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官是门艺术：省委第一秘

    四两酒下肚，王副部长来了酒兴，他说：“这里除了小李，大家都是部队大院出来的子弟，咱们的父辈讲究的是大碗吃肉，大碗喝酒。既然这样，我们还是按部队大院的规矩来，我们换大碗怎么样，这么个小杯喝起来不太过瘾。”

    部长们都把目光望向田部长，李阳早就看出来了，这一桌，尽管安部长也是正部长，按政府序列安部长的排名远在田部长之前，但私底下，只怕田部长才是这些人的头领，田部长说一就是一，其他人都得俯首帖耳，言听计从。

    田部长一看众人望向自己，他微微一笑，说：“王二愣子就是王二愣子，尽管现在也是副部级的领导了，还和儿时没什么两样，一上场就来愣的，行，我们大家就听王二愣子，上大碗。”

    一个大碗半斤酒，服务员把酒满上，王副部长说：“既然这个主意是我出的，我先干为敬。”

    王副部长一口气把半斤酒喝了，田部长摇摇头望了安部长一眼，笑道：“安胖子，今天看来不喝趴两个，王二愣子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安部长笑着说：“田兄，没什么好说的，王二愣子既然宣战了，我们接着就是。”

    田部长微微点头，把碗一举，其他人也把碗举了起来，纷纷一口气喝完。

    蒙老将军在旁边看着笑，说：“老张，老李，这些小兔崽子，别的没学会，倒是把我们年轻时喝酒的套路都学去了。”

    张来将军呵呵一笑，说：“蒙老头，难你不知道，我们以前为什么老是丢酒，还不都是这些小家伙偷去的。”

    李老将军感叹说：“一不留神，他们这些吸着鼻涕的小家伙都已长大，人过中年了，你说我们这些老家伙怎么能不老？”

    蒙老将军淡淡一笑，说：“这是自然规律，后人长大，我们老去，谁都改变不了，来，我们三喝一口。”

    三位老将军碰了碰，小抿了一口。

    那一桌，田部长放下碗，说：“大家觉得怎么样，是否还要继续？”

    部长们已经多年没有这样喝酒了，敢坐到这一桌的，自然心里都有所准备，知道有王二愣子在，这酒不知道会喝道哪种地步，但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对儿时的记忆更是怀念，这酒这么一喝，就有了时光倒流的感觉，许多人似乎又回到了儿时。

    田部长这么一问，部长们纷纷点头，说：“难得今天这般尽兴，那就再喝一碗吧！”

    田部长一挥手，说：“上酒，继续。”

    王副部长一看李阳坐在一旁一直不动声色，酒来不惧，就知道这个李阳只怕酒量不小。田部长见王副部长在看李阳，呵呵一笑，一指李阳，说：“王二愣子，你看小阳的酒量如何？”

    王副部长笑道：“实话实说，肯定不比你我差。”

    田部长说：“你还不知道吧，小李和唐家的千金在一起。”

    王副部长一脸的诧异，说：“不会吧？”

    田部长笑着说：“你没看见唐韵云今天也在场么？”

    王副部长看了一眼，只见唐韵云和蒙占坐在一桌，和一群经商的人在聊天。当下，王副部长小声对李阳说：“小李，这碗酒我敬你，你到了唐家，帮我把唐韵云的老爸狠狠地灌一次。”

    李阳有些好笑，但还是和王副部长碰了一碗，又喝了半斤。

    到了晚上十点，团拜会才散场，李阳陪着苏振国把宾客们一一送走，众人离开之后，苏振国回去的时候，李阳要送他，苏振国说：“小李，你今天就不要送我了，你和小唐，还有小蒙一起聚聚，我让陈主任送我就是了。”

    随后，苏振国对唐韵云说：“小唐，欢迎你到西江做客，当然，更希望你成为西江的儿媳妇。”苏振国说完，哈哈大笑上车，留下一脸羞意的唐韵云。

    蒙占说道：“二哥，看来苏省长对你不错啊。”

    “那是必须的。”李阳笑道。

    三人嘻嘻哈哈，说这话，走在两旁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林荫道上。

    虽然离春节没几天了，但苏振国作为一省之长，政务繁忙，不可能呆在京城等过完春节再回西江。按预定的行程安排，苏振国团拜会结束之后，就要回西江省，而李阳还要去唐家提亲，苏振国就预先回了西江，让李阳早京城处理完事情再回去。

    第二天，李阳接到唐韵云的电话，把地址告诉了李阳，然后，李阳叫上了蒙占，两人一起赶往唐韵云说的地址，水亭雅阁。

    对于这个地方，蒙占是熟悉的，蒙占带着李阳，一路直奔水亭雅阁而去。水亭雅阁是唐家用来招待贵宾的一处类似休闲别墅的庄园，位于京城西郊香山附近，位置稍嫌偏僻，但胜在环境优美并且僻静。还好，今天车少，路上非常畅通，除了红绿灯之外，几乎没有堵车，半个多小时后，李阳和蒙占就来到了水亭雅阁。

    坐落在山脚下的水亭雅阁建筑风格古色古香，远看就如故宫的建筑群一般，由此也可见唐家家主的喜好，飞檐斗拱就如宫门，两侧各挂了一个大红灯笼，尽管里面点亮的是灯泡，但也平添了几分喜庆之意。大门两旁还各有一个大狮子，乍一看，如果把水亭雅阁四个字换成王侯府的话，也不为过，几乎让人疑心回到了古代。

    果然是京城之地天子脚下，确实气象万千，远望香山，依然巍峨，李阳不懂风水，置身其中时却能感受到磅礴的大气，他就知道，当初定都京城，绝对有高人指点，王气一说，确实存在。

    而唐家选择在这里建造一座别墅，还起了一个水亭雅阁的名字，肯定也是经过精心选址，不用说，背后也有高人指点。

    不过李阳此来唐家，心中底气不足，接着，李阳又想到，他来相亲，相亲就相亲，怕什么？

    既然唐韵云不惜一切，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他哪怕只是为了争一口气，也要打破世家的门户之见，勇敢地向所有世家发出自己最坚定的呐喊，他就是想要娶唐韵云为妻！

    而且还要，不惜一切代价。

    李阳和蒙占的到来，立刻在水亭雅阁引起了轰动。

    得知李阳要来唐家求婚，水亭雅阁今天来了不少青年才俊，都要看一看，李阳到底是和何方神圣，更主要的是，有些人对李阳心怀嫉妒和不满，一个没背景的穷小子凭什么获得唐家千金的青睐？又有什么资格来唐家提亲？

    而且，他们发现，这辆座驾是蒙老将军的专坐。看到蒙老将军的专座，已经有人迎了出来。

    蒙占将车停好，迎出门外的数人看到车已经吃惊不小了，等看清从车上下来的两个青年，更有不少人已经惊呼出声，怎么蒙老将军的专座会让载着两个年轻人？

    蒙占这些年不是在外面求学，就是在不对，京城认识他的人少。当然也有认识他，所以，目光就落到了李阳的脸上。

    不少人不无惋惜地想，这个年轻人运气逆天啊，竟然获得了蒙老将军的青睐。

    迎出门外的，自然都是后生晚辈，没有长辈，随后，唐韵云走了出来。

    盛装打扮的唐韵云确实光彩照人。一身大红礼服，分外妖娆，云鬓花颜金步摇，微施了淡妆，不仔细看分辨不出，可李阳发现，正式因为淡妆非常自然，让唐韵云看起来更是漂亮，仿佛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所谓天然一说，是指唐韵云的脸色红润喜欢，用的不是现代的工业化妆品，而是胭脂，远看白里透红与众不同。胭脂在近代几乎无人再用，但在古代女子都以胭脂润面。远看如红色面庞，故女子又称为红颜。

    唐韵云一见李阳，脸上有些喜色，不过接着看到外面这么多世家子弟，神色又微微有些担忧，这些人，显然目的不纯，都是想看李阳笑话的。

    李阳也知道众人的心思，不过他现在管不了这么多，既来之则安之，蓦然想起了不少古人的故事，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是为大丈夫本色，人生就是一次冒险，凡事总是要试上一试，成败暂且不论，勇气必须具备。

    “嫂子，你怎么才来？”蒙占到一边，嘿嘿一笑：“行了，嫂子，我二哥，交给你了。”

    众人眼前，唐韵云俏脸微红，啐了蒙占一口：“一边儿去，要不是看李阳的面子，早打你出去了。”

    “行，行，你是姑奶奶总行了吧？”蒙占一翻白眼，颇为无奈地说道，“要不是为了二哥和嫂子的幸福，我来都不会来唐家。”

    李阳洒脱一笑，对唐韵云说：“不请我进去坐坐？”

    唐韵云见自己心爱的男人无所畏惧又胸怀坦荡，当下喜笑颜开，说：“你是我的贵宾，理应扫榻相迎，有请李公子！”

    李阳就及时抓住了唐韵云的语病，嘿嘿一笑，说：“扫榻相迎是指把床打扫干净以迎接客人……你扫床做什么？”

    “流氓，色狼！”唐韵云红霞满面，白了李阳一眼，说:“你就不能想点正经事？”

    “提亲不就是为了成为唐家的东床快婿，不一样还是要有床？”李阳继续调侃唐韵云。

    唐韵云伸手拧了李阳一把，说：“再乱说，拧死你！”

    李阳吃痛，向旁边一躲，一不留神踩在了一人的脚上，对方毫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还骂骂咧咧地说道：“你丫的瞎了狗眼，走路不看路，看裤裆了？”

    这话骂得真难听，李阳扭头一看，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穿西装打领带，人五人六，长得倒是不错，白白净净。

    李阳眉头一皱，正要发作，不等他开口，已经有人替他出头了。

    “你真说对了，二哥走路就是看我的裤裆了，我的裤裆没系好，把你给掉出来了。”蒙占冷不防回骂了一句，刁钻辛辣刻薄。

    接着，蒙占说：“周荣，收起你的嘴脸，在这里，还真不是你放肆的地儿。”蒙占轻蔑地说道，“就是你哥周峰来了，也得小声说话，你又算老几？”

    周斌？周家人？李阳眼睛一眯。

    如果说周荣在李阳面前是居高临下的姿态，那么现在的蒙占在周荣面前，也是趾高气扬的傲然，尽管李阳并不十分清楚京城世家的排名和各家的具体实力，但从第二代之间的对峙时，大概可以看出一二。

    很显然，周家的实力不如蒙家。

    周荣被蒙占一骂，大怒，用手一指蒙占的鼻子：“你是谁，敢骂老子？”

    不怪周荣不认识蒙占，主要是蒙占大学在西江就读，大学毕业直接进了部队，很少在京城路面，所以周荣根本想不起来他是谁，直接吼道。

    “我是你祖宗。”蒙占最看不惯周荣这种纨绔子弟，二话不说抬腿就是一脚，一脚正踢中周荣的肚子。

    “哎哟！”周荣没想到蒙占说动手就动手，猝不及防之下，被一脚踢得坐在地上，气得七窍生烟：“你，你，你……”

    不说蒙占得到老爷子和大哥的命令，要好好护着李阳，就算老爷子和大哥不叮嘱，他自己也不准别人为难李阳。

    还没进唐家大门，就在门口上演了一场闹剧，顿时引发了无数人围观。

    “周荣是周家人？”有蒙占出面，足以应付得了一个小小的周荣，李阳就袖手旁观，小声问唐韵云。

    “他是周书记的小儿子，周峰是他哥哥。”唐韵云看了倒在地上的周荣一眼，不屑的说：“他就是一草包。以前还追求我来着。”

    怪不得刚才骂得很难听，敢情是当他情敌了？

    李阳微微一笑，向前一步做出一个令人大吃一惊的动作，弯腰扶起了周荣。还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周公子，走路要看路，不看路的后果就是会摔一个跟头吃一个大亏。”

    “滚一边儿去。”周荣见李阳和唐韵云亲昵如恋人，感觉就如心中肉被人挖走一样，虽然唐韵云对他从来不假颜色，但他从未放弃对唐韵云的追求，当然，他的大哥也在追求唐韵云，原以为唐韵云一直拒绝他和周峰，是在考验他们，没想到唐韵云已经有了意中人。他就视李阳为最大情敌。

    当然，周荣也清楚今天是什么时候，但是他觉得，他身为周家的幼子，和唐韵云正好门当户对。

    看到唐韵云对待李阳的态度，周荣只觉得世界一片灰暗，死死地盯着李阳，却被李阳不小心踩了一脚，他的怒火就如同寻找到了突破口一样，迅速地暴发了。

    谁想到才骂了李阳一句，有蒙占为他出头，只一个回合他就被打倒在地，而且李阳还假模假样以胜利者的姿态来扶他，周荣对李阳的厌恶就到了极点，再也保持不住风度，张口就骂了出口。

    “不用我扶就算了，骂人就不对了。”好孩子李阳对周荣的怒骂回应了一个笑眯眯的神情，一松手，脚下轻轻一带，周荣才站起一半，上身失力，下身失去平衡，扑通一声又摔倒在地。

    “哈哈。”蒙占放声大笑。

    周荣恼怒之极，从地上一跃而起，伸拳就朝李阳鼻子打来。李阳脸上挂着微笑，轻轻向旁边一躲，让到了一边，周荣一击不中，又飞起一脚，李阳还是笑眯眯向旁边一闪，“咚”的一声，周荣一脚就踢中了。

    不过不是踢中了李阳，而是踢中了另外一个人。

    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可是，李阳不还手只躲闪，就是要诱使周荣犯错，否则他也不用这么费力气了，却正踢中另外一个青年身上。

    这个青年是谁，李阳不认识，但是他先注意到，很多人都以这个青年为中心，显然，这个家伙大有来头。不过看到他那副模样，就知道，肯定也是来看戏的。李阳心里就很不爽。

    王烁知道今天唐家这里肯定会有好戏，他是过来看热闹的。看到周荣和蒙占，李阳发生冲突，王烁很开心。

    王烁正得意洋洋地坐山观虎斗，不成想竟然被李阳算计，众目睽睽之下被周荣一脚踢中裤裆，下面是疼了，但脸上更烫，这人算是丢到家了，直气得他差点开口骂娘。

    这一下战争就由周荣和李阳之间的情敌战争，上升到了周荣和王烁之间的误伤战争，李阳笑眯眯地站到一边，冷眼看王烁怎么处理裆上一个大脚印的严重外交事件。

    王烁岂能不明白李阳的险恶用心，就是想挑拨离间他和周荣之间的关系，这个李阳，看来还真不是个善茬。

    王烁连连告诫自己，不能生气。一生气就上了李阳的当，问题是，他不想生气也不行。某个部位的疼痛还在其次，当众被周荣一脚踢中敏感部位的事实太让人无地自容了，主要是偏偏发生在唐家的门口，还在许多人的注视之下，这比在大街上被人打了两个耳光还让他羞愧难当。

    没想到，好戏不仅没看到，反而在唐家大门前就被人当众踢了命根。

    “烁哥，烁哥，误会，误会，我刚才不是踢你。”周荣见误伤了王烁，吓得差点摔了一个跟头，一时慌了神，忙不迭地解释，还上前替周荣拍打大脚印。

    不拍不要紧，一拍就闹出了笑话，一个男人拍另一个男人的下身，怎么看怎么丢人怎么恶心。连同唐韵云在内的不少围观的女人，都掩嘴笑了起来。

    自傲的人都怕被人耻笑，尤其是二十多岁出头的年轻人，更怕异性的耻笑，王烁本来还克制着怒火，在听到众人尤其是女人的笑声后，蓦然迸发了，他一把抓住周荣的衣领，用力向下一拉，同时一提膝盖，“砰”的一声，他的膝盖就和周荣的脸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这一下王烁用足了全力，周荣顿时血流满面，惨叫一声，仰天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