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梧柴
两人旁若无人的悄声交谈着。楼梯口的保安向花苗她们那边走过去,嘴上小声驱赶着,“看热闹的,别老给我站在病房门口,特别是病号全部马上回房间里休息去,一场小误会有啥好看的?”
此时,花苗和陆月向四处望才注意到,整个楼层的人都给惊动了,各个病房门口都站有人。
几名保安先向陈木走去。陈木的人已经爬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颜面丢尽,恨不得有个洞立马在此消失。试想遭自己准备请来帮忙的两个女人的故意欺负,不管谁遇上心里也肯定不会好受的。
“刚才被打到没?要不要现在下楼去急诊室检查下?”一名看是头儿的保安先开了口。
陈木摇头,算是做了个回答。他身上确实找不出什么大问题,花苗和陆月在毒打他的时候,似乎也多长了一只大眼睛,专朝他不是要害的地方打,但彼此间的仇恨依旧彻底种下了,至少他陈木心头是那样子想的。从没与陆月及花苗有大的过节,她们难道真因刘畅的存在故意毒打自己?陈木没弄明白,却清楚自己同花苗的差距,若想报复陆月与花苗,先必须得勤练手头上的功夫,不然永远别想雪耻今日所受的屈辱。
花苗转过身去看陈木,佯装一副不好意思的难为情。她说:“陈木,真是对不起,我向你认错。我刚才原本认出你来的,但想到你对女孩的使坏,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收拾你,没料到是场天大的误会。我此时没啥好要辩护的,为让你心里能好受点儿,你现在反过来打我吧!”说着上前两步走,做出给陈木随便打的样子。
陆月不甘示弱,也把自己靠陈木身前,说:“刚才我有一份,现在也摆你身前,让你打着随便出气。”
站旁边的几名保安似乎变成多余,他们忙退到一边去,有想静观事态的演变将如何结束,更多却是渴望陈木能对两个美女做点儿什么?如若不忍心出手打送到面前的两个美女,能摸摸美女也别叫周围站着的人失望。那还没进病房的人起哄了,口哨声和笑闹声夹杂起伏。
陈木心下的怒火冒了起来,他看准花苗和陆月的脸,把握紧的拳头松开就要打。白白送来给打的,不打岂不是对不起自己。别人不清楚原因可以理解,他脑子里不清楚那不成白痴了,说成是个误会,笑话!明明叫张建请你们帮忙,现在竟颠倒黑白成误会,你们想在众人面前做好人,那自己就做回恶人吧!
紧急关头,冬梅花在妇女的搀扶下走近陈木,站在陈木与花苗及陆月的中间,很善解人意的说道:“请你们都别再计较先前发生的不愉快,我们该让过去了的就过去了。[]”说着抓住陈木让陈木扶她回病房去。
陈木气得牙痒痒的,恨自己没能及时出手,白白丢掉一次报复的机会。
而花苗和陆月两人心里同样不好受。花苗跺脚咬牙切齿的想,无论如何,明天必须得让陈木在此消失。
返回病房,陈木靠在窗边不说话,冬梅花躺床上不说话。房间里显得格外沉闷,而沉闷里有陈木对张建祖宗十八代人的诅咒,及以后要找张建算账的打算。明明叫张建帮忙看厕所门,有人来了却没个人影儿。
当时,张建就没老老实实呆厕所门口,他跑到另一边的走道上自己跟自己玩游戏,在听到妇女喊抓流氓的时候,才明白没站在厕所外看门坏事了,于是从就近的楼梯口溜出医院,偷偷向自己读书的学校疯跑,没敢声张没敢做任何的停留,脖子脸上都有吓出来的冷汗。
无意间看见那份没有吃的盒饭,陈木不顾身上存在的隐隐疼痛,过去端起盒饭递给冬梅花,轻声说:“冬梅花,饭热着还没见冷,你赶忙趁热先吃饭吧?免得等会儿要饿。”
“吃鬼呀!要吃多了再上厕所,你不给活活打死才怪呢!”冬梅花积压的怨气,全释放到陈木身上。她第六感官在反复告诉自己,花苗和陆月打陈木有深意。她想不明白怒火涟涟,“你来看我的手,刚才在厕所里差点儿被摔断了,我现在就是想要吃也没力气端得起盒饭呀!”
陈木沉默了,随后又说:“那,让我端着来喂你怎么样?”
冬梅花看着陈木手上端的盒饭不再说话。
陈木不傻,当然能读懂冬梅花看他手中盒饭的意思。
这时卫生院的门口,付惠琳从三轮摩托车上下来,抱起特地送来给陈木过夜盖的被子,美美的想象着站在他们身前令他们兴奋的模样。她轻手轻脚上楼,然后悄悄走到冬梅花的病房。
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付惠琳惊呆了。冬梅花悠闲的坐在床沿上,背靠着床架子,双手有意无意的在卷胸前的秀发,嘴里还不停的咀嚼着饭菜。陈木坐在旁边一张木椅子上,端着个盒饭,手拿汤勺在饭盒里舀饭,随后把有饭菜的汤勺伸向冬梅花吃饭的嘴里……
付惠琳不知从那里拥有一股怒火来,一甩怀里抱着的被子,跑去抢过陈木手上的盒饭,凶道:“谁要你给她喂饭的?”随即转身对冬梅花说:“叫我怎说你冬梅花,你才出门打工一年多就知道要享受了?你那双手长来是做什么用的?你以为你是三岁的小孩子呀!要人帮忙喂饭害不害羞?”
平白无故又遭受教训,陈木呆住了,冬梅花呆住了。半天,冬梅花低头很疑惑的解释道:“我的手刚才在厕所里摔痛了,才要陈木喂饭的,这也有问题吗?你没必要对我们凶,难道让陈木喂饭有啥不妥?”
陈木也忙做解释,“是我自己主动要给冬梅花喂饭的,要有啥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冲着我骂好了。”
“听着,陈木!”付惠琳一吼之后,说:“难道我们这里的规矩你们都不打算要了?”
陈木哑声了,不敢再说话。冬梅花把头抬起来,盯着付惠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惠琳姐,你何必对我们两个人上纲上线呢!时代在不断的变化着,我个人心里认为,喂吃下饭真的没啥大不了的,你惠琳姐不是要把我介绍给陈木做媳妇吗?如果成功了,我还得陪陈木睡觉帮陈木生两个娃儿的……”
“够了!”付惠琳脸色铁青,“你们今天才见面,你冬梅花不觉得有些过头了吗?女孩子要知道羞耻,要懂得啥叫自重自爱。你自己不知道要脸皮,姨妈姨丈还要脸皮不?”
顿时,冬梅花不敢再去顶撞唱反调了,是意识到自己严重理亏。她偷偷的去看陈木,见陈木低头在反复揉搓自己的几根手指,一脸绯红,模样显得急促不安,完全像个做错事等待惩罚的孩子。冬梅花心里头又是个窝火无处发泄,我怎遇上陈木这等窝狼废,我都快被惠琳姐活活吃掉了,也不明白该想些办法保护人……
半天时间,不见冬梅花与陈木再出声,付惠琳说:“我怕晚上陈木没地方睡,特地跑来送被子,没想你们两个人今天初次见面,就能做出那么暧昧的动作来,要是给外人碰上传出去,姨妈姨丈真是有得闲话听了。咱们农村这些上岁数的老年人,从未见过外面那种花花世界,思想还是很封建很保守的,你们要自己注意点儿形象,都是该懂事的人了,话不要处处留给别人去说。要是以后组成个家庭,出格疯点儿倒不会引起大问题,反正那时已是结婚的人,被人说闲话不怕嫁不出去,也不怕娶不到老婆……”
冬梅花与陈木认真听着,依旧没有敢说话。付惠琳看讲得差不多了,停下吩咐道:“陈木,你给我听好,你现在马上回去,记得明天早上负责送欢欢上幼儿园读书,我今晚留下来照顾冬梅花,到时也好同姨妈姨丈他们有个交代,不然真要给你们搅乱套了的。”
陈木无声的走了。付惠琳一时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发那么大的火。在最近几年的时间里,在七里村,冬梅花要陈木喂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当事隔几年后回头思考,付惠琳发觉自己是吃醋,在吃着冬梅花的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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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找姑爷
独自走出卫生院,陈木闹心的厉害,他想到今晚遭挨打受辱的事,想到花苗与陆月当时的说话,竟然都是冲着为刘畅老师抱打不平来的,可自己同刘畅老师真的啥都没有的?刘畅老师平时对自己很好,但彼此间好像没夹杂男女关系呀?更何况刘畅老师生得那么漂亮,自己的模样怎配得上刘畅老师?再是付惠琳恶人恶语的凶,讲人言可畏,难不成怕人说闲话把该做的事全抛开不要干了?那道德岂不成真正的害人的凶手……
陈木乱想着回到自己家。[超多好看小说]门是从里往外闩着的,他敲门大声叫母亲开门。
胡兰从床上爬起来,见陈木深更半夜归来全没了睡意。这个很明显,她是想知道关于冬梅花的事情,她把陈木让进房间里问个没完没了。陈木是不敢隐藏与冬梅花的事儿,而这里说的不隐藏是不对的,因为他没同母亲讲自己在卫生院挨打挨训的丑事,说到底挨打挨训是不光彩是丢面子,叫他主动讲出来怎好意思开口?毕竟每个人都爱个脸面,要个脸面,那有损自己形象的事情当然是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这也包括平时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哪怕是自己亲生的父母亲。
隐藏住许多情节,陈木还是同母亲讲了很久。他说口渴了,站起身去水缸边拿瓢来舀凉水喝。
胡兰开始抱怨村头那口多年失修的水井,说如今不知水漏到哪里去了,村中才几十口人也不够吃喝用,回忆以前几百人,要是落到现在的水量,怕喝水也会打架也会闹出人命来。随后无意识里提到龙盘水那股才有的天然泉水,感叹如今年轻人都外出打工挣钱没一个人在家,尽留几个老头小孩子,无人出力出钱去修水井,让一股上好的优质泉水给白白浪费掉了。可惜!
陈木这两天一直在找机会想跟母亲讲关于修井的事儿,此时见母亲自己先提起,便毫无顾忌的把想修井的计划全说了出来,不过没忘记讲修井不要钱的好处,说扶贫基金委员会为改善农村落后的面貌,特拨专款搞农村水利建设,由地方政府负责监管资金,水利部门全权监督各个项目的全面审批与合理施工。
胡兰听得格外激动,激动里又开始打起小算盘来,要是真不花钱把井修成了,那多余的泉水不还可以办个饮水公司吗?她知道龙盘水那股泉水的与众不同,入口倍感细腻不说,还夹带些丝丝甘甜的味觉,是从前从没有喝过的优质泉水,就拿现在都市里大街小巷卖的那些矿泉水,说白说穿了跟村头河水舀来烧开后差不多,根本无法与龙盘水那股泉水相提并论。
办饮水公司是要很多资金的,胡兰手头现实没有多余的钱,她此时不过是有办饮水公司的念头,但有这个念头确确实实让她高兴。平庸生活嘛!有**刺激才会充满希望充满奔头,她开始为她这个不怎么实在的念头同陈木商量,看怎样才能最快迈出决定性的第一步。先只管想法及时修成水井,办饮水公司的事暂不去提,俗话说梦是慢慢实现的,机会是突然产生的,只要敢于抓住身边的每个瞬间去努力拼搏争取,她相信自己不会比其他人差多少,她相信自己的生活中也能出现奇迹。
在讨论修井的时候,陈木想要母亲先打个电话问下情况,如有必要就进城去找自家姑爷。
胡兰好面子不愿轻易求人,她想想不合适,若扶贫基金委员会没专款给地方政府,先莽撞问姑爷岂不留个笑柄贪便宜?为稳妥起见,她决定让陈木进城办点儿私事,顺便找水利局的陌生人了解下情况,再看是否有必要找姑爷。要真有为农村修井的专项资金,找姑爷帮忙算情理中的合法事儿,那样不失自己为烈属的形象。
陈木对母亲的想法表示赞同,这主要是他可以去县城玩耍,间接地满足了他的惰性。
第二天,陈木把送欢欢上幼儿园的事交给母亲,便急匆匆的跑去县城了,目的是当天去好当天回来。
上午十点多钟,陈木在县城办完自己的私事找到水利局,没按母亲的意图办事。他直接说出姑爷的名字,找守门老头问姑爷在哪里上班?他没有转弯抹角的耐心,准确说是想早点儿落实好修井的事好回家。
老头很负责,先问清陈木的名字、再是与找的人的关系,最后登好记,才告诉陈木楼层和门牌房间号。
踏入姑爷办公室,陈木不大懂外面的人情世故,直截了当的把想修水井的事讲了。姑爷看办公室里其他人有些不高兴,他如实回答道:“你想用扶贫基金委员会的专款修水井,这个项目已经是去年的事了,据了解,那笔资金还没有用完,不过那钱是不能随便乱花的,农村想修水井得先逐级申报,然后由水利局派人去考察情况是否属实?评估是否该修建?修建好后还要看饮水人多少是否要专人监管,是否够标准收水费?最后才是审批才是实际修井的程序,整个过程极其繁琐复杂。”
陈木似懂非懂,随即问道:“怎样才算可以修呢?”
姑爷说:“饮水困难;没有固定的饮水点;有固定饮水点,但水源没有修水池的。”
陈木依旧没能彻底了解透彻,又问:“那是按照你们的意思修建?还是按照我们村民的意思……”
“得了得了,”姑爷扭头又看办公室里其他人,挥挥手示意不要再问了。他不耐烦地说:“你不要在此忙着跟我瞎掰了,去找王力财,他是你们那个镇上的水管所负责人,你想怎么去修井,跟他讲,他看可以修,他会向我们局里要钱写报告做汇报的。”
陈木受不了,感觉姑爷把他当个讨厌的包袱在甩。他那份亲情与自尊心受到严重伤害。
陈木转身同姑爷告辞,姑爷扯着个大嗓门说:“陈木,你姑妈才回去,下楼记得去我家里玩,我中午同你喝几杯,几个月不见完全长变样了,你刚进入我办公室,我还真没把你认出来呢!是越变越帅气了的。”
陈木没去姑爷家,他转悠着到了县一中,如今陈景就读高中的学校。前天陈景打电话回家,要求他到县城办事时千万记得去学校找她,他当时满口答应说要得,没想话刚说完真有机会到县城办事儿,他自觉心头不管怎么不高兴也该前去看看自己读书的妹妹。陈景平常虽有点儿喜欢捣蛋,但对他的好却不敢轻易忘记。
还能清晰的记得,与陈景并排坐在漠北的高原上,陈景手握一节枯草根,在地上画着教自己认字读书;还能清晰的记得,陈景顶着烈日的照耀悄悄摸出去,独自爬过国界偷偷摘野果来给自己尝鲜……
陈木心头装的陈景妹妹,总觉不管用啥法子也难还清欠下陈景的感情债。若说对陈景的不满,是希望陈景透露些自己曾有的过去,而陈景却跟母亲完全没个区别,问啥啥不说,还摆谱大讲做人的事,就是活着,其它的过去了就过去了,明天才是活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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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向纯心
转悠着找到县一中,恰巧撞上学校里午休。
陈木站立校门口问进出的学生,却没个讲认识陈景的。他很着急,突见一名玩手机的女孩出来,在校门口左看右看像找人或等人。他犹豫着走过去,正准备询问,又一长发女孩漫步出来,对玩手机的女孩大声喊:“向纯心,你独自呆在校门口干嘛呢?陈景先前还在到处找你的人耶!”
陈景!会不会是自己正要寻找的妹妹?陈木顿时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忙扭头问长发女孩,“你讲的陈景可是高一二班的陈景?她是我妹妹,能不能麻烦你进去帮我叫出来一下?”
女孩反复打量陈木,随即歪斜着头嘻嘻笑,“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帮你叫出来。”
陈木不自觉长长的吐口气,心想总算找到自己的妹妹了。他由衷感到高兴,同时偷偷咒骂守门的保安,没一点儿人性,坐着说话聊天也不帮忙进去喊下,将来肯定是个不得好死。他为自己初到县一中,没能请动几名保安帮忙,到现在心头还有个解不开的结。
两个女孩先后进入宿舍,她们对坐在床边吃饭的陈景反复看,长发女孩说:“陈景,外面有人找。”
陈景停下吃饭,她抬头看长发女孩,眼睛里尽是迷惑,“你耍我吧?我在学校不会有人找的。”
长发女孩后面的向纯心说:“男的长得蛮帅,自称你哥哥,该不会是骗子吧?”
陈景住口,随即放下碗筷忙站起来朝宿舍外疯跑。此时此刻要真被耍了,她也心甘情愿的相信谎言,自从读书后,更没看见哥哥了。她心里倒是蛮想念哥哥的,几次夜里做梦还在与陈木说话儿呢!梦中陈木,让她高兴又让她极度不安,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迷茫,对明天对未来的迷茫。
向纯心见陈景先行跑出去后,忙朝宿舍里的女孩感叹道:“我的妈呀!我从前真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完美的产品,陈景的哥哥长得好帅好帅哦!要不是肖雪答应帮他找陈景,要不是肖雪把我从校门口拖回来,我现在恐怕还站在校门口假装玩耍手机呢!”
旁边另一女孩插言说:“有那么夸张吗?玄玄乎乎的。你不八卦你不舒服。”
向纯心嘴一撇旁边的女孩,说:“你不相信,我又不要你相信。”说到这里后,再看宿舍里其他的女孩,又悠悠的感叹道:“我以后要能够嫁给陈景哥哥,我要他天天晚上在我身上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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