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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道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亲吻指尖

    “不执生性孤僻,这么多年来,大家可曾听说他与哪位特别交好?又有谁会为了他而得罪烈炎老祖呢?”布公子笑盈盈的说道。

    确实,这人说的没错,不执修行二百余年,朋友确实没有什么,当然也没有什么敌人,不执真人修行天姿只是普通,能够在这个天地间占据一席之地是因为他足够努力。

    他的修为并不高绝,在以前他是默默无闻的,直到落霞山变成了升仙台后,大家才知道这里有一个通天观,这观名虽然听上去无比的霸气,但是观中的人修为去平平。那时候的不执道人还小,他的师父一心想要拜入天衍道派,最终却没有强渡天劫而死。

    不执道人接掌通天观,同样的一心想要拜入天衍道派,可是他与他师父一样,最终也没有实现,后来他似乎也死心了,就收了一位弟子,那人就是清阳子。

    “听说他一直在等着那位被选入天衍道派的清阳子回来渡他。”

    “呵呵,没想到他等的人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被逐出了天衍道派。”

    另一个白发老者突然说道:“烈炎老祖不来,后天升仙大会之时,他也……”

    后面的话并没有说下去,但是在场的人似乎都明白他的意思。

    清阳子站在通天观前,抬头看着天空,那天空之中并没有星辰,也没有月亮,星月只会在特别的日子里出现。

    那些山下的修士所说的话他都听到了,这是显化了法相的怨魔带给他的神通,在怨魔还没有彻底显化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这天魔法相能够给他带来诸如观人魂魄、察人心意、风闻怨语等神通。

    这是《他心天魔显妙篇》修成之后带给他的玄妙,天衍道派的天衍道诀小成之后同样的也能够给天衍道派的弟子带来一些玄妙,比如看破幻象、击杀入心之天魔等等。

    清阳子沉默的站在那里,他的心灵世界之中同样的有一人静静的站立,那是清阳子的本我相,在凝结出二十四相天魔相中的任何一种天魔时,都必须先凝结本我相,要不然的话将会在成形的天魔袭扰之下失去自我。清阳子的本我相是在成为乌凤国国师的那一年凝结的。

    这些年来,这本我相已经能够看清口耳眼鼻了,那些外界的言语在他的心中化为一道道细小的电芒击在本我相上。

    这缔结的本我相也让清阳子拥有一种神通,这神通他自己称为‘觉’,那个‘觉’只不过是冥冥之中对于自身的一种感应,此时他正感觉自己被血光包裹着。这血光代表着的就是杀意,对自己的杀意,而这杀意将在明天中午之时达到巅峰。

    这种感应只是一瞬间的事,当那幻象般的感应消失后,他再也没有那种感觉了。

    一阵清凉的风吹来,清阳子的身体随风而散。

    在遥远烈炎魔宫之中有一人突然睁开了双眼,那人盘坐在虚空之中,身下是火红的石块,石块平整,上面有着一个个诡异的符文,又有赤红的火焰冒起,而那人就是盘坐在火焰上。

    只见他抬手在面前的虚空之中一按,手掌边缘火焰燃烧,那虚空就像是蜡被融化了一样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掌印,掌印的中心之处一片空白,从那空白之处可以清晰的看到遥远的通天观,他又伸手一点那通天观,只见观中有一人被一座石山镇压在那里,只露出一个人头来,从那露出的人头,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正是自己血亲弟弟。

    而在他弟弟被压的小石山旁边不远之处,正有一人站在那里,在那人的身前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些东西,而他正手持一笔在低头画写着什么,仿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正被人窥视着。

    坐于火焰上的人正是烈炎老祖,天下人都只看到他赫赫凶名,只当他好杀残忍,却不知道他所修行的《炎魔真解》需要的是不断的挑战自我,必须在杀戮挑战之中保持心中的清明,让那烈焰与肉身相融,最终化身天火。

    他最近心中悸动,感觉像是有‘劫’要来了,所以他一直坐于烈炎魔宫的最深处,用地煞炎火粹炼肉身。他现在明白,那悸动是来自于自己内心深处的最后一份亲情,也是自己与这个人世间的最后一道牵连,只有斩断那牵挂才能前往地煞魔渊之中修行,追求那永恒的大道。

    而就在前一刻,那份朦胧不清的感应化做奔腾滔滔的冰寒罩入他的心间,他才从那深沉的融火坐妄之中醒来。

    他看着那被化为石山的脚踩着元池,一段本应是遗忘的记忆慢慢的清晰起来。

    而通过手掌空白看到的那个被踩在脚下的元池也慢慢的发生变化,就成了一个小孩子,那小孩正是小时候的他。他与元池虽然都是元国的皇族之人,但是他们只是姬妾所生,并没有什么地位,小时候经常受欺负。

    在一次与王池玩耍的时候,跑过一个转角不小心撞上了当时他父王最宠爱的女人生的孩子,然后他就被打了,也是被人踩着头颅,并被逼学了三声狗叫。最后是王池把他背回家里,并在他的床前哭了一夜。

    后来烈炎老祖拜第三代烈炎老祖为师,学得法术之后回家去想要报仇,可是仇人早已经被王池杀了,当时踩他的人被王池剥了皮挂在树上,惨叫了一夜才死。另外那个女儿则被他卖到了妓院之中,最后疯了。

    “原来我还欠他一夜的哭泣和一个剥皮的人。”

    烈炎老祖低声的说道,话落之时,他猛的将自己头颅拧了下来,只见头颅拧断之时脖子上喷涌而起,涌起的火焰之中仍然隐隐可见一个虚幻的头颅在。

    随之,便见烈炎老祖猛然的将手中的头颅朝天空之中扔去。头颅在脱手的那一瞬间便燃烧起了熊熊烈火,穿过深深地穴,穿过烈炎魔宫出现在天空之中,直向九天之上而去。

    就在他扔出自己的头颅的一刹那,周围黑暗的虚空之中显化出一个跪拜在地人影,那人影说道:“师父,发生什么事了。”

    “劫已经降临,为师不日将要前往地煞魔渊。”烈炎老祖说道:“你立即前往白原州落霞山,为师这一战之中就看你能领悟多少了。”

    “是,师父。”那跪拜在地的人影消失,他正是烈炎老祖的真传弟子庞越,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师父会输,就像烈炎老祖没有想过自己会输一样,此时他做的安排是自己渡了此劫就将立即前往地煞魔渊。

    在庞越的心中,即使上界修士也未必就一定能够胜得了自己的师父。师父惊才绝艳,是这几代烈炎老祖之中威名最盛的一个,天下无人能与之争锋。

    而他今生最大的目标就是超越师父,成就比师父更高的威势。

    庞越化身一道火光朝着白原州遁去,他知道师父一定是要借这最后的机会传授自己烈炎老祖最重要的东西,因为师父曾说过,最精妙的东西不是语言所能传授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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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先天灵觉与剑
    黄灵长这么大以来,只跟随着师父不执道人离开过一次通天观。他就像是一只生活在丛林深处的小鹿。

    此时他正站在桌子旁边,抬头看着清阳子的脸,一会儿又看着清阳子手上画的符纸。

    很快,清阳子的手上便画完了一张,递给黄灵,黄灵拿符纸快速的跑到一个角落里,贴在墙角上,很快那符纸便隐没,而后光洁的墙角上便出现了如一只只蚯蚓爬行着的符纹。

    其实清阳子并不需要他去贴符,他一念之间做到,但是他看到黄灵站在一边,便让他去贴符,他只是告诉黄灵这符是让这道观和这座山的气息融为一体的,由着他自己去贴,觉得哪里的气息不融洽便贴到哪里去。

    出乎清阳子意料之外的是,黄灵那一双如小鹿般的眼睛四处看着看着,贴的每一张符都是在道观之气与山中灵气不甚圆融之处,这让他不由的有些意外。

    “你为什么会把符纸贴到那些地方?”清阳子突然问道。

    黄灵的面色突然一僵,缓了缓后,他小声的问道:“贴错了吗?可不可以再撕下来。”

    “不是,贴的很好,你是因为什么而贴到那些地方去的。”清阳子问道。

    黄灵听说不是贴错了,却仍然有些不好意思般的抓了抓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要贴的话应该贴在那些地方……”

    清阳子看着他那弱弱的样子,心中不禁暗想:“果然是有着先天灵觉敏锐的。”他之前便觉得黄灵的灵觉很敏锐,一试之下果真如此。

    这通天观的层顶不知何时结上了一层露水,而通天观之外的地方则是干燥一片,这是因为那些符不光是将通天观与这山的气息圆融,而且还能够汇集天地之间的灵气。

    修行人身上的灵力与这天地之间的灵气不同,修行人的灵力藏于精魄之中,泛生于神魂激荡之间。

    此时这些灵气汇集,凝而成露,这种天地之灵气虽不如各派赋予给门下弟子身上的灵力那般拥有着护身之玄妙在内,却可布法阵,天地山川之灵气是最适合布法阵的。

    这时,山下通往通天观的路口,有一个女子骑着马到来,看她满头大汗的样子,显然是赶路赶的很急。

    她看到了山下那路口三三两两的,四周看了看,对着一位看上去面色详和的老者问道:“这位老爷爷,这里是不是升仙台?”

    那老者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才说道:“姑娘从何处得知此地是升仙台?”

    牵着蓝马的女子恼他打量自己太不礼貌,于是有些怒意的说道:“我问你,你还反过来问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问这么多做什么。”

    那老人眼睛微眯了眯,慢悠悠的说道:“是又如何,这上界仙门,可不收没有半点道法基础的人,小姑娘,你还是回家嫁人生孩子去吧。”说完这个老人转身便走,牵马的女子却不知道与他说话的并不是一个老人,而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人,名叫楚禁,因为修行功法出了差错,整个人衰老的就像是八十岁的老人一样。

    他平生最恨别人叫他老爷爷,本来第一句话是想打听她是什么来历,再给她一些教训,可没想到这女子脾气火爆的很,不是一个善茬。所以他就有了后面那句‘回家嫁人生孩子’的话。

    果然不出他所料,身后那女子被他激得大怒,只听那女子以剑指着楚禁,大声的说道:“老东西,不要在本姑娘面前倚老卖老,本姑娘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出手吧,本姑娘知道你是修行人,那就看看你这一把年纪了又修行了什么法术。”

    她一口一个老东西,一口一个一把年纪让楚禁心中大怒,然而他却忍着朝四周看过来的摊了摊手说道:“看来今天不得不欺负后辈。”

    话落之时,他伸手一指,衣袖笼罩下手腕上的一个银白色的手镯脱手飞出,化为一道白光出现那女子的头顶。

    “锁。”楚禁低喝一声。

    那银色的光圈朝女子身上套去,只见那女子剑出鞘,一声剑吟声响起,一道剑光刺起,直接朝头顶的光圈挡去。楚禁心中暗笑:“凡剑又怎能抵挡得了法宝。”

    然而结果却让他大惊,那剑竟是结结实实的将他的锁灵圈挡住了。只听得‘叮’的一声,锁灵圈悲鸣一声,倒飞而起。他暗掐法诀,伸手将锁灵圈收回,一看,却发现那锁灵圈上竟然有了一道缺口。

    他心中大惊,定睛朝那女子手上的剑看去,暗道:“此剑是何宝物,竟能伤我法宝。她一个不通道法之人使用都有如此威力,若我来用,那……”

    不光是他发现了那剑的不凡,其他的人也发现了,一个个盯着女子手上的剑,有的眼神热切,有的惊讶,有的思索。总归是热切的眼神居多,热切又化做贪婪。

    “哼,也就这样的本事,……”女子嘴里说道,心中却暗自警惕,想道:“他们一个个都看着我的剑,莫不是见的剑锋利想要强抢。”

    想到这里,她又装着并不知道的样子神气高昂的朝四处看去,心下去暗自警惕无比,慢慢的翻身上马,说道:“你们都看到了啊,是他先动手的。以后我的师父要罚我的时候,你们可得给我作证啊。”

    她哪里有什么师父,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现在看到这空地上有二十余人,个个眼看着盯着自己的剑看,她怕他们强抢,所以编一个师父出来吓住他们。

    在场之人只当她是一个初涉江湖,不知自身怀有宝物的女子,却不知道她火爆的脾气下还有着出人意料精细。

    坐在马上的她似乎一点也不惧,心中却想着:“他们都是修士,我有利剑在手,虽不怕,但是他们这些修士法术难防,一个不小心难免着了他们的道,我不如先上山去……”

    她心中这般的想着,脚却用力的夹了夹马腹,那马极通人性,立即朝落霞山而去。直到转过了两个拐角路口,她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心下暗暗得意自己机灵。

    她知道这落霞山是升仙台,之前问话只是想要再确定一下而已。也没有多想他们为什么在那里,而不在这山上升仙台。

    终于将马带到了山顶,她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了,这山路极其难走,何况她还带着马。看到了通天观,整个通天观笼罩一层清白光辉,显得庄严无比,她心中再次想:“看这道观庄严正气,观中之人应也不会差,我就去这观中歇息一晚吧。”

    牵着蓝马朝穿过前殿,朝后殿而去,她一入后殿便看到一个座古怪石山,石山如一只人脚,齐膝而断,最让她感觉不可思议的石山下居然压着一个人。

    再朝前看去,前面又有一个跪在那里。又近了一些,她看清了被压在石山下的人,顿时掩嘴惊呼,这个人她见过,是白原州元国的逍遥王,虽然在人间的地位和自己的父亲一样,都是王,但是人家还有一个身份是修士,而且是非常强大的那种修士,她记得自己的父亲在他的身边说话和语气都是极为小心谨慎的,甚至有些卑微。

    然后,她在逍遥王元池面前驻足,看着满脸血迹的逍遥王,忍不住用手去摸那脚型的石山,哪知手摸过去却一穿而过。她这才知道,面前这座石山根本就不是真的,心中惊奇无比。

    再朝前走去,看清了那个跪在地上的人,这个人她也认识,正是逍遥王的徒弟,还曾纠缠自己,欲纳她为妾,正是有过这样的遭遇在内,让她下定决定一定要学会法术,要不然的话,即使是人间君王也没用。

    而此时,那位不可一世黔七跪在地上,面色狰狞,眼中满是羞辱和愤怒,似乎想要站起来,可是怎么也站不起来。

    她牵着马,握紧手中的剑,暗道:“这通天观中的人果然厉害,山下的人莫非是怕了这观中的人,所以一个个的在山下不敢上来。”

    再朝前走几步,突然之间,他发现前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人,两人仿佛一直就在那里,其中一个穿着一身玄紫道袍,高冠束发,另一个则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小孩看着他,而那位身着紫色道袍的年轻人则聚精会神的对着一块小剑形状的令牌刻着画着什么。

    在他们的面前有一张桌子,桌子上面已经摆了好几枚令剑。

    “他……,我见过他。”女子立即想到自己在元国都城伴仙楼里吃霸王餐的那时,对面坐着的就是他。

    “是他镇压着逍遥王和让黔七跪在那里吗?”她的心中想着这些,却迎着那个看向自己的小道士说道:“戎国风凌拜见两位真人。”

    其中那个紫袍道人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依然是用手在那令剑上刻画着,只见他的右手的中指上一寸光华如剑芒一般,让她奇怪是,这人的食指居然是齐根断去的。

    而旁边的小道士那淡淡的眉皱成一个‘八’字,风凌能从这小道士的眼中看出担忧来。

    风凌看着他,他也看着风凌,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却没有说出来。

    “此处将要成为杀场,姑娘还是速速离山得好。”

    身穿紫色道袍的清阳子突然开口说道,他依然没有看到风凌,而是拿起最后一块空白的木牌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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