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官是门艺术：省委第一秘

    李阳笑道：“好事说不上，这次就是和李主任下去看看，为年后的那个大材料做些准备。”

    李国林一听，明白了，年后需要上报中央的大材料，只有一个，那就是省长前几天在京城亲自给他打来电话，让他主笔的那篇关于现阶段经济发展中扶正官德、肃清党风的重要性和紧迫性的看法和建议，李国林接到电话后，觉得这个命题太大，不怎么好把握，这个命题让他写问题不大，但要写的精彩，就有一定的难度。

    李国林心想，省长为了这个命题竟然安排李阳和自己一同下基层去，可见这个命题在省长心中的位置很重，不几易其稿肯定过不了关。

    李国林知道自己尽管行政级别比李阳高，但既然省长让李阳跟自己一起下去，那么省长的意思最清楚不过了，这次调研以李阳为主。

    李国林说：“李秘，虽然省长已经把他的一些思想告诉了我，但我还是没能理解透彻，你整天跟着省长，对省长需要的这个大材料的整体思想比我更加了解。你能给我说说，你怎么看官德这个问题的吗？李秘，你可要不吝赐教，也好让我受些启发，做好这篇文章。”

    李阳知道李国林这话不是客气，是诚心请教。李国林是这个大材料的主笔，如果他对省长的整体思想不能领悟，那这个大材料，李国林即便是写出来了，省长也不会感到满意。省长既然让自己和李国林一同下去走一走，目的就是让自己帮助李国林跳出固步自封的行文模式。李阳微微一笑，也不藏着掖着，干脆直入主题，把自己的一些思想直接亮了出来，供李国林参考。

    李阳笑着说：“李主任，既然如此，你我就坦诚以待。我的想法是这篇材料不妨从以下几条主线入手。第一，我们写这篇材料的目的是什么？它与普通民众又有何种关系？第二，官德教育和党风廉政的因果关系是什么？它的重要性在哪里？紧迫性又在哪里？第三，今日之官德与传统的官德必然有着质的区别，它的区别又在哪里？在华夏政治由传统政治向**政治大步迈进的同时，官德的标准又是什么？”

    “第四，如何加强官德教育？官德教育它必须与官员的自身工作和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直接联系起来才有意义，官德教育必须先从群众身边的事情开始整肃，由小到大，像教育乱收费问题，像医药购销和医疗服务中的不正之风问题，像减轻农民负担的问题，像公路‘三乱’的整治问题。还有就是群众最为关注的基层干部作风粗暴，欺压群众，奢侈浪费等问题。由小而大，才能彰显官德教育的本质和党风廉政建设的实效。”

    李阳说：“五是，官德教育的法制法规建设问题。加强官员的自律，加强官员的道德修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得靠法律和制度来加以约束。官德教育只是从道德层次对官员加以约束，现在政治有两个词至关重要，那就是责任与法治。前者是官德教育所诉求的东西，后者则是在教育失去作用的情况下，必要的手段。只有二者结合，才是官德教育的核心内容。”

    李阳开始说这些的时候，李国林在一旁仔细聆听，但随着李阳越来越深入的往下说，李国林的表情也就越严肃。

    李国林一直从事经济和理论方面的研究，他对自己在理论方面的表述能力一直比较自负，现在听李阳慢条斯理的一一道来，李国林从心里折服。别看这个李阳年龄不大，但很有水平很见地。这样看来，苏省长如此器重李阳实属正常，李国林越听越不敢掉以轻心，赶忙打开了笔记本，把李阳说的话逐一记录下来。

    李阳说：“省长为什么如此重视官德教育，就是因为经济的发展，必定会有官员因为道德沦丧和信仰的缺失，而造成精神上的空虚，而精神世界一旦空虚，就必定会在物欲世界里极度糜烂，而官员一旦失去底线，官德沦丧，等待灭亡的，不仅是他们自己，还有社会。因此我认为把加强道德层次的教育和法律，制度有机的结合起来，不仅是在拯救官员，也是在拯救整个社会。”

    李国林连连点头，说：“李秘，听你这么一番话，我是茅塞顿开，醍醐灌顶，受益匪浅。我对这个材料的深度和尺度有把握了，你放心，我肯定可以做出一篇大文章出来。”

    李阳笑着说：“我只是结合省长的思路，浅谈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可能有些混乱，这还得靠李主任你这次下去看一看，多加挖掘。”

    李国林点头，说：“我懂了，省长的思想就是，这个社会需要我们的官员有信仰，同样也需要我们的官员有仁义礼智信，如此一来，整个社会就会有凝聚力，整个社会就能同心同德，国家才会一片光明。”

    李阳说：“李主任，你说的太对了，就凭你这句话，你这个大材料肯定非常精彩。”

    李国林说：“如果我们的官员都具备一个人做人的良知和做官的官德，那就是天下苍生的福祉了。”

    李阳一听李国林此话，对李国林好感倍生，心想，省长让李国林来主笔写这个材料，还真是找对人了，省长在知人善用这方面还真是没得话说。

    李阳看看也谈的差不多了，向李国林告辞，说：“李主任，我先上去，省长的文件也该阅完了。至于出发的时间，我们就定在下午三点，午饭后稍作休息再走，你觉得如何？”

    李国林说：“行，那我们下午三点见。”

    李阳握了握李国林的手，说：“李主任，下午见。”

    李国林和李阳一握手，感觉到李阳手上的力量。李国林知道，李阳其实没必要和自己握手，但李阳偏偏握了，还如此具有力度，他知道，这看似平常的一握之后，自己跟李阳的关系自此就深了一层。

    这是什么？这就是真诚。

    谁说官场只有黑暗，只有勾心斗角，同样，也有真诚存在。一瞬间，李国林对李阳的好感急剧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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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第20章 市委书记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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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市委书记的态度

    下午三点，省政府车队的车准时出现在省长办公楼前。+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李阳到里间跟苏振国打了招呼，说：“省长，我去利川了。”

    苏振国一笑，说：“行，早去早回。”

    李阳笑道：“如果一切顺利，明天下午就可以到来。”

    苏振国点头，说：“我知道了。”

    苏振国把李阳送到了门口，拍了拍李阳的肩膀，笑了笑。尽管省长什么都没说，但李阳跟省长几个月了，在他的印象中，省政府的大小官员能让省长走出办公室亲自送到门口的，他就见张宜安受到过此种待遇，再无他人。自己应该是第二个，省长这无意间的举动，足以说明自己在省长心中的位置。

    李阳下了楼，李国林已经在车边等候，两人上了车，司机把车开除省政府，直奔利川县而去。这是一辆吉普，车况不错，开车的是位老师傅，车技娴熟，快速而又平稳的行驶。

    利川县属临江市管辖，离省城西昌市只有一江之隔，车子刚过西昌二桥，曹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曹毅问：“李阳，到哪了？”

    李阳笑着说：“刚过西昌二桥。”

    曹毅说：“李阳，你怎么磨磨蹭蹭的，上午就接到市政府办公厅的同志说你今天要到利川县调研，害得我一整天都没心情做事，你现在还只到西昌二桥。”

    李阳和曹毅说笑，说：“曹毅同志，为什么没心情做事，是不是工作没做好，感到有压力？”

    曹毅笑骂道：“你小子纯属放屁，我干的好好的，我会有压力？李阳，你埋汰我不是。”

    李阳一乐，说：“曹毅同志，你在省政府办公厅一直文质彬彬，从不说粗口，下去没几个月就学会骂人了，不错，说明你曹毅同志到利川县后密切联系群众，和基层打成一片了。”

    曹毅问：“我刚才爆粗口了么？”

    李阳笑道：“你说呢？”

    曹毅一想还真是骂了，就笑着说：“老弟，抱歉抱歉，我这几个月整天在往下面跑，别的没学会，倒是粗口学会了不少。”

    李阳呵呵一笑，说：“行了，不用解释，曹哥，你在县委等着，我们马上就到。”

    车子驶过西昌二桥，离利川就不远了，半个小时之后，李阳和李国林到了利川县委大院。一进大院，李阳就看见曹毅带着一个秘书站在楼下的草坪前，亲自迎接他们。深冬时节，天气很冷，曹毅把手放在嘴边不停的呵气，在草坪前来回的走动。

    看到李阳他们的车过来，曹毅赶忙迎了上来，李阳刚一下车，曹毅当胸就是一拳，说：“你小子，怎么才来啊，我都急死了。”

    曹毅真情流露，一览无遗。李阳一笑，说：‘曹哥，你刚才呵气来回走动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县委书记。“

    曹毅笑着说：“县委书记该啥样？是不是就该板着脸，挺着胸，背着手，踱着步？”

    李阳笑着连连点头，说：“对对对，就该是那个样子。”

    曹毅笑呵呵的说：“老弟，要是那样，那还是县委书记吗？你要是再给他一个罗盘，那是乡下给人家看风水的先生。”

    李阳乐得不行，说：“曹毅同志，我们分开也没多久啊，我怎么感觉你像变了个人似的，比以前说话幽默了，是不是老哥你原本就是如此，一离开省政府大院就得意忘形，原形毕露了？”

    曹毅哈哈一笑。

    李国林在一旁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关系如此亲密，心想到底是省长的前后两任秘书，关系到底跟别人不一样。

    曹毅和李阳说笑完毕，转身和李国林握手。曹毅是省政府办公厅出来的，和李国林也算老熟人了，自然用不着李阳介绍，两人亲热的握手，嘴里互相说着“好久不见，特别想念”之类的客套话。

    李阳在一旁仔细地打量曹毅，李阳明显发现曹毅瘦了，原来白白净净的脸上，现在也有了一丝古铜色，一看就知道这是日晒风吹的结果，看来曹毅没说假话，他这几个月只怕还真没少在下面跑。

    曹毅瞪了李阳一眼，说：“李阳，你看什么看，一脸的坏笑。”

    李阳笑着说：“我是在审查你到县里后，是不是一天到晚坐在办公室里，尽长肚腩。还好，你没让我失望。“

    曹毅望了李国林一眼，呵呵一笑，说：“李主任，你听听李阳这说话的口气，怎么感觉跟省长说话的语气如此接近？”

    李国林笑道：“还别说，李阳，你现在说话的口气还真有些像省长，就连行事风格都有几分相似。”

    李阳笑着说：“李主任，打住，赶紧打住。我能和省长比吗？你和曹哥这样一唱一和的，分明就是挑拨是非，居心叵测，这话要是传到省长耳里，那还了得？省长还不得把我叫到办公室里狠狠批评一通，说你李阳除了长得跟我一样帅，其他哪一点像我了？”

    曹毅哈哈一笑，说：“李主任，你听听李阳这话，像是在自我批评吗，分明就是在自吹自擂。”

    三个人说说笑笑，很是快意。曹毅说：“老弟，外面风大，要不你们先到我的办公室先听汇报，明天再到县里各局、各乡镇走走看看，如何？”

    李阳看了李国林一眼，李国林知道李阳的意思，他一摆手，说：“李阳，别看我，你做主就是。”

    李阳笑道：“李主任，那我就不客气，越俎代庖了。曹哥，这汇报的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我们时间紧迫，明天下午就得赶回西昌去，要不我们先到县城看看？”

    曹毅说：“行，李阳，你说咋办就咱咋办，说吧，你想干什么？”

    李阳一笑，说：“我想到你们县新设立的那个政务中心去看看。”

    曹毅一笑，说：“老弟，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啊。看来我在利川县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离你的视线。”

    李阳望着曹毅微微一笑，没说话。曹毅一看，明白了，自己的事情李阳知道的如此清楚，应该是从省长那里得知，看来省长对自己在利川县的工作没少关注。省长把李阳派到利川县来调研，是不是说明，省长对自己到利川县后开展的一系列工作，总的来说还是满意的？

    曹毅朝自己的秘书一挥手，说：“你就不用跟着我了，我带李主任他们先去转转，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秘书点头，说：“好的。”

    随后，秘书把手机交到了曹毅的手上，再无多话，对李阳和李国林礼貌的一笑，转身跑上楼去。李阳一看，就知道曹毅这个秘书的素质不错，心想曹毅到底是秘书出身，对怎么选一个用着称心的秘书很是在行。

    曹毅一转身直接上了李阳带来的那辆吉普车，坐上了副驾驶座，李阳和李国林也跟着上了车，李阳笑着说：“都是领导了，怎么还对副驾驶座恋恋不忘？”

    曹毅笑道：“你以为我想啊，我这不是为了方便指路吗，要不，你来坐前面？”

    李阳笑着摆手，说：“行了，我对这里可是一抹黑。”

    李阳言归正传，说：“曹书记，我听说你到利川后烧了三把火，利川人都说这是你曹书记搞的‘利川三政’，你就在这路上和我详细谈谈这‘利川三政’如何？”

    李国林一直不明白省长安排自己和李阳到利川县，这和省长交给自己写的那个大材料有着何种必然的联系？但他在办公厅工作久了，知道省长这么安排肯定有着深意，不会无缘无故，因为李国林尽管心存疑惑，但他并不多问。现在李阳说到‘利川三政’，他顿时明白，省长让自己和李阳到利川，只怕和这‘利川三政’有关。

    曹毅知道自己在利川县的施政情况，省长肯定是清清楚楚，省长既然让李阳和李国林到利川县来，肯定有其深意，曹毅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说虚的，必须一五一十。

    曹毅开始一五一十的汇报，他说：“我上任以后，针对利川县的情况，走的第一步是：治吏。所谓‘政者正也’，一个从政者首先必须保证自身清正，才有能力去维护社会正气，加强思想道德建设，提高公民文明素养，党员干部要带头。这个头从哪开始，我和县委的班子成员一致同意，从反对拜金主义、享乐主义、极端个人主义，从纠正以私谋权、造假欺诈、损人利己歪风邪气开始，让党员干部加强自律，为群众带好头，做好榜样。”

    “利川县委、县政府为此在两个月前联合下发了政府工作人员职业道德操守行为准则，对政府工作人员的行为进行了约束，坚决杜绝工作人员的懒政惰政的行为，切实加强党员干部思想道德建设，以良好的党风、政风带动形成良好的社会风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人民群众的反响还算不错。”

    曹毅接着又说：“第二步就是：德不厚者不可为官。在干部的提拔、选拔上，组织部门在考察干部的时候，德行是一个重要的参考标准。提拔干部之前，组织部门会深入到乡村、农村、工厂、直接听取农民，下岗职工等各方的意见，给干部的德行评分。德行不高者，能力再强也不予重用。”

    李国林点点头，说：“曹书记，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能把党风廉政建设和官德能力建设有机的结合到一起，很有借鉴作用。那么其三呢？”

    曹毅用手指了一下左边，意思是让司机朝左边行驶，司机会意，方向盘朝左边一打。

    曹毅继续说：“第三就是阳光办公。事后反腐不如事前预防，权力最怕的就是阳光。我现在在利川县设立了一个政府中心，试行综合办公。把交通、公安、工商、税务、土地、卫生等权力部门的权力集合起来，对工商企业注册，房屋产权交易，卫生许可等实行一条龙服务。把权力放到阳光下办公，就可以最大限度减少权力**的发生。”

    李阳说：“曹哥，这个办法不错，把权力摆在阳光下，接受群众的监督，是一个成本低作用明显的好的制度建设。”

    曹毅说：“我的目的就是要建立一个廉洁、高效、规范、服务为原则的综合平台，建立以便民服务为基础，行政审批为重点的综合服务于监督平台，为人民群众提供优质高效的行政审批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