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嫁衣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箫郎
胡三却抱以一阵冷笑,道:“杨掌柜!你这故事实在编得不怎么样,你以为会有人相信你这个荒谬的故事吗?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家主爷一定能分清是非、明辩忠奸的!”
众人被着两个人同样诚挚的说法弄得晕头转向,齐刷刷向我看过来,看我怎么说。
我心中掠过一丝冷笑,看了看一脸期望和惶恐的杨掌柜,又看了看胸有成竹、正义凛然的胡三,缓缓开口道:“骆叔!麻烦您念一下!”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要骆堂红念什么,难道又是什么帐本吗?
骆堂红闻言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册,就是曾给我看的那一本,郎声道:“辛卯年十月二十日晚丑时三刻,一黑衣人潜入洛阳分店,一刻钟后离开,于同日寅时初潜入洛阳北大巷东首第三家,半刻钟后潜出,于寅时三刻到洛阳启明巷北首第五家后,天亮之前位见出来!”
胡三听得脸色大变,而杨掌柜却精神一振,大声道:“北大巷把是我家!胡三在启明巷就有一座宅子!”
骆堂红见我没有叫停,接着念道:“壬辰年二月二日,胡三从洛阳分店库存拿出纹银四万两,交予其妻弟白玉甫。
白玉甫于三月十五日在南瞿大街开了一家如意珍宝楼。
壬辰年四月十九日,胡三将洛阳分店一尊‘血玉珊瑚’以五百两的价格卖给如意珍宝楼,后被如意珍宝楼以两千六百两的价格卖出!
六月十三日,胡三将一对‘水龙玛瑙镯’以一百二十两的价格卖给如意珍宝楼,后……
甲午年七月一日,胡三将原有十二名店员减至六名,但向月府申报二十四名店员之工钱及一应开支,从当日起到现在,工多支出二千二百六十八两!
乙未年四月五日至八月十四日,胡三借翻修装饰洛阳分店之名,向月府申报一万七千两纹银,而实际上木料、工钱、布匹、油漆等支出不过三千六百两,余一万三千四百两不知去向!
……”
最后骆堂红放下手中的册子,抬起头来,众人都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不时心中惴惴地偷瞄一眼那本册子,虽然骆堂红只是念了和胡三有关的部分,但谁能保证自己的事上面就没有呢?
“哼!”我的冷喝让大家脊背一僵!
“刚才的只不过是生意上的事情,除了这些之外,壬辰年七月一日,胡三指使打手强抢史家村翠花作妾,并把翠花打残,后翠花于七月十六日上吊自缢!
癸巳年五月二十六日,胡三向城西赵员外勒索纹银一万两,后与白玉甫合谋惊吓赵员外的马车,让赵员外坠车身亡!
胡三,还需要我说下去么!”
我舌尖绽雷,吐出最后一个字时,只惊得屋顶横梁嗡嗡作响,一条身影趁机窜向门口!
冷笑声起,我弹指一击,胡三立刻委顿在地。
我冷喝道:“胡三!难道还想畏罪潜逃?来人!”
“有!”
早等在门口的张云飞大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道:“家主爷有何吩咐?”
我的眼中出现森森寒意,话语从齿缝中蹦出:“先把胡三拉出去打一百大板,以示我月府家法威严,然后将他及一应证据交予官府!骆叔,同时通知洛阳知府抄家并封了如意珍宝楼,那边的官府公文应该已经拟出来了吧!”
张云飞和骆堂红同时应了声是,就由张云飞把死狗一样的胡三拖了出去,地面上留下一条湿漉漉的痕迹,一股尿骚味弥漫开来!
我皱了皱眉头,骆堂红忙叫人把地面冲洗干净。
仍跪在地上的杨掌柜感激涕零地磕头道:“家主爷真是英明!终于还我清白之誉!”
就要起身,我猛然喝道:“跪下!”
杨掌柜愕然望着我。
我的嘴角浮起一抹古怪的笑容,柔声道:“杨掌柜!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叫你起来吗?”
“这……这……”
杨掌柜脑筋倒是转得挺快,悔恨地道:“知道知道!是家主爷惩罚我为一己之利,竟敢纵容胡三欺瞒主人、霸占公产,实在罪不可恕!”
我冷声道:“不错,杨掌柜倒真是聪明,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啊!胡三威胁你之后,你冷眼旁观,早就瞧出胡三的诸多行为,却既不阻止,也不上告,实在有违掌柜的职责!
但更有甚者,是你见胡三一手遮天、得钱容易,于是也起了贪婪之心,学着胡三的手法,虚买虚卖,将公银落入自己的腰包!那十二万七千两白银里面,有七千两就是你杨掌柜的杰作!杨掌柜!我,说的对不对?”
我身子前倾,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如土色的杨掌柜。
他以为先发制人,躲在胡三这个大恶之后自己就能蒙混过关,岂不知他如果自己招出来,我还会既往不咎,但他既然把本少爷当傻子,可就不能怪我心狠了!
“来人!”我沉喝道,“将杨掌柜打五十大板,查封其住宅,直至将七千两白银及利息补齐,另罚银三千两,撤除其掌柜之职,洛阳分店另派人掌理!”
李斌李护卫应声进来将杨掌柜拖了出去,只剩下杨掌柜求饶的声音在议事厅里回荡不已!
众人的脸色比先前的胡三和杨掌柜好不了多少,几乎是不约而同离椅跪在了地上!
只有屈指可数的五个人仍然神色自若地端坐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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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家族惨事
我看着这些下跪的人,虽然个个低着头,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从他们发抖的身子就可以想象出会是什么表情!
“抬起头来!”我喝道。+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
他们一个个反射性地抬起头,我带着庞大的气势一一望进他们的眼里,一字一句地道:“你们明天去骆总管处报到领取家法,根据情节程度不同,我已将如何发落处置交付给他了!我希望不要等到我亲自召见你们,那个时候,休怪我手段严酷!”
“是!谢家主爷开恩!”众人轰然而应。
我把目光移向端坐的五人,露出一丝笑容道:“金陵店、徐州店和杭州店的副掌柜,一向忠心为主、经营有方,几年来都无大的过错,并且面对胡来的威逼利诱而不折腰!所以本少爷决定,三位副掌柜均升为原分店掌柜!原徐州店掌柜升为金陵店掌柜!原金陵店掌柜赴洛阳任掌柜一职!”
五人大喜,齐起立抱拳道:“多谢家主爷!”
除了副升正不说,由小地方的掌柜升到大地方的掌柜其所能获得的利益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在他们目光的恭送下,我带着湘雪等人出了议事厅。
和这些人打交道,又要故意营造出所谓威严的气愤,虽然解决了事情很有成就感,但也非常疲惫。这时出来让凉风一吹,只觉全身轻松,而心情也从来没有这么莫名其妙的好过!
忽然湘雪开口道:“是不是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啊?”我心中一动。
湘雪还从未象这样主动和我进行谈心式的讲话,在夜色中我只能看见她淡淡无表情的脸,漆黑的双眸则与夜色融为了一体,不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什么?
湘雪淡淡地继续道:“我处理美琴及其他有问题的人后,就是姑爷这种感觉。其实每次尽力做好一件事后,突然脱离那种专心而紧张的环境,会连呼吸都变得更轻松通畅,只是这种感觉往往都很短暂,因为下一件事很快就会找上你。”
我心有同感地苦笑道:“不错!我马上要去做另一件事,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些天辛苦你了!”
“奴婢告退!”湘雪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转身从容离开。
我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湘雪的背影一直在我心里摇荡,她愿意和我分享她自己的感受实在让我没有想到,但我不得不承认这种分享的感觉非常好!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是独特的,我是一个男人,我爱,或者我以为我爱女人,我爱语蝶、爱紫燕儿、爱玉嫣、爱云心、爱如霜和芙蓉。可是我一直都是用夺取占有的手段去控制她们的情感,更进一步也只是想着去保护、呵护她们,让她们快乐而已!
但是我从来没有想到她们其实和我一样是人,而不是男人的宠物!她们也有感受、有心情、有需要,更重要的是她们也需要分享,需要分享我的一切,更需要我分享她们的一切!
回想从前,我只知道爱她们,便也理所当然地要她们爱我。而如此之后,就没有进一步去了解,即使是从小跟在我身边的语蝶和紫燕儿,我竟然也只知道她们很忠心、很爱我,而对她们内心深处的世界却一无所知!
我不由打了个冷战,冰冷的汗珠从衣服里透了出来。枉我自命为她们的保护人,可实际上与那些只想占有她们如花身躯的下流禽兽有何区别?
想到这里,我恨不得插翅飞到她们身边,和她们分享彼此的心灵,和她们重新相爱!
但是,还有事情现在就需要我去做,只得压下激动的心情,转身朝祠堂的方向走去!
祠堂里昏暗的光线来自于四角的油灯,偶尔寒风吹过,引得火苗一阵奇怪的跳动,使得祠堂内的灵牌、灵像、纸人等在四周的白墙上面投下的巨大而重叠的阴影一阵狂魔乱舞,恍惚间竟有处于森罗地狱般的感觉!
这一切看得我皱上眉头,跨进大门后一眼边看见做在椅中的月惊渊,他老人家有些萎靡不振,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年!
他也看见了我,无力地道:“小子!你来了!”
“爷爷!”
我来到他身边,看着他满头的白发,心中涌过一丝怜惜。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竟然还要面对家人和亲人的背叛,如果是我的话,不知会有什么感觉?也许就是把我的心剁成十万八千片,这种痛苦也比不上爷爷现在的痛苦吧?
我把目光投向地上的胡来和月宗隐。
胡来脸色灰败,似乎已昏死过去。
而月宗隐斜坐在地上,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月惊渊!
月天离脚尖一点,竟抱着月宗隐腾空而去!
月惊渊没有阻拦,只是呆呆地望着门口,半晌才道:“为什么你一来,就发生这么多事?”
我顿时呆在原地,心中一片冰凉,难道我做错了吗?这一切都是我带来的吗?如果没有我,没有我把这一切揭穿,表面的和平慈爱会不会让人好过一些?
我不知怎么回到的房间,玉嫣正在沉睡。我没有吵醒她就在床边的木椅上坐下,呆呆地坐到了天亮。
玉嫣一个翻身,朦胧中看到我,猛地坐起道:“爷!你怎么在这儿坐了一夜?怎么不上床来睡?”
我温柔地注视着她道:“你睡得那么香,怕吵醒了你!”
“爷!”玉嫣感动地搂住我的脖子,柔声道,“玉儿知道爷对我好,爷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地也向玉儿说,好吗?”
这小妮子还真敏感!我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道:“玉儿,等我回来好吗?我要先去处理一些事情!”
“啊!”玉嫣直起身,看向我的打眼里有着惊喜,开心地道:“爷!玉儿现在才感觉爷把玉儿真正当成了爷的女人,玉儿希望可以为爷分担一些心事!”
想不到无意的一句话让她这么开心,我的心情也被她感染,顿时好了许多。别过玉嫣,也不洗漱,直接赶往月惊渊的住处。
很显然爷爷他也是一夜未睡,见到我来,声音沙哑地道:“天离一夜没回来!”
我惊讶于自己语气的木然:“我立刻派人去找!”
“不用了!我已经派靖之去处理了,恐怕这孩子存心要躲的话,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天离从小就沉默寡言,脾气也很固执,只有他自己想通了,才会回来!”
月惊渊又拍拍我的肩膀道:“小子!昨晚我老头子不该和你说那样的话,这些事情迟早都要发生,你的到来只是让它提前了,这对月家未必不是好事,拖得越久,毒瘤长得越大,拔除起来就越痛苦!”
我迷惘地看向这个一夜未睡,精神却好了许多老人,眼中的神光再现,那种高大的气势又散发了出来!实在难以将眼前的人和昨夜那个佝偻干瘪的老头子联系在一起!
也许这就是一个非凡人物所要具备的吧?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么说昨晚一直折磨着我的问题,其实根本不成问题?
“爷爷!”月如霜的声音传了过来,人也出现在门口,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们道:“爷爷!为什么召集全府的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月惊渊叹了一口气道:“霜丫头!我们一起过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月如霜就是再迟钝也知道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注意到我们两个不寻常的神态,她想问又不敢问。
我走过去,牵着她的手个别着爷爷一起去了广场。
月惊渊恢复了一代家主的威势,该罚的罚,该赏的赏,同时正式宣布了我接任家主之位。
当月惊渊宣布月宗隐已死,月天离失踪时,月如霜的整个人都呆住了,直到我把她扶回房,才如大梦初醒般扑在我怀中嘤嘤哭了起来:“爷爷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为什么好好的一家人会变成这样?……”
我只是默默地轻拍她的脊背,知道让她发泄出来就好了,任由她的眼泪把我的肩头浸湿,心中却在想着,虽然月家上上下下清理了一遍,但重新整肃、走上正轨还需要一段时日。
而且我心中还憋着一个秘密,假月宗洁的事情必须弄个水落石出,本来我不想再追究下去,但华家还有芙蓉在,还有芙蓉的理想,那么我就不能袖手旁观!
感到怀中没有了动静,低头一看,月如霜竟然哭得睡着了,脸上犹有两行未干的泪痕!知道她骤然受到打击,心力交瘁,架不住心灵的疲累而致。
我发出无声的苦笑,如霜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我竟然想起别的事,是不是这就是身为男子和女子的区别所在?
小心地将如霜抱到床上,又顺手点了她的睡穴让她好好睡上一觉,我这才出了房间,深吸一口气,飞快地出了月府,朝华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那里,还有我爱的人需要我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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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大意受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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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解困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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