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的青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芦上灰翁
其他几位副书记也随声附和。
“那是最好,我和党委相信你们!”仲超然冷冷道。
林一帆听了却暗自发笑,心想这童吉轩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忘了他的班长身份。不过仲超然的三句话让林一帆听了实在是大为受用,一则,这团委是个清水衙门,既然还兼着高远那边的事,那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二则仲超然已经给了他在团委的实权位置,并已给童吉轩画下了红线,想来他是不敢再难为他林一帆的了;三则听仲超然的意思是铁定了要提携他的了,看来他的进步应该还不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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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理解万岁
“呵呵,行了,人也见了,该说的也说了,接下来你们多亲近亲近吧,我们几个还有个董事会议要开,就不影响你们了!”王书记对着童吉轩笑道。《+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好的,那就不耽误您们了,但请领导们就放心吧!”童吉轩连声称是。
“董事长,你看,那就这样吧?”王书记转头问仲董事长。
“你是领导,你说了算!”仲超然的脸上终于泛上了一丝笑意,便兀自起身第一个出去。
紧接着是赵董,经过林一帆面前时微微点头。
然后是王书记,他只是微笑着和林一帆握了下手道:“好好努力,可别让我这个分管领导丢脸啊!”
“我会努力的,王书记!”林一帆认真道。
王书记又看了林一帆一眼,才满意地去了。
“小林,升职了可该庆祝一下,你看什么时候请我喝酒啊!”宋董重重拍了一下林一帆的肩膀玩笑道。
“宋董,你可是在笑话我呢,我这千把块工资只怕是在夜排档上请你喝一餐都够呛!”林一帆和宋董实在是太熟悉了,便也玩笑道。
“千把块?嗨,这高远也太抠门了吧!不行,我得找他说说去!”宋董说着拿出手机便要拨号。
“宋董宋董,你可千万别,千万别!”林一帆赶紧阻止他。
“怎么啦?”
“你倒爽快了,只怕回头高总给我小鞋穿,那我岂不是惨了?”林一帆笑道。
“我看他敢?”宋董瞪眼道。
看着宋董和林一帆两个人在那里旁若无人地开着玩笑,童吉轩却在一边尴尬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却又插不上半句话,实在是难受得很,只得干咳了几声。
可宋董听着却不乐意了,回头道:“童书记你怎么了,嗓子不好么?要不去医务室那里开点药来吃吃?”
“噢,没事没事,我只是突然喉咙口有点发痒而已,你们继续聊,继续聊!”童吉轩讪讪笑道。
“唉,算了,我要去开会了!”宋董摆摆手道,“小林,记得回头来找我,你可别想逃了这一顿!”
“一定一定!”林一帆嘴上应付着,送他离开。
会议室里乘下的就全是团委的几个头头脑脑了,林一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寒喧。
“哎,林……”一个眼镜副书记终于忍不住开腔了。
“林一帆!”林一帆微微躬一下身介绍道。
“林书记,欢迎你来我们团委啊,以后我们可就是一口锅里吃饭的战友了!”眼镜伸手握住林一帆的手重重地摇着道,貌似有些小激动。
“是啊,你说得没错,以后还请多关照啊,我对团委的工作毕竟不熟。”林一帆微微皱眉,记得刚才和他是握过手了的,这会儿怎么又握上了,还被摇得关节发酸。
“那是肯定的,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一定找我。”眼镜的马屁味很浓。
又是一声轻咳。看来童吉轩的嗓子真得不太好。
“童书记,你的嗓子好像真的有问题呢!”眼镜关心道,可林一帆却从这关心里听出了轻蔑。
“可能真有问题了,我要去医务室了。”童吉轩尽管还盛着笑脸,但谁都看出了他的不悦。“小何,你把林主任,不,林书记领去我们团委办公室看看吧,再看看昨天腾出来的房间里还有什么没置妥的,你给办一下吧!”童吉轩指挥完眼镜,用手轻轻揉着喉咙,抱歉地对林一帆道,“林书记,真对不住,我的嗓子吃不销了,今天就不陪你了,改天我请你喝接风酒!”
林一帆第一眼就对童吉轩没甚么好感,所以也便淡淡地道:“你客气了,童书记,你还是赶紧去配药吧,我不耽误你了!”
“那好,回见吧!”童吉轩果真就这么走了,把林一帆这个第一天来的常务副书记丢在了集团会议室。
“切!”有人发声,林一帆听来却也是和这童吉轩不是一道的。
发声的是另一个副书记苏白水,秃顶,体胖,有官像。
“林书记,我们要不去咱们自己办公室坐吧!”同样一句话,这苏白水说出来就是不一样,一句咱们自己就把他和林一帆的距离无形中拉近了许多。
“也好!”林一帆道。
“走吧,小何同志!”苏白水笑盈盈地对眼镜说。
“你又取笑我!”眼镜用手指点着苏白水,嘴里牢骚道,“我好歹也是个团委副书记,只比他低半级,总是小何小何的叫着,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童吉轩的专属秘书呢!”
“谁让你长得秀气呢,你看我,头上没几根头发,他童吉轩自然是不会把我叫小的!”苏白水道。
“也别说,你也好不到那里去的,别人一听喊老苏,还以为是门卫看门的呢!”眼镜报复道。
林一帆在旁听着不禁好笑,心想这团委收得可真都是些奇葩呢。
“林书记,您叫我们仲董事长姨父还是姑父啊?”苏白水一边在前面引着林一帆,一边假装无意地低声问了一句大概纠结了许久的话。
“仲董事长?不是啊,我们不是亲戚。”林一帆被问得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
苏白水听了,没作声,只是笑笑。
眼镜可不信,问:“不是亲戚,不会吧?他们怎么都说你是董事长的内侄啊?”
“什么?”林一帆听了,真想大笑。
“保密!”眼镜恍然大悟道,“对对对,树大招风不好,要低调。”
林一帆真有些哭笑不得了,否认道:“我说大哥啊,我真不是董事长的亲戚呢!”
“行了行了,理解万岁,理解万岁!”眼镜还在纠缠不清,压低了声音道。
“小何,别多说了,我们林书记那是集团领导看中的大材,所以他说不是就一定不是,一定是那些见不得人好的看着眼红了,在造谣生事呢!”苏白水看着也是不信林一帆所言的,但他的城府显然要比眼镜深得多。
林一帆不由苦笑,摇头道:“好吧,既然你们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有一点确实,我和仲董事长确实相识,这倒是真的。”
“这就是了,这就是了!”苏白水喃喃道。
“嗨,管他呢,既然林书记是董事长看上的人,那我们跟着林书记肯定是错不了了的。”眼镜笑道。
“这话可别乱说,被童书记听到了可容易生出误会。”林一帆也笑道,心里真算是服了他们了。
“小何,这种话以后就别乱说了,言多必失知道不?”苏白水道。
听着苏白水的话,林一帆不禁回头看,还好,那几个团委委员倒也懂规矩,虽在后面慢慢跟着,却也保持着十来米的距离。
说是团委,其实除了一正二副,童吉轩苏白水小何三人和两个办事员外也就没有人了,那些团委委员都是在各个科室或者生产部门兼的,不脱产,所以这诺大的办公室里其实只有四张办公桌(童吉轩单独一间),所以林一帆是完全可以和他们并在一起办公的,只是没想到童吉轩却另外腾了一间房来给林一帆作办公室,这倒是林一帆没想到的。
“这是给我的?”林一帆指着装修一新的办公室问,还是没回过神来。
“是啊,这是王书记交待童吉轩办的。”苏白水一语点明白,看来他对童吉轩实在是有些感冒。
“坐吧!”林一帆把办公门掩上,坐到办公桌后的摇椅上问,“苏书记,问句不该问的话,你们好像和童吉轩的关系不太融洽啊?”
“呵呵,还好,还好!”苏白水打着哈哈道。
“这个人不地道!”眼镜恨恨道。
“噢?”
“他是前任董事长的人,以前有齐柄国撑腰时,他的眼睛都长到了头顶上,那看得见我们啊!”眼镜忿忿不平道。
“是么?”林一帆对眼镜的话有些不以为然,认为他总有言过其实之嫌,所以扭头相询于苏白水。
“呵呵,也没什么,这是可以理解的嘛!”苏白水没有直接回答。
“唉,说起来真他娘来气,那时我们可都是他的使唤丫头!”
林一帆听了笑笑,心想原来这童吉轩居然和同事们结怨颇深。
“他……”眼镜还想多说,却被林一帆止住。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怎么听着都是童书记的坏话呢!”林一帆半真不假地笑道,“不管他是否真的有如你们所说的那么不堪,在背后说领导的坏话可不是好习惯。”
“我……”听着林一帆绵里藏针的话,眼镜一时语堵,有些着急,脸色渐渐涨红如猪肝。
“那是自然的,但也要看说的是什么样的领导,更要看说给什么样的人听,您说是吗?”苏白水笑着解释,但林一帆注意到他额角的微微沁出的汗珠。
林一帆笑了一笑,便收了笑容道:“好在我跟你们不一样,要是我也像你们一样,说不定下午这话就传到了童书记的耳里,这可不利于我们团委班子的团结。”
“是是,林书记说得是。”苏白水把眼镜往前拽了拽,偷偷抹了一下额头道。
林一帆见效果达到了,便恢复笑容,拉了苏白水和小保的手道:“好了好了,和你们开个玩笑呢,这样吧,今晚我作东,请大家聚一聚吧!”
“那怎么好意思,应该是我们为您接风才是啊!”苏白水总算是放下了心来,便又恢复了马屁功夫。
“以后请我的机会多的是,今天说好了,就我作东,至于叫什么人,你们俩就帮我看着办吧!”林一帆道。
“那好吧!”苏白水吁了一口气道。
“那也要叫上童吉……童书记吗?”眼镜问了一句。
“你说呢?”林一帆注视着这个有些可爱的副书记。
“我?”眼镜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却不知如何是好。
“晚上是一定要喝酒的,喝了酒你们可千万闭住你们的嘴。”林一帆悠悠点了一句。
“明白了,明白了!”苏白水喜上眉梢道。
“明白就好!”林一帆道。
( 沉沦的青鸟 p:///2/2005/ )
九十二、银样蜡枪头
童吉轩当然没有来。《+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因此晚上的这餐酒倒是吃得不错,大家都很放得开,该说得都说了,不该说得也都说了。这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情报林一帆默默记下了,在这既是职场也是官场的圈子里毕竟也折腾了一年多了,林一帆慢慢地摸出了一些门道,那就是稳重最重要,不要在乎一时的得夫,更不要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多听少说多做,三教九流都得结交,功夫下在平时,并且要耐得住寂寞,只有这样,到了秋天也许才能有所收获。
平心而论,像林一帆这样充满文人气质的人原该是感性之人才对,但却在不知不觉的磨砾中渐渐理性占了上风。所以,所谓广种薄收,该下的功夫还得下,该舞的长袖还得舞。于是回到公寓后,林一帆拨能了张菊兰的电话。
“是一帆啊?怎么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张菊兰的声音充满了一股慵懒气,好像在床上。
“想你了啊!”林一帆笑道。
“切,你以为还是十八岁的小姑娘呢!”张菊兰格格笑道。
“真的呢,我是为你有点担心呢!”林一帆稍微顿了一下道,“我刚听说你老公的事,所以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你,倒是没看几点,怕是扰了你的觉了吧!”
“听着好像有点像真的,那好吧,那我就小小地感动一下吧!”张菊兰笑道。林一帆听得出来,这张菊兰其实还是蛮高兴的,只是林一帆有一点很奇怪,她老公出了这个事,却一点也没听出她的担心和不安来。
“你老公没事吧!”林一帆问道。
“应该没事了,都是人做事情,这么多年在这临江总算也没白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呗!”
“那就好,不过,你还好吧?”林一帆关心道,也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客套,反正这亲近的话就这么顺顺溜溜地出了口,一个弯都没拐。
“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这事对他也算是个教训,谁叫他在外面七搭八搭的。”张菊兰骂道。
“七搭八搭的?不是说是经济上的事么?”
“嗨,你是我弟,我也不瞒你了,就是因为他在外面偷吃没擦干净屁股,被人摆了一道,被敲诈三十万,你想三十万呢,他那敢回来跟我说,只好一个人在外面凑,没凑齐,只给了人家十万,结果人家把十万拿走了还不忘把录像带寄给纪委了。”张菊兰算是一吐为快了,居然毫无保留。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经济上的事呢?”林一帆确实是没想到,他一直以为张菊兰那么强势,他老公怕是有这个心没那个胆的。
“你以为他是傻子呀,这经济上的事他是打死也不说的!”张菊兰笑骂道。
“这么说,纪委是想在经济上问出些什么的了?”林一帆问道。
“可不是嘛,纪委一个劲地查他经济上的事,那女孩子的事反而没怎么问。”张菊兰经林一帆这么一问,不觉也有些奇怪了。
“这事说起来好像有些蹊跷呢?”林一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奇怪呢,不会是有人下套吧?”张菊兰有些紧张道。
“呵呵,也许是咱们想多了吧,人进了纪委,那些办事的总归是想多折腾出些事来以显示他们的成绩的。”林一帆心想算了吧,何必自寻烦恼花这精力琢磨这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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