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难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朱砂
脑子里把她的话过了几遍——胭脂姑娘,红倌/b2/s?5618a8bb8b
,赎身……赵燕恒想干啥呢?
虽然之前/b2/s?518a8bb8b
英国公府里闹了那么一出很不愉快的事,但整体上来说,这婚礼还是挺完美的。英国公府简直富可敌国,阮盼又是嫡长女,那嫁妆是实打实的十里红妆,妥妥的第一抬进了永安侯府,最后一抬还/b2/s?518a8bb8b
英国公府没出门呢。到了三朝回门的时候,看见的/b2/s?5618a8bb8b
都说,真是一对金童玉女一般,再相配不过了。
绮年一边绣着嫁衣上的金线牡丹,一边听着如鹂叽叽呱呱说着听来的消息。如燕端着茶进来笑道:“/b2/s?5218a8bb8b
有这说嘴的时候,还不赶紧帮着姑娘分线?/b2/s?5218a8bb8b
看珊瑚姐姐,这些日子都帮姑娘做多少个荷包了。”
如鹂一缩脖子,赶紧过去跟菱花一起分线。绮年放下针线伸了伸腰,嫁衣只剩下这一点点了,盖头已经绣好,哎,总算赶/b2/s?518a8bb8b
成亲之前把嫁衣赶出来了。
如鹂/b2/s?518a8bb8b
绮年面前嘴里闲不住的,笑嘻嘻道:“这嫁衣真是鲜亮,世子送来的金线真是一等一的,阳光底下一看都亮得晃眼呢。”
绮年自己看着也觉得不错。再有十天就要出嫁了,别说,还真是有点紧张哩。李氏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全套黄花梨木的家具,虽然她说时间太赶,不是最好的木头,但/b2/s?518a8bb8b
绮年看来已经很不错了。另外李氏还给她买了两个庄子和两个铺子,庄子稍微离京城远了点,但田地肥沃,收益不错,铺子更是/b2/s?518a8bb8b
好地界,一个卖胭脂香料,一个卖茶叶。
据李氏说,都买得很实惠,还说都是绮年运气好,那几家庄子和铺子的主/b2/s?5618a8bb8b
都要离京返乡,所以卖得便宜。尤其那铺子,若换了别的时候,至少高出三成的价,都未必买得到这么好的位置。而且铺子里的货都是好的,主/b2/s?5618a8bb8b
甚至好心地告知了进货渠道,实/b2/s?518a8bb8b
难得。
老实说,绮年听了这话还真有点担心——哪来那么好的运气啊?不过李氏都已经买下来了,她也只好先拿着,准备成亲之后让赵燕恒去查一下,免得有什么n谋/b2/s?518a8bb8b
里头。唉,这还没嫁/b2/s?5618a8bb8b
呢,就要ā这么多心了。
“姑娘——”湘云打帘子进来,笑嘻嘻地道,“姑娘绣了半天了,也歇歇眼。太太说午后想去寺里烧一炷香,姑娘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绮年这段时间就是学规矩、绣嫁妆,除了去参加了阮盼的婚礼,简直门都没有出过。总算赵嬷嬷说她规矩学得不错,请辞回家了,嫁妆也绣好了,似乎出门去稍微散散心了。
不过等出了门绮年就囧了,李氏带她去的庙里,居然供着和合二仙和送子娘娘!
李氏十分郑重:“郡王府那样的地方,得尽早生下嫡子才能坐稳了位置。/b2/s?5218a8bb8b
是高嫁,更为重要,否则怎能压得住那些侍妾!”
绮年啼笑皆非,她这还没出嫁呢,就要来拜送子娘娘……
“算了,/b2/s?5218a8bb8b
去外头走走罢,舅母替/b2/s?5218a8bb8b
上香。”李氏想想,也觉得未出阁的姑娘拜送子娘娘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于是把绮年打发出去,自己虔诚地拜了又拜,又捐香油钱。一边拜一边许愿:“娘娘保佑绮儿过门就生个儿子,也保佑/b2/s?5r18a8bb8b
家媳妇进门尽快生下儿子。”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保佑雯儿成婚后,也能顺利生子……”
绮年带着如鹂如燕/b2/s?518a8bb8b
大殿前的院子里溜达。送子娘娘庙里的香火之盛,毫不逊色于大明寺那样的地方,到处都是妇/b2/s?5618a8bb8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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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诚跪拜,看来求子真是一个大问题啊。
“周姑娘——”一个柔如春水的声音/b2/s?518a8bb8b
背后响起来,还有些怯生生的意味,绮年一回头——哟,好一个弱柳扶风的美/b2/s?5618a8bb8b
儿。
美/b2/s?5618a8bb8b
儿身穿月白衫子,腰间系一条暗银色带子,束得那腰细如柳枝。头上乌发挽着堕马髻,斜簪一支镶猫儿眼的梅花形步摇,坠下长长一串米珠坠子,/b2/s?518a8bb8b
鬓边随着脚步轻轻颤动。脸上两弯眉如烟笼月一般,一双丹凤眼水汪汪的,眼波更是秋水一般,只管凝视着绮年。
这谁?绮年确认自己不认识她!而且说实/b2/s?518a8bb8b
的,虽然她穿得素净,但身上那气质——实/b2/s?518a8bb8b
不大像良家妇女。脑子里一转,绮年觉得自己已经猜到她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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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不认得姑娘。”绮年绷紧神经,这就是前女友了吧?好狗血啊!
“奴——”美/b2/s?5618a8bb8b
儿低下头,好似那白生生的颈子承不住小巧的头颅一般,“奴贱名胭脂。”
如鹂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看了绮年一眼,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绮年用眼神表扬她有长进,然后微微一笑:“抱歉,/b2/s?5r18a8bb8b
还是不记得曾经听过姑娘的芳名。”
胭脂微微抬头,用眼角余光去观察绮年的表情。她实/b2/s?518a8bb8b
不相信,她赎身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眼前这女子就真不知道?再说,她自称奴,这也是楼里的称呼。
绮年略略停了几秒钟,看胭脂不说话,便礼貌地点点头:“胭脂姑娘请便,/b2/s?5r18a8bb8b
——”
“姑娘且慢。”胭脂连忙上前一步,晕生双颊,“姑娘虽不识得奴,奴却早听过姑娘的名字。”
如鹂看她这狐狸精一样的做派,心里一把火直烧到头顶,冷笑道:“这位姑娘,您若是有什么事要找/b2/s?5r18a8bb8b
们姑娘就请说罢,/b2/s?5r18a8bb8b
们姑娘还要去上香呢。”
胭脂闻言,眼圈立时就红了:“奴自知身份卑贱,不配与姑娘说话……”
绮年示意如鹂不要再说。因为没搞清楚她跟赵燕恒到底是个什么关系,还真不知道用哪种态度对待她:“姑娘若愿说就请说,若觉得不好说,恕/b2/s?5r18a8bb8b
不能奉陪了。”
胭脂见她油盐不进,只得道:“奴,奴是前些日子蒙世子不弃,为奴赎了身的。”说着,眼睛只管观察绮年的表情。
“哦,脱籍从良么,真是可喜可贺。”绮年只管打太极。
胭脂又觉得不对劲了。她设想过绮年有千百种反应,或者厌恶,或者鄙夷,或者痛恨,或者嫉妒,甚至当场打她一耳光也是有可能的,偏偏就没想到——会得了可喜可贺四个字。
“奴,奴想着,很该来感谢姑娘的。”
“胭脂姑娘谢错/b2/s?5618a8bb8b
了吧?/b2/s?5r18a8bb8b
并未出一分银子为/b2/s?5218a8bb8b
赎身。”
胭脂脸上飞起红晕:“姑娘不日便是世子妃了,若不是姑娘大度,世子怎能为奴赎身。”
这下子连如燕都想骂/b2/s?5618a8bb8b
了。绮年想了想,觉得实/b2/s?518a8bb8b
有点忍不住:“胭脂姑娘不必客气,济危救贫都是善举,听闻郡王府年年都施粥舍米,世子自然也是好行善的。”真要这胭脂是赵燕恒的真爱,那日后也得撕破脸,早点晚点也没啥了,无非把赵燕恒从前说过的话当放屁就是了。
如鹂嗤地就笑出了声。姑娘这话,可不等于说那胭脂就是街头行乞的乞丐么?
胭脂一张吹弹得破的脸涨得通红,不甘心地道:“世子,世子还说可保/b2/s?5r18a8bb8b
一世衣食无忧。”
绮年上下打量她一下,抿嘴一笑:“救/b2/s?5618a8bb8b
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总不能给姑娘赎了身,又让姑娘被生计所逼重ā旧业罢。行善积德的事,姑娘若真感激世子,立个长生牌位早晚一炷香,保佑世子平安顺遂,多子多孙就是了。”
胭脂的脸由红转白。绮年这话里的意思,她都听懂了。先是说她除了会伺候男/b2/s?5618a8bb8b
无一技之长,倘若赵燕恒不管她,她就还得沦落风尘。后头那句更损,赵燕恒马上就要娶她,到时候多子多孙,那也都是她这个正室的儿女,与她胭脂是全无关系,更是她想凑都凑不上去的。
绮年等了片刻,断定胭脂确实是没话再说了,便微微点头示意,带着如鹂如燕走开了。才走出几步,如鹂就愤愤道:“真不要脸!跑到姑娘面前来说这些是想做什么?”
绮年也觉得一口气堵/b2/s?518a8bb8b
n口,冷笑道:“显摆她伺候过/b2/s?5618a8bb8b
呗!”说完了自己也吓一跳,哪来这么大的火气呢?
如燕较为稳重一些,道:“姑娘,要不要奴婢再去小杨管事那里一趟?”阮盼的婚礼上,绮年听了郑瑾的话之后就叫如燕的捉个空儿去了一趟杨家,但是这次赵燕恒并没上门。但是这件事,确实应该找世子问个清楚才是。
“不必了。”绮年平了平气,“不管答案是什么,都不能改变十日后的婚事。既然这么着,到时候成了亲/b2/s?5r18a8bb8b
再当面问也成。”
如燕嘴上答应,心里却总是不踏实。待第二日绮年午睡,她就嘱咐如鹂一句,自己去向李氏求了出府,直奔杨家而去。
一到杨家,如鹃正抱着孩子/b2/s?518a8bb8b
屋里转悠着哄,一见她来,连忙拿出一封信:“这是公子身边那个侍女今日一早送来的,可是有什么事么?”
如燕恨恨将胭脂之事说了一遍,拿了信道:“不知这信上说些什么,/b2/s?5r18a8bb8b
得赶着回去交与姑娘。”
如鹃听了不由得有些担心:“世子可千万不要想是——置个外室。”
“别胡说。”如燕正担心这个呢,听如鹃说了心里更慌,拿着信就急火火地又跑回了吴府。
绮年刚午睡起来,虽然嘴上说得硬,见了信仍旧拿过来就拆,一目十行地扫完,嘴角浮起了笑意。如鹂眼巴巴地看着,见绮年笑了方敢问:“姑娘,世子爷说什么?”
“不过是替胭脂赎了身,原要送她回原籍去过日子,只没寻着合适的商队,才/b2/s?518a8bb8b
京城里住了几日。”至于胭脂替他收集过消息的事,还是不要对如鹂说了吧。
如鹂的眼睛顿时瞪得滚圆:“既是这么着,那胭脂为何到姑娘面前说那些话?”她如今也是快十五岁的姑娘了,再不是那一窍不通的小丫头。
如燕也忍不住道:“依奴婢看,分明是那胭脂想着要攀上世子呢。”
绮年笑笑,把信折起来:“落花虽有意,流水无情也就够了。”
“可是——”如鹂嗫嚅道,“万一世子他——”他欺骗姑娘怎么办?那胭脂实/b2/s?518a8bb8b
是个美/b2/s?5618a8bb8b
,自家姑娘容貌上或者还不甚逊色,但那胭脂一股狐狸精样儿——如鹂并不知道狐狸精是个什么样,但本能地,她就是觉得胭脂像个狐狸精。
“夫妻之道,互信为要。”绮年用信纸卷成个筒,戳戳如鹂的脑门,“如果/b2/s?5r18a8bb8b
们都相互猜忌,别/b2/s?5618a8bb8b
岂不正好趁虚而入吗?”咳,这话她说得有那么一点儿心虚,万一她眼力不够,看错了赵燕恒怎么办?
如鹂揉着脑门抱怨:“世子为什么不/b2/s?518a8bb8b
给她赎身之前就跟姑娘讲讲呢?这都一个多月了吧?若是世子早些说,姑娘哪至于/b2/s?518a8bb8b
永安侯府那样受郑瑾刁难,又何必跟那胭脂说那许多话。”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绮年心里,叹了口气:“算了,至少这不是还来了封信吗?”如果真是纯粹的行善,倒确实也用不着大张旗鼓的先跟她商量。夫妻两/b2/s?5618a8bb8b
有商有量,并不是说事事都不能自己做主。
如燕笑笑道:“姑娘说的是,若这信早来一天其实也就无妨了。”
“是啊。”绮年同意地点点头,“可惜就差这么一天——”忽然之间,有个想法/b2/s?518a8bb8b
心里一闪——这么巧,真的是赵燕恒才想起来告诉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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