶受奉时,是兵部尚书,正二品,加封太保,变成正一品,朱隶下西洋前把兵部尚书之职让了出去,太保这个虚位却留下了。
只是这么多年,朱隶一直领的是王爷的俸禄,并没有领过太保的俸禄。朱隶自己都忘了自己还是个太保。
朱隶再回北京,北京已经不是朱隶的封地,以太保的身份发号施令,永乐帝又不希望以后的太保拥有这种权利,因而永乐帝专门为朱隶造了个官职,六部御史,从一品。
反正不管朱隶几品官,能指挥朱隶的,只有永乐帝。
三天后,朱隶和永乐帝同时出现在早朝上,随着永乐帝一系列削藩政策的颁布,以及对朱隶新的任命,众大臣均拍着胸口暗暗称赞自己。不管流言是什么,等待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只看永乐帝和朱隶之间交换的眼神,就能肯定,削藩根本是永乐帝和朱隶早都密谋好的,朱隶稳着不动,哪一个王爷也不敢起事。
所有的王爷都明白,跟朝廷和朱隶打仗,结局只有一个,死
为了让众王爷心里平衡一些,被削藩的王爷跟朱隶一样,除了没有了护卫,没有了封地,其他的待遇不变,且,被削藩的王爷都封了官职,让他们仍然能指挥得动地方官员,只是没有了军权。
朱隶三天没有回家,沈洁倒没有担心,人没有回来,消息却不断地送回来了,沈洁也知道,有永乐帝看着朱隶,照顾得只会比王府周到,绝对不会比在王府差。
朱隶脸色红润地回到王府时,沈洁故意围着朱隶转了好几圈:“皇上给你吃什么了,让你红光满面的。”
朱隶掰着手指头:“千年老山参、血燕、千年灵芝、何首乌、当归、鹿鞭……”
沈洁听着朱隶越说越下道,扑哧笑了,后面那几种哪里是补药,都是壮阳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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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判断失误
朱隶叹口气,正色道:“其实没喝什么补药,喝的都是治疗头风的汤药,只是这两天睡得好,皇上天天看着我睡觉,而且他睡觉特别轻,我一动他就醒,为了让皇上睡好觉,我醒了也不敢动,结果躺着躺着,又睡着了。”
其实朱隶觉多,跟他这段时间身体虚弱有关,当然也是因为,在朱隶喝的汤药中,加了安神的草药。
沈洁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我对你的照顾,还不如皇上。”
朱隶一把搂过沈洁,勾唇笑了,低声抱怨:“别这么说,皇上对我照顾得是很好,但我却觉得像蹲牢房一样,这三天,我连上书房的大门都没有出。”
沈洁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望着朱隶:“对了,皇上为什么突然决定削藩?”
“为了不让我太劳累。”朱隶说得很平淡,沈洁却明显感到朱隶拥抱自己的双臂紧了一下。
想过一千个削藩的理由,却没有想到真正促使永乐帝下决心削藩,是为了让朱隶多休息。
“皇上削藩,是因为知道了你的病情?”沈洁也对这个理由大吃一惊。
朱隶微微点点头:“皇上想让我就留在南京,或者去一个我想去的地方,什么都不管,安心养病。”
“那为什么还封你做六部御史?”
“是我要求的,你也知道,北京那一摊事情都是我起的头,我不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别人干不好,岂不是浪费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
沈洁还想劝什么,想想永乐帝都没有说服朱隶,还是闭上了嘴,只是不满地哼了一声。
“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不会离开皇上,我不会让自己累着的,我还想在你们身边多活几年,我答应了永乐帝,利用一年的时间,我把北京的事情交代清楚,就回南京,做一个逍遥王爷,好好养病。”朱隶把下巴放在沈洁的头上,拥着沈洁轻轻摇晃着说道。
在南京过完年后,永乐帝专门派了一位御医随朱隶和沈洁北上,这位御医朱隶很熟悉,是十年前,断言朱隶不想活了,因而下意识拒绝进食的那位御医王菊,当年王御医虽然救回了朱隶的命,但朱隶却因此落下了一个只要引起呕吐,就会连吐三天的病根。为了根治朱隶的病,王御医没少想办法,可惜最终也没治好,还是朱隶去交阯期间,药王治好了朱隶的病。
但药王却没有诊断出来朱隶得了头风。
头风这种病,初期几乎诊断不出来,能诊断出来时,就已经很严重了。但就算诊断出来了,是水风还是火风,还是很难判断。
除了王御医以外,朱隶还带了十只信鸽北上。
朱隶对养鸽子是外行,吴晨却是其中的行家里手。五、六个月没见到朱隶,吴晨收到朱隶回北京的消息,迎出了三天的路程,可见到朱隶没说几句话,吴晨的目光就被那十只鸽子吸引了。
吴晨看十只鸽子的表情,比看到十座金矿还兴奋。
“爷,这是圣上赏赐给你的?”
朱隶点点头:“你喜欢都送给你了,不过有一个条件,圣上一个月至少要收到一份飞鸽传书。”
“没问题。”
朱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
吴晨看到鸽子后,眼中再没有朱隶了。
直到十天后,吴晨放出了第一只信鸽。
信鸽并不是永乐帝赏赐朱隶的,而是永乐帝赏赐给王御医的。
让朱隶就这么走了,永乐帝怎么能放心,因而赏赐给王御医十只信鸽,让王御医至少一个月汇报一次朱隶的病情,如果病情有变,立刻告知永乐帝。
北京到南京,路途遥远,因而永乐帝命人选了十只最优秀的信鸽。
朱隶果真没有食言。
回到北京,朱隶把工作尽量都安排到了上午,中午吃过午餐,朱隶会睡个午觉,下午处理一些简单的事情,晚餐后同沈洁两个人在京王府中散步。
第一次,朱隶讲究起了养生。
养病当然是主要原因,但王御医除了一月一次飞鸽传书简要说明朱隶的身体状况外,居然坚持每天事无巨细地将朱隶的饮食起居详细地记录下来,十天一份地像奏折一样上报给永乐帝,逼得朱隶不得不严格遵守作息时间。
因为王御医说,头风这种病,养很重要。
虽然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但朱隶还是坚持下来了。
朱隶明白,让关心自己的人放心,也是爱的一种表示。
沈洁给予朱隶的肯定就更直接了,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过上了真正的二人生活,沈洁就像被浓浓的爱意滋润的新娘,尽情地炫耀着自己的幸福,让朱隶觉得,虽然生活不像以前那么自由自在,但让自己爱的人幸福,安心,这点牺牲实在不算什么。
有规律的生活让朱隶的病情大有好转,头疼得不是那么频繁了,气色也好了很多,昏厥的次数也屈指可数,连朱隶也相信,他得的是水风,不好治,不等于不能治,水风十年八年没什么问题,已经给药王送了信,十年八年后,药王也许能找到治疗朱隶的方法。
北京的各项工作,也在朱隶精心的培养下,都有了接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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