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弗的龙翼挽歌

    尼埃隆神色阴郁，身下的邪物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似乎从长眠中苏醒。

    列萨托斯拿起刚刚那本游记说：“这本书的作者是个尤格罗斯魔吟游诗人，刨掉他完全不押韵的诗句，里面的记载很有意思。”

    “……祂在尖叫，祂在狂啸，用恶毒的语句诅咒创灵之父的专权与无情。祂从深渊的缝隙向天上的丈夫宣示要复仇，祂挖出了自己的孩子。是的，虽然世人都知道艾罗希涅为创灵之父生下维伦（卓尔的阴谋之神）与伊莉丝翠（卓尔的善良女神），但是很少有人知晓那时祂还孕育着第三个，本该是个神祇却遭受命运与父母诅咒的可悲存在。艾罗希涅撕开自己蜘蛛的腹部，挖出那扭曲畸形的孩子，扔到创灵之父脚下……”

    列萨托斯啪地一声合上书页，对他的茶友说：“下面是无责任的脑补时间。罗丝诞下了个什么？两位精灵神祇的产物，出生就是神至少是半神，但是深渊混乱本质对罗丝的腐蚀……”

    当了半天听众的伊拉督尼接口说：“孕育失败的神子只有一个下场，被流放到星界……”

    列萨托斯又接口说：“但是这个神子是罗丝破腹挖出，他的发育不足没有让自己完全，所以，最后被扔在柯瑞隆脚下，用来恶心精灵主神的是一个扭曲、怪异的异种……”

    “一个半卓尔半神孽……”

    红色漩涡投下的暗光被遮挡住，传奇神孽——地狱火张开硕大无朋的翅膀，它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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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冥：本周五要上架了，即将迎来对我最关键的考验！不要因为盗版抛弃北冥啊。

    图为手持蜘蛛权杖和蛇首鞭的罗丝女王，这张图大家一定要看，太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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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命运的嘲讽
    “不被期待的降生，遭受诅咒的形态，当这个神子睁开眼睛第一次观察这个世界，看到的就是此身创造之父的厌恶表情。柯瑞隆是精灵的守护者和创造者，掌握精灵魔法艺术与工艺音乐战争神职，对精灵纯洁高贵十分看重，祂诅咒背叛者子民永远见不得阳光，又怎么会接受半卓尔半神孽的可鄙存在，那简直是对精灵的亵渎！”

    “毫无疑问，神子被踢出阿梵多国度，放逐于无尽星界之中。世事总会在不经意间转入岔道，本该在遗忘之地消亡的神子却没有自暴自弃，他看见了阿梵多国度的祥和与安宁，他向往精灵诸神的高贵与超然，最重要的是，是一个弃儿对父亲的无限憧憬和崇拜，即使他的父亲无情地抛弃了他，他将原因归结于自身的丑陋形态。”

    “于是这个神子一面憎恨自己的扭曲，一面依赖神孽地狱火的强大力量，在凶险的星界挣扎求生。不得不承认混种具有优势，他比一般的初生神子更强，地狱火的浊黯邪焰让称霸星界的吉斯洋基人闻风丧胆，而他又比一般的地狱火神智更清晰，受到诸界之律的限制更少。”

    “杀啊杀，跑啊跑，他找到过奔放之野，企图直面威严的父神阐述他的忠诚，但即使他避开诸界之律封锁进入外层位面，成千上万的善良住民怎么会允许他恣意行走。一次次的头破血流后，他意识到必须摆脱这幅见鬼的样子。”

    “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几千年，无尽的流浪生涯到了终点，他发现苛刻命运留给自己的最大礼物——萨拉弗。这是一个偏僻、隐僻且贫瘠的低魔位面。土地面积不要说和奔放之野，就算费伦也比它大几倍，种族稀少，人类当道，但是，这里有精灵。”

    “神子深深地被提雅所吸引，他们蜜色的皮肤，金黄或者淡绿的长发，优雅的举止与艺术的谈吐，这不正是他所向往的吗？最最关键的是，萨拉弗没有神！这是一片信仰的处女地，本土的大灵尚未接触不朽的门槛，精灵崇拜散碎的图腾或者干脆无信。仿佛劈开混沌洪荒的闪电，他产生一个耸人听闻的念头——成神！”

    “故事讲到这，我必须对你致上敬意，尼埃隆。”列萨托斯站起来对恐怖的身影认真地行了一礼，然后坐下继续说：“没人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也许未来它也是绝密，我也只能从结论逆推出原因。你打破了万千年来所有生物的认知——神孽不可成神！我想它必有充满苦难与失败的漫长试验，但你终究取得了震古烁今的结果。这需要最大胆的想像和细微的操作，鉴于你粗陋手法和逻辑认知能力，我深感钦佩。这是足以和卡尔萨斯媲美的成就。”

    （卡尔萨斯，费伦古耐瑟帝国成就最高的大奥术师，狂妄至极的天才，他发明了12环魔法“卡尔萨斯成神术”，妄图夺取魔网的深层力量一举成为神祇。他成功了，虽然只有一瞬间，之后就因为人类之身无法承受那力量而崩灭。直接取得的战果有：魔网的失控和法术失效，无数浮空城与奥术师毁灭，耐瑟帝国终结以及第一代魔法女神陨落。被誉为唯一一个凭自己的力量强女神的凡人）

    被地狱火的阴影盖住的灵吸怪触须点了点，“继续。”

    “经历重重难关的神子终于获得萨拉弗的认同，成为本位面唯一的真神。他有一个大胆的计划：成为精灵神并且吸收足够量的信徒灵魂，抽取其中所需的因子，重塑完美高洁的日精灵身躯，把自己从这具肮脏秽恶的壳子里拔出来！”

    “这一定是冗长的过程，我猜测你成神耗费了大部分的力量，以至于没办法把精灵统一，而提雅又是散居大陆各处。捏造仪典之主这个身份，这其中也展现臆想——你希望柯瑞隆看到祂的儿子仪态严谨，彬彬有礼，同时也在模仿柯瑞隆，比如用长剑做武器。刻板到不近人情的教会诞生了，你并不在意教会的发展，只要能提供死去的信徒就行。对其它种族的不屑一顾也拖住后腿，不然你早就是中等神力了。但这样也还是有问题，本质上是半神孽的你，在给牧师赐予神术后会变成骇人的丑陋衍体，并且很快透支生命力死去。”

    “上千年来你一点一点拨动进度条，积攒足够的灵魂，期间按照理想家园的样子打造了这个神国，做出雕像意淫着精灵诸神对你卑躬屈漆的模样，谁叫他们占据你挚爱的父亲呢。许多许多年后，你发现进度条已经到99%了，而这时人类对提雅的封锁也有益于最后一批信仰的发展，所以你让神殿采取自掘坟墓的处事方法。一面无所谓地看着提雅走向衰亡，一面美美地想象着柯瑞隆把你迎如怀抱的情景。”

    “但是。”列萨托斯郑重其事地说，“你错了，尼埃隆！”

    地狱火轰然咆哮，口袋位面震荡不休，提雅的灵魂被浊黯邪焰烧灼，惨叫。

    “赫赫赫赫赫赫……如此甘美的惨剧啊。”伊拉督尼说，“你以为剥离丑陋的外表就能和精灵诸神一样了吗？邪恶是多元宇宙中最顽固强大的力量，它根存于每一个沉浸其中的灵魂，是永远无法脱离的泥潭！”

    金龙和灵吸怪一搭一唱，无比默契，列萨托斯接着说：“柯瑞隆不会忘记，你是罗丝呈现给祂的耻辱！在怎么样无法磨灭那肮脏的过往！”

    “在创灵之父的眼中，你的心灵和外表一样丑陋！”

    “令人作呕的半神孽！被诅咒的污点！”

    “带着罗丝影子的杂种！“

    “杂种！！”

    ……

    “我！不！是！杂！种！！”

    震破空间恐怖咆哮掀起巨大的音浪，列萨托斯和伊拉督尼都一时失聪。尼埃隆双目充血，面色狰狞，而吼声则是从身下的地狱火发出。他一步踏出神力屏障，将悠闲的小茶桌踩成碎渣。

    “凭什么我要为罗丝那个婊子承担罪责！”巨大的爪子划破空气拍向列萨托斯，却被后者躲开。

    “凭什么他们可以享受我父的慈爱而我不行！”巨翅张开，邪秽咒符射出一道道黑光，发出凄厉哀哭的尖叫和法术屏障撞击。

    “凭什么你们这些外人可以质疑我的计划，玷污我父！”山呼海啸的暗绿色火焰从口中喷出，将空间本身融穿，列萨托斯的法术屏障撑持了几秒就告崩解，后者全身元素化，铂金色和暗绿色，至极的善良和邪恶相互碰撞，溅射出礼花般的的焰星。

    “我的计划必然成功，就像……你们必然失败一样。”尼埃隆突然神色一转，狰狞的表情不翼而飞，只剩下得逞的邪魅笑容。他突然猛退两步回到超凡神力的庇护范围，让不知从哪里出现的2只毕格比粉碎掌和坚固的力能监牢落空，在屏障上拍出大量的涟漪。

    “哈哈哈哈哈……凡人终究是凡人。”尼埃隆对着从火焰中现身带着惊愕的列萨托斯狂笑。“我活了无数岁月，经历过最狡诈的欺骗和高深的计谋，你以为这么容易让我动摇吗？”

    绿色火焰回拢至掌心，现出一颗闪闪发亮的宝石。列萨托斯皱着眉头一摸空荡荡的左胸，浊黯邪焰没有伤到他，却夺走了囚魂宝石。

    “有一点你没说错。”尼埃隆得意洋洋，“他是我最青睐的模板，意志坚定，身体健硕，这样丰满的灵魂比一百个空虚脆弱的提雅都要好，这也是我最后一剑，将斩断束缚的锁链，让我从神孽的身躯解脱，以完美形态回归父神的怀抱，融入精灵神系。让那些鄙夷我的，漠视我的，伤害我的，通通去死！”

    “哈哈哈哈！”宝石被地狱火红褐色的皮肤吞没，同一时间，弦月圣林的所有石柱已经倒塌，白色广场和宫殿群落在强烈的地震中化作废墟。

    伊拉督尼本来还揪了一把心，却看见列萨托斯放下苍青圣叹权杖，露出最最恶心的表型——笑容。他一看这样就知道有人被坑了，来回检查一遍确认不是自己才松口气。

    “那颗宝石是什么？”

    “啊，切割很棒的164面贝裘里宝石，我手上品质最好的一颗。它其实是我其中一个备案，没想到尼埃隆一脚就踩了下去，话说他变脸的那一下我是真吃惊了。”

    伊拉督尼不耐烦故作神秘：“快说！”

    “那颗宝石的品质万中无一，所以我在用它禁锢神性战士之前，里面还有一个住客。”列萨托斯坏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宙克斯克尔的三分之一灵魂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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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后有个单章，请大家务必看一下。最后还有点事，过两天会开书友群。龙套楼看书评区。友情推荐一本奇幻板面的书，觉得太严肃沉闷的可以到那换换口味极恶之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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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序曲的谢幕
    把一块低温的冰扔进滚油中，会是什么效果？

    极端对立的属性产生剧烈冲突，尼埃隆和他的地狱火原身发出一尖利一低沉的双重咆哮，身躯猛地鼓胀，撕裂出几百条细小豁口，暗绿色的火焰像是失控一般往外喷涌。

    “啊啊啊啊啊啊！”仿佛无数的利剑在身体每一处进进出出，但是比这更可怕的是，已经被压制很久很久属于神孽的那一部分暴虐意念苏醒了。宙克斯克尔没有尼埃隆强大，但是更接近疯狂，它冰凌一般的灵魂碎片直接在精神海炸开。到处都是吼叫、咒骂，地狱火本能对冰冷的厌恶与神孽自相残杀的冲动压倒了尼埃隆的理智。

    厮杀和挣扎，尼埃隆感觉回到了星界的流浪生涯，所有的生物都是敌人，没有家园，没有安全。他最终还是将理智的口岸夺回，但是很快又陷入更可怕的噩梦——他的完美精灵身体完了。

    像是死去三天泡在毒液里的腐尸，肿胀溃烂。他颤抖着看着自己原本无暇的手掌，直至手指一根根掉落。一切都完了，上千年的奋斗与筹谋，上千年的希望被打个粉碎。就算坚如钢铁的意志也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奋斗，何况他也没有机会了。灵魂的极致冲突让这具身体千疮百孔，不受控制的火焰四窜，他独立出去的灵魂与神格再次融合，却像一锅烂粥搅在一起。

    一切都完了，万念俱灰……不，还没有。尼埃隆抬起头，属于精灵的明眸双目发出血光，亮丽的长发变成枯草一根根脱落。我从憎恨中诞生却拒绝承接这命运，如今还是回到神孽的轨道，既然如此，那就憎恨吧！

    ……

    列萨托斯和伊拉督尼在神孽发飙的第一时间退出口袋位面。估计那个小地方经不起疯癫的“神”孽折腾。而外面没有强多少，神国的大地龟裂，天空成千上万的红色闪电把空间撕裂，两人只能在半空漂浮。

    “一会他出来，你牵制住，我要准备传奇法术了。”

    灵吸怪瞪大眼睛：“又是我？你什么时候习惯把盟友压榨出汁来的？”

    “本来是不用的，谁叫那发永恒炽阳意外提前消耗了。”列萨托斯张开双臂，他的身躯慢慢散开，火焰不再是巴哈姆特的铂金色，他将苍青圣叹的力量收回去了。

    伊拉督尼能明显感觉这不是纯粹的火。与在雪山顶时展现的暴烈完全不同。它缓缓地扩张，仿佛是流动的液态热量。即使近在咫尺，也感觉不到热，能量严密而完整地保留下来。

    光芒越来越大，并且能明显看出层次和线条，纤长的尾巴，有力的后肢，还有光芒流转的鳞片。列萨托斯睁开眼睛，伸展能覆盖半个绿都的翼展。他的身体依然在燃烧。却是依照金龙的意志，以魔力为骨架，火焰为血肉。

    但是火焰是他，他却不是火焰。列萨托斯第一次完全展开爝焰之身。以液态火构筑的庞大身躯。

    伊拉督尼不禁暗暗惊叹，金龙不是火元素或者火巨灵，在纯粹火焰的道路走下去没有前途，所以他创造了属于自己的火焰。就如尼埃隆的浊黯邪焰。这种未命名的火和法师一样，宁静，冷僻。暗藏难以想象的爆发力与用途。

    列萨托斯的咒唱响彻天地，双爪变换不停。

    伊拉督尼突然想到了那句“本来是不用的”是什么意思，如果在这种状态下使用永恒炽阳，两个传奇法术叠加的威力……灵吸怪决定采取行动，否则真是一点话语权都没有了。

    他取出魔钢权杖，将红宝石的杖头高高举起。“如此璀璨的毁灭盛景，是对黑暗与毁灭的献礼！我最强大的主啊，请一同来见证圣战的开端！”

    邪恶的力量在权杖顶端汇集，其密集浓度让列萨托斯侧目。一只黑色的眼球出现，如果仔细观视会发现它由成千上万的秽邪咒符组成，比起尼埃隆拥有的完成驯服多得多。

    “吼！”完全将灵魂交给神孽的地狱火撕裂位面出现。

    地狱主宰的凝视！

    眼球猝然睁开，恐怖的意念从眸子伸出射出，盯在地狱火身上。后者前冲的势头完全停止，凝固在半空。身上的绿焰、血液、还有残渣被吹向后方成一条条线，却不能前进一点。

    震慑时间不长，眼球在消失前转向列萨托斯，而金龙可以看明白阿斯摩蒂尔斯眼神的含义——不要忘了契约。

    他转向献出最后疯狂的尼埃隆，你我都是命运的弃儿，不同的是，它给了我两巴掌打响了我，你却扎入它的怀抱却不自知。

    没有射线，没有法球，列萨托斯只是弯曲长达几百萨米的脖颈，然后让法术以龙息的方式发出。金色的能量流喷出的一刹那，偌大的身躯都暗淡下来，仿佛金龙把自己全都喷了出去。

    龙息即不汹涌也不燃烧，如同升华汽化的黄金，一阵柔亮的光雾包围神孽，束缚其一切动作，随着光雾浓度越来越高，璀璨的金色是尼埃隆唯一可以感知的。

    在这宁静的光中，他仿佛看见阿梵多国度的大门敞开，爱剌天族脆响号角迎接新神的莅临，精灵诸神站成两排露出亲切和温柔的微笑，最后，是柯瑞隆慈爱而威严的脸，向着回家的游子伸出双臂……

    “父神……”

    光雾缩成一团，随后散去，列萨托斯也恢复原本的身体。他虚弱地抬起头，看向半空飘浮的宝石。这是一颗有半萨米长的巨大美丽晶体，规整的四面体，从任何一个方向来看都是等边三角形，完美无瑕的色彩犹如梦幻，列萨托斯可以通过每一个棱面反光看见崩毁的神国，仿佛尼埃隆要记住最后的末日景象。

    列萨托斯把它抓在手心，能感觉到熊熊燃烧的神火依然没有熄灭，几颗残破的神职留存其中。而握着它，立刻接过神国法则的指挥权，可以清晰看见法则一条条断裂，可以听见遥远森林中提雅狂信徒濒死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