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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秘书腾云录:抓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九峰

    杨德水说,知道了,等客人一走,我在第一时间里向徐省长汇报。

    虞良岳不无恭敬地说,那就麻烦你了,我等你的消息。

    杨德水说,好,一有消息,我马上电你。

    挂了电话,等了七八分钟,杨德水又给虞良岳挂了电话。

    接到电话,虞良岳关切地问,徐省长有什么指示?

    杨德水说,徐省长听了这消息,很开心,让我通知你下午上班时间来他办公室专题汇报。还有,别忘了把具体经办人员也喊上。

    虞良岳兴奋地说,好,下午上班前,我到你办公室报到。

    杨德水说,虞厅你客气了,你能来我这里坐坐,我欢迎都来不及啊!

    结束了与虞良岳的通话,杨德水想,周华鸣很聪明,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虽然他是从公安部空降到江海省公安厅的,理论上讲,不受地方的节制。可作为公安厅的一名副职,他应该遵守游戏规则,维护一把手的权威。所以,他两度向徐东海提出请求,要求将抓捕林朝新情况告诉虞良岳。徐东海起初之所以不同意,到不是担心虞良岳有问题,而是担心他身边的人有问题,把煮熟的鸭子弄飞了。林朝新在中西医结合医院被劫,明眼人都知道,公安厅极可能有内鬼。多个环节,就多一份风险,万走漏风声,有人抢在周华鸣之前下手,把嫌犯林朝新转移了,要想再抓住他就难上加难了。现在,人已掌握在周华鸣手里,徐东海当然乐送顺水人情,便同意周华鸣向虞良岳汇报。

    中午休息的时候,杨德水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他一看是杨敏的电话,便赶紧放到耳边接听。杨敏的语气很是焦急不安,一开口就说,杨哥,不好了,赵爱花人不见了,手机也联系不上。

    杨德水惊出一身冷汗,一骨碌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有了昨晚的经历,杨德水本来就为赵爱花的安危捏了把汗,再联想到上午林朝新被抓的事,他越发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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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卷 (5)
    第二十七卷(5)

    要是赵爱花再落到对方手里,没准就会遭遇毒手。+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可他毕竟见过些世面,强装镇静地说,你先不要着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敏断断续续地说,上午九点之前,我们还是好好呆在一起的。大概九点十分左右,我妈打电话给我,说是老爸得了感冒,发烧,让我回去陪他上医院看病。于是,我就匆匆去了我妈家。十二点四十分,我回到自己家,发现爱花不见了,打她手机,提示说是关机了。你说,她会不会出事?

    杨德水想了一下,问,家里有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杨敏大概是急昏了头,反问道,什么不对劲啊?

    杨德水只好举例子说,譬如说,家里什物的摆设位置有没有跟你离开时不一样,有没有杂乱的脚印,有没有对峙、打斗留下来的痕迹,或者其它不正常的情况。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估计杨敏正在检查说,这到没有发现。

    杨德水说,那就应该不会有事,可能她一个人觉得无聊,溜出去逛街也不一定。

    杨敏惶惶不安地说,可我还是放心不下。

    为了打消杨敏的疑虑和不安,杨德水说,你尽管放心,公安厅正在四处抓捕这伙歹徒,别说他们再出来为非作歹,恐怕个个逃命都来不及了。

    杨敏这才长舒了口气。

    杨德水又说,你要不放心,可以找邻居和小区的保安打听打听,没准有人知道她的去向呢。

    杨敏说,好吧,有什么情况,我再打电话给你。

    她是放心了,杨德水却忧心忡忡,挂了电话,再也无法入眠。林朝新突然被抓,对方会不会狗急跳墙,杀人灭口?这是他最担心的。排除了这种可能,另一种可能就是赵爱花落到了警方手中。风口浪尖上,赵爱花有最大的胆子,也不会一个人上街遛跶。人命关天,他急得都想向周华鸣问个究竟了。当然,这也只是一刹那的想法,他不可能真的去问周华鸣。官场上的有些事能说不能做,有些事能做不能说,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

    就在他焦虑不安的时候,周华鸣给他发了条短信:赵爱花已经找到了。

    压在杨德水心上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他长舒了口气后,给周华鸣回了三个字:知道了。这个周华鸣有点意思,他应该早就料到自己的心事,却故意迟迟才发短信过来。随后,杨德水又给杨敏发了条短信说,赵爱花安全了。

    下午,离两点上班还有六七分钟,虞良岳准时地出现在杨德水门口,身后跟着周华鸣。杨德水一边说,虞厅长好,周厅长好,一边快步迎了出来。握手的时候,虞良岳没话找话问,没影响你工作吧?

    杨德水说,怎么会呢,恭候你和周厅长光临就是我的工作,现在你俩来了,我的工作也就完成了。我要谢谢你们支持我的工作才对啊!说到这里,侧头问周华鸣,周厅长,你说是吧?

    虞良岳侧头看了眼周华鸣,又回过头来,竖着食指在杨德水面前晃了晃,说,这个德水,说话太漂亮了!

    周华鸣说,首长看中的人,肯定错不了。

    杨德水说,谢谢周厅长的夸奖啊!边说,边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了握周华鸣的手。周华鸣手上也加了把劲,用力与他握了了两握。

    进了办公室,继续闲聊。虞良岳问杨德水,我听说你之前在政研室工作过一段时间?

    杨德水看了一眼周华鸣,周华鸣一脸无过的无辜状。杨德水说,是啊,我在政研室的时间不短呢,整整四个年头。怎么,虞厅长不会是怀疑我跟林主任有什么瓜葛吧?他故意不直说林朝新的名字。

    虞良岳摆了摆手,说,怎么可能呢!林朝新不是抓回来了吗,你是他的老同事,我是顺便向你了解些他的情况,便于下一步开展审讯工作嘛!

    杨德水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称呼自己,觉得有些好笑。同事的本意是指,同一单位工作的人,从这层意思上说,杨德水跟林朝新确实算得上是老同事了。可这几年,同事一词的外延缩小了,内涵变得越发丰富了。级别比你高的人,叫上司,级别比你的人,叫下属。同事,特指同一单位工作级别相当的人。要不是自己当了省长秘书,想跟林朝新做老同事,还真高攀不起,能做他的老部下就很荣幸了。这个老虞,很会说话。杨德水笑了笑说,林主任是我的老板,我是替他打工的,打工仔怎么会知道老板的情况啊!说到这里,低头给两人准备茶水。

    周华鸣说,我怎么觉得杨处的话里有股冤气,是不是老同事对你不好?

    杨德水说,哪有的事,是周厅长你太敏感了。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是警察了,警察都有职业病,都是顺风耳,千里眼。

    周华鸣笑着说,我怎么听,你这话都不是在夸我,而是在损我,损我公安整个队伍的形象啊!

    杨德水说,徐省长刚刚还夸公安厅能干呢,我损谁也不敢损你们啊!他把两杯茶放到虞良岳和周华鸣面前的茶几上,继续说,你们在这里先坐一会,我去隔壁看看。

    一会,他折回来说,徐省长让你们过去。于是,一行三人去了徐东海的办公室。

    抓回了林朝新,徐东海的兴致很高,一见面就说,恭喜你们啊,期限刚刚过半,公安厅就出色地完成任务了。边说,边与二人握手。

    虞良岳说,那是徐省长你领导有方。

    徐东海既不否定也不肯定,平静地说,主要还是公安厅有战斗力嘛!

    虞良岳说,这一次能成功抓回林朝新,华鸣同志功不可没。公安部下来的就是不一样,各方面的能力都比省厅的干部要强。

    周华鸣当然不敢居功,赶紧说,我是配合虞厅长工作,关键是虞厅指挥得当。

    徐东海说,你们两个都不要相互谦让了,我心里都有数。说完,充分欣赏之情的目光从两人的脸上慢慢移过。落到周华鸣身上的时候,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停了停。周华鸣似乎也觉得很受用,脸上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看到这一幕,杨德水的脑海里踹出四个字,权力驾驭。

    权力驾驭,驾驭的不是权力,而是人,更确切地说,是驾驭你手下的人,周边的人。世界上最难的事,是人事,最复杂最高超的艺术是政治艺术,也就是驭权术,驭人术。领导驭权术大致可分为四类,即决策用权艺术,用人艺术,用权处事艺术和思想工作艺术。对应的基本思路,可以用道家的方圆二字来解释:决策用权,行圆思方;用人之道,腹圆背方;用权处事,方圆兼顾;思想工作,形圆神方。所谓方圆论,是在尊重传统哲学思想中的“天圆地方”之说的基础上,吸收了道家辩证统一的思想精髓而形成的为人处事之道。古诗云:方圆虽异器,功用信具呈。方圆之间,各得其妙。人生也是如此,所谓:上善若水任方圆。方圆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常见的一对概念,其内涵具有无穷的丰富性、相对性和多样性。一般来讲,方具有静态、部分、规则、原则性等含义;圆具有动态、整体、圆满、灵活性等含义;方与圆相辅相成,方以不变应万变,圆以万变应万变。有方无圆则拘泥,有圆无方则不立,方圆相济才能和谐。千百年来,古老的方圆智慧焕发着无穷的力量,在浩如烟海的史册中,记载着无数圣哲成功运用方圆智慧解决难题的范例。

    自从当了徐东海的秘书之后,有段时间,杨德水一有空就研究历代帝王将相的权力驾驭之道,并颇有心得。历史上的用权高手,他最推祟两个人,一是汉高祖刘帮,二是晚清中兴名臣曾国藩。

    汉高祖刘邦在大宴群臣时分析自己得天下的原因时说:≈ap;ap;;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不如张良;治理国家,安抚百姓,调集军粮,使运输军粮的道路畅通无阻,我不如萧何;联络百万大军,战必胜,攻必取,我不如韩信。此三人皆人杰也,我能用之,这就是我能得天下的原因。

    曾国藩是近代史上极有争议的人物,他既是**太平天国的元凶,又是洋务运动的倡导者。蒋介石对曾国藩顶礼膜拜,认为曾国藩为人之道,“足为吾人之师资”,“其著作为任何政治家所必读”。**曾说“愚于近人,独服曾文正,观其收拾洪杨一役,完满无缺。使以今人易其位,其能如彼之完满乎?”文中所说的曾文正,就是指曾国藩。即使在晚年,他还曾说:曾国藩是地主阶级最厉害的人物。

    曾国藩对中国历史烂熟于胸,吃透了为官之道,并提炼出一整套曾门官场绝学。有这样一句俗话,从政要学曾国藩,经商要学胡雪岩。レ&;a r=&;p://annr&; ar=&;_ban&;&;annr&;/a&;レ蛋レ疼レ小说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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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卷 (6)
    第二十七卷(6)

    自近代以来,曾国藩常被政界人物奉为“官场楷模”。+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曾国藩热长烧不退,许多官场中人对曾门官场绝学奉若圭臬,深信将此用于中国官场,则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杨德水分析过,原因大概不外乎三条:一是曾国藩升官最快,37岁官至二品,大清朝只此一人;二是做官最好,政绩卓著;三是保官有道,历经宦海风云,荣宠不衰。

    有那么几天时间,杨德水也很迷恋曾国藩。过后想想,又觉得挺可笑。每一个人的经历都是不可复制的。曾国藩之所以成功,一是时势造就,二是天资使然,三是个人努力。后人刻意模仿,就像刻舟求剑,结果肯定与愿望背道而驰。生活是最好的老师,徐东海是他的生活中心,也是他最优秀的导师。虽然徐东海临时兼管省委工作才短短几天时间,却有一种全新的气息在发酵、在酝酿。杨德水清楚地感觉到,徐东海某种潜意识觉醒了,他开始为潜意识深处的目标,扬起了驾驭权力的神鞭,随时准备策马奔驰。

    曾国藩认为,好话如醐醍灌顶,可以产生意想不到的好效果,因此他认为“扬人之善”“与人为善”应该是大领导的必备的素质之一。从徐东海言语和目光中所流露出来的情态判断,他深谙此道。下属为领导办事,图的往往是一句好话,一个褒奖。徐东海一句我心里都有数,便把要表达的千言万语都包罗在里边了,再加上那水一样温馨的目光,谁又会拒绝供其供其驱使呢?那一瞬间,杨德水觉得,书中所接触到的笼统的,含糊的东西,也开始变得清晰明朗起来。

    徐东海热情地招呼大家坐下后,他轻声慢语地说,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早上我的车子刚到行政管理中心门口,就被林朝新的亲属围住了,他们要我马上释放林朝新。至于理由嘛,因为赵爱花昨晚在网上发了个博客,说是此前的事都是她为了炒作而捏造中伤林朝新的。现在你们把林朝新找回来了,相信他们再也不会向我要人了。所以,今天找你们来,第一是要谢谢你们,帮我解了后患之忧。

    徐东海话音刚落,虞良岳便充分发挥了公安厅长的本色,铿锵有力地说,这还了得,简直是无法无天,想造反了。

    徐东海摆了摆手,说,没那么严重啦,每个人都有反映自己诉求的自由嘛。

    虞良岳说,那也得看什么诉求啊,我看他们是故意捣乱。

    徐东海说,我不完全这么认为,林朝新是他们的亲人,他出了事,大家关心,也是人之常情。你说得也很有道理,赵爱花是今天凌晨近4点钟才发的博客,他们8点钟不到就上这里向我要人,动作快得匪夷所思,让人不得不怀疑是故意捣乱。

    虞良岳有些得意地说,我说嘛,他们就是借机闹事,浑水摸鱼,想把局面搞乱。

    徐东海笑了笑,说,不排除有个别人别有用心,但我相信,他们绝大部分人是无辜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大家都是亲戚,有人提议了,谁都抹不开面子,便跟着来了。我提这事,不是要你们去追查什么,仅仅是表示我个人对你们的感激之情。说到这里,他再次把水一样的目光洒向虞良岳和周华鸣。

    虞良岳和周华鸣当然不敢居功自伟,先后都表了态,意思无非是说,徐东海言重了,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份内之事。

    徐东海这才切入正题,今天找两位来,有两个目的,一是向你们表示祝贺和感谢,二是听一听你们的意见和下一步工作计划,也提几点我个人的想法。至于第一点,我就不再多说了,总之,真诚地谢谢你们。说到这里,他点了虞良岳的名,虞厅长先说说吧。

    杨德水拿出笔计本准备记录。徐东海见了,阻止说,今天的事不记录了,大家记在心里就是了。

    虞良岳说,按照徐省长在会上的指示精神,我回到厅里后,立即调整了侦查小组人员,加强了排查甑别和侦查力度。同时充分考虑了案情背后的复杂性,发动了省市两级治安警力投入到搜寻林朝新的行动中。公安厅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林朝新,就是治安警力积极参与的结果,是他们发现了线索,提供了线索,并及时组织了抓捕。排查工作也取了得关键性进展,在中西医结合医院参与劫走林朝新的二十多号人中,有一半已经查明了身份,他们大多是退伍军人出身,从事保安工作。有一个情况,我要特别汇报一下,他们虽然在不同的单位上班,但这些单位都隶属于同一个大公司,宏华集团公司。说到这里,虞良岳停了停,看着徐东海,像在关注他的反应,又似在等待他的指示。

    徐东海的反应很平静,他说,你继续。

    虞良岳踌躇了一下,换了个主题继续说,我们在抓捕林朝新的同时,也查到了赵爱花的下落,现在她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了。

    徐东海插话说,等一下。虞良岳便停住了。

    徐东海说,她在网上两次发贴,前后完全自相矛盾,给我们的工作带来极大的被动。公安厅一定要尽快查出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出于炒作,造谣中伤林朝新,还是真有其事。如果是造谣诽谤,也要依法追究责任,绝对不是网上一则道歉就能了事的。如果是林朝新强暴了她,那我们也有责任为她讨回公道。

    虞良岳说,事情的经过,我们已经基本查清楚了。这个赵爱花,别看她在网上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其实胆子很小,还没到公安厅,一路上就絮絮叨叨地招了许多。林朝新强﹡暴一案,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九是真的。大半个小时前,我们从杨敏家搜出了关键的物证,林朝新强﹡暴她时所留下的床单。顺利的话,一个小时后,鉴定结果就会出来,如果床单的残留物上有林朝新的精液,这案子就坐实了。据我们了解,赵爱花之所以言辞不一,前后矛盾,是因为受到了林朝新的暴力胁迫和利诱,被迫改口的。她被迫收了两百万,答应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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