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时代

    “不,没什么,可能是附近有一头讨厌的变异兽,盯上我们了。”黎昕笑着说：“这里的血腥味很快就会随风传遍附近的森林,我们的猎物很快就会上钩了。”他朝着远处望去,嘴角边多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远处的树梢上,罗绮兰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惧,她的心中忽然涌起一种被被人盯上的恐惧。强悍的能力者能够凭借经验够嗅到远处的杀机,一旦躲藏的位置暴露,自己被杀死,或者更糟糕的被抓到,后果不堪设想。罗绮兰不想自己在敌人的手上受尽侮辱中死去,她没有勇气,又一个人类不止一次的朝他躲藏的地方投来目光,那些杀死汉尼,杀死她爱人的斗篷人。

    树屋地下,托尼令人把那几个被残忍杀死的村民肢解,血腥的气味将会随着吹风的风向扩散倒其他的地方,将附近的变异兽吸引过来。很快,罗绮兰便发现被血腥味吸引的猎物,一头又一头围攻杀死,尸体被肢解,然后又吸引更多的变异兽。这一过程不断的循环,出现的变异兽数量也越来越多,敌人的队伍里开始出现伤亡的情况。

    罗绮兰想要趁乱偷袭,清晰的头脑却让她战胜放弃了这个打算,那个斗篷人太可怕了,在出手于掉几头变异兽之后,没有任何一头变异兽愿意靠近,他的强大让罗绮兰彻底打消乘乱偷袭的念头,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位置,罗绮兰不敢用性命打赌,她选择离开,聚集那些胜利逃脱的同伴,这场仇恨已经不死不休了,只有用敌人的鲜血才能够洗刷。

    空气中的血腥气味更浓了血,哪怕躲在逆风处的她都能够嗅到远处漂浮的血腥气味。罗绮兰决定离开,在对方遭到自己之前远远的逃离这里。在她刚离开不久,黎昕又抬头朝着远方望去,那种被盯上的感觉消失了。

    变异兽？不,应该不是,变异兽没有这样的耐心,它们更倾向于攻击,绝对不会轻易的放弃盯上的猎物,眼前这些便是最好的证明。他喃喃自语：“是之前那个躲起来的弓手吗？”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臭味令人忍不住作呕。托尼正在收据残局,他带着还能够行动的人把变异兽的尸体聚在一起,剥皮,肢解成一块块的血肉,用藤蔓与树于支架起来,好离开时搬运。

    哪怕在场的人都是经过几番厮杀的人,不少的人看变异兽切开的肚子里到热腾腾的内脏而反感,蹲在一边呕吐。剥皮肢解尸体这种事情依然令人不快。

    黎昕注意到雅韵的脸色有些长鞭,关心地问道：“受伤了吗？”

    雅韵闭上双眼时,眼眸中不由浮现那些村民临死前仇恨的目光。她用嘶哑而焦躁的声音说：“最近几天恐怕会很难入睡了。”

    “自从大灾变以来,我就没有过几次安稳的睡觉。”黎昕轻声的说着,转过头望着正在处里变异兽尸体男子。他们的适应能力很强,熟练的用刀具隔开血肉,嘴边洋溢着欣喜的笑容。食物,经验,力量的提升,一举三得的美事几乎让他们短暂性地遗忘了死去的同伴。

    “你是不是还是认为这样做很残忍。”他收回目光,顺着雅韵的目光望去,停那具尸体被彻底肢解又让变异兽咬成两半的尸体。

    雅韵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望着黎昕,有些话竟却也说不出口。

    黎昕忽然说。“剩下一百三十二个”

    “什么？”雅韵一时半刻没听懂。

    “我是说在场还活下来的能力者只剩下一百三十二个。”

    雅韵沉默了,这也就意味着至少有七十人死在之前的埋伏与混战之中。

    “你个不差,不过你怎么知道呢？”托尼与艾丽丝走了过来,两人都好奇的望着黎昕,等待着他的答案。

    “我扫一眼,大概数量一下,避免又有人混进队伍里。”黎昕没好气的对托尼说道。“那些人估计没有全部被杀死,他们对这里很熟悉,追出去没能够会来的人估计都已经死了吧”

    “死了九十三个,真是一场噩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大家解释。”托尼重重的叹了口气,仿佛在为那些失去的人感到惋惜,可他是黑商人,既然设下这样的全套,打从一开始就已经准备让一堆人做炮灰了。

    他们剿灭了余孽的老巢,并且还狩猎了不少的食物,可足足死了近一百个同伴。可谁会来问责他呢？没有人敢这样做,更何况他还做出了一脸痛苦的模样,无非给自己拉拉别人的好感罢了。

    “大多数的人都是狼蛛毒的人都没有救了刚才的那一场混战至少又死了二十余人,受伤的人更是不计其数。”托尼轻声向黎昕解释。他继续说：“三波变异兽足足留下近白具尸体,我们暂时不需要为缺乏食物而担忧了,大家的牺牲总算有点价值。”

    藤蔓的数量有些不过,托尼不得不指挥其他的人加入帮忙,肢解的鲜肉被人用藤蔓系在木棍上。有一小部分的变异兽尸体不适合食用,被人抛掷堆砌在一遍,更值得一说的时,在场的大部分的人都可以分配到一颗或者一半变异的心脏,食用之后,萎靡的精神也恢复了许多,不过也有不少人无法忍受血腥的味道吐了出来,之后知道变异兽心脏的用途后捶胸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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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崩塌
    阴暗,杂乱,脏兮兮的房子,黎昕觉得自己像是躲在水沟的缝隙里苟延残喘的臭虫,眼前的一切都令人感到厌恶。屋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异味,黎昕对此却没有多少反应,他已经记不起自己何时习惯狗窝般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持续多久？想到这里他的右手不由握紧,手里一个脏兮兮的玻璃杯承受不住的压力,在手掌中杯中暴力,水顺着手腕滴落在地上,如果有不认识的人看到这一幕,恐怕会大声指着这种浪费。

    眼下高温的气候,任何一滴水源都十分的珍贵。

    雅韵刚好回来,摘下斗篷扔在架子上,走进大厅看到桌子上破裂的玻璃杯,轻声问道：“你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人惹我不高兴。”黎昕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伸手扶了扶额头喃喃的说：“我只是在忽然在想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怎么说？”雅韵挑起眉梢,黎昕提前这显然不是一个好兆头。

    黎昕迷茫的说：“这个世界脱节了,以前的那些美好日子都成了泡沫幻影。从大灾变开始之后,我们一直忙于逃命,都没有时间考虑这些问题。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们还要在这种世界度过多久,十年,二十年,乃至根本就没有时间限制,直到我们死亡之前都一直这个样子”

    “别去想它,那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扰”雅韵捧着黎昕的脸颊,深深的亲吻了一下,温和的说：“我们还活着,生活在一起就已经足够了。”

    “说的也对”黎昕轻声的说。他忽然听到屋外传来的争吵声,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能有什么事情,食物分配问题引发的冲突罢了”雅韵望着半掩的大门,轻轻的叹了口气,喃喃道：“都死了那么多人了。”

    “其实,那些人的运气也算不错,活着是一种折磨,死了就无需在面对这一堆痛苦,其实,连我都有些羡……”黎昕的话还没有说完,雅韵用两根手指堵住嘴巴嘴巴,让他把到嘴边的话重新咽回肚子里去。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这是当初你是这样告诉我的”雅韵责备的望着黎昕。

    黎昕喃喃道：“眼下的世界,活着未必是什么好事。”

    雅韵从厨房里端来一盆烤肉,转移话题说：“托尼在尽心尽力想要让村子恢复秩序,他似乎每天都很忙碌,也许你应该去帮他一把。”

    “你错了,托尼重来就没有想过这样做”黎昕平静的指出了雅韵言语中的错误：“你太小看人性了,托尼心里却很明白这一点,他想要的只不过是权利和权利延伸出来的东西,通过让大部分的人对他产生敬畏来达到这一目的。有了权利,他就能够坐一些想做的事情,看到艾丽丝和卡莲你应该就能够明白这一点了。”

    黎昕从盘子里挑出一口肥嫩烤肉扔进嘴里,站了起来打算折回寝室休息。这种单调麻木的生活总让黎昕厌烦,他更喜欢之前惊心动魄的冒险,至少没有任何的烦扰,而不像蜗居在一间阴暗的房间缓慢发霉。在骨子里,黎昕是追求冒险与刺激的。

    躺在床上休息,至于多长时间黎昕并不清楚,他的喉咙于燥发苦,一种莫名的麻木像是毒素般在血管里蔓延。他从床上爬了起来,给自己倒了被水,走到窗户边缘,来开窗帘让灼热的阳光投射进来。光明的世界里却处处暗藏着杀机,屋外的争吵声已经平息了,相信托尼已经解决了食物分配引起的纠纷。

    桥南村里还有千余人,几十头的变异兽的肉能够分配得当才有鬼,没有人会喜欢不劳而获的家伙,更没有人愿意把食物分配他们。凭什么自己在外面出生入死得到的食物非要分你一口不可。这种情绪每个人都会有,甚至容易计划引起纠纷,至于那些因狩猎死去的同伴,早已被人抛之脑后,大家脑海里都想方设法让自己多得到几斤鲜血,又有几个还能够记起他们呢？

    时间仿佛凝固了,昼夜的轮替却是短暂无比的明显。浓稠的乌云遮蔽虚空,阳光逐渐被云层遮蔽,光亮的世界正在被黑暗吞噬,深夜再次降临惑星。屋外传来磅礴的雨水,一场及时的倾盆大雨夹杂着紫电从虚空倾斜而下。雨水顺着破裂的窗户垂落,滴溅进了屋里,残留的高温正在急速的下滑,凉爽的气息重新回到时间。

    躺在床上的黎昕侧过头望着屋外的大雨,忽然开口说：“我想暂时离开桥南村,去北方,或者其他的地方看看,我总感觉附近应该还有其他的聚集地。”他的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出喜怒哀乐。

    雅韵把脑袋贴在黎昕的胸膛上,拉扯的被单给自己盖上,低声的说：“我和你一起去也行我们能够碰到诗函,或者其他先前分开的同伴。”

    “恩”黎昕说情绪有些复杂,他知道自己很自私,外面的世界远远比呆在村子更加凶险。“也不知道其他地方的情况如何,不过,我有预感,到了别的地方一定能够收集到不少的情报,呆在这里永远指挥限制自己的目光。”

    “怎么回事,外面似乎有点朝”雨声逐渐的稀疏了,黎昕喜欢抱着雅韵的这种感觉,可惜他的双手再也无法恢复原装了。

    轰的一声巨响,整座房间都积累的震动起来,外面一阵混乱的尖叫。“村子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先呆着,我去看看”黎昕迅速的给自己穿上外套,披上斗篷冒雨走出了屋子,他看到村民们正惶恐的尖叫,回退,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黎昕拉住一位满脸惶恐的居民,大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倒塌了,村子塌了,南面的建筑倒塌了大半,好多人被困在里。”男子惊恐的向黎昕述说自己看到的景象,他的情绪有些激动,挣脱黎昕的手臂朝着北边跑去。

    黎昕快步走向桥南村的南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堆倒塌陷入地面的建筑,不由喃喃自语：“是地穴虫的洞穴引起的倒塌吗？没想到那些洞穴最终还是成为村子致命的威胁了。”

    柏油马路垂直的裂成两半,地面不断的向下塌陷,那些倒塌的房子仿佛被一个巨大的深坑吞没,旁边试图营救受困废墟下的人的能力者纷纷逃离,避免自己连同房子被一起吞没。

    耳边不断听到倒塌崩裂的剩下,黎昕抬起头,发现一道裂痕仿佛被赋予生命般正在朝他而来,他连忙后退了两步,只见坚固的柏油马路纷纷坠落东西,整座村子几乎变成了一堆废墟。

    寂静的村子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黎昕顺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发现一个正被地穴虫拖入地下,原本隐藏在地下的虫子,终于在这场大雨的滋润下开始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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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被点燃的愤怒
    虫子,虫子,无数的虫子从地下钻了出来,在废墟之间穿行,掩埋在乱石之下的遇难者都无法逃脱厄运,很快便被虫群淹没了,撕咬啃食的声音夹杂着惨叫与呻吟,鲜血在雨水的冲刷下汇聚成血滩,地穴虫还不满意与废墟之下的遇难者,它们开始向附近的房子攀爬,寻求找更多的血肉。

    没错,在洞穴之中躲避酷暑,忍受挨饿折磨的地穴虫大军开始倾巢出动,它们会向蝗虫一般啃食掉附近所有的血肉,在黑夜的时候包餐一顿,然后则返回到洞穴躲避下一次的白昼,一次又一次不断的循环,地下深大数十米的洞穴,或者更深,没有任何能能够在地底下伤害他们,地穴虫群在这一代几乎没有天敌。

    托尼已经集结了村里剩下的战力,数百位能力者开始加入这场战斗,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失去了村庄也就意味着所有人都必须再次经历一场漫长的旅途,寻找下一个合适的聚集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黎昕在人群中找到了雅韵,他不希望雅韵加入这场混乱的战斗,电击能力对于被骨甲包裹的地穴虫几乎没有效果,更糟糕的是雨水可能会使得她的能力失控,反而会妨碍其他的人战斗。如果用自私的言语来说,黎昕不希望自己的爱人受伤,在遍地的地穴虫群出现之后,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这场战斗的结局。他对着雅韵吩咐了几句,加入了战斗。

    人们愤怒的咆哮,嘶吼在耳边回荡,哭泣声依然无法换来上天的仁慈,或者说虫群根本听不懂你的哀求。稍微示弱,后退的人都会率先遭受激烈的攻击,猎食弱者几乎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黎昕已经一头扎入了战场的深入,雨水漫过鬓发从脸颊上滴落,他不需要武器任何的刀具,双手便是最好的武器,一头又一头的地穴虫被他乱拳砸死,撕碎,腐蚀的脓液在雨水的冲击下从手掌的黑鳞滴落。战斗一直在持续,不知有多少虫子死在黎昕的手上,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体温在雨水的冲刷下急速下滑,身体开始感到疲惫,他却停不下来,这场杀戮仿佛在释放出压抑许久的狂暴,黎昕异色竖瞳看起来令人胆寒。

    “后撤,快后撤”托尼在雨中大喊,参与这场战斗的能力者已经折损了大半,剩余的多半浑身带伤。人们开始缓慢的向后退缩,在体能处于劣势的情况下,长期战斗无语把自己的短促与对方的长处较量。

    唯有黎昕一人依然还在战斗,他的四周躺着无数的尸体,混杂的脓液在雨水的冲刷下深入地下,汇聚成小湖。依然还有无数的地穴虫像黎昕的位置胖怕,他身上所隐含的力量让这些贪婪的虫子蜂拥而至。

    “黎昕,该撤退了,我们另想办法”托尼在雨中朝着尸体堆中的男人大吼。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后退的步伐,那个依然还在战斗的男人,内心涌起各种复杂的情绪。

    羡慕,嫉妒,敬佩,更多的确实惊讶,这个几乎不被人熟知的男人居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那堆虫子的尸山,死在他手上的虫子恐怕比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多。人们发现,那些虫子几乎无法靠近男子,他的动作身份迅速,几乎是味杀戮而生,每一击拳头攻击几乎能够轻易的打穿堪称钢板的坚固骨甲,他的手臂几乎比合金还要坚固,哪怕被虫子咬住,依然像是个身穿铠甲的超人,轻易的撕碎地穴虫的嘴巴。

    他究竟还能够算的上人吗？所有人脑袋中都涌出同样的一个念头。

    混战的汽油味道几乎充斥了大片的虚空,黎昕开始突围,避免自己命丧虫群之中。身后的虫子依然紧追不舍,仿佛自己是一块甜蜜的蛋糕。杀死了一头有一头,恶心的汽油味让他感到原卷,黎昕指向回到于燥的房间里,好好冲洗身体换上一套感觉的衣服,这样的一个期望在这些却难以实现。

    “小心”黎昕忽然听到雅韵传来的呼唤声音,背后响起了一阵轰然巨响,仿佛一颗小心的爆炸。他感到背后仿佛遭人用铁锤袭击,整个人往前倾倒飞了出去,骨头几乎快要散架,背后传来一种辣辣的刺痛。

    “黎昕,黎昕,你没事吧”雅韵的呼唤声在耳边回荡,他太起头望着那张清秀的面庞,摇晃的脑袋恍惚冲击所带来麻木。黎昕吐了一口脏水,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抬起头,望着身后陷入火海的废墟,惊讶的呆住了,其他人同样也呆住了,没有人知道为何会徒然法师爆炸,几乎所有的人都被爆炸的余波掀到在地上,亲眼目睹着在大雨中熊熊燃烧的大火。

    到处都是虫子的尸体,大多数都被刚才的大爆炸杀死了,地面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凹坑,原本黎昕战斗的地方,堆积的尸体都被炸的粉碎,狂暴的力量几乎将所有的一切撕碎,虽然村子几乎被毁了大半,但至少他们不需要在担心遭受那些虫子的袭击了。

    “你做的吗？”黎昕目瞪口呆的问。

    恩,地穴虫子的血液可以燃烧,他们与汽油的本质没有多大差别,他们就像是一个燃烧的汽油桶,一旦极有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因为你刚才杀了太多的地穴虫,我又引爆了一个瓦斯桶,才引起了这场惨烈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