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调香

    “绣了，祖母她们都提醒我了，我给老夫人和她娘一人绣了一身衣裳和鞋子。崔浩对我也不错，处处依着我，出门时作派也很清正，不曾有任何含糊的地方。”

    子岚吭吭哧哧的说了。

    杨氏这才满意的点头，我女儿这么优秀貌美，崔浩必定要珍惜我闺女才行。

    “他和那个什么雨的弄清楚了没”

    杨氏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名字来。

    “张思雨他表妹，崔爷爷亲自上门说清楚了，张思雨也定亲了，庚帖和定亲礼都办完了，明年就成亲了，比我要提前的多呢。”

    “哦，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我就瞧着崔浩是个清正的孩子，不像其他男孩喜欢勾三搭四，偏偏还一副都是其他女人主动贴过来，我也无可奈何地鬼样子，最让人恶心了。”

    杨氏哼了一声，见不得那样的孩子。

    子岚捂着嘴笑个不停，“娘，您是不是说李卿啊。”

    “哦，你不说我都把他给忘了，你爹跟我说了，李卿勾三搭四荒废了学业，考得不好，不上不下的很让人失望，还纳了表妹做妾室，又定了徐家的姑娘。

    徐家还不如张家呢，张家好歹还出过相爷的人家，徐家才父子两代出了官身，且还不高，这回李卿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杨氏摇头叹息，就算你是大族之子，那也要自身人品学业实力过硬才行啊，嫁汉嫁汉，嫁的是你这个汉子，要过一辈子呢，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轻易妥协要求的。

    “咦，我都不知道这些消息嘞，您都知道了。怎么选了徐家呢，他家没什么出头的人才，算是寒门出头的，这才第二代而已，根基很浅薄了。他不应该吧，总能说道个好人家吧。”

    李家可是和齐家一样的望族，宫里现在有个嫔位的嫔妃呢，也算得宠，每个月都有宠爱呢。生了个女儿还很小是真的。

    这样的人家就算没有帝宠那也是四平八稳的人家，公主也金贵呀，将来长大嫁了人也是宗室的力量呢，彼此互相依靠也是很保险的一股势力，比皇子还稳妥些呢。

    “他呀，玩出事了，表妹怀孕了。”

    杨氏满脸鄙夷瞧不起的神色。

    子岚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置信的惊呼出声，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可不是现代，这样未婚先孕的事是要浸猪笼的啊，是奇耻大辱，阖族都要被人吐口水的。这种事在古代是很严肃的大事了，轻易无法了结的。

    “我没听错吧，他怎么会干这样的事啊，不太可能吧。”

    杨氏轻笑一声，“太年轻，被自己的亲姨母给算计了，原以为生米做成熟饭能捞上发妻给女儿呢，没想到李家把李卿打的起不来床了，最后也只给了个妾室的名分。

    不想要就将李卿除族，想要嫡妻的位置，宁可牺牲了这个嫡子也绝不可能，无奈之下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事很快就穿了出去，李家儿郎说亲都有点困难了，要不是知道李卿也是被算计陷害的，恐怕此事还会更严重呢。

    但他自己也有脱不开的责任，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李卿爹娘跪下了来恳求族里才算保住了这个儿子。

    但好亲事是没了，还要给族里赔偿呢，因他的缘故其他儿郎也被质疑教养，原本有希望的好亲事也没了，李家族人都快恨死他们一房了。

    你爹说二爷爷他们以后不会再和李家有过多往来，李家的教养太过松散，这些年出现了很多问题，李卿就是最好的证明，联姻更不可能了。”

    “这么严重啊。”

    疏远后渐渐断交，这是很严重的事，试想一下，崔家齐家都和宋家断交了，宋家将岌岌可危，彼此是互为臂膀的啊，没人在背后支持你，那你就孤立无援了，这不是说亲这么简单的事，是朝堂上你家没有亲近的人帮衬了。




第290章叙话
    杨氏也神情严肃的和女儿解释其中缘由，“这种儿郎教养的事是万万不能出的，一旦发生丑事，连累阖族的人呢，甚至会有门风清正的家族为了保全自身的门风，和你断交呢。

    这也是为什么世家子女脾气都很刚烈的缘故，没有退路，因为自己的错误导致整个宗族走下坡路，你背不起这个罪责。

    你娘我一个庶出的，都小心翼翼，生怕出一点错带累了家族和父兄，多年谨慎才有了今日一点点顺遂如意，何尝又容易了，自己不努力，不洁身自好，怪谁呢。”

    杨氏歇了口气品了口灵茶，“你看同样的情况，张家夫人为了崔浩可是从小就琢磨手段的，绝不仅仅是鼓动她娘这一条路吧，但奈何崔家家风严谨，崔浩自己作风足够正派硬朗，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给，就不会出事。

    李卿自己沾花惹草最后害了自己害了一族的名声，连累爹娘成为罪人，何苦呢，大好的前程也毁了，本来成绩算不上最好但也能入眼的，但他不修品德，为官也是大忌，将来定多是个低阶官位吧，高位不要再想了。”

    子岚听了不住的点头，母亲这些年跟着父亲东奔西跑，这眼界和见识是足够的，自己要学的还多着呢。

    “我如此轻易就答应了齐家，你哥终生不纳妾不娶小不要通房，无子过继的要求，因为这与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洁身自好于为官是必须的，我这从源头上就掐灭他任何一点幻想，以后出了门你哥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花花肠子。”

    杨氏也是一心为了儿子，很痛快就答应了这要求，他们夫妻对儿女有不一样的标准，自然期待也不同。

    “还是爹娘想的深远。”

    “你选齐家女，我心里满意的很，归根结底你祖父没说错，李家的家教出问题了，不然怎么可能出这样的事呢，咱宋家可没有这样的儿郎。”

    “这倒是真的，儿郎作风要是不好可是个大麻烦了。”

    “谁说不是呢，得亏当初你也没看上李卿，不然这会子得恶心死，活活被坑了。”

    杨氏双手合十拜拜菩萨，感谢菩萨保佑女儿平平顺顺。

    “我祖父祖母看不上李卿，比齐豫和崔浩都差远了，甚至比王家姐夫也差很多嘞。”

    子岚笑了。

    “这倒是，你桂凤姐姐嫁过去过的好不好啊，我给你几个姐妹都带了礼物，各房各院全都有。”

    杨氏兴致勃勃问起家里的人事来。

    “好得很，桂凤姐姐回门时我见到了，我瞧着面色很好呢，姐夫对她也极好很温柔呵护的样。

    我婶子说我哥送礼去了两回，姐姐已经管家理事了，婆媳相处也不错，我桂凤姐姐脾气爽利坚强，不是那等软弱之人，不会过得太差。”

    “那就好王家也是很有规矩的人家，不然不能选他家了。”

    “今年还要给我哥办婚事呢，您还得帮帮我祖母她们呢。”

    “那是肯定的，我明儿带着礼物上门，这两日把礼送一送拜访一下各家，我就去老宅帮你祖母忙乎去。”

    杨氏提前回来也是因为老人年纪确实有寿数了，操心太过他们身体也受不了，只等着丈夫回来大家商议后要把族长的位置交出去了。

    早先二位老人就有把族长和族老之位交出去的打算了，让给年轻一辈的杰出人才，他们老了精力也跟不上了。

    这些年四叔和父亲还有八叔都干的很不错，交给他们三人分别辅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只等着选个合适的机会昭告全族后通知亲友即可。

    杨氏和她说了族里的打算，“你爹可能会成为族长了，这一时半会我还放不下族务呢，我很早就得了提点学习族务，故而我选择齐家姑娘也是这个打算。

    做宗妇的标准和考量，为日后做打算的。所以凌云越早学习适应就越能帮上我的忙呢。”

    “原来您早就得了提点了，那怪不得要学族务了，娘族务难不难啊。”

    子岚撅撅嘴靠在母亲怀里，想起自己也要去管理崔家的族务，心里也是有点打怵的。

    “你不用担心，就算是凌云来了咱家，也是先学管家理事啊。干得好了才能慢慢学习族务，一点点接触，哪有一上来就全盘接手的。

    人都不熟悉怎么干，好歹先学个三年，家里亲戚都认全，三年时间族务大体什么样，也都见识过了，心里就有数了，跟着干了学学，基本就不差什么了。

    我觉得老爷子特意点了你做宗妇而不是李家的慧茹，是看到了你在宋家提的建议和变革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和改变，希望你去革新崔家。

    越是名门望族就越是尾大不掉，望族的蛀虫也不少呢，陈腐的规矩没有崭新的利益吸引，让他们看到希望，想要变革就很困难。”

    杨氏到底也是学过族务的人，因此很懂得这些人在舒适圈的反应，还有对未来困难的退却，得过且过的心态，想要变革就要有对未来利益的期待，才能勇敢的去闯荡，否则休想让他们改变。

    “我记下了。”

    子岚抿着嘴点点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其实我不担心你的能力，你赚钱能力那么厉害，崔家要把你佛祖供起来了，大部分人只要脑子不傻都不会故意为难你的，为难你就是为难财神爷啊。”

    杨氏笑的很欢快，我闺女赚钱的本事是杠杠的，心里有数的都知道该咋办了。

    头天回来杨氏哪也没去，在家歇息一下，晚膳母女一起吃的，用的是灵米粥，她特意拿出来给母亲保养一下身体的，去江南那么久可没少受罪。

    屋里屏退了下人，只有母女两个，杨氏点点碗里的粥，“你这是自己种的，味道真不错。”

    “何止味道好啊，保养身体可是一绝的，什么都比不上它适合老人女人孩子保养了。这个米很贵很贵的，多少钱都买不来。我给祖父和外公他们都送了一小袋，可以吃一阵子了。”

    “这么好啊，我是觉得吃了浑身舒坦，睡了一觉身上也不酸疼了，坐船回来晃荡的要散架了似得，这米吃了浑身有力气呢。”

    “娘，我给你们带回去了一些，你没收到么。”



第291章日常
    “吃了啊，我和你爹还有你哥吃了几顿，剩下的拿去给护卫突破用了，要没有他们几次保护你爹和我，我们尸骨都凉透了呢。

    江南确实危险，你的布置全都用上了，我当初还觉得你太紧张了呢，是我想少了。他们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杀人都不算什么。”

    杨氏无奈的摇头叹息。

    “好在我爹要回来了，我让人带了些东西回头给我爹送去，我爹肯定用的上。”

    “什么东西啊。”

    “解毒药丸，我按照古书的方子，让琼心研究出来的。”

    琼心于炼药上真是很有天赋，她鼓捣了一阵子，终于弄出了第一版解毒丸，拿去试验了一下，效果还是可以的，虽不是最满意，但也不错。

    杨氏一听应了一声不感兴趣，“你爹也快回来了，不用那么多了，酒给他带些就好。”

    宋正天就惦记女儿的酒水，其他东西到不在意了。

    “我给爹和哥哥带了很好的酒，保证他们喜欢呢。”

    “明儿跟我回老宅吧，我给你祖母和姐妹兄弟都带了些礼物，你帮我分给姐妹们。”

    “好，包在我身上。”

    第二日杨氏穿戴一新带着女儿和从江南拿回来的礼物一起去了老宅，见过长辈再说。

    子岚请了安后就退了出来，娘有些话要传给祖父祖母们，是爹爹的交代和江南的信息吧。

    她拿着礼物各方各院都送了一圈，替母亲说些圆场的话，给叔叔婶子哥哥姐姐们问个好。

    杨氏带回来的珠宝很多，她各样都选了一些，装进匣子里送给姐姐们，就连出嫁的桂凤姐姐也有礼物，回头会有人专门给送去的。

    第二天杨氏则回了娘家，将礼物挨个送上，看看父母侄儿侄女都安好，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徐徐团圆话。

    屋里都没人了，杨氏才跟老太太问呢，“娘，萱儿怎么办呀，淑慧都定了人家了，萱儿连问的人都没有，有点尴尬了。”

    “谁说不是呢，可我也没法子呀，我一开口人家都笑着转了话题，搭茬都没有，我也没辙呀。

    岚儿给你爹建议的，让萱儿为咱家做生意联络江南的生意和商户，将来自立门户，也许找个寒门之子吧。”

    杨氏想了一下，“也行，，岚儿的法子也比较妥当，自立门户虽然辛苦些，但好歹是自己一手一脚奋斗出来的，根基也有，又在京城靠着咱们，靠着姐妹，怎么样也不会重蹈覆辙了。”

    “是呢，你爹也说岚儿做事越发老练，思虑也周详呢，你爹答应了，也想着试试看看能不能从她身上突破江南的事。耿家可欠了我们杨家一条命呢。”

    老太太眉眼变得凌厉起来，杨家一个儿郎当年还是小将，在江南负责皇帝的旨意去做事的，结果无意中碰触了耿家的什么机密，耿家害怕泄露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贼人干掉了他。

    此事总有些蛛丝马迹传回来，老侯爷大怒，在皇帝面前没少抽耿家嘴巴子，这个仇就结下了，有了杨家的针对，耿家在朝堂艰难了些。

    皇后嫡子死亡，不得不蛰伏下来，而此时王爷们也死的死，剩下的都是万众归心，皇帝腾出手来了，耿家这才消停了些，不敢如此嚣张了。

    杨氏叹息一声，脸色也变得肃穆起来，“当年耿家何等嚣张跋扈啊，谁能看在他们眼里呢。”

    就是因为当年后宫皇后独断专权，性格十分霸道，杨家从来没有考虑送杨家任何一个女孩进宫，怕是不管多出色到了皇后手里都是死路一条。

    知道皇后嫡子死亡，皇后遭受了人生最大的打击，才灰了心，对后宫没有那么严酷了，嫡子死后才陆续有了孩子出生的，导致男孩岁数差距很大，大的都成年了，小的还是稚嫩小童呢，可想而知吧。

    “放心吧早晚有清算他们的时候，这次替换了正天回来换上了宗室子目的就是为了去查耿家的老底，一旦罪证确凿，皇帝就要收拾他们了。”

    “这么快，那皇后呢。”

    “皇后又怎样，如今皇后病了有年头了，死于恶疾也不过就是皇帝一句话的事，你太小看皇家的冷酷了。

    一直留到现在是时事局势一直在变化，皇帝需要操心的事太多，先捡紧要的国本安排，抽不出手来拾掇耿家罢了。”

    老太太去轻蔑的一笑，成了气候又怎样，只要皇帝下定了决心要收拾你，你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