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嫁衣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箫郎
同时这一番话还给云心一种坦荡的印象,使云心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可是云心虽然明知这几句话是不舍故意而为,但偏偏说的又是事实,让云心一点抵抗力也没有,刚才精进的心法又有了波动。
“云儿,我们上去吧!”
云心回过神,原来已到了一家酒楼。云心看着进出的人群,微皱了一下眉头。
小二已迎了上来:“公子和道长是一起的?请里边坐吧,我们这儿的菜可是秦淮一带数一数二的!”
不舍淡问道:“小二,有没有比较清静的雅座?”
小二忙点头道:“有!有!公子真是好运气,刚才有一个预订的退了房,那间雅座临着秦淮河,公子还可以赏景听歌呢!”
不舍点头:“那就好,你前面带路!”转首对云心一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如果没有雅间,我就只好在这秦淮河上给你包一艘画舫了,走吧!”
不舍自然地拉起云心的手走了进去。
来到雅间,果然如小二所说临着秦淮河,靠河有一个四扇的大窗户,其中两扇窗叶开着,吹进来一丝带着凉意的河风,和着河上悦耳的丝竹管弦,沁人心脾。
不舍满意地道:“还不错,小二,把你们象样的素菜点几盘上来,再来一壶好茶。”
等小二退出去,不舍却不坐下,而是伸了一个懒腰,倚在了窗边,默默地看着窗外,整个人透出一种闲适自在的味道。
云心故意忽视这种感觉,在桌旁坐了下来,冷不防听见不舍叹道:“一边是歌舞升平,一边是饥寒交迫,白天和夜晚,真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云心忍不住朝不舍望去,见他仍看着窗外,并不是对自己说话,于是终于走到不舍身旁,只见秦淮河上各式画舫穿梭来去,灯火通明,不时有莺声燕语传出。
忽然喧闹中有歌声传来,在这种境况中更显得无比纯净:“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不舍眼中透过一丝迷茫道:“似花非花,似雾非雾,来如春梦,去似飘云,花开之时心如梦,花落之时梦成真。花如此,人如此,生命亦如此吧!”
云心心头一震,眼前的不舍已不再是那嘻嘻邪笑的玩世公子。
从他的一举一动背后,她似乎看到了他对生命的渴望和无奈,以及追求。在浮华表面的背后,他有着一颗清新淡泊而飘逸快乐的心!
她猛然醒觉到,从她违逆自己的心往椅上坐下那一刻起,她就彻底的输了!只是,输了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她心中甜甜的想。
不舍以为自己看错了,云心的气质一时之间变化了许多,眼中还毫不遮掩的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反而让他第一次对云心把握不定。
“公子,菜来了!”
小二的话声打断两人之间奇怪的联系,云心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主动拉起不舍的手道:“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不舍有点受宠若惊,对云心的转变还不能适应,呆呆地云心拉他到桌边坐下。
小二把菜一一放下,道:“公子,这茶是正宗的杭州龙井,碧绿清香,回味无穷,许多象您一样的贵客都特别喜欢!”
不舍笑道:“你还真会说话,这十两银子是你的赏钱,没有我的吩咐,你就不要进来打扰了!”
“是是!小的明白!”小二高兴地接过银子,喜滋滋地出去了,还不忘轻轻的合上了门。
不舍和云心都不是贪口腹之欲的人,每样菜尝了一点就开始喝茶。
云心见不舍战战兢兢,想开口又怕说错话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不舍听她突然开口,吓了一跳,差点把茶都洒了,但他素有急智,马上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我已经醉迷不清了,这时候就应该享受‘无声胜有声’的境界了!”
云心知他在胡诌,斜睨他一眼道:“乱扯!”
不舍让她这一眼瞧得差点魂飞色予,干咳两声掩饰道:“云儿你,好象说过你来自‘逍遥院’,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云心露出美妙的神情道:“那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圣地,干净美丽,师父和众师姐们住在里面,那里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将来我还是要回到那里去的!”
不舍脱口道:“不!我要成为你生命的另一半,把你从它手里夺过来!”
云心震撼地看着不舍,他眼中的炽热,憾不可移的浓情和决心让她心灵惊颤,几乎象飞蛾扑火般迷失其中,但她毕竟不凡,很快平静下来。
不舍失望地看着云心变得淡然的眼神,不由有些莫名的怒气,猛地站了起来,决心不顾一切先把她搂在怀中吻够了再说!
刚伸出手去,云心却说话了,声音如在天际般缥缈:
“送我回去吧!”
不舍如醍醐灌顶,怒意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只剩下颓丧,默默地跟在云心身后。
一路上两人都不做声,云心在一个女道观前停步,上前轻轻叩门,门吱呀开了,一个中年女道长站在门口,对云心单手问讯道:“原来是师妹回来了!”
云心那远在天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回去吧!”
不舍低头也不看她,转身就离开了。
云心看着不舍的背影,心中悄悄地道:
“傻子!当感到危险的时候,乌龟才会把身子都缩进壳里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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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烟花女儿情
不舍走出道观所在的幽深胡同时,刚好初更声落,周围是一片死寂。+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
不知不觉,不舍又走到仍然热闹无比的秦淮河边,无目的地闲逛,偶尔有画舫冲着他拉生意。
“公子!请不要再纠缠奴家了,请你走吧!”
不舍停住脚步,这不是唱那首“花非花”的女子的声音吗?
循声望去,只见一艘普通画舫靠在岸边,船头上立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容貌虽比不上语蝶两个,却显出一幅病怏怏的美态,别有一番风味。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站在她的对面,由于背对着不舍,所以看不清他的相貌,只能看到小半边的左脸,耳根下还有一颗黑痣。
青年语气中带着傲然:“玉嫣姑娘就不能为本公子破一回例吗?”
玉嫣轻垂下眼睑道:“华公子!玉嫣从来不陪宿,请不要为难奴家!”
华公子语气有些阴冷:“真的不行?本公子加到一百两如何?”
玉嫣猛地抬头,坚定地道:“华公子!你请下船吧!”
华公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蓦地抓住玉嫣的双肩:“你们这些女人,不要假装什么清高了!本公子还可以给你更多的钱,可以养你一辈子!来!你今晚好好伺候本公子,本公子什么都可以给你!”
不舍看见玉嫣的双眼因怒气而发亮,脸上的肌肉也微微颤抖起来,但声音却仍然平静:“吴妈!华公子喝醉了,你扶他下船!”
一旁上来一个四旬左右的妇人,正要伸手去扶,却被华公子轻轻一推,竟把她推翻在地,头重重地撞在舱门条上,顿时昏了过去!
玉嫣忙去查看,惊然呼道:“吴妈!吴妈!”
华公子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反而粗声粗气地嚷道:“他妈的!老不死的!你装什么死?老子可没有喝醉,想玩本公子,没门!表妹!我喜欢你呀!不!不!你这个臭婊子,你以为你是什么!说得好!视天下男人为粪土!到头来还不是让男人当马骑!表妹!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他竟一把将玉嫣抓了起来,疯狂地摇晃着,玉嫣努力挣扎,却如螳臂当车,一点用也没有。
华公子身子又一顿,似乎有些清醒,转而又吼道:“你不是表妹!你是玉嫣!玉嫣?你这个臭婊子也敢反抗我?”“嘶拉拉”竟把玉嫣的纱衣扯下来一大块,露出了贴身的绣花粉肚兜!
玉嫣看着华公子越来越大的脸,心中充满了绝望!
忽然压力一松,玉嫣感到酒臭消失,换成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股淡淡的好闻气味环绕着她,让她觉得安定无比。
“阁下是哪路朋友,竟敢管我‘月华八骏’的闲事?这婊子是你的姘头,还是你的姐姐?”华公子被抢去口中之食,忍住怒气,阴阴地问道。
“哼!姓华的,不要在这里撒酒疯,欺负可怜人!幸好吴妈没事,不然有你好受!”今天不舍心情不好,说话也不怎么客气。
“吴妈?”玉嫣一听,连忙挣开那个温暖的怀抱,向吴妈跑去,只见吴妈已经醒转,靠在一边休息,哀哀地道:“吴妈,对不起!是玉嫣连累了你!”
吴妈拍着她的手安慰道:“不要紧,客人动手也是常有的事,忍一忍就过去了!对了,你什么时候认识了以为这么不错的公子爷,竟然瞒着吴妈?”
玉嫣这才朝救了自己的人看去,只见他穿着一件月白的长袍,腰间用一条精致的丝带系上,身形颇高,比那华公子要多出半个头,胖瘦适中,拿着一把折扇,虽只能看到半边脸,她已认为这是她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男子!
其实论容貌,不舍还真不如华公子秀气俊美,只不过此时在玉嫣看来,就是宋玉、子都复活,恐怕也比不上他吧!
吴妈见玉嫣看的出神,心中暗笑,道:“玉嫣呀,这位公子不错,要是他喜欢你,你就跟了他好了,不要在这秦淮河上吃苦了!”
玉嫣红了脸,嗔道:“吴妈!你说什么呀?人家和这位公子爷根本就不认识!”
吴妈不信道:“不认识,会帮我们这种烟花女子?”
华公子突然一声大喝,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小子!敢不敢报上你的名号?”
不舍摇开折扇,从容地道:“你听好了!本少爷名叫不舍,至于号嘛,暂时没有!不过本少爷马上就可以取一个,就叫‘你爷爷’好了!”
即使玉嫣和吴妈此时没有心情,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华公子这时酒已醒了大半,刚才不舍的身法让他心中暗惊,所以出言试探看是否有名的人物,见不舍名不经传,戒心去了大半,狠声道:“小子口中无德,今天本公子要好好教训你!”
身形一展,赤手向不舍攻来!
不舍见他虽是直线攻来,但脚步和拳势其实是另有变化。由于他除了跟家里人外,很少跟其他人真正交手,这时遇到机会,不由有些兴奋,手痒地不闪不避,迅速握拳轰向对方握拳的手背!
※※※
“轰!”拳风相对而产生的气流让画舫晃荡了几下,华公子却被抛飞到了岸上,醉酒般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
华公子脸色一阵青白,今天自己多喝了一点酒,功力发挥不到七成,又没有带剑,到时候跟这小子拼个两败俱伤可划不来。
他却不知,刚才这一拳,不舍好玩地想试试功力,仅用了五成内力,如用十成,他早就吐血倒地了!
华公子心中打定主意,喝道:“小子!今天本公子不跟你一般见识!改天再找你算帐!”转身几个起落,没入了夜色之中。
不舍暗叫可惜,早知道用小点力,就不会把他吓跑了!正要举步离开,身后传来怯生生的呼唤。
“公子!请留步!”
不舍转过头去,之间这玉嫣姑娘一脸希冀地望着他,心中莫名涌起一丝怜惜,柔声问道:“还有什么事?”
玉嫣向他行了一礼道:“奴家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天凉夜寒,公子可否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再走?奴家还可唱上一曲,以解公子烦扰,如果……如果公子家中没有贤妻等待的话!”
不舍眉头一挑道:“你怎么知道我有烦扰之事?”
玉嫣道:“象公子这样的人,如此时候还到这秦淮河边的,要么是寻欢作乐,要么就是散心解闷,奴家看公子不似前种,自然就是后一种了!”
不舍哑然一笑道:“好!我喜欢聪明的女人,不过你这么自信,就不怕看错人,引狼入室吗?”
不舍轻笑着走进舱中,经过玉嫣时,轻佻地捏了一下她的脸蛋。
玉嫣跟了进来,脸上还留着红晕。
不舍早已不请自坐,拍拍身边对玉嫣道:“来,坐在我身边!”
吴妈惊疑地看了玉嫣一眼,玉嫣却把她推了出去,亲自泡上两壶茶,才在不舍身边坐下,道:“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不舍道:“就再唱一遍‘香山居士’的‘花非花’吧!”
玉嫣有些诧异,却没有多问,起身道:“奴家去拿琵琶。”
不舍把她按住道:“不用,就清唱好了!”
玉嫣虽不解,但即起唇唱道:“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歌虽一样,这次和不舍上次听的所含的感情却不一样了。
上次声音凄切,感叹命运的坎坷短暂,偏于感伤。而这次同样唱出了生命如春梦、朝云般来去匆匆,却有了更应加以珍惜的意味,使短暂的生命充满了生机!
不舍赞叹地点点头道:“这首白居易的词,也只有你才能唱出它的味道来。”
不舍忽然想到,歌为心声,莫非她有过切身感受不成?不由直视玉嫣,想看出一些端倪,猛然发现这玉嫣细看之下,比初看之时,要美上许多!
细长的双眉淡如轻烟,大眼微眨似的时刻浮着一层水雾,透出不可捉摸的柔媚。
白皙的瑶鼻虽不高挺,却小巧可爱。同样小巧的樱唇,虽嫌血气不足,但配上略现苍白的脸色,就让人想起江南随处可见的河边杨柳,纤细而柔美,实是江南女子的典范,这种独特的气质是北方女子怎么学也学不来的。
即使如语蝶这样柔顺的女子,也从骨子里透出北方女子的洒脱和大气,不象玉嫣由内而外的那种弱不禁风,娇弱得想让人怜爱的感觉。
玉嫣见不舍呆呆地看着自己,娇羞得不敢抬头,却添了她独有的味道。
不舍心中一荡,托起玉嫣的下颚。
玉嫣双眼紧闭,脸颊烧得似红霞一般,却一点也未挣扎,分明一幅任君采撷的模样,这对男人实在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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