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瑞沃斯的哀歌

弗瑞沃斯的哀歌
作者：以太蜗牛
魔兽践踏，巨龙咆哮，巫师诅咒，魔法璀璨之光照耀知识灯塔！



第一章 新与旧
    壁炉烧的正旺，酒馆里仅有的几位客人凑到一起，坐在一旁烤起了火，手上拿着的酒半天也不见喝一口，诺大的酒馆里，只有自由骑士老鲍勃的声音响起。

    柜台里的人倚着身子，一边擦拭着酒杯，一边仔细聆听着老鲍勃的故事。

    “那是十年前的事，”老鲍勃露出只有大拇指的左手，一面对他新收的徒弟讲述着往事，“那时伽法对内瑞瓦发动的解放战争刚刚结束，包括我在内的部分士兵，骑士，以及被迫踏上战场的法师们，从内瑞瓦出逃了。”

    “我们离开内瑞瓦后，人群四处分散，不过仍然有一部分人与我一样，打算前往自由领，我们穿过奥伊国，到达了自由领边境，正好在沉眠之海的附近遇到了深渊，而更不幸的是，它已经爆发了。那些恶心的亡灵从深渊里爬了出来，踏着海水奔向陆地。”

    “难道那里没有守备吗”有人提出了质疑。

    “当然有！你不要打断我！”老鲍勃回头抱怨了一句，转而再次带着回忆的神情叙述道，“事实上，在它们出现在我们视线里时，已经有人在战斗了，亡灵把他们团团围住——我至今仍记得那个场景，无数的亡灵踏海而来，海滩上挤满了它们的身影，而那些守备力量被分隔在海滩的各个角落，苦苦支撑。这个时候，从里面传来了一句吼声——‘快来帮忙’，我们停下了脚步，不停地观察着身边的众人，谁也不肯迈出第一步。”

    “但是那些怪物也发现了我们，直接朝我们冲过来。我们都是内瑞瓦的人，远离海洋，从来没有见过这些怪物，当时就有人吓的转身逃跑，剩下的人勉强形成战阵，我很庆幸自己没有站在队列的前三排，因为当时处于前三排的人全死了，面对这些狰狞丑陋的亡灵，我们甚至有无从下手的感觉。”

    “但是那些亡灵是不会等待的，它们冲垮了我们的阵形，一只骷髅钻到我的面前，战斗的习惯让我下意识地砍向它的脊椎。”

    “我那时候使用的是单手剑，而且已经让身旁的伙计帮我在剑上附魔了，”老鲍勃比划着，“这一击轻易就将那个骷髅砍断，它的上半身向我倒来，我用手一挡，打算推开，随后一阵疼痛侵袭了我。”

    老鲍勃停了下来，拿起酒杯狠狠地喝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即便我把它砍成两半，那个怪物居然仍旧能够行动，它削去了我四根手指，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整个上半身依附在我身上，竟然还打算对我发动攻击。”

    身旁的年轻人不由得吞了口唾沫，他紧张地问道，“然…然后呢”

    老鲍勃非常满意徒弟的表现，正要揭示最后的结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酒馆门口传来。

    “后来我把他救了。”

    众人都朝门口望去，一名男性正站在那里，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连面容也被兜帽遮挡住了，不过从声音中可以推断，这是一位年轻人。

    来人一手扶着门，寒气正不断地从冰冷的街道灌进来，他开口说道，“它的弱点在头部，破坏掉就行了。”

    “先把门关上吧，赫尔。”柜台后的店主人莫林一面倒了一杯热酒，一面说道。

    来人关上门，将头上的兜帽摘下，又取下大衣，这才不慌不忙地坐到柜台前的卡座上。

    “十年前赫尔才八岁吧”旁边一人突然说道，“内瑞瓦就连八岁的孩子也得上战场吗”

    “哈。”老鲍勃苦笑一声，并没有说话，反而又喝了一大口酒。

    “我是法师塔的人，有人指控我焚烧了一层的骑士殿堂，所以我被遣送到了战场，”赫尔随口说道，“给我来一杯热水，不想喝酒，谢谢。”

    “啧啧啧



第二章 集结的人们
    天还没有亮，赫尔就已经醒了，楼下传来轻微的响动，那是习惯早起的店主人一家，赫尔慢慢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开始穿衣服。

    他将衣袖领口都束了起来，又在外面套了一件皮甲，将护具一一固定好，最后才装备好自己的武器——一张弓，一个箭袋，以及一把短刀，看上去并不像法师，反而和游侠一般。

    下楼打了一声招呼，赫尔就出门了，他所住的旅馆只与广场相隔两条街，所以赫尔很快就来到了广场，广场四角的圣白雕柱上散发着柔和的光线，将广场上的人影拉得老长——生活不易，虽然时间尚早，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人群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赫尔只粗略扫视了一眼，就立刻发现了老鲍勃的身影，他立刻靠了过去。

    “这该死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老鲍勃同样发现了赫尔，他的嘴里吐着热气，左胳膊不断轻微颤抖着，那是旧伤了，不过很快他就转移了话题。

    “我们的法师小子今天也和游侠一般，难道你也想和这些泥腿子们一起在山林里射兔子吗”老鲍勃哈哈大笑。

    “骑士老爷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现在怎么也愿意我们这些泥腿子为伍了。”旁边立刻有人取笑道。

    赫尔同样笑了起来，只有老鲍勃的徒弟疑惑地看着众人。

    耳边立刻响起了老鲍勃的叫骂声，赫尔倚在一旁看着，慢慢走了神。

    一阵整齐的脚步响起，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一队身披重甲的卫兵从广场北边走了过来，为首的卫兵体格高大，一头金色卷发极为耀眼，他的右手紧紧握着宽厚的剑柄。

    “来三十个人，”这位队长大声说道，“我们马上出发。”

    老鲍勃连忙拉着徒弟跑了过去，把他塞到了队伍的第一列。

    那位队长扫了一眼，立刻就发现了他眼中的青涩，语气中带着不悦，“这种小孩子有什么用”

    “我们两个人算一份钱。”老鲍勃咧嘴笑道。

    那位队长这才点点头，再次催促道，“抓紧时间！”

    三十个人很快就凑齐了，他们上了等候在城外的马车，沿着颠簸的小路，在正午时分抵达了目的地。

    在黑石礁边缘的一个小渔村，马夫驾着空荡荡的马车沿着原路返回，而车上的人都等候在村口。

    “每天半个苏，”卫兵队长对众人说道，“任务完成后每人再给十个苏。晚上就住在村里，自己找一户借宿，现在先去安顿好，午餐结束后到这里集合。”

    佣兵们慢吞吞地进入村子，村民都各自站在自己的房子门口，带着好奇看着这群陌生人。

    赫尔随意找了一家，屋里只有一对夫妇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他们穿着简陋的麻布衣服，将热汤和面包摆在桌子上，而小女孩则呆呆地站在旁边，局促不安。

    “现在不敢出海捕鱼，只有这些东西了。”男主人闷声说道，黝黑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

    赫尔微微一笑，双手穿过小女孩的腋下，将她抱到了椅子上，自己也在另一侧坐下，他似乎听到那队夫妇同时松了一口气，再次看向他们时，两人已经在赫尔的对面坐下了。

    赫尔分到了一块大面包和一碗热汤，他快速地结束了午餐，因为这家人偷偷看他的次数太过频繁，这让他有些吃不消。

    集合的地点已经有人在了，老鲍勃坐在地上，手里拿着黝黑的烟枪，四周烟雾飘散，他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这一瞬间，赫尔意识到，老鲍勃真的已不再年轻，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与克洛里斯巨熊殊死搏斗并取得胜利了。

    “在想什么呢”赫尔环顾四周，“你的小徒弟呢”

    “你也比他大不了几岁，”老鲍勃暼了赫尔一眼，“他还在吃饭，我不



第三章 前夕
    沿着弯折的楼梯，赫尔三人登上了瞭望塔的最高层，不算大的房间里三面开窗，强风不断地灌进来。

    老鲍勃的徒弟待在走廊一动不动，不敢迈出一步。

    “别傻站在那里，快进来，我告诉你深渊在哪。”老鲍勃催促道，这个年轻人终于还是战胜了心中的恐惧，慢慢地走到了两人身边，而迎接他的，则是持续不断的强风。

    “好…好高。”

    老鲍勃没有理会徒弟的胆怯，伸出完整的右手探出塔楼，指向了海面一处。

    “看到那个洞口了吗”

    年轻人鼓起勇气望去，却刺激得他双眼流泪。

    “我看不见呀。”他叫道。

    “真没用，算了，不用你看了，你就守在那口钟旁边，要是发现了亡灵，我们会让你撞钟的。”

    年轻人立刻老老实实回到了走廊，背靠着扶手坐下，不需要继续与恐高斗争，他的好奇心立刻恢复了，“据说沉眠之海里的水奇冷无比，人只要泡在里面五分钟，就会变成一座冰雕，这是真的吗”

    “某些时候只会更夸张，除了沉眠之海，弗瑞沃斯周围的海域皆是如此，不过也没那么可怕，一旦水离开海域，就失去效果了，最近玛雅城的学者们不是在研究这个吗说是叫做…”

    “诅咒的领域效应。”赫尔提醒道。

    “没错，就是这个，”看到年轻人似乎还要再问，老鲍勃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收起你的好奇，给我谨慎一点。”

    年轻人沮丧地低下了头。

    “你不该这么苛刻的。”赫尔说道。

    老鲍勃嗤笑一声，眼角扫过赫尔背后的弓，诧异道，“呦，换了一张弓。”

    “是个好东西。”赫尔笑着把弓取了下来，递给老鲍勃，老鲍勃用力拉动弓弦，第一次竟然没能拉动，他深呼吸一口气，脸憋得通红，用力将弓弦拉得振振作响。

    “老了，”老鲍勃喘了好几口气，才轻轻叹息道，不过随即他又带着笑意赞道，“是张好弓。”

    “从地精那里入手的，”赫尔说道，“据说是克洛里斯精灵制作而成。”

    “难怪，那可是行家，”老鲍勃将弓还给赫尔，眯着眼睛打量他，“你现在可越来越像游侠了，哪里还有法师的影子”

    “你知道的，那只恶魔缠着我好久了，我真希望永远也不要再释放法术，有几次差点就…”

    老鲍勃拍了拍赫尔的肩膀，张了张嘴，安慰的话却变成了苦笑。

    时间悄悄流逝，落日的余晖染到了赫尔的身上，楼下传来说话声与脚步声，赫尔站了起来，活动了几下手臂，而老鲍勃则走过去敲了敲年轻人的头，他睡着了。

    “该走啦。”老鲍勃大声说道。

    年轻人也跟着站了起来，睡眼惺忪地扶着墙。

    三个人出现在赫尔的视野里，双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就擦身而过。

    赫尔独自走在前面，老鲍勃则在后面教训徒弟，他听得生烦，与老鲍勃打了个招呼，加快脚步走出了塔楼。

    不远处的渔村上空升起炊烟，夕阳下的村口，一道小小的身影被拉的老长，当赫尔靠近时，那个孩子已经跑进了村里。

    黑暗正在慢慢侵蚀村子，远离大海的房屋里已经亮起了灯火，赫尔找到自己借宿的房子，热气腾腾的食物刚刚摆放在桌子上，渔民夫妇垂手站在一旁，小女孩从里屋钻出来，手里抱着的厚大棉被将她的视野完全阻挡了，她摇摇晃晃地朝着屋后走。

    赫尔收回视线，轻轻说道，“吃吧。”

    他草草结束了晚餐，这时，夜幕



第四章 亡灵侵袭
    当第二天来临时，赫尔被屋顶上的声音吵醒。

    似乎下雨了。

    赫尔穿戴好装备，走出房间，他走到屋后看了看，这个小小的院子已经被雨水打湿了，靠近房屋的墙壁一角伫立着干草堆，凸起的遮雨板从上空隔离了雨水的侵袭，然而草堆的边缘仍旧被淋湿了。

    女孩就睡在草堆上面。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附近，女孩立刻就醒了，她睁开眼睛，带着困意看着赫尔。

    “去房间里睡吧，”赫尔说道，“今天就到房间里睡。”

    女孩愣了一下，顺从地滑了下来，抱起被子朝屋里走。

    不过是个孩子，赫尔心想。

    渔民夫妇似乎也醒了，从房间里透出微弱的灯光，赫尔走到前面，拉起门栓，走进了雨幕中。

    雨点不大，却十分密集，地上的积流连接在一起，顺着地势流淌。赫尔将披风上的兜帽戴上，轻轻低下头，朝着村子外面走。

    广场上仍旧残留着昨日的痕迹，地上的暗红被雨水冲刷，渐渐将积水也染红了，篝火的灰烬旁，鸡毛与骨头散了一地。

    很显然，昨日的宴会在之后越发活跃了。

    赫尔继续朝着村外走，在接近村口时，老鲍勃的声音传来了。

    “呦，赫尔！”

    赫尔寻声看去，老鲍勃蹲在旁边一处房屋的屋檐下，他正肆无忌惮地吞云吐雾。

    赫尔在稍远的地方站定，抱怨道，“你就不能少抽点吗”

    老鲍勃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去哪儿”

    “我想去塔上看看。”赫尔直接说道。

    “不用，”老鲍勃摆摆手，“今天值守的人已经出发了，大伙都不是什么菜鸟。”

    “那就好，”赫尔松了口气，“我只怕他们醉得起不来了。”

    老鲍勃笑了笑，将烟枪在门沿上磕了磕，收了起来。

    “少操心，”老鲍勃说道，“都是用性命在赚这十几个苏。”

    “我只是不想完全相信经验。”

    赫尔耸耸肩，他没有坚持继续朝外走，而是折返回去，像老鲍勃一样，坐在门前，望着阴沉的天空发起了呆。

    里屋的房门轻掩，女主人正在织补渔网，而男主人则坐在一旁，时不时发出一声叹息。

    当夜幕降临时，女孩再次抱着被子爬上了草堆，赫尔没有再说什么。

    雨势变大了，屋顶上响起层层叠叠的雨点声，半夜里，随着窗外白光一闪，一声惊雷响起，赫尔霍然起身，他迅速打开门，冲了出去。

    不是因为惊雷，而是他隐约听见了钟声。

    “都给我去村口集合！”雨声中夹杂着卫兵队长的怒吼声，还有卫兵急促的敲门声。

    村子各处房屋都亮起了灯火，村民们没了睡意，不安地看着屋子里的佣兵冲进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