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瑞沃斯的哀歌

    他们草草结束了晚餐，当人们就寝时，赫尔开始觉得困意袭来，这突如其来的困意让赫尔心里一惊，然而他的思维却越发混乱了，周围似乎变得嘈杂起来，但是赫尔却沉睡了过去。

    ……

    “赫尔，醒醒，”有人在用力摇晃赫尔的肩膀，“快起来，长官来了！”

    赫尔揉了揉眼睛，他抱紧了手中的小木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果然还是个孩子，”老鲍勃低声笑道，“这么快就困了吗”

    他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四处视察的几人，“不过还是等那几个狗屎走远些再说吧，刚才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睡着了，结果被他们用冷水当头淋下，好家伙，那孩子的脸都冻成乌




第十五章 孤独
    直到第二天正午，奥加姆才重新整顿好商队，在出发之前，他特意来到了关押赫尔三人的车厢。

    “他还没醒吗”奥加姆站在边上，探头问道。

    赫尔看了奥加姆一眼，没有说话。

    “这怨不得我，”奥加姆解释道，“我得为整个商队负责。”

    “别太过分，”赫尔叹了口气，“你困得住法师，但困不住恶魔，相信我，别逼我们走到那一步，你永远也不会希望我们变成那样。”

    “没有什么好说的，”巴德紧说道，他灰白色的瞳孔紧紧盯着奥加姆，“他总得迎接报复。”

    奥加姆立刻躲避了巴德的视线，他连忙关上车厢，从外面传来奥加姆的嘟囔声，“以后都不要再找法师了。”

    赫尔靠在车厢上，他的脑袋昏昏沉沉。

    “我又梦到以前的事了。”赫尔开口说道，他的对话对象显然不是巴德，巴德的注意被吸引，他似乎很喜欢观察别人。

    “你到底想做什么”赫尔问道，“难不成还是想要了解我吗”

    “真聪明，”魅魔笑道，“我是为你好，说起来，我已经为你想好交易筹码了。”

    “反正你也不会同意用你的灵魂交易，所以我也不强求，”魅魔说道，“我真是最善良心软的恶魔了。”

    这话简直让赫尔差点嗤笑出声，他强忍着心中的怪异说道，“虽然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不过你姑且还是说说吧。”

    “那就是你的记忆，”魅魔说道，“我每帮你一次，就会获得你的一段记忆，它不再属于你，你会忘记其中的人物与事件，喜怒与哀痛。”

    “这不全是坏事，不是吗”魅魔说道，“每个人都会有想要忘却的事。”

    “可惜我不会与你交易。”

    “那可不一定，你们总会身不由己……”魅魔的声音逐渐消失，它重新蛰伏起来。

    “是什么恶魔”巴德一脸好奇，“从你的表现上可看不出来。”

    “你还是先考虑自己的处境吧。”

    “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巴德的身体在车厢里蠕动，他慢慢地横卧在长椅上，“只要借助恶魔的力量，很容易就可以解除束缚。”

    “那你为什么不现在就用”

    “没必要，”巴德说道，“恶魔的力量虽然方便，但也不用滥用。”

    “看来你也不像之前所说的那样相信恶魔嘛。”赫尔冷笑道。

    巴德咧了咧嘴。

    “那你为什么要诱惑库洛”

    “你不知道吗不论是直接或间接导致一位恶魔降临，你体内的恶魔都会得到增强，它和我交易，如果我照做了，它以后可以免费帮我几次。”

    “你相信这种鬼话”

    “无所谓信不信，反正不管怎样，对我都没有任何损失。恶魔很好用，不是吗”

    “那些自以为在交易中获利的法师，在他们沾沾自喜，以为找到了使用恶魔的手段时，他们就离死亡不远了。”

    巴德的笑容消失了，他皱眉说道，“你什么意思”

    “这是《恶魔法典》里的一段话，当然，我只看过抄本，而且那上面只摘录了一部分，但是这句让我记忆犹新的话很适合你，不是吗”他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模仿了巴德的语气。

    “我会死”巴德止不住地笑，赫尔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终于，他笑不出来了。

    “我绝对可以驾驭它，”巴德微微昂着头，“不过是一头非人的怪物罢了。”

    他们的对话被库洛发出的呻吟声中断了，当他慢慢睁开眼睛，明显对目前的状况毫不知情。

    “你感觉怎么样”赫尔问道。

    “头晕。”库洛试着活动，然后他愕然地发现自己被绑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想弄死我们。”巴德在一旁说道，这话让库洛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别听他的，他们只是想制住我们。”

    “然后就这样把我们绑着去丹利”巴德说道，“之后呢他们会怎样处置我们在他们想到应付三个法师怒火的方法之前，他们不敢放我们。”

    他之前还格外轻松，然而在库洛醒来后，巴德又开始危言耸听起来。

    “总不会把我们灭口的，”赫尔说道，“库洛，不要激化矛盾，难道你真的想要和恶魔交易吗”



第十六章 交易
    当夜幕降临，营地建好时，车厢里仍旧一片漆黑。

    他们被关在这个封闭的小空间里，似乎被遗忘了一般，没有人放他们出去，也没有人给他们送饭。

    黑暗中，肚子的抗议声见证了彼此的尴尬。

    “你瞧，人就是会得寸进尺，”巴德懒洋洋地说道，“你白天的警告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他们总会过来的，”赫尔说道，“他们还得让我们继续喝那该死的药剂。”

    “可惜我不打算再等了。”巴德说道。

    火焰如同一条长蛇在巴德身边盘旋，赫尔不得不承认，作为一名法师，巴德对法术细微的掌控让人惊叹，火焰准确地将绑住他的绳索熔断，然后将车厢烧出了一个大洞。

    巴德跳下马车，他眨了眨眼睛，火焰突然朝着赫尔扑去。

    赫尔的瞳孔收缩，他的身体被束缚，根本无法躲避，他下意识的想要释放法术来对抗。

    “嘻嘻，之前的那些记忆片段就由我收下了。”魅魔说道。

    赫尔只觉得身体一轻，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奇异的空缺感，好在他又能感应到灵能了。

    狂风将火焰吹散，也将破损的车门给掀飞了。

    巴德发出愉悦的笑声，他大步朝着篝火处走去，那边顿时乱作一团，他们已经发现了这边的动静。

    “你瞧，这么快你就需要我的帮助了，”魅魔说道，“以后你只会越来越离不开我。”

    灵魂药剂带来的虚弱感正在逐渐消失，赫尔将自己和库洛的绳索烧断，然后拉着他跳了下去，他看向光亮处，他们已经在对峙了。

    “你离远一点。”赫尔说道，他快步朝着巴德靠近，他已经听到了奥加姆的说话声。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的，”奥加姆说道，“既然你自己解开了绳子，那就请你离开吧，”他的目光越过巴德看向赫尔，“还有你也是，正好可以把库洛也带走。”

    “我说过要给你惩罚，”巴德朝着赫尔努努嘴，“这个家伙说我离死不远了，虽然我不能完全否认这句话，不过我确信，你今晚就得死了。”

    他举起手对准奥加姆，奥加姆立刻退进了人群里，前面的护卫组



第十七章 除魔
    傲慢魔周围只剩下赫尔，还有正在窥视这边的库洛。

    赫尔左手持弓，他刚刚从箭袋里抽出弓箭，破空声呼啸而至，赫尔向旁边闪躲，风刃擦着他的脸颊而过，留下了一道割痕。

    赫尔的双眼被光膜取代，他的全身泛着淡青色的光晕，下一道风刃袭来，赫尔就地一滚，随后贴着地面朝着傲慢魔冲去。

    “这是增益法术！”傲慢魔叫道，“我也会！”

    它同样给自己施加了速度增益，两道身影在光影交错间快速移动。

    赫尔没有试图施法，与恶魔进行法术交锋是一件愚蠢的事，他躲避着前面袭来的风刃，小心拉近双方的距离。

    “尝尝这个！”傲慢魔刚刚落地，它用手拍了拍地面，一道突起的石柱撞向还在半空的赫尔，赫尔双脚蹬向石柱，借助冲力远远地跳到了地上，他与傲慢魔的距离又回到了原点。

    “嘻嘻，显然它不会剥夺系法术，”魅魔说道，“让我出手，我可以一瞬间制住它，而代价仅仅是你逐渐增多的回忆里的一部分。”

    赫尔当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停止了试探，转而从背包里拿出血精石，狠狠地咬了一口，傲慢魔茫然地说道，“这是什么”

    赫尔的皮肤变得赤红，在淡青色的光晕间显得格外奇异，他磨了磨牙齿，发出一阵锐响，随后他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猛地扑向了傲慢魔。

    两道风刃正面袭来，赫尔用手臂去挡，风刃切入皮肤，露出了森森白骨，随后又慢慢复原。

    赫尔紧紧咬着牙齿，他不敢开口说话，甚至不敢呼吸，凭借着最开始的冲劲逼近傲慢魔，傲慢魔怪叫着逃窜，赫尔立刻扔出了霜冻瓶，白色的粉末吸附在它的身上，然后立刻结成了冰，它的速度慢了下来，而赫尔已经出现在它的身后，他一脚将它踹到地上，然后张开弓弦，直接套在了傲慢魔的头上。

    赫尔握住弓身，他整个人压在傲慢魔身上，双手扭紧弓弦，它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拉扯弓弦，双腿乱蹬，在地上奋力挣扎。

    赫尔越拧越紧，地上出现了血液，傲慢魔的挣扎越来越弱，最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但是赫尔仍旧没有停下，他仍旧重复着之前的操作。

    魅魔没有再跳出来说话，不同寻常地保持了沉默，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同类丧命了

    赫尔终于拧不动了，他的手不断被弓弦割伤，又不断复原，但是疼痛一直刺激着赫尔的神经，他松开手，大汗淋漓地坐在傲慢魔身上。

    这不是他杀掉的第一个恶魔，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黑暗中，一个身影轻轻靠近，站在了距离赫尔几米外的地方，带着陌生与畏惧的目光看着赫尔。

    赫尔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现在这里只剩下库洛了，他低着头喃喃道，“既然想要获得身体，那么就必须接收它的一切，包括它的脆弱。”

    “而想要舍弃它，同样需要付出代价，”赫尔问道，“你还会觉得恶魔与交易是一件好事吗”

    库洛连忙摇头，他用尽全力来摇头。

    “去把那些人找回来吧，”赫尔挥手道，“他们总不会跑太远。”

    脚步声逐渐远去，赫尔看着已经废掉的弓弦叹了口气。

    一共消耗了近半个金纳尔的东西，赫尔想到，而这些耗费完全没有收入。

    仅仅是因为想要活着。

    ……

    一场风波就以商队减员几人而告终，另外一位管事接管了商队，他们按部就班地继续旅程，唯一一点不同在于，人们对于赫尔更加畏惧，就连库洛也被有意疏远了。

    这样的日子是单调乏味的，好在旅程迎来了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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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奥尔特
    “东西呢”地精问道。

    赫尔将箱子放在柜台上，他说道，“交给你了，就由你送给顾客吧。”

    “这可不行，”地精连忙摆手，“我就只做个中间人而已，可不会经手交易。”

    “有区别吗”

    “当然有！要是事情败露了，你就得被押送到霍迪山脉下，绑在祭品柱上供那些无鳞无毛的畜牲啃食，而我只需要给那些喜欢‘吸血’的老爷们送些可爱的纳尔，就可以从监狱里出来了，”地精用手敲击着胸甲，它的耳朵紧贴着，仔细辨认着细微的差别，“当然，你被抓住拷问时，若是能够不说出我就更好了。”

    “…我最多在奥尔特待三天。”

    “明天就可以安排你们见面，”地精说道，他停止了鉴定，又重新将胸甲放进了箱子，“箱子你先拿回去吧，明天这个时候来这里找我。”

    赫尔也没有争辩，他抱上箱子走出贫民窟，在城南的一所旅馆住下。

    得去弄件武器，赫尔心想，弓已经损坏了。

    旅馆不远处就有一个武器铺，当他走进铺子时，视线立刻在满壁武器上逡巡起来。

    “要什么。”店主人大声问道，他同样打量着赫尔，似乎在观察他与哪些武器匹配一般。

    “拿一把剑，”赫尔说道，“有推荐的吗”

    “唔，”店主人上下扫视着赫尔，然后从铺子里拿出了三把剑，一把细剑，一把长剑，还有一把宽刃剑。

    赫尔的目光瞬间被宽刃剑吸引了，他上次用这玩意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在战场上，老鲍勃曾经教过他一些基本的剑术。

    之后逃离内瑞瓦，他转而开始磨练箭术，从后方支援老鲍勃。而现在，他独自踏上旅程，再也没有人能够挡在前面帮助他吸引敌人了。

    赫尔拿起宽刃剑，他握着剑柄，随意挥舞剑身。

    “有别的吗”赫尔放下剑，“太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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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新朋友
    “我叫韦伯，这是比尔，”韦伯说道，“相信你也看出来了，他是斯洛克人。”

    赫尔点点头，他说道，“赫尔。”

    “很高兴见到你，赫尔，”韦伯举了举酒杯，“看起来我们是一类人。”

    “为了生活而四处卖命的游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