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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州风云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知秋

    “呵呵,夏道士的确是经常喜欢骗人呢,不过他都不会骗我啊。”

    “哎,明月姑娘你心思单纯,涉世未深,不知这天下间最危险的骗子,便是那些看似从来都不骗你的人。”何姒儿长叹一口气,看着明月已经卸下了伪装的面貌,眼中是忍不住的赞赏和惊叹,再转而看向小夏,眼光则变得有种别有意味的尖锐和戒备。“譬如说他居然哄得你这样宛如天仙化人般的姑娘对他言听计从,一路跟着他东奔西走,这不是分明就是心存不轨么?你以为他真是什么好人?他在青楼找一大堆姑娘左拥右抱地一起喝花酒的事你可不知道吧?”

    “这事我是不知道,夏道士没和我说起过。但是和一大堆姑娘喝花酒也不是什么坏事啊,我知道夏道士他真的是好人呢。”

    “哎算了,原来明月姑娘你真的是什么都不懂”何姒儿以手扶额,用满是怜惜的眼神看着明月摇头叹息。然后又转过头去对着小夏哼了一声。“此事我不知究竟也就算了。但既然落到我头上来了,便绝不能用这等含含糊糊的法子糊弄过去,被人知晓了不是毁了我正道盟的声誉?而且冲着十方大师的面上此事我也绝不能坐视不理。”

    “那你是想”虽然事前已经有所预料到何姒儿的反应,但真的看到她这副神情的时候小夏依然感觉有些头痛。

    “自然是要将这事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彻底解决了。”何姒儿淡淡一笑,言语神情中极有自信,再不见两年前的丝毫颓丧和不甘。“正好稍后两位真武宗长老,净土禅院在这豫州的嵩山别院的主持青木禅师,还有这豫州江湖的几位名宿都会来赴宴,席间我便将你和明月姑娘之事告诉他们,有了他们作保,洛水帮的悬赏自然不用挂在心上,最后我们再去青州洛水城将一切都说个清楚明白。”

    “哎??”小夏只感觉自己的头不止有些痛,还越来越大了。“此事到底如何还不能定论,就如此张扬,是不是有些不妥?”

    “你放心,我心中自有计较。”何姒儿颇有深意地看着小夏笑了笑。“但是你到底什么名字,如今总该告诉我了吧?”

    小夏一摊手:“我真的就是姓夏,名字还没定,我爹娘没告诉我师傅,我师傅也没给我取,让我自己决定,但我直到现在也还没想好。”

    “真的?”何姒儿神情古怪地看着小夏。“那道号呢?虽然你只是个野道士,但道号总该有一个吧?”

    小夏还是摇头:“这个也没有,我师傅说道号比名字更重要,乃是代表了我修道之人的明道见道立道之本,我还远远不够资格取道号。”

    何姒儿神情更古怪了:“天下间如你师傅那般的师傅,还真是少见但是那你现在要我如何向旁人引荐你?要那几位江湖名宿替一个无门无派连名字都没有的野道士主持公道?传到江湖上不成了笑话么?干脆现在就暂时先取一个用着吧。”

    “”小夏无语,但好像这又确实是必须的。“那就暂请何仙子你做主吧”

    “我做主那干脆叫清风如何?这也刚好和明月姑娘的名字能配得上。”随口说了个这种几乎十个道观门派中就会有九个的杂役道童的名字,何姒儿的眼中有了几分戏谑的笑意。

    小夏还没开口,一旁的明月先拍手叫好起来:“好啊,这个好听呢。清风,明月,很好听啊。夏道士你就叫这个吧。”

    “好吧”小夏摸了摸额头,他真的有些头痛了。

    何姒儿一怔之后也是有些啼笑皆非,想了想后说:“既然道号也有了,那干脆其他的也改改吧清风道长,你是我茅山派属下扬州彩云观的一位云游道士,知道了么?至于度牒和记录之类的么我会替你想办法的。”

    “看来何仙子这两年间当真是明白通达了不少呢。”小夏感叹。想不到两年之后居然又绕了回去,何姒儿这样安排要说没有对当日他的拒绝记仇,小夏绝对不信。

    “那是自然了。我可从夏兄弟不,清风道长你身上学到了不少呢。”何姒儿笑了,当真是艳如春风般的得意。(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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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份量
    窗外飞舞的雪花越来越大了,这豫州初冬的第一场雪就这么大,似乎预示着今年会有个很冷的冬天。

    而在南宫别院的客厅中,却是一派温暖如春的景象。地下掩埋着的铜管将远处暖房烧出的热力昼夜传递到房间中,几株南方特有的阔叶盆栽都盛放如故,不见丝毫的冬意,连几名穿梭着将酒菜送来的侍女身上都只穿着薄薄的几件纱衣。

    酒席上的菜看起来有些简单清淡,因为席中有几位重要的宾客都是出家人,但即便是最挑剔的老饕都不敢对那些看似简单的菜肴有丝毫的不满,就算是一道最简单的炒白菜,那也是千挑百选的材料,经过了数名大厨精心准备的数十道工序处理才端到这里来的。即便是皇城中的御宴也不见得能有这样的精致。

    吴金铭是个很能吃也很喜欢吃的人,任神机堂豫州分舵舵主的这几年间,他已经将豫州所有能吃的好吃的都吃了个遍,身上的神机盔甲也从中号变作了大号再变作了现在特制的加加大号,现在坐在那里晃眼间看起来就仿佛是一台家具。但是面对这面前的精致美食他却不大敢动筷子,不是他不想吃,而是酒桌上的几位客人比这桌酒席更难得。

    真武宗的冲虚,玄虚两位道长,净土禅院嵩山别院的方丈青木禅师,都是这豫州佛道两派的魁首,也是最难请动的人。若是其他时候,吴金铭要想见这三位一面都有些难。神机堂的人一向不大受江湖上高手们的待见。特别是这种德高望重老成持重的名宿,对于机关取巧之类的手段都是深恶痛绝,更别说神机堂那种有钱便可办事的商贾风格。也就只有冲着现在这南宫家的面子上才有机会和他们同坐一桌。所以吴金铭必须打醒全副精神。

    酒席的主人,何姒儿和南宫同正在向席间的诸位敬酒致谢。这两人年纪虽轻,但言谈举止间世家子弟的那种悠然自信的气度,得体的神情都让人挑不出丝毫的瑕疵来,这是吴金铭自付无论怎么样也学不来的,虽然他也见过不少世面,打过交道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但那浸透到骨子里的市侩味和圆滑连他自己都能闻得到。所以他不随便开口,只是听着,等着。

    “姒儿成立这正道盟。也是想联合各派之间年轻有为的青年子弟一起为中原江湖出力。还望各位前辈能鼎力支持”

    “何姑娘能有此等心境和志气,当真不愧是茅山高足,巾帼不让须眉何天师有女如此,当足自豪了。呵呵”

    “哪里哪里。前辈谬赞了。只是如今中原江湖一片混乱,实在令人忍不住叹息”

    一边仔细听着,吴金铭心中一边又不禁隐隐有些不屑。这些世家子弟没事弄个什么正道盟出来玩耍,口中说的什么匡扶正义斩妖除魔,简直比戏台上唱的还要好听,但若不是南宫家真的有钱有势,不是自己花了大把人力物力去捧,连场闹剧都算不上。他们还真当这在座的几位真的是为了什么正道公理才坐在这里的么?但他依然听得很认真。神机堂帮着成立正道盟出了花了大笔银子和心思,所为的不是别的。也就是这样一个能向这些世家大族,名门大派展现自己的机会,能坐在这里,就已是他的一个成就。只可惜听了好一阵子,何姒儿和南宫同口中都是些看似华丽滴水不漏,实质却没任何意义的客套话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他插嘴的实质性问题,他都有些忍不住要打呵欠了。

    “今日邀请诸位前辈来赴宴,除了向诸位表明我正道盟的决心,感谢诸位前辈的鼎力支持之外,还有一件要事要向诸位告知不知诸位前辈对几月前青州洛水帮发生的事可知晓么?”

    幸好这时候,何姒儿的话题和语气都一转,吴金铭下意识地感觉到了有什么有分量的东西要即将要出来,顿时精神一振。

    “你是说那残害洛水帮数十条人命,连净土禅院的灭怒和尚也一并杀了,最后却还神秘逃去无踪的一男一女么?”席间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干瘦老者开口问。他一身灰扑扑的旧衣服,左臂齐肩断去,只留个空荡荡的袖子垂在那里,坐着好似个落拓的乞丐,和这客厅中的柔和精致很有些不协调。

    “是。不过又不是。”何姒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姒儿说的正是此事,只是此事真相却并非如那洛水帮所说的那般简单。”

    “哦?难道何姑娘得知了什么特别的消息么?”青木禅师开口问。一位护法金刚居然圆寂于斯,已是净土禅院近年来所受的最大一个挫折,由不得他不关心。

    “确实,姒儿也是今日方才知道些真相。”何姒儿一笑:“我来说也不清楚,还是请那两位亲口来向诸位前辈说明吧。”

    ###

    “阿弥陀佛,想不到真相竟然是如此只可惜灭怒师弟一身法力神通,却也丧命在宵小的机关暗算之下”青木禅师摇头长叹。

    桌子对面的吴金铭已是满头大汗,之前的无聊和睡意早不知道飞刀哪里去了,因为这宵小之辈就正是他神机堂的人,暗算也正是出自他神机堂的机关。他很想大声辩解,或是质问这到底有何真凭实据,但他清楚这里还轮不到他先开口,而且他自己也隐约明白这还真是神机堂惯有的作风。

    好在还是有人开口的,那身穿旧衣的独臂老者浑浊的老眼瞥了一下,看定着场中新来的那一男一女中的年轻男子,哑着声音问:“但如今所有人都尽数死光了。又没留下什么真凭实据,只凭你两人的话便要定论恐怕有些不妥吧?焉知是不是真如江湖坊间流传的那样,是你两人勾搭成奸。里应外合,谋财害命之类的?”

    老者这话一出,何姒儿的脸上顿时就有些难看,但是转眼之间又恢复如初,笑着说:“这位点苍派的徐老爷子是出了名的口无遮拦,随心所欲,还请清风道长。明月姑娘莫要见怪。”

    听着这莫名其妙落到自己头上的道号,小夏无论如何也觉得很不习惯,他摸摸鼻子。苦笑摇头说:“哪里哪里,徐老爷子说的乃是实话。事实如此,我们两人确实拿不出什么证据来,那数十条人命却是实打实的。旁人要这样以为也是难免”

    一旁的明月却是看着那老者一笑:“这位老爷子很好玩啊。”

    青木禅师摇摇头。口宣佛号说:“阿弥陀佛。其他的贫僧还不敢保证,但是这位明月姑娘的一身修为却是不容置疑,确是我佛门神通,要说她是滥杀无辜之辈贫僧第一个不信。而且我净土禅院早已派人去青州查看,清风道长所言也与现场所遗的情状丝丝入扣。”

    “焉知不是**分真话,一两分关键之处的假话?”那姓徐的老者哼了一下,颇是不以为然地说。“那女娃娃倒也罢了我也知净土佛法最重心性修持,神通法力即是修持心性的外放。作不得假的。但那小子分明是个油滑之极的人物,从那一众比他厉害许多的高手全都死了。偏偏他毫发无损地活下来这一点就可知道。最为古怪的便是你们怎么当时不主动站出来向那洛水帮说明真相,偏偏要等到这时候跑到这豫州来说?”

    小夏还是苦笑。这老头倒也没说错,他真的还就是说的多半真话,关键之处的假话。

    有那十万两黄金的诱惑,青州黑木林中的每一寸土地都早不知被多少人仔细探查过了,其中绝对不乏寻踪识迹的高手,再要在那些过程上面说假话很有些危险,所以小夏在之前告诉何姒儿的,在这里说出来的,基本上都是真话实情。他们如何围攻明月,自己如何用那张乾天锁妖符将明月制住,众人又如何在树林中迷路,胡茜设计下毒用蛊,云州大汉逐渐妖化,直至最后翻脸动手等等都巨细无遗地说了出来。

    只是在最根本的一点上小夏扯了个不算是谎的谎,那就是将洛水帮少帮主和洛水城中那些受害者剥皮虐杀的是一只二十年前被那些人残杀的动物的残魂,在那黑木树妖的残骸中滋养了二十年,得了那黑木树妖的巨大妖力成了妖灵,这才出来报仇。

    当然,明月姑娘和这只妖灵是没有半点关系的。而且作为一位隐世高僧的传人,她早就感觉到了这妖灵的无比怨气才赶到了那黑木林中,恰好看到妖灵将白少帮主虐杀。而很不巧的是她刚刚将那妖灵超度,洛水帮的一干高手们就赶到了,眼见少帮主的尸体,悲愤至极的曾老护法就不由分说带领众人一拥而上,明月也被迫还击。这才酿成了这场惨剧。

    和洛水帮众一起的灭怒和尚虽也在打斗中看出了明月的佛门神通而心存疑虑,但战事却已是生死相搏由不得丝毫迟疑,等到乾天锁妖符将明月封住之后,她又已昏迷过去说不出话来了。灭怒和尚要将她带回净土禅院去再加以细细询问,和早已心怀鬼胎的胡茜意见相左,也就埋下了后来内斗的苗子。

    严格说来这个谎还是有些破绽的,灭怒和尚的眼光,反应和想法等等之类的还可以在细节上修改掩饰,最大的破绽就是明月姑娘实在不是个演戏和撒谎的人,就算小夏早就在一路之上教了她很多次,她也老是说不好,不是吞吞吐吐别扭至极,就干脆是发火生气什么都不说。最后小夏只得让她尽量少说,或者在一些问题上干脆说记不得记不清了,由他来补上。

    好在这个谎也不需要太严密。因为虽然确实没有证据证明事实确实如此,但也没有证据证明不是如此。至于洛水帮如何得知自己两人的面目,小夏稍微想想就知道和那神秘轿中人脱不了干系。那可是比自己和明月的所为更不敢见光的,所以他丝毫不怕。

    而现在这老者的种种质疑也都在小夏的预料之中。他不慌不忙地答道:“当时我和明月姑娘两人人微言轻,说出来的话有谁可信?胡乱站出来只怕成众矢之的。所以我才和明月姑娘暂避风头,打算由北上冀州再绕道来豫州请何仙子替我们主持公道。”

    “恩。都是无凭无据之下,谁有分量些,谁说的话便值得信一些。比如现在那青木和尚说这女娃儿不会是凶手,那洛水帮说她是凶手的话便成了放屁了。”徐姓老者点点头,做出一副了然的神情。“这位何小妞虽然年轻,但身后的茅山和南宫家可都有分量,你小子果然够油滑。知道来抱她大腿。”

    何姒儿的脸上终于忍不住泛起一阵红晕的羞怒之色,恨恨瞥了一眼旁边的南宫同,暗怪这表哥怎么会找来一个这样口无遮拦的宾客。南宫同脸色也微微有些尴尬。但却又不好说什么。

    至于席间的其他几人都没说话,尤其是真武宗的两位长老。真武宗乃天下内丹派之首,这两位长老的养气功夫无疑早到了极处,面上的神情一直都是一副清淡怡然的微笑。好似漠不关心。又好似早知会是如此。

    至于小夏自己心中却觉得有些奇怪,面对这老者的连番逼问,他非但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有种古怪的感觉,这老者的询问似乎并不带着什么恶意和真的质疑,倒像是给他个机会解释。

    那徐姓老者又继续问道:“还有,就算去冀州绕了一圈,你们两人怎的直到这时候才赶来豫州?难道你带着这漂亮的女娃娃便忽然有了兴致。一路上慢慢游山玩水不成?”

    “那倒不是只是在冀州路上我们又遇见了一些熟人,被些事给绊住了。很是耽搁了些时日。”

    “到底什么事?说来听听。”

    小夏叹了口气,这些事他本来没打算在这里说,现在也干脆全盘托出算了:“那是因为遇见唐公正唐四哥,和他一起去天火山了”

    “哦?”这一下立刻是举座皆惊,连那真武宗的两位长老都齐齐动容。何姒儿也是张大着嘴看着他,问:“你你怎的之前不告诉我?原来你认识那位唐家堡的四少爷?”

    小夏只能一摊手回答:“何仙子你也没问我本来想稍后告诉你的。”

    “快快说来听听!这等大事还等什么稍后说!”徐姓老者一拍桌子,急声说。“正找不到此事的详细消息。想不到你这小子居然能从那里活着出来,当真小看你了,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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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我和明月姑娘便一路南下,来这豫州了”小夏说完这最后一句,端起面前的金丝燕窝汤喝了一口,润润早说得口干舌燥的喉咙。转头看看窗外,天色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他这一讲就从中午足足讲到了傍晚。

    桌上花了大厨们无数心血的菜肴几乎就没动过,早已凉得透了,南宫同也忘了叫下人撤走。不只是他,桌上的每一个人的心思全都被小夏口中的讲述吸引了。不久之前的天火山之变当之无愧是一场扯动了整个江湖乃至整个天下的风波,在普通江湖客眼里,那只不过将之作为酒后谈资和神往臆想的对象,但在这些站得足够高的人的眼中,其中内涵和意义更沉重了千百倍。出于各自的顾忌他们没有敢亲赴冀州,只能从其他渠道打听消息,但是那些所谓灵通的小道消息,和身处漩涡最核心最深处的小夏的所见所闻相比又简直就成了街头巷尾的道听途说。

    这时候席间都只闻一片呼吸声,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角度和高度细细回味刚刚听到的一切,一时间这客厅中的气氛显出一种古怪的凝重。终于,还是那个姓徐的老者长长出了一口气,率先涩着声说:“唐家老四当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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