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境天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忧郁的桃夭
( 破境天枢 p:///2/2004/ )
第二十章 破阵只在一指间
三先生一步踏了进来,仔细打量了下吴桐,见他只是有些脱力,这才放下心来,转眼一瞧,走到大石旁,右手虚化几下,随后一直点出,微有白光闪过,赵一赵二使尽力气无法推动的大石顷刻间化为粉末。《+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吴桐眼角不经意间抖了抖,横栏身前的大石便被三先生如此地轻描淡写中化为虚无,这难道便是返虚境的实力?
秦河转过头来,看见少年脸上的震惊,笑了笑,说道:“不必惊讶,我藏天地元气于体内化为念力,纵然此地天地元气几近断绝,可化念力为符文,岂不省力?念师尚且能同境无敌,何况我符师乎?”
吴桐没搭理他在一旁摇头晃脑掉书袋,心中想着那兄弟俩,慌忙走过去,俯下身仔细察看,见二人虽然面色苍白如纸,嘴角溢血,胸口断了几根肋骨,可是呼吸尚算平缓,这才放下心来,从怀中掏出天枢处的疗伤药,掰开两人的嘴,塞了进去。
想起秦河方才虚空画得几笔,回头问道:“老师,你刚画的符文是啥?”
“哦,一个‘攻’字。”
看着吴桐略有些迷茫不解的眼神,秦河脸上的皱纹堆积愈深,嘴角处的弧线也越发上扬。
于是不紧不慢地说道:“符师与其他修行者不同,书符文为手段,胜负只在举手投足之间。至于符文之道,便如修行之道,字仅为其行,不为其意,日后你便能只知晓!”
吴桐起身挠了挠头,想着自己脑海中关于“日后”这个别有深意的词,便朝着自己这位神符师老师抛了个媚眼。
一眼虽是跟前,一眼也是百年!
这一眼看向前生,看不见来世,此刻却只有一位身着破袄,发髻散乱,却满脸慈爱笑意的老人映入眼中。
心中的暖意随着阵法被破,洒入院中的阳光渐趋强盛而变得愈发滚烫起来。
老马瞧瞧地走进来,让吴桐靠在他有些瘦骨嶙峋但是依然结实的身躯上,好让他站得更舒服一些。
“长卿,这次又辛苦你了!”
吴桐深知这次不是老马带着三先生过来,此时的自己已如那黑衣老者一般,化作空气中的尘埃,随拂起的蒲公英花伞落于各处,融于天地。
秦河下巴朝着地上躺着的赵一赵二点了点,开口道:“这两个,自己人?”一缕长须依旧毫无形象地在风中飘舞,阳光下,偶有风干的米粒在胡须间若隐若现。
老马低头在吴桐的额角蹭了蹭,随后对着秦河微微点点头自己的脑袋。吴桐说道:“是的,老师,这是一个朋友的属下,如今赠与我充当护卫之用。”
口语不禁有些黯然:“只是今日为了我,受此大难,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秦河走上前去,伸手揉了揉吴桐有些湿润的乱发,说道:“痴儿,你方才不是已经给他们服过药了?能有幸尝到我天枢处的丹药,也是他们的造化!”
继而嘴里不由嘀咕一句:“说不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
吴桐对自己这位老师不禁也有些汗颜,有时候一个人太有性格也是一种无奈。
“长卿,你是在哪里找到老师的?”趁着秦河去检查那些黑衣人身份的时候,吴桐悄声问道。
老马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人性化的精彩,随即变成被称之为尴尬的神情,嘴里发出几声哼哼。
秦河走回来,却看到吴桐一脸肃然地看着自己,顿时呆了一呆,问道:“怎么了?”
“打扰老师进餐,弟子实在有愧!”
听到吴桐的歉声,秦河老脸上泛起几丝微红,朝着一旁的老马使了个“不可说,不得说”的颜色,这才摆出一副老师的架子,说道:“不妨事,权当消化罢了。”
阵法已破,笼罩此方小天地的那层厚云悄然散去,被遮蔽的阳光如水银一般酣畅淋漓地倾泻在树梢上,院墙头,宅门中……
吴桐走到院外,压抑心头的那股肃杀已自小巷徘徊而去,不可挽留。风轻云淡正当时,转头却见院墙头处一支红杏袅袅地从缝隙中钻出墙来。
有风吹过,衣袂飞舞,吴桐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来,匆忙回转院中,走到秦河身旁,说道:“老师,这些人是……”
秦河抬起一只手,在半空摆了摆。
吴桐看见三先生蹲在地上,看着那黑衣老者衬衣处的那道线条,便轻声说道:“长安街头的夜晚,那黑衣人的衣服上也有。”
秦河点点头,眯眼看着走向渐西的太阳,叹了口气,说道:“该来的终于会来,可这该等的还是没有等到。”
边上传来几声虚弱地咳嗽声,吴桐走过去,看着被自己身子遮挡在n影中的两张相同的脸,说道:“这次,连累你们了。”
赵一艰难地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吐出一口血痰,轻声道:“少主人说的哪里话,没有护卫住少主人,是我兄弟俩的失职!”
边上传来秦河幽幽然地声音:“好了,这种煽情的话回楼里再说,大男人在这里腻腻歪歪,当心老夫的午饭喷你们一脸。”
吴桐脸上有些难看地小声道:“他是我的老师,二位你们别介意。”说完将兄弟俩一手一个扶将起来,正欲往老马背上送去,便听到老马不满意地一声嘶鸣和鼻孔中传来的粗重喘息。
“无妨,少主人,我们自己能行?”
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两人,吴桐有些手足无措,向老马抛去一个哀求的眼神,却得到了一个死也不愿的回应。
“着什么急,反正他们现在也死不了,天枢处那些小崽子们看样子也应该快到了,一会让几个小子把他们抬回去不就完事了?”
吴桐诧异地看着秦河,问道:“老师,你什么时候通知的天枢处?”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老师,别闹了!”
“哦,你这匹老马遇到我的时候,我正好与老二手下的大小子一块,便让他火速回去找人。”秦河瞧了瞧正不停将脑袋往吴桐怀里钻的老马,好奇地说道:“也不知道它是靠着什么找到我的?”
吴桐一掌拍在老马的额上,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它是属狗的!”
说着,一人一马在那边各自裂开了嘴,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秦河看着吴桐,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折射出年轻的光芒。
宅子的主人已经离去,杂草遍地,唯有院中的那梧桐枝条繁密,有风吹过,不再落叶,枝条摆动间发出悦耳的“刷刷”声。
此处,长安旧宅里,人虽远去,城春依旧草木深……
( 破境天枢 p:///2/2004/ )
第二十一章 北溟龙鲲,长安符文
北溟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于是距长安几千里远的这座山便叫做鲲鹏山。
山名鲲鹏,只为其险峻,终日云雾缭绕,便被认为是神山,常有村野之人试图爬山献祭,以求平安。
此刻山顶一人,白衣飘飘,负手而立,看着一条隐约可见的栈道自山脚蜿蜒而上,于山腰处戛然而止,嘴角微微牵扯,便有几分冷意自脸上浮现而出。
山脚并不清静,有大批服饰各异的人争先恐后地想要沿着栈道抢着登山,手中兵刃纷乱中相碰,发出锃锃的声音。数来不下万人。
山顶之人脸上的冷意愈发强盛,山间多雨,山顶便于此时浸润在一片如丝微雨之中,这山崖便黑白如水墨画一般凝在天地所化的纸卷上,分外飘渺朦胧。
有一黑衣男子悄然上前,说道:“教主,那边的消息断了。”言语里充满着敬畏。
微雨突骤,有电光自云层间穿梭,原本雨滴带来的清爽则变成了沁骨的寒意。那教主转过头来,看了黑衣男子一眼,说道:“如果那边还有人在,让他们先静下来吧。”
不知是否被雨丝尽数打湿的衣服贴在身上,被风一吹,青衣男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才指着山下正挤上山来的众人,问道:“那些蛮荒国的人怎么处理?”
教主伸手,便如戏法般从指尖绽出一朵桃花,虽由光聚,却形神皆备,在雨滴打落下,分毫不散。
看着指尖凝聚的这朵由光华而成的桃花,教主开口道:“便让他去吧。”
黑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应允而去,
不多时,有身影立于半山腰,左手画圈,右手画方,举手间,天地元气聚拢而来,肆虐而去,天际便有雷电击落,自山脚蜿蜒而上的栈道上顷刻间落石如雨,于是人坠如雨!
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便是无敌!
虽然只是化神境,但是返虚之下已无敌!
便如这道身影自己的名字一般,他姓张!
所以他的名字便叫做张无敌!
只是此时他的眼神却没有看向不断翻滚坠落的人群,而是遥遥望向远方,那,是长安的方向!
……
……
“老师,那便是道天教?”吴桐地躺在天枢处旧楼外桃花丛中的草坪上,看着面前粉意层层,有些倦懒地问道。
秦河靠着一块中空的石头,举起身旁放着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任凭烈酒入喉如丝,随即咂舌,回味着喉咙中残留的那份滚烫,缓缓开口道:“道天教,自命替天道意,行走天下以天命自居,为求自己所为的道向来不拘礼法,不顾世俗,不畏尘规!”
“那岂不就是邪教?”吴桐脑子中闪过一个词,便脱口而出。
秦河看着正带着孩子们在河畔散步的鸭子,摇了摇头,说道:“道天教自千年前一脉流传,行走天下间从未有过正邪之观,一切都从本心出发。不可以常理度之。”
“老师的意思是长安城那夜的黑衣人与旧宅中那些黑衣人都是道天教门下?”吴桐坐起身子,看着秦河肃然道。
“十之**!”秦河将酒壶中仅剩的几滴液体倾入口中,晃了晃,有些不舍地放下,面色同样肃然道:
“道天教功法与他处不同,虽也是同样蓄天地元气化念力存于奇经八脉,可却能用异法扩张经脉,所以其所能蓄积的念力便远胜于普通的修行者,更能瞬间喷薄而出,自爆己身,与人同归于尽!”
“哼,天道难测,天道难测,区区一个教派,便妄言道天,可笑!”
口中说着可笑,但是秦河的脸上殊无半分笑意,有的只是肃然。
吴桐有些奇怪地看着眼前的老师,他分明看见秦河在说着可笑的时候,那层肃然的面具下,脸上的肌肉却不经意间有了一丝颤动。
秦河话锋一转,道:“旧宅里的原来的主人身份已经查明,乃是东头米铺的老板,想必道天教的人见他的宅子地处偏僻,行人稀少,便选那做了藏身之处。只可惜十七条人命,转眼化为泡影。”
“如今虽说凶手已伏诛,可那夜街头,那日旧宅,两者之间想必有着关联,而今我担心的不是这些,而是长安城内是否还有其他道天教的人藏身于此,想着竟然城内有如此多的修行者进来,而我天枢处竟然全不知晓,看来也要好好问问那帮小崽子们了。”
吴桐摘下一朵桃花,拈于指尖,却不知在几千里之外,有人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只是此时他嗅来便觉有缕缕幽香透入,分外怡人,心头郁积的几分压抑随之似乎有些释然,只是不久,这释然便成为了一种茫然。
秦河看着他脸上的神情,说道:“你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吴桐看着这位老人,犹豫片刻后说道:“老师我曾经试过你的符法。”
“哪道符法?”
“樊笼!”
正在捋着长须的手突然顿住,不远处那群鸭子想必在浅滩便寻觅到不少螺蛳,欢愉地发出“嘎嘎”的叫声。
“你感受到了什么?”空气中传来秦河的声音。
吴桐仔细回想了,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道:“很淡的天地元气在体内,在指间流动?”
“是怎样的流动?”秦河追问道。
“像水,可更像是风。”吴桐略微皱了皱眉,说道:“可不可能是风!”
“为什么不可能是风?”
“因为天地元气的流动太规律,仿佛有着自己固定的路线。如果是风,应该是空气的流淌,不应该如此规律。”
秦河紧蹙起的眉宇渐渐舒展开来,看着吴桐脸上的平静,眼眸中亮起了明亮的光泽,一如夜空中点亮的星辰,似是在赞许又好像是在惊叹,因为此刻吴桐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吴桐望着秦河,有些不仔细地说道:“老师,我这是凭感觉瞎说的。”
秦河突然大笑起来,声音有些沙哑,于是便显得有些怪异,可面上的慈爱愈发浓郁:“感觉,本来就是修行符法最重要的资质!”
“那老师你当初选择我,便是因为我的字?”
秦河抚着下巴上的胡须,含笑不语。
于是吴桐点点头,轻声自言自语道:“原来字写得好便能成为符师。”
几根黑白相杂的断续从秦河手指缝中飘落,脸上的微笑瞬间凝固,继而化为无穷怒意,顿时喝道:“白痴,如果会写字便能成为符师,那岂不天下读书人都能成为修行者?”
河边“嘎嘎”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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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一蓑风雨任平生
两人坐着,便如寻常师生一般对话,头顶落英片片,本已是春末,这天气也一日热过一日,纵然是在花丛之中,额上也不禁渗出层层细密水珠,于是便偶有几片桃花花瓣停驻其上,这片叶不沾身之说也只得作罢。《+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秦河突然问道:
“热吗?”
“很热!”
“想一想你喜欢的人……”
“嗯,心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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