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境天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忧郁的桃夭
破境天枢
作者:忧郁的桃夭
一个从远方来的少年,只剑独马,以为此生无望修行却破境重生。他的人生由此开始不同。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人为的设计,一切尽在局中!醉卧倚梧桐,快走踏清秋!
桃夭的话
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支持,桃夭的书也进入了签约阶段,作品书名也由《踏清秋》更改为现在的《破境天枢》,今后桃夭会尽可能努力将书写好,让吴桐、长卿、长铗带领大家走进一个充满悬念的故事中!
桃夭鞠躬!
( 破境天枢 p:///2/2004/ )
第一章 人自从远方来
城外,大雨磅礴,一人一马自雨雾中逐渐闪现出身影。《+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走得近了,方能看清人是少年,马是老骥。
望着长安城高大厚实的城墙,少年掩了掩头上的斗笠,将自己的容貌隐藏在斗笠下的n影里,双脚踩着马镫轻轻一夹,老马慢悠悠地朝着城门走去,鼻子里呼出的白气顷刻间便被雨水打的支离破碎。
“长卿,这一路苦了你了!”少年轻轻拍了拍座下的老马,语气温和。
老马甩甩头,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响鼻,算是对自己这位主人的回答了,鬃毛上飞溅的水珠与漫天的大雨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呵呵……”
也许是看到即将终结这一路的辛劳,少年绷紧的心弦也慢慢松开,脸上久违的笑容开始浮现。与“长卿”这个如此文艺的名字完全不符的老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愉悦,脚步越发显得轻快起来。
“站住!”
听到了这一声喝止声,少年一勒缰绳,眉宇间有着一丝无奈,说道:“这位大哥,不知叫住在下,有何要事?”
“下马,接受检查!”
闻言,少年将手放入怀中,似乎想掏什么物事,只是一个呼吸间,十来把长枪已被各自主人紧紧握住手中,枪尖遥遥指向少年,在雨中寒芒闪露。
少年心中有些诧异,在家乡就听说京城守卫森严,可没想到还没进城就在门口被守城士兵给拦住盘查,难道五年前的那件事造成的影响到现在还没有散去?
见到对方如临大敌,少年嘴角牵了牵,将放在怀中的手慢慢拿出,手中还攥着什么物事。
“手里拿的什么东西?”领头的看服饰是个小队长,此时见少年掏出个银闪闪的东西,不敢大意,开口问道。
少年翻身下马,见周围长枪不离左右,只得走到小队长面前,将手伸到他的面前。小队长见状吓了一跳,退后一步,喝道:“把手摊开!”
紧握的手掌慢慢张开,一道银光在惨白的雨水映衬下分外刺眼。
少年轻轻启口道:“这位大哥,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请诸位大哥喝酒,还请行个方便!”
小队长看着眼前这只手掌上托着的这锭银子,心中粗约估摸了下,起码有十两之多,便忍不住“咕咚”咽了口口水,再看向少年的眼神便格外热情。
“放下,都放下。”小队长向周围的下属们斥道:“这位公子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名门子弟,怎会是乱党之流,还不都给我退下?”
看到指着自己的长枪纷纷远离,少年这才松了口气,方才狂跳不止的心脏才恢复平缓地跳动,依着小队长的吩咐,在入城登记的名册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抬起头,见士兵们已让开去路,俨然是放行的样子,少年索性也不骑马,牵起缰绳,向小队长告了声谢,举步向城门走去。
或许是看在那锭银子够分量,也或许是觉得这个少年很懂的规矩,小队长想了想,快步赶上少年,在他耳边压低嗓音道:“你是外地来的吧,晚上没事不要上街。”
少年有些不解,问道:“为何?”
小队长向四周张望了下,见没人注意这边,便说道:“前夜丞相府外一剑西来,二十余位护卫血洒长街,虽然刺客未曾得手,但是宫中那位极其震怒。京中如今已然宵禁,看你腰间的长铗,想必也是练家子,但我看呐,你还是呆在屋子里安全。”
小队长凑近少年耳边,有些神秘地说道:“听天枢处那帮人说,那夜的刺客乃是化神境的高手,要不是丞相府里正好有位天枢处返虚境的客卿在,只怕朝中的丞相一位要换人了!”
少年这才醒悟为何这些人独独要来盘查自己,敢情是为了挂在腰间用来壮胆的长铗。
自古侠以武犯禁,修行者多喜闭门潜修,有入世之人也大多被各方势力招揽。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
可这世间化气境已然难得,化神境的修行者往往都能成为一些实力的供奉,享受钟鸣鼎食,歌舞宴乐,如今居然充当了一名刺客,难怪这些兵士会如此紧张。
据说四境之上尚有天地,可是如今大唐满打满算达到返虚境的也不足两手之数。
摇了摇头,少年突然嘴角露出一丝自嘲,想着自己思索这些干嘛,自己的情形四年前早有定论,奇经八脉不通,修行四境终身怕是无望了!
少年向小队长微微躬了躬身,轻轻一拉马缰,叹了口气道:“长卿,我们走吧!”
老马似乎早已不耐主人让它在雨中等候这么久,不停地将自己的右前蹄提起又放下,看着被雨水浸润的松软的泥土在自己脚下被跺出一个个小小的深坑,不禁得意地仰头朝天嘶鸣起来,直到雨水顺着鼻子倒灌进来,才狼狈地低下头,不停地打着响鼻。
此刻听到少年的话语,满心欢喜,不待少年催促,自觉地举步向前。
少年拍了拍挂在腰间的那把祖传的长剑,说道:“长铗,愿能助我成行!”
是说给长剑听,也是说给老马听,也或许只是说给自己听。
这时的城卫们已经将他抛诸脑后,回到自己的岗位等着后来者。
那小队长无意中回头望去,见方才的一人一马已经穿过城门门洞,只能看到两爿马臀在雨中摇摆,以及,以及旁边那一袭青色蓑衣的身影。
“老大,你看那个小子,像不像一条狗啊?”有城卫轻声笑道。
小队长没有理会手下人的嗤笑声,低头看向手中的册子,轻易地找到了少年方才填写的名字——“吴桐”。
“看人儿模样倒是挺俊秀的,名字也忒普通了。”小队长嘀咕着,将册子合上,又去招呼自己的手下了,每天这样的事情在发生,一个有着如此平凡名字的少年又怎么会引起他的关注。
大唐庆历十四年,吴桐带着长卿与长铗第一次踏进长安城,在丞相遇刺的第三天。
( 破境天枢 p:///2/2004/ )
第二章 有马长卿,有剑长铗
在城外看着雨中的长安城,便如一头猛兽,分外让人感觉压抑,而当此刻,踩在厚实的青石砖上,望着脚下延伸到远处的街道,这个名叫吴桐的少年已经开始有些好奇地东张西望。《+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唐朝人尚武,一个异乡少年腰悬长剑这等情景也并没有引起长安城中众人的注意,哪怕是匆匆自他身边跑过的金吾卫,也只是朝他看了一眼,并不曾驻足,只是脚步溅起的水花四散开去。
吴桐连日赶路,也只是堪堪在暮色降临的时候进城,本以为看到的会是一座安静将睡的城池,可没想到在这个下着大雨的傍晚,长安城内依然是无处不热闹。
路上行人虽不多,但是道路的茶楼,酒肆中不时传来阵阵欢笑。
街道上飘散着饭香酒香脂粉香混杂在一起的奇特味道,闻起来似乎并不讨厌,正牵着老马走在石桥上的吴桐揉了揉鼻子,看着某处二楼靠着栏杆的诸多女子,身着轻纱不停朝自己挥舞绢帕,脑子没来由地想起“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来,只是可惜了这一夜春雨。
不知道何处宅院里传来一阵丝竹,旋律悠扬,似乎满城皆是风流,浓郁到让人熏醉,浑身流淌着暖意。
雨夜无星也无月,满街店铺门前挂着的灯笼将青石道照得亮如白昼,拐角处飘来的香味让老马驻足在一家面摊旁不肯再挪动半分,任凭吴桐如何劝慰,只是摇着自己的头,坚定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老板,来两碗面。”吴桐摸了摸老马的背,说道:“再来一壶酒。”
“好嘞,客官您先坐。”
吴桐用衣袖轻轻擦拭被弥漫的雨气打湿的条凳,这才坐下,仔细打量起这个小摊子来。
不大的地方,点着几盏煤油灯,三四张简易的木桌,几条长凳,便构成了老板这对年迈的夫妇赖以维持升级的方寸之地。角落里的炉子上煮着一锅开水,老板熟练地将用长筷将苗条从锅中捞出,放入海碗之中,碗中早已放着熬制多时的牛骨汤,老板娘迅速地将葱花和几片牛肉洒在面条上,末了还浇上一勺辣油。
吴桐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这两碗面,白色的面条上撒着绿色的葱花,红彤彤的辣油铺在上面,伴杂着充斥肺里的牛肉汤的香气,给人一种幸福的饱足感。
小心地捧着碗,吴桐就着碗沿喝了一口面汤,一股暖意流淌全身,他满足地呵出一口气,开心地笑了起来。
拿起旁边的筷子,吴桐大口地开始吃面,他吃面的速度很快,而且并不文雅,时不时发出呼噜呼噜的吸食声,老板夫妇看着这个俊秀的少年狼吞虎咽,眯起的眼神充满了慈爱。
“小伙子,慢点吃,不够的话我再给你下点。”这是老板娘的声音,虽然有些苍老,但是在吴桐听来格外悦耳。
“谢谢,不用了!”
兴许真是饿坏了,两碗面条眨眼功夫就进了吴桐的肚子里,将筷子一搁,揉了揉鼓起的腹部,顺利地打了个长长的饱嗝。
正恼怒于主人丢下它而只顾满足自己口腹之欲的老马,愤怒地在那边打转,可怜周边的野花,好端端地遭受了这一场无妄之灾,在这么个纷飞的雨夜香消玉殒。
“别闹,长卿。”吴桐站起身来,拿起被自己吃的干净异常的碗,将桌上酒壶中的烈酒倒入碗中,一股浓郁的酒香开始在这个有着昏黄灯光的小铺内弥漫。
海碗被放在老马的面前,吴桐伸出手指在碗中蘸了一下,放在口中,眉毛微蹙,口中感到阵阵酸涩,这样的小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酒,充其量不过是能让酗酒之徒聊以自慰罢了。
可老马不以为意,什么美酒劣酒,只要是酒,便是好的。当下自然不会跟吴桐客气,低下头,舌头欢快地在碗中拨拉着,不一会,满满一海碗的酒便见了底,有些不满足地老马伸出舌头,将海碗里里外外舔了个干净,意犹未尽地吧唧了几下嘴,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吴桐。
吴桐看着老马眼中那种乞求之色,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摸了摸老马头上的鬃毛,说道:“一会还要办正事,改日我让你喝个痛快如何?”
见主人发话,老马知道今日恐怕是没法满足腹中的酒虫,无奈地低下头,在吴桐的怀里蹭了蹭,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小伙子,看你样子,是外乡来的吧,赶紧找个地方住下吧,马上要宵禁了。”老板娘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碗筷一边关照道。
老板熄灭了炉中的柴火,上前帮忙,听到自己老伴的话,便随口说道:“听说前几日当朝丞相遇刺,死了好些人,真是造孽啊!”
吴桐心中感慨,到底是京中的百姓,见多识广,只是一对摆摊卖面的老夫妇,便敢当街对陌生人谈论时事。
“小伙子,你自个小心点,一个人在外,挺不容易的。”老板娘接过吴桐递过来的四个铜板,叮嘱道。
吴桐带上斗笠,披上搭在一旁架子上的蓑衣,牵着老马,在老板夫妇凝注的眼神里走入雨中。
长安城只有两条主街,交叉垂直,硬生生地将整个城市分成四块。差点遇刺的丞相府邸便在城东,吴桐去的方向正是东面。
六岁时候那场大病,让吴桐差点夭折,虽然被村上的魏大夫救了回来,可奇经八脉已然阻塞,奇经八脉不通,便不能炼精化气,自然也无法踏上修行之路。可村野农夫之家,谁在乎能不能修劳什子的行,太太平平过一世才是正经,身边的亲人们对他照顾有加。
这次出门前,三叔特意将祖上传下来的的宝剑挂在他的腰间,用以傍身。虽然吴桐清楚自己不过是因为一场意外,继而占据了这个躯壳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可终究,谁会知道呢?
“长卿,你说那个化神境的高手是有多厉害啊,能在返虚境的修行者面前全身而退,要是我能修行的话,哎,你猜我会不会也很厉害?”吴桐边走边说。
长卿是常到村里来的那位卖货郎的老马,每次都是驮着重重的货物,那时候年纪幼小的吴桐看着不忍,便央求家里人将它买下来,卖货郎本就嫌他老迈,驮不动多少重物,见有人愿意接受,欣然应允,于是这匹被卖货郎斥为“畜生”的老马便成了吴家猪圈里的“长卿”。
见主人独自在那意n,老马咧开了嘴,似乎是在嘲笑。
被一头牲口嘲笑,吴桐面子上觉得有些挂不下来,望着不远处丞相府在雨中显得极为不真的虚影,悻悻地住了嘴。
刚看到街上有人手里拿根狼牙棒招摇过市,那我挂一柄没有鞘的剑不算出格吧。吴桐心中暗暗道。
不知道为何,三叔给的这柄祖传宝剑,却没有剑鞘,虽说没有生锈,但是看起来黑漆漆地哑然无光,毫不起眼,最过分的竟然是还没有开过锋,唯独剑柄上用篆体刻着的“长铗”二字还能清晰可辨。
吴桐这才读懂方才那持狼牙棒的异域汉子投来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意思,那是一种深深地不屑。
人是少年,马是老马,剑,竟然还***是钝的。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此刻蹲在丞相府外街角的吴桐,轻松地哼着小曲,老马早就习惯自己主人总是喜欢哼唱一些莫名其妙地调调,自顾自低头在一旁啃着些青草。
“十人,半个时辰……”吴桐嘴里念念有词。
他赫然是在计算丞相府外的防卫力量的数量和换岗时间。
“长卿,你说现在丞相府里会有多少修行者呢?”
老马抬起头,用一种看白痴一般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嘴角死命试图努了努。
“你的意思是我就靠它?”吴桐拍了拍腰间的剑。
老马心想怎么有你这么蠢的主人,别说什么返虚境的修行者,哪怕是来了一名刚刚炼精化气的菜鸟,恐怕也能一指头戳死你了吧,靠它,靠它有用的话你还蹲在这干嘛?
“五年了,当年的事有谁能遗忘?”吴桐的语气有些低落,老马识趣地将头靠在吴桐的肩膀处,以示安慰。
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开始波动的心绪,腰间的长剑发出嗡嗡的颤动声。
“长铗,请助我成行!”
这是少年第二次说出类似的话,语气中多了几分坚定和决绝!
吴桐解下长剑,握在手中,翻身上马,看着丞相府前换岗的空隙,一夹马镫,向着丞相府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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