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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州风云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知秋

    看看四周几乎被巨蛇临死挣扎毁去的山谷地貌,其实这反而是这场恶战中最微不足道的力量了。回想起刚才的惊险之处,张御宏也禁不住感慨道:“说起来也是多亏了夏道友,那一记镇魂钟和冰火合击应该是伤到了他的阳神法体,否则他就算盛怒之下用出那道尊法相来,也不会这么快就耗尽了法力。若地灵师当真能和这蛇妖配合无间,我们当真是难有一丝胜算。”

    小夏沉吟了一下,点点头不再说话。

    “御宏真人”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一大堆碎石下传出来。张御宏这才想起这里并不是只有他们在,一挥袖,一股罡气将不远处垮塌下来岩石推开,露出在下面压得半死的云通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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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在宏景城轰动一时的那位灵山子老道居然是一只化作人形的妖怪,什么收徒之举也不过是哄骗无知之人去供他吞食而已。这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此事中丧命于妖物之口的足足有上百人。在算是人道兴盛的中原之地,特别是离龙虎山不远的荆北发生这种事,简直是骇人听闻。不用说。这事绝对会在今年的除妖灭魔令上记上一笔。

    当然,同时传开的也是张御宏真人的威名,这位御赐的伏魔真人再一次证实了龙虎山第一高手的威名,不止揭破了那妖物的真面目,还独自将那千年大妖击杀。那如小山一般的蛇妖躯体就放置在宏景城外,引得不少外地人也不辞辛劳跑去围观,有的还想方设法去向负责看守的天师教弟子买下一块肉来。尝尝这千年大妖的味道。

    看着排着队去天师道观去上香的民众一个个脸上都是虔诚。小夏忽然觉得,就算地灵师的真实身份泄露出去也不见得会掀起什么风波来。这些升斗百姓村夫愚妇还有江湖上只混一口饭吃的普通汉子,实在是没有兴趣。也没有能力去理解什么太过复杂高深的东西,他们习惯很简单明了的是非观,谁是好的谁是坏的,好的就一定要是什么都好。坏的就是一定要什么都坏。什么天师居然曾以人命饲养妖物。天子御赐名号的伏魔真人居然在龙虎山倍受排挤,这些根本就是超出他们理解能力之外的不可思议之事。

    而天师教在处理这些事情上显然也是驾轻就熟,比如根本就不用考虑,那幸免于蛇口的云通道人就将这场风波的真凶定位成了那条蛇妖,张御宏真人自然是救苦救难的天师,他自己也为识破这妖物的计谋出了力。于是这场风波便迅速成为了一件弘扬天师教威名的大好事。那些前来道观上香的有不少是亲人都葬身蛇腹,这些人尤其激动,一边哭着一边跪拜着高喊多谢天师门下的道长斩妖除魔。给他们的亲人报了仇。真相如何,对他们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当然对小夏来说。这场风波中有意义的东西就很多了。只是如何去将其中的意义慢慢发掘出来,却是一件颇有些费神的事,在宏景城休息的这两天中,他脑子想着的一直都是这事。

    不过当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的时候,问人就成了唯一的途径,所以他找到了张御宏。

    张御宏在这两天中都在静坐调息回复元气。那一场大战虽然短短不过几息时间,但他也是全力以赴,那一条千年蛇妖放在任何地方都足以掀起一场莫大风波,碾平一两个不小的门派世家都是等闲事,他能在那短短几息之内将之斩杀,除了实力超绝之外,确实也是使出了超出他极限的功力。

    对于云通道人对外如何宣传这场风波,张御宏并没有一点想要插手的意思,虽然他的身份超然,却很自觉地不去插手教中的任何事务,既然这宏景城的镇守道人是云通道人,那便由得他去做。

    虽然知道走动的声息绝瞒不过张御宏这样的高手,小夏还是很客气地伸手朝静室门上敲去。这是云通道人专门开辟来给张御宏居住的地方,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云通还严令处他自己之外的任何天师教弟子不得骚扰伏魔真人。而且这两天中,云通道人也只匆匆地礼貌性地来拜见过一次而已。

    “夏道友请进便是。”手指刚刚要敲在门上,静室中张御宏的声音就和敲击声同时响起。

    小夏推门而入,就看到张御宏盘腿坐在蒲团之上对他伸了伸手,一只离他最近的蒲团朝他微微挪动了一下,刚好在他迈步走进两步之后能坐下的位置上。这一切都恰到好处又不带丝毫烟火气,让他感觉自己好像踏入了一片自成一体的小天地中,自身也不知不觉地融入成其中的一部分。这种感觉有些像是在豫州南宫家宅院的时候,从徐正洲老爷子的身上感受过气势,但细细一分辨又好像有些本质上的不同,但到底如何不同,却又不是他能说出来的了。

    “夏道友可是有什么事么?”张御宏问。

    小夏点点头,也盘膝在蒲团上坐下,回答:“便是有些道法上的疑问前来请教张真人。”

    “哦?”张御宏微微一笑。“夏道友身为茅山弟子。自有师承。虽说大家都同算正一道中人,但夏道友这样来问我,就不怕自家派中长辈责问么?”

    上清宗茅山派是从天师教中分化出来的。历经两三百年之后,特别是在当今朝廷有意无意地扶持之下,已然隐隐有些与龙虎山这道门祖庭并肩而立的势头,虽然名义上同属正一教,也归龙虎山统领,但实际上派中不少人心中已经有了芥蒂。龙虎山是自居为道门祖庭,拿旁支小派的眼光看茅山。不少茅山派的道士也对龙虎山的做派极为不满,特别是当年西狄南下之时龙虎山紧守荆南不出,茅山却在何晋芝的带领下与西狄血战。更和净土禅院一起超度捕捉战后生成的无数冤魂厉鬼,自此更不甘屈居于天师派之下。也就是何晋芝性子淡泊,不大愿意接受朝廷对茅山的种种扶持,也尽力收敛有可能与天师派发生冲突的地方。这些年道门这两大派才能维持表面上的一团和气。但骨子里确实有很多人对此不以为然。

    “我这上清弟子的身份不过是托熟人挂在茅山派上的,做不得数。张真人也该看得出来,我这一身三脚猫的本事可不是正宗茅山弟子该有的。”小夏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以张御宏的眼力,这些是瞒不过的。“还有我师傅也只是个无门无派的野道士,除了教我画符之外什么都没教,他自己也不会,我的吐纳存神观想静坐什么的都是江湖上流传的一些野路子。他对我说过道法便是天下人的道。天下人的法,天下都是道。天下都是法,叫我不必有什么门户之见,能向人讨教的时候就多向人讨教,觉得不明白的地方就去问,能学到什么就去学。”

    张御宏一听之下却是眼睛一亮,点头赞道:“尊师此言大妙,非有大境界之人不能有如此眼光。有缘得见定要好好向他讨教一番。”

    小夏只能苦笑,若是纯动嘴皮子故弄玄虚的功夫,他师傅说不定还真能算是天下有数的高人了。只可惜只用嘴皮子充高人是填不饱肚子的,否则自己师徒也用不着到处流浪,以贩卖符箓和在乡间捉些小妖小鬼混口饭吃了。

    “原来如此,难怪你符法运用手法极为熟练,其他基本功却是颇差。但是之前你在对地灵师之时所发的那一记镇魂钟却是真正的茅山嫡传手法。这可不是随便哪里都能学到的野路子啊。”

    小夏回答:“那却是从何晋芝掌教送我的一本笔记上学来的,那是他为答谢我之前帮过何姒儿姑娘才赠与我,并不是真的就收我入茅山门下。所以小子我对道法的高深境界一直也都是道听途说,但从前日见识到地灵师和张真人所施展的法术之后,才眼界大开,感觉这道法至先天之境后宛如汪洋大海一望无际,神奇玄妙之处是在是难以言说,心中有了许多不解,这才来请教张真人。不知这道法到了先天之上到底是如何的一番景象?”

    张御宏微微沉吟一下,随后一笑道:“既然夏道友尊师有那番眼界,夏道友也是天资聪颖,胸怀仁厚之人,贫道也就不好藏拙,尽自己所能勉力来替夏道友解惑,以谢夏道友当日大义。‘

    “说起这先天之境么,倒不易以几句话说明白,各门各派的说法也不尽相同”张御宏想了想,问:“夏道友见识广博,虽然本身修为未达先天,但也该是运用过先天之境的符箓,或者说便是神机堂所评的上品符箓吧?那你便觉得先天法术与后天法术之间有何区别?”

    “这后天法术形态都是固定的,如何以自身神念法力鼓动天地间的元气都有定下的方式,无论是谁来使用都是大同小异,甚至一模一样说起来还有些和神机堂的那些机关仿佛,只要定下了图纸,便是谁来打造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至于先天符箓嘛”小夏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也算符箓道士中运气极好,际遇非凡的,过手的先天符箓足有好几张,也曾细细回想感受过那些上品法术的不凡之处。“详细也说不清楚,只是相对于中下品符箓的死板来说,有股灵动鲜活之气,只要灌注神念引动之后仿佛就有生命般自动演化起来,引动的天地之力不止远远超过中下品符箓,运用方式更是灵活多变,有本质上的不通简直就好像是有生命一般。”

    “道友眼光独到,剖析入理。”张御宏点点头。“那夏道友又知为何相较于中下品的符箓四处可见,上品符箓却是极少见到呢?”

    “应该是制作不易吧至于为何不易我也不知道了”小夏回答。以众多中下品法术来说,相对于直接运用施法,绘制符箓可以借助蕴含灵力之物来作材料,勾勒云纹也可以分出步骤慢慢绘制,所以反而比直接施用法术要简单省力得多,行走江湖的野道士基本上也全是符箓道士也正是因为如此。但相对于随处可见的中下品符箓来说,上品符箓确实太过罕见了,不用说根本就不是狼藉江湖的野道士们能制作的,就算是名门大派中那些修为达先天之上的高人,也甚少出手制作这种东西。

    “因为后天只是‘术’,或者说只是‘器’,先天已是‘法’。术易学,器易造,法却难得啊。”

    张御宏伸手端起了旁边的一只茶盏,茶盏中只有一盏清水。他含笑一手端着茶盏,另一手虚摊在前,茶盏中的清水忽然化作一片水汽升腾而起,居然在小小的方寸之间化作一片片云彩漂移到了他那虚摊的手上,然后化作细细朦胧的雨丝降下,在他手心汇聚成一滩水洼之后,又缓缓从周围蒸发成水雾升起,然后又化作雨丝降下。那茶盏中还静静地留着半盏清水,另一半的水就在他这掌间不断升腾凝聚下降,模拟出一番天地循环的景象,看起来神奇无比。

    那茶盏中的水,或者说那个茶盏就是后天之态,而他手中的水,或者说那水的运转变化就是先天之境。小夏大概明白了张御宏这个比喻的意思,点了点头。想了想,他又问:“那地灵师又到了先天之上的何种境界?他那一身阳神法体,还有那日张真人你和他施展的法术,又算是上品之上的几品法术?”

    “无品。”张御宏含笑摇了摇头。“天地焉有品可分?天地之法焉有品可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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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高人(六)
    “夏道友看来是习惯了神机堂弄出的那种品级之分吧?神机堂长于制造机关器物,便习惯把东西好坏分门别类标注上等级,看起来一目了然,这些年江湖草野之中确实也习惯了这种法子。但这实际上只是匠人为图方便的权宜之计,将原本繁复的事物简单化,说白了是个蠢法子,也就只能用在死板的器物之上还罢了,先天之上涉及天地大道的境界微妙玄通,广博无极,道德经言:道可道非常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连道尊佛祖都无法言说,他们又如何怎能用那般死板法子就能一言概之?”

    “原来如此。难怪不少名门大派的高手对这等分级法不屑一顾。我还道是神机堂的品级划分有些偏颇不公,原来是这样。”小夏点头,不过对于这种已经广泛使用了十多年的分级法子,他也确实觉得是有道理的。“但对中下品的道法符箓,划分得还是颇为公正的,否则也不会将此法传播得如此人尽皆知。”

    张御宏也点头:“神机堂前后花了十多年,聘请了成百上千位各派道友来评断,自然还是有些道理的。而且他们此举应该是另一个更大的计划的其中一步,说不定便是想要以机关格物之术来真正的开宗立派,创立一门全新道统的意思,可见那方芷芳眼界极高,这些年能将神机堂发展得如此欣欣向荣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后天‘术’,‘器’。皆已定型,自然能以格物之术来划分个清楚明白,但涉及天地法则。乾坤运转之道,却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那些被神机堂聘请而去评判的道友大多未入先天,即便是有几位到了,但熟悉的也只是本门心法所涉及的境界,虽然也是竭力用心,评判出的先天道法品级总的来说也确有几分道理,但终究是盲人摸象。所见极为有限。”

    “那难道先天之上的道法就没高下之分了么?”

    “高下自然是有的。各门各派的多年传承,无数前辈心血所聚岂是等闲?不过法术再如何巧妙,终究也是依靠着自身与天地共鸣。所以高下之分本质上并不是法术,而是施用法术之人。这也便是先天之上境界越是高明,法术越是神奇之故。譬如当日我以四灵法相镇压五行,也就是那蛇妖境界未入先天。才没有丝毫抵抗之能。但若是换了五行宗一位入得先天的长老,便能与之抗衡,只能令之施法有所阻碍罢了。若是神水宫宫主,天火派宗主之类深得五行真髓,几乎就能与五行合一的人物,那我那四灵之相就如皓月旁之萤虫,不值一提了。”

    “张真人应该不会说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吧?”

    张御宏微微一笑:“五行法术传承自洪荒时代,五行运转更是天地大道。故五行道法古朴直接,携天地大势用以攻伐威力奇大。但我天师教张道陵祖师借无数先贤洞明天地宇宙之理。顺应人道大势创下的天师道法,妙用之广却又不是五行道法所能比拟的了。”顿了一顿,他又面色一整,摇头对小夏说:“夏道友也万万不可以争斗之上孰强孰弱来评断道法高下。天地大道之法,焉能如好勇斗狠之徒手中用以拼斗杀戮之器一般,以谁利谁强来论证高下?那比之神机堂所评定的品级之分更为不堪。否则若只论攻伐之利和实用之效,魔教当年以人欲为本所创的至高宝典顺天五神策当为世间第一。破碎魔劲破碎万物之利,吞天造化功吞噬生灵之力为己用之厚,便是五行道法也难以比拟,即便是排名最末,不以争斗见长的极乐心经与弥天鬼咒,也是足可掀起万千人心,颠覆一国的法门。但你可敢说,那便是天地宇宙间的无极大道么?”

    “那”小夏觉得自己的头有些发晕。“这先天之上的境界到底是该如何来看”

    “你现在没法看,也不用看,因为你还看不见。而我看到的却也不能对你说,因为那是我看到的,和夏道友你无关,现在说与你听反而会歪了你日后的眼。”

    张御宏双手朝中间一合,一声轻响,那不断循环往复的水汽和茶盏混杂在一起碎成一团细微至极干湿混合的粉末,然后下一瞬间,虚空中仿佛有一到金色电光构筑的云纹一闪而过,他再分开手掌之时,手中依然是那个装满了清水的茶盏,好像没有丝毫改变。

    小夏扶住下巴若有所思。他知道张御宏并不是故弄玄虚,这也不是学那些老和尚打禅机,而是到了那种高深玄妙之处,言语实在是没有什么作用,反而只能误导。后天上的功夫,只要有毅力肯努力人也不傻,那终究都能慢慢练到,但是先天之上的境界任随你是出身何等的大派名门,有多深厚的积累传承,都要靠自身的悟性和际遇。这就是即便龙虎山净土禅院这等门徒遍天下的宗派,唐家这等专注于人才培养,积累深厚无比的世家,先天之上的高手都是极宝贵的人才。而有些没什么师承奇遇的江湖浪人,反能借着努力和自身悟性得窥先天之上的境界。

    “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张御宏将手中的茶盏端到嘴边浅浅地喝了一口,缓缓说道。“后天‘术’‘器’之用,本质是‘法’,而‘法’之用,本质便是‘道’了。”

    “而道在何处?便在你自己脚下。所以到底先天之上是如何景象,夏道友便无须多想,当你自己能看到之时自然便能看到。而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张御宏随手轻轻一放,又好像是一丢,手中的茶盏就落在了旁边的矮几上,没发出丝毫的声音,一切都自然而然不带丝毫烟火气。好似那茶盏,那矮几,都是各自在翩翩起舞而又配合得完美无瑕的一对绝世舞者。但偏偏那又根本是一对死物。

    “多谢张真人赐教。”小夏长吸一口气,站起来一揖到地。张御宏的这一番论道对任何一个修道之人来说都是万金难得,说不定就算龙虎山中也没有人享受过这待遇。虽然他并没有能完全听明白,但隐隐能感觉到和他在茅山听到的何晋芝所说的有什么共通之处,心底深处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正在勃勃而动。可以肯定,若是有朝一日他也能有机会进入先天之境,今天张御宏的这一番话功不可没。

    不过感激是感激。惊喜是惊喜,小夏自己也还记得,今天他来这里找张真人问的可不是。或者不单单只是问这先天境界,而是还有更重要的问题。他凝了凝神,问:“我还有一事问张真人,当日那地灵师最后所用的是何道法?竟有掌控天地间一切的威能。令我有身如蝼蚁。生死由人的感觉。我也知那绝非气势所造成的错觉,而是当真如此。当时若不是那地灵师自身法力枯竭,动念之间就能让我们三人灰飞烟灭魂飞魄散。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也叫我心生恐惧,感慨万千,也是由此才感觉先天之上的道法实在玄妙莫测,匪夷所思。”

    张御宏想了想,看向小夏叹了口气说道:“那是太上正一弥罗万有道尊神临**,可算是我天师教中最为高深的道法。纵观如今天下。大概也就只有地灵师能仗着阳神法体之妙能用出这道法术。这是连我也事先没有料到,因为地灵师本身境界并不足以驾驭这等这无上法门。强行施用的代价便是有可能会消耗那阳神法身的部分根本,可见夏道友当时你确实将他彻底激怒了。他是想将你们三人彻底打杀,说不定还想顺带试探我能有什么应对之法,这才不顾一切用出这道法术。”

    随意打探别人他派道法之秘无疑是件很犯忌讳的事,但小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那不知可是天师道中最为近‘道’之法?”

    张御宏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看着小夏点了点头,声音中已经有了几分赞许之意:“能问出这问题,夏道友果然聪颖。”他低头默然了一会,似乎是有些犹豫,又像是在考虑什么,最后还是缓缓说道:“涉及师门**根本,我也不好多说,只能如此回答夏道友:那只是最近我天师道之‘道’之法,也终究只是门法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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