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仁爱/医冠禽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夏末秋
听着手机里传出的机械女声,宋博彦眉头轻挑,“还有别的联系方式吗?”
唐糖摇头,“不知道,平时联系的都是这个号码。”
“那……”宋博彦顿了顿,不情愿地说,“要不,我送你去他家?”
“我不知道他住哪儿。”唐糖无奈地摇头,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不认识路,可听在宋博彦耳朵里却成了杨阳没有告诉她地址。
那天他在客卫看见刮胡刀,还以为杨阳跟她住在一起,可今天看来,那杨阳应该不在这里长住,那他把她当做什么?如果是正儿八经的女朋友,那为什么不领她去家里,而且他听徐若心说过,杨阳从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从未承认过有女友,这也是很多政商巴着把家里的单身适龄女人介绍给他的原因。可如果不是女友,那天他的着急和两人的亲昵又是货真价实的,难不成他只是玩玩,当她是情人一样养着?
哦,对了,一定是。海天一色是雷厉开发的,由于地理位置优越,加上私密性极好,一开盘就卖光了,这女人刚回来,哪里能买这房子,就算是二手买来,这儿价格高得离谱,凭她就开个小p的收入,不想是买得起的。只是,她是自愿做杨阳的情人吗?
宋博彦端详着她,很快否定了这想法,依她的性子,绝不是会为了物质出卖身体的人,那就一定是被杨阳欺骗了。这女人看着聪明,在感情面前却糊里糊涂,那杨阳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肯定骗她团团转。
想到她傻傻地把真心交付给一个混球,宋博彦没来由生气,“那你都知道什么啊?”
唐糖被他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思绪回转过来后,柳眉微蹙,仰起下巴吼回去,“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我知不知道关你屁事。”
“你……”宋博彦瞪着她,从牙齿缝里吐出几个字,“不知好歹。”
“你说什么?”唐糖反问。
“没说什么。”宋博彦悻悻地别开头。
唐糖对着他的后脑勺做了个鬼脸,“哼,肯定没什么好话。”
他不理她,唐糖只能把视线对准紧闭的防盗门。寻思是不是该找个开锁匠把门撬开,只是人生地不熟她去哪里找锁匠?而且,开锁得出示证件,她身份证被锁在里面,这房子的业主又是杨阳,物业那边肯定不会给她作证。算了,还是先过今晚,明天去医院拿回手机打给杨阳,叫他送钥匙过来。
当务之急,是解决晚上睡哪里?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唐糖视线一偏看着仍背对着自己的宋博彦。无奈地叹口气,哎,没办法,也只能求助他了。
“喂。”她伸出手,刚想戳宋博彦的后背,忽地一阵冷风吹过,她鼻子一痒,“阿嚏!”
宋博彦急忙回身,仔细一看,才发现她身上只着了一件薄薄的睡衣,不禁紧皱眉头,“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么少想冻死吗?”
唐糖揉了揉鼻子,递给他一记白眼,“老大,我只是出来扔垃圾,难不成要裹成北极熊?”
不等他吱声,唐糖又不满地嘟起嘴,“还不是怪你,我才会被关在外面,喝西北风。”
看她紧抱手臂,鼻头冻通红,宋博彦深吸口气,脱下风衣扔给她,“穿上。”话落,又画蛇添足地补上一句,“我可不想你感冒后再怪我。”
唐糖朝他吐了吐舌头,依言穿好衣服,带着余温的风衣裹在身上,干净清爽的气味萦绕在鼻腔,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抱住了她,让她心一阵悸动,浑身都烧起来,哪里还会冷?热得脖子都冒汗了。
宋博彦凝视着笼在风衣中的唐糖,她在女生中不算矮,不过套在宽大的风衣里仍显得娇小无比,干净的瓜子脸在走廊灯光下显得更为白净,一种保护欲油然而生。
他怔怔地望着她,喉头微动,“太冷了,要不去我家将就一晚吧。”
唐糖显然被他的提议吓了一跳,睁着大大的眼睛,嗫喏,“你说什么?”
被她反问,宋博彦倏地回神,想到自己鬼使神差的提议,脸颊露出可疑的绯红,“那个……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这么晚了,你又联系不到他,总不能在这里站一晚。”
“我可以睡酒店。”唐糖扯出一抹笑,“你借点钱给我就行。”
“你有身份证吗?”宋博彦认真地说,“正规的酒店入住都要身份证,那种不正规的你敢住吗?”
唐糖抿唇,思考要不要冒险去小宾馆?危险她倒是不怕,只是那些地方也不晓得什么人睡过,万一传染什么病就得不偿失了。
看出她的犹豫,宋博彦眉头轻拧,“你该不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吧?”
“谁怕了?”唐糖仰起头,倔强地迎上他审视的目光,“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
“那你干嘛畏首畏尾?”宋博彦一针见血。
“我……”唐糖咬住下嘴唇,想了想说,“我是怕你家比小宾馆还脏。”
像是为了让自己的答案更具有说服性,她再接再厉补充,“谁知道你家是不是臭袜子满天飞,还有万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像岛国小片、什么娃娃……”
她越说越小声,到后面宋博彦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看到她双颊越来越红,头几乎贴到锁骨。
“你是在念经吗?”宋博彦端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你放心,我家干净着呢,至少、比你家干净得多。”
不等她反驳,宋博彦一把捉住她的手,拖着她走向电梯。这女人都已经冷得流鼻涕了,还在这儿啰哩吧嗦,再由着她说下去,非感冒不可。
“等一下,我没答应去你家。”唐糖用力甩着他的手,怎奈他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手劲却不小,怎么挣都挣不掉,气得唐糖鼓起腮帮子,“宋博彦,你听到没?我不想去你家。”
宋博彦睨了眼气鼓鼓的她,不答反问,“手怎么那么冰?”也不知道是吹了太久冷风,还是她体质偏寒,握着她的手就像握着一块冰。
“要你管。”唐糖低喝,“喂,快放开,要不我叫非礼哦。”
非礼?这两个字终于让宋博彦想起他此行的目的,不禁停下脚步。
见他停下来,唐糖以为自己的恐吓起了作用,刚想甩开魔掌,哪知他突然开口,“下午的事,我很抱歉。”
下午的事?唐糖怔了一瞬,随即想起他所指何事,脸嘭地爆红,神经病,干嘛提下午的事?
“我……”宋博彦清了清嗓子,如实说,“我不是故意的。”
唐糖垂下头,盯着拖鞋。拜托,他这样郑重其事道歉,她要给什么反应,是甩他一巴掌,然后捂着嘴泪奔?还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把给杨阳的话再说一遍,“哎呀,没关系,不就是嘴唇碰了一下头发吗?”
看她久久不说话,宋博彦思忖她还在恼自己,又说道,“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给你造成伤害,我……”
伤害?听到这儿,唐糖忍不住抬起憋红的小脸,不解地问,“只是头发,至于那么严重吗?”
“头发?”宋博彦也是茫然,“什么头发?”
“什么什么头发?”他的反应让唐糖越发糊涂,“你到底为什么跟我道歉啊?”
“因为我亲了你啊。”宋博彦心里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关头发什么事?”
眸子转了一圈,唐糖倏地明白了。她望着他,试探道,“你以为亲了我哪里?”
“难道是头发?”宋博彦也反应过来,心里低咒,艹,是哪个混蛋拍的视频,角度不偏不倚,看起来像极了他们在接吻,害他误以为自己偷摘了红唇。
“那你还想亲哪儿?”唐糖瞪着她,眼神写着,你敢回答试试看。
“没有。”宋博彦尴尬地别开头,庆幸一掠而过,取而代之的是重重的失望。
“不过,还是要跟你道歉。”他说。
唐糖点头,大方地回答,“好,我接受了。”
她的大方让宋博彦一时无措,正想着该说什么,电梯叮地响起,看了眼打开的门,唐糖缓道,“你歉也道了,我也接受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宋博彦垂首,看向两人交握的手,像是经过慎重考虑才回答,“不行,你那么不计前嫌,我更应该知恩图报。”
下一秒,不等她说话,他半搂着她强行进入电梯。
电梯里,唐糖用力挣扎,“你发什么神经,我说了不去你家。”
“我知道。”宋博彦揽紧她,认真说,“我送你去酒店。”
听到她要送自己去酒店,唐糖立即停止反抗,眉梢含笑,“这还差不多。”
宋博彦找了最近的一家酒店,前台登记人员看了眼他身后的穿着男装唐糖,小声提醒,“不好意思先生,最近在创建平安b市,按规定需要出示所有入住者的身份证。”
宋博彦睨了眼唐糖,“她不在这儿过夜。”
“不过夜啊?”前台声音微扬,再看唐糖的目光已变了味道。心里感慨,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也做那行。
办好手续,宋博彦将唐糖送到房门口,把房卡交给她,“房费我已经付了,明天你走时把房卡交到前台就行。”
“谢谢。”唐糖真诚地说。
“不用,你不也说,是我害你被锁在外面吗。”宋博彦奚落完就准备走,可走出去两步,又回头叫住刚开门的唐糖,“睡觉前最好泡个热水澡,晚上冷,别着凉,我不想……”
唐糖对他扮了个鬼脸,打断他的强调,“知道了,放心,感冒绝不懒你。”
是夜,宋博彦又挣扎了很久才睡着,谁想没睡下多久,床头手机铃声大作,吓得他一个激灵弹起来。看了眼手机上陌生的号码,他不悦地按下接听,还没开口,一道熟悉的女声已响起,“宋博彦,你快来派出所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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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吻
宋博彦一路飞车赶到派出所。车子刚停下,一个身穿制服的中年男子便迎上来,“宋先生是吧?我是蔡刚,是这里的副所长。”
宋博彦伸出手,跟对方礼貌交握,“蔡所长,叫我小宋就好,晚上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的话,我们应该的。”蔡刚含笑将他引进屋子,亲自倒了杯热茶,“先喝点水,您在这儿等着,我已经安排民警去请唐小姐过来了。”
宋博彦浅浅一笑,接过茶,抿了一小口,“蔡所长,我想问下,晚上是什么情况?我朋友怎么会被请到所里来?”
提到晚上的事,蔡刚忍不住感慨,“哎呀,说来真是巧,都可以拍电影了……”
在蔡刚绘声绘色的讲述中,宋博彦慢慢清楚了事情发展的经过。正如蔡刚所说,这事儿还真是离奇得可以拍一部电影。
原来,在同一个酒店,北京警方正配合广东网监抓捕一个网络赌博团伙,这个团伙常常以五星级酒店做掩护,利用网络开设非法博彩,活络于北京、上海、广州等一线城市,这次广东警方通过跟踪他们的p,一路跟到了北京。为不惊动嫌疑人,警方特意没有通知酒店,只是在他们隔壁和对面开了房间,密切关注。
无巧不成书,唐糖所住的房间正好在这群人楼下。凌晨两点,欧冠开赛,警方监测到他们开始收注,便展开抓捕行动,哪知其中一名嫌疑人在厕所听到破门声后,情急从楼上跃下,跳到唐糖所在房间的阳台,并进入房间,企图逃走,结果被唐糖撂倒在地。
警方赶来带走嫌疑人,想请唐糖协助调查,一查才发现她是无登记入住,酒店怕惹麻烦,便将她移交给管辖派出所。
“那嫌烦进屋后发现她醒着本来想夺门逃,哪晓得被唐小姐擒住,连胳膊都打脱臼了。”讲到唐糖英勇制敌的行为,蔡刚难掩激动,“听办案人员说,他们赶到时,嫌犯握着胳膊哇哇呼痛,直嚷嚷早晓得不逃了。”
宋博彦紧紧握着茶杯,骨节泛出白色,他知道她擒拿的本事,那天在舞会上,她只用一招便下掉那人的胳膊。可今时不同往日,那天只是纨绔小子,又在那样的场合,肯定不会闹出大事,但今天她面对的是狗急跳墙的罪犯,她非但不想办法自保,还主动上前搏斗,是想找死吗?
蔡刚说得眉飞色舞,一回神才发现宋博彦脸色铁青,心里不由咯噔。刚才市里王局来电话,吩咐他一定要把事情处理好,虽然不晓得宋博彦是何方圣神,不过王局电话里那句“弄不好别说你,就是我前途也得搭进去”已经说明了对方的分量。
只是,现在人已经带来了,他能做的就是竭力解释清楚,希望对方是明事理的人,不会迁怒于他们。
“那个……”蔡刚清清嗓子说道,“其实就是一场误会,最近在创建平安北京,局里对流动人口管理查得比较严,刚好唐小姐又没身份证明,所以民警就把她带了回来。”
看宋博彦仍然拧着眉头不说话,蔡刚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正寻思该说什么打破沉默,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他如获大赦般长舒口气,叫道,“进来。”
门被推开,宋博彦一眼就看见跟在民警身后,睡眼惺忪的唐糖,他倏地站起来,箭步走到她身边,睨见她胳膊上的红药水,从牙齿缝里逼出一句话,“受伤了?”
唐糖把手举到他眼前,“喏,就擦了下胳膊。”
宋博彦上下打量一番,确定她除了胳膊的擦伤,其他地方安然无恙后,紧压在胸口的巨石,这才落了地。他转过身问蔡刚,“蔡所长,是不是需要办保释手续?”
“不用、不用。”蔡刚连连摇头,“就是一场误会,我们连记录都没做。”
“那我现在可以带她走了吗?”宋博彦又问。
“当然可以。”蔡刚斩钉截铁地回答,心念,赶紧送走这两尊菩萨才好。
宋博彦朝蔡刚和民警微微颔首,嘴里说着客气话,“晚上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是我们打扰你们休息才是。”蔡刚也万分客气。
“那我们就先走了。”宋博彦笑着道别,一把捉住唐糖的手就往外拽。
唐糖被他握得发疼,下意识想挣脱,却收到他一记冰刀子的眼神,吓得她乖乖地跟上他的步伐,一边走一边嘀咕,“国内的警察还真是官僚,我跟他们解释半天,我身份证锁家里了,他们非得叫我找人证明身份,你说不是有查询系统吗?查一下就得了,对不对?”
看他没说话,唐糖又抱怨道,“还有啊,我帮他们抓到坏人诶,他们不颁给我一个好市民奖章就算了,还非叫我来警局,真的是太有辱警民合作宗旨了,下次我要是……”
“你给我闭嘴。”宋博彦低喝,打断唐糖的抱怨,这么危险的事情她还想有下次,他真想撬开她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唐糖被她凶得一愣,本想吼回去,可一想这大半夜的把他从被窝里挖起来,的确很不人道,而且他听张凯说过,这家伙最大的嗜好就是睡觉,平时基本谢绝一切业余活动。她吵了人家清梦,不怪他大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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