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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痞艳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云上僧

    “哦。”对于这个继子,方家华还是很佩服的,“那,儿子,脚断了的那只羊能好么?”

    “应该没事吧。”花魁看了眼可怜巴巴的方家华,“不要说是你打的就是了。爸,明白了么。就说是我打的哩。至于这瘸腿羊么,晚上收回去,我找金叔叔看看就行了。”

    花魁说的“金叔叔”是兽医金孝林,和方家华一样,也是个经常被人批斗的主。不过花魁却和他相处得不错,每次金孝林给那些不能做种的公猪或是公羊们割去睾丸时,都是花魁在旁边帮忙。当然了,花魁去帮忙可是有目的呢,为的就是吃一顿烧烤猪睾丸或者羊睾丸。

    方家华见继子帮他把问题解决了,因此也就放心了许多。自己本身就正是在被批斗之中,把羊的腿打瘸了,那可就是破坏生产哩。如果再加上这条罪状,那还不被赵文革整死去。

    花魁原本心中有事,和方家华在山上呆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看看快到两点钟,花魁给方家华说要回家看书,便走了。

    正好从赵建设家门前经过,花魁见一大群鸡在赵建设家门外找东西吃,于是便停住脚步。

    “一只、两只、三只……”花魁吃力的数着,鸡们却不太老实,老是不停的蹦过来,跳过去,一只小公鸡居然还扇着翅膀乱飞。

    “花小子!你数我家鸡干啥哇?”赵建设从屋里开门出来边揉眼睛便嚷嚷。

    “我……我学数数哩。我爸那羊老是乱跑,我总是数不准!”花魁嘟着嘴,依然一门心思的数着乱飞乱蹿的鸡们。

    “花魁哇花魁!说你傻吧,可能你还不服气!”赵建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嗨,不用数啦!整16只,一只不多,一只不少。”

    赵建设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便走了。不过脚步并不是那么稳,像是喝醉酒似的,有点飘飘然然的意思。

    而对于赵建设的话,花魁还是很相信的,上次人家就没说假话嘛,说是32块窗玻璃,结果的确就是32块窗玻璃。花魁看着赵建设的背影,“还敢说我傻哩,嘿嘿,看是我傻哩,还是哪个傻!”

    既然鸡的数目有了,那接下来当然是去磨石子了。不过这打鸡和砸窗玻璃就不一样了,窗玻璃是脆的,只需用一般点的石子就可以了。这鸡得用点有重量的石子哩,最好是到马路上去拣那种青石子。因为那青石子和铁的重量差不了多少,只有是有重量的东西,打出去之后,才会更有力,也才会更有准头。

    几乎花了两个小时,花魁才总算把要用的石子打磨好了。石子打磨好了,那还犹豫什么呢,赶紧行动啊。花魁跑去队部看了看时间,下午4点钟。这个时候鸡们应该最活跃了,因为离天黑不远了,再不抓紧找点东西吃,天一黑,鸡们可是什么也看不清楚呢。

    花魁正要行动,猛然间想到,现在是白天呀,万一被人看到呢?赵建设肯定是不会在家的,百亩大土那边那么多小媳妇、大姑娘都在,他赵建设要不去凑这个热闹,那这人活着也太没意思了。至于吴玉珍,这个时候场部供销店正忙呢,更不可能在家了。而赵红卫和赵红兵哥呢,哥俩自从昨晚上得了花魁的铁丝枪之后,哪还有他们的人影,怕是早就跑去学校那边找人比试去了。

    花魁气喘吁吁的跑回家,一进门,正好方蕾在埋头看书。

    “姐,你帮我个忙好吗?”花魁冲方蕾傻笑着。

    “你又想干坏事嘛!”方蕾正看得入神,不耐烦的白了弟弟花魁一眼。

    “小声点姐。”花魁在方蕾耳朵边嘀嘀咕咕说着,直说得方蕾“咯咯”乱笑。

    “弟呀!姐真是服你啦!走吧,小心点耶,我的兄弟!”方蕾说着,跟着弟弟花魁往赵建设家走去。

    的确花魁没有猜错,赵建设家的16只鸡正在门前草地上欢蹦乱跳的找东西吃,一个个还蛮高兴的呢,嘴里边吃就边哼哼,很惬意的样子。

    “姐,你躲到猪房那边去。有人来你就拣块石头砸我。”花魁说着,掏出手绢抖了抖。

    “啊呀好难闻!”方蕾一只手捂住鼻子,“弟,你那手绢咋那么臭呢?不会是掉到尿水去了吧!”

    “哎呀,姐你快去看好哇!没时间了!”花魁没去理会方蕾,将手绢揉成一团,塞进裤兜里,然后扯出弹弓,对着一只刚提起右脚爪子的鸡,“啪”就是一弹弓。只见那鸡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乱扑腾。

    方蕾见弟弟一弹弓就将鸡撂倒,而且那鸡还不会叫,乖乖的躺在地上翻跟斗,于是忍不住笑歪倒在墙上。

    花魁动作很麻利,只要瞅准了那只鸡提起脚爪子,“啪”就是一弹弓。不大一会儿工夫,草地上到处是东倒西歪的鸡。

    最后还剩下一只,花魁看清楚了,是只小母鸡。小母鸡似乎知道花魁的意图,因此死活不肯把脚爪子提起来。不肯提也就算了,这小母鸡还把脚爪子藏到了一只躺在地上乱扑腾的小公鸡后面。花魁有些沉不住气了,提起弹弓便要打小母鸡的头,可谁知那小母鸡却不停的摇头晃脑,而且还乱叫唤。

    “弟,赵建设来啦!”方蕾对着花魁喊了一声,但花魁太专心,没听到。方蕾忙拣起一小块砖块,对着花魁砸去,“啪”的一下,正中花魁后脑勺。

    “妈呀!痛死我啦!”花魁忙伸手去捂头,一转脸,见方蕾在向他招手。

    花魁反应还是很快,知道是有人来了,于是猫着腰朝猪房跑去。方蕾扯着花魁,急冲冲的便往家跑。

    “姐,不能回家哦!”花魁有些急,抬起头到处乱看。正好袁雪吃力的推着一车满满的猪饲料朝猪房而来。一般下午4点到5点钟这个阶段,猪房的工人们都会从加工房那边推猪饲料来猪房。

    “弟,那咋办呢?”方蕾有些六神无主。

    “我们去帮雪姨推车!”花魁一把拉过方蕾,便朝袁雪奔去。而对于帮袁雪推车,方蕾自然是老大的不情愿。

    “你恶心死呢!一天就和妖精些做一堆。”方蕾往后犟着,不过力气却没弟弟花魁大。跑了几步,方蕾这才明白弟弟的用意,于是只好和弟弟配合着。

    “雪姨我们来帮你推!姐,你推一边,我推一边。”姐弟两个刚帮袁雪把车推上坡,便听见了赵建设的吼叫声。

    “是哪个!是哪个嘛!啊!把我家鸡爪子都掰断嘛!”赵建设边骂边跳脚,样子像个泼妇骂街。

    “雪姨!”花魁从裤兜里扯出弹弓,一把塞进袁雪工作服的兜里。很显然,袁雪也怕。袁雪紧张的到处看了看,然后从工作服兜里扯出弹弓,一把塞到裤兜里去。

    车刚推到猪房门口,袁雪正要往里面推,赵建设却喘着粗气拦在了袁雪面前。

    “等等!”赵建设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花小子!过来!”赵建设一把拉过花魁,便在他身上乱摸乱捏。

    “哈哈,呵呵,赵——叔,你为哪样挠我痒痒嘛!”花魁笑得往地上蹲去。

    “咦!怪哈!”赵建设满脸狐疑的看看花魁,又看看方蕾,最后把目光定格在袁雪身上,“袁雪,我问你,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哈。”

    “嘻嘻,赵大队长,又有哪样好事情了嘛!”袁雪故意嬉皮笑脸,以掩饰一颗狂跳不已的心。

    “嗨!我给你说正经话哩。”赵建设板着脸,“我问你,看到哪个去过我家门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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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赖给了黄鼠狼
    “赵大队长!我一下午都在忙耶!不信你问这两个孩子,要不是他们姐弟帮我,我现在还在加工房忙死忙活耶!”袁雪白了赵建设一眼,“你说说看,我哪来的时间东张西望?”

    “你……你是说花小子一直都和你在一起?”赵建设的手不停的挠着头皮,“你没骗我?真的没骗我?呵呵,怪!太怪啦!”

    “骗的不是人!”袁雪显然有点生气了,“这样该行了吧!花小子,蕾蕾,来,再帮雪姨一把,啊呀,雪姨这几天呀,不晓得咋啦,全身酸疼,力都使不出来呐!赵大队长,你也来搭把手嘛,帮我推上这个坎耶!”

    “好啦好啦!真是怕你啦!”赵建设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瘫,“偷鸡不成反折把米!气死我喽!哎呀你们用点力嘛!累死人呐!袁雪,嘿嘿,老汉推车哦!”

    “啊呸!去你的!三花脸!”袁雪白了嬉皮笑脸的赵建设一眼,“赵大队长,你说说你嘛,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不是三花脸是哪样脸?莫非是……”袁雪突然间打住了,那话能当着孩子面说么?花魁倒是无所谓,可人家方蕾已经是大姑娘了,可不能当着她面说脏话哩。+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

    “算啦,不跟你说啦!”赵建设说着,转过身走了。

    袁雪带着花魁姐弟把车推到猪房里面的值班室门口,这才一屁股坐到地上休息。就在这时,只听得赵建设家那边吵吵嚷嚷,其中还有个女人在哭,不用猜,肯定是吴玉珍。

    “花小子,蕾蕾,走,看热闹去。”袁雪对着花魁做了个鬼脸,“呵呵,不看白不看耶。”

    赵建设家门前的草地上已经围满了人,只见赵建设双手交叉着抱着手膀子,像是很悠闲的样子。吴玉珍却在那里呼天抢地的哭着,嘴里咿咿呀呀的乱骂。而赵红卫、赵红兵哥俩却好奇的把躺在地上的鸡们翻过来,又翻过去的看着,边看还边笑,很有趣的样子。

    “是哪个挨刀的砍脑壳的背湿鬼嘛!把我家鸡爪子都掰断!”吴玉珍边骂就边哭,一抬眼看见赵建设没事人一样的站在那里看热闹,于是便气不打一处来, “赵建设呀赵建设!不是你这个疯狗乱去咬人家,人家也不至于下我们家死手嘛!你给老娘说说,说不清楚,老娘把这些鸡全煮给你吃!”

    “好哇好哇!我们家有鸡吃喽!”赵红卫、赵红兵哥俩兴奋得直拍手。

    “给老子滚开去哈!”赵建设显然是拿两个儿子出气。

    “滚开?你再说一遍我听听?”吴玉珍跳着脚指着赵建设的鼻子,“有本事不要拿老娘生的儿子出气嘛!滚开?我看要滚的是你!赵建设,老娘今晚会让你让床才怪耶!”

    “完喽!”赵建设心里“咯噔”一下。正好花魁在旁边逗赵红兵玩,赵建设瞪了赵红兵一眼,然后冲花魁吼道:“花小子!去给我把金兽医喊来!”

    赵建设说的金兽医也是金孝林,是牧业队的专职兽医,负责给鸡、猪、牛、羊们看病的。正好花魁也想去找他,让他给老后爹打瘸腿的那只羊看看。不多一会儿,花魁便把金孝林带来了。金孝林走到赵建设身边,点头哈腰的笑着。

    “金兽医,你来看看,这鸡是人弄的呢,还是不是人弄的。”赵建设两眼盯着地上的鸡们,却不看金孝林一眼,那意思有点像是他金孝林还没地上的鸡们值得看呢。

    “哦。好!好!好!”金孝林仍然点头哈腰,“赵……赵队长,你的意思是,要医好它们哇?”

    “还医好个干狗屎哇!”赵建设没好气的吼道,“我不是才说得明明白白了嘛,我看你耳朵也是日聋啦!”

    金孝林忙蹲在地上,一只一只的仔细看着,傻瓜都看得出,这鸡爪子分明就是被人打断的。

    “赵……赵队长,这鸡……这鸡究竟是公鸡,还是母鸡呢?”金孝林说话很滑稽,居然扯到了鸡的公母上去了。

    “公鸡?母鸡?”赵建设有点懵,“咦,金孝林,你脑子没进水嘛!”

    “没进水哇!”金孝林晕晕的看着赵建设,“我好久都没洗头啦,哪会进水呢?你们说说嘛,哪会进水嘛!”金孝林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在场的人当即就笑翻了。

    “哈哈,我的妈呀!笑死人喽!”

    “这个金兽医哇!没进水!你脑子哪会进水嘛,根本就没进水!”

    赵建设也被金孝林逗笑了,“没想到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嘛,啊,哈哈,居然笨成这样!”赵建设得意的数落着,“你金兽医一个,还有方家华一个,啊,你们嘛,不是我说你们,啊,不好好改造,你们,啊,简直就是笑话嘛!”

    赵建设说了半天,没一个人听出他到底要说什么,都前言不搭后语了。当然了,对于赵建设说了什么,人们也不怎么在意,而眼下最重要的,那就是快点给躺在地上的鸡们下个定义,到底它们这是怎么了。

    “啊呀!”金孝林捏着一只鸡爪子,摆弄半天,终于有结论了,“是它!就是它!嗯,没错,肯定就是它!”金孝林说着,眼睛却死死盯着赵建设。

    “你的意思是说我弄断我家鸡爪子哇?!”赵建设一只手指着自己鼻子,一只手指着地上的鸡们。

    “嘿嘿,不是说你。”金孝林尴尬的看着赵建设,“我是说黄鼠狼!是黄鼠狼咬的。赵队长,你看嘛,这鸡爪子是齐齐整整断下来的,除了黄鼠狼有这么利的牙,你说嘛,还有哪个有嘛!”

    金孝林说得有根有据,有板有眼,在场的人们忙围拢来看,都觉得金孝林说得没错,于是都同意了这个定论。

    “我觉得应该不是黄鼠狼咬的!”

    这分明就是不和谐音嘛!赵建设第一个就把头转向发出不和谐音的人,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个不和谐音居然就是花魁发出来的。

    “花魁!好呀你个臭小子!”赵建设两眼逼视着花魁,“那,你说说看,为哪样就不是黄鼠狼咬的呢?嘿嘿,你该不会说是你咬的吧!”

    赵建设话音一落,顿时就是一阵哄笑。

    “说就说!”花魁满脸的不服气,“你说是黄鼠狼咬的?那我问你哈,黄鼠狼为哪样不把你家鸡拖走呢?”

    听花魁这么一说,立即就是一片哗然。

    “是呀!黄鼠狼为哪样就不把鸡拖走呢?”

    “就是嘛!还是花小子有头脑嘛!”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全都在为花魁说话。而袁雪和方蕾却急了,两个人拿眼睛瞪着花魁。

    “这个……那个……”赵建设一时间也被噎住了,不过很快赵建设便镇定下来了,真不愧为一队之长呢,“嘿嘿,我说花小子哇花小子!我要说你傻吧,你肯定不会服气。”赵建设很藐视的盯着花魁,“没听说过,啊,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吗。”说到拜年,赵建设觉得有点词不达意了,因为现在离过年还早呀。于是伸手在头顶挠了挠,“啊,难道黄鼠狼就不会贪心么?告诉你吧,黄鼠狼的意思,啊,就是先把鸡全部咬伤,啊,然后,啊,一只一只拖走哇。嘿嘿,这么简单的事情嘛,臭小子!胎毛都还没干哩,就想和老子瞎掰?快滚回家去吧!滚!”

    “啊呀!还是队长英明嘛!连黄鼠狼贪心都被他看出来啦!”袁雪边说就边给方蕾使眼色,“蕾蕾,你还不快回家去煮饭呀。快回去吧,时间不早呐!”

    赵建设家鸡爪子被打断事件就这样平息了,结论是赵建设队长下的,是一只贪心的黄鼠狼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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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手进错了地方
    当人群散去的时候,大伙都在背地偷笑。+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再傻的人都看得出来,那鸡爪子分明就是被人打断的。而且可以肯定的说,就是花魁干的。不过每一个认为是花魁干的人都不太明白,为什么花魁有这本事把一只活蹦乱跳的鸡的爪子生生弄断。

    方蕾回家去了,花魁却没跟去。花魁见人都散去了,于是忙去追袁雪。袁雪正需要个人搭帮手,见花魁跟来,乐得自己可以轻松下,而且还有个人做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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