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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境天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忧郁的桃夭

    夜风微亮,窗棂间糊着的窗纸在吹拂中瑟瑟发抖,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给笼在n暗中的三人平添上几分萧条的味道来。

    思忖良久,二先生开口道:“吴桐,字是什么?”

    吴桐听到这一句莫名其妙毫无根由的问话,不由地呆了一呆,随即说道:“虽然听到过很多人告诉我,字是用来传到授业解惑的载体。可对我而言,字不过是符号罢了!”

    于是,一人眼神黯淡,一人目光发亮。

    三先生说道:“二哥!”

    短短两个字难掩话语中的激动,声音在颤抖间仿佛已经耗尽浑身的力气。

    就在渐深的夜色与怪异的气氛中,二先生突然笑了,笑容里有着并没有刻意遮掩的失落。跨前一步,走到吴桐跟前,说道:“抬起头来。”

    吴桐依言站起身,抬起头看着二先生那在黑暗中由亮复黯,如今却尽显决然的双眼,心中生起一丝怪异的感觉,他不清楚这两位大人物之间的对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心下明白,一定是与自己有关。

    便在此时,二先生说道:“你真的觉得字就是一个个符号?”语气中充满了不可名状的期望,哪怕这份期望的答案是否定。

    “是的,二先生!”

    天边的仅剩的几许蒙蒙暮光照耀在他坚毅平静的脸上,哪怕这个回答会给自己带来不一样的命运。

    点了点头,二先生重新回到窗前,仰起脸看着东方初挂的一弯明月,冷冷地说道:“那你跟着三先生走吧!”

    想了想,又说道:“用心点,三先生是大唐目前最有名的的神符师。”

    修行之境,强者如林。可相同境界,念师无敌。

    作为念师中最神秘最特殊的一种,符师拥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以自身为笔,以天地为墨,尽抒心中块垒,字符间杀伐决断,快意恩仇。

    眼前这位邋遢到宛若乞丐的老人,竟然便是如今大唐最有名的神符师?

    吴桐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三先生可是姓秦?”

    “老夫秦河!”

    随后好奇道:“你知道我?”

    吴桐肃然拱手道:“在家乡时曾听私塾先生说起过。”

    秦河听得连偏远地乡村一个普通的私塾先生都知道自己,不由又有几分得意起来,可转头对上二先生魏东亭清冷的目光,心中一凉,只得将这份得意藏着心底,可终究眉毛还是有些在空气的流动中飞扬起来。随后口中说出的话来也格外明快起来:

    “你对字的理解甚合我意,当可传我衣钵。”秦河越想越高兴,要不是顾及二先生在一旁,恐怕早已忍不住大笑起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只是此刻有杯有月却无酒,秦河从柜子上取下几个小巧的紫砂茶盅,提起桌上的茶壶,将茶盅一一倒满,随后递给二先生和吴桐,轻轻在茶盅的杯壁上一碰,“叮叮”两声清脆的声响,伴着清幽的茶香,袅绕在这时散入屋中的月光上。

    结果秦河递过来的茶盅,二先生漠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暖意,抬手仰头,顷刻间早已变得冰凉的茶水顺着喉管进入体内,这一抬一仰之间,将一杯茶水喝出个气吞山河的气势来,便如灌下的是那封埋十数载的女儿红。

    “吴桐,你过来!”二先生淡淡地说道。

    赶忙一口喝尽杯中茶的吴桐,将手中的茶盅轻轻放在桌上,依言走到二先生面前。

    突然二先生毫无征兆地伸手一指点在他的眉心,如秋波入水了无痕迹。

    秦河见二先生出手,大惊,以后二先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见到二先生脸上波澜不惊的神情和身遭天地元气的微微波动,提起的心放了下来,自己布满皱纹的脸上也绽开了几丝不算好看的笑容。

    今晚的月色是极美的。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上,把清如流水的光辉泻到广阔的大地上。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天枢处旧楼不远处的山峰升起了缥缈的雾气。幽静的紫丁香丛,花还没开,沉浸在月光当中。所有的花,露水沾湿了的,彼此可以分得利落。树木在月光缝隙间投下了长长的、捉摸不定的影子。

    而吴桐本有些微蹙的眉宇渐渐舒展开来,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竟与二先生有几分仿佛。秦河看二先生缓缓收回自己的手,这才问道:“你把风流意传给他,不会觉得后悔?”

    二先生挥了挥手,说道:“你不也是一样,纵然有朝一日他成为神符师,可他的老师也只能是他。”

    顿了顿,二先生有些疑惑道:“他的奇经八脉淤塞,按理终生无望修行,这是我亲自查验过的事情,可方才我与他气息想通之时,竟然发现,他的奇经八脉已通,只是由于缺乏调养,所能承受天气元气有限,可踏入修行之境已不再有任何障碍。”

    两人正在交谈,吴桐睁开眼睛,觉得似乎自己脑海中多了些什么,身上一袭黑色执事袍无风自动,与撒进屋内的月海相映,隐隐有出尘之感。

    “不用多想,你脑海中多出来的东西是我的‘风流意’,平日里若有空闲不妨多加揣摩。”二先生如是说。

    秦河看着脸上洒满了失落的二先生,对吴桐说:“他的字虽然不咋的,可是,却真是个爱字之人。虽然我知道他嘴上不服,心中想必也和我一般,极为赞赏你那几下子,不如留下点东西,也算是答谢了!”

    吴桐看向二先生,见他眼中露出一丝期盼之意,微微点了点头,便走到桌旁,摊开上好的宣纸,边上秦河早已将浓墨研好。

    低头看着自己鞋面上的一层银白,吴桐提笔饱蘸浓墨,也不点灯,就着月光在纸上行云流水,一蹴而就。

    二先生上前一看,纸上字迹笔力迥劲,一眼观来赏心悦目,美不胜收,不自觉地念诵道:“春苑月裴回,竹堂侵夜开。惊鸟排林度,风花隔水来。”

    “承你这份情了,初入境的修行者!”二先生脸上未动声色,可嘴角却不由扬起了一条好看的弧线。

    当明白二先生口中所谓的“初入境的修行者”指的便是自己时,吴桐先是不信,再是质疑,最后是狂喜,于是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月光流转过来,沾染着桌上摆放着的茶盅,不多不少,正好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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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长安街上的屁滚尿流
    长夜漫漫,月朗星稀!

    三先生秦河难得披了一件白色的长袍,平日里总是胡乱盘着的发髻今日也梳理的一丝不苟,想来也是为了给吴桐留下一个好点的印象。《+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秦河的屋子与二先生相反,正是天枢处二楼的两端。

    与他的外貌不符,屋内却是整洁非常,与二先生的杂而博学相比,这位天枢处三先生则是专而精深。

    “符之一道,浩如烟海。纵然如我,也只不过是其中一粟,何敢言得窥天道?”秦河伸出手指虚空比划了几下,周围的天地元气隐隐在吴桐眼前聚成了一个“符”字。

    这,难道就是返虚境修行者的实力?

    这,难道就是神符师的手段?

    “也罢,瞅着今晚月色不错,陪我出去走走。”

    长安城内,寂静无声,巡夜的金吾卫跑过时泛起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无人烟的大街上,更给这片夜色平添几分幽然。

    此时已过丑时,便如青楼这等热闹的地方也是门庭紧闭,唯有那高高悬挂的大红灯笼还在叙说里面进行的雪月风花。

    秦河低头看着路面被车轮积年累月碾压出来的辙痕,交错纷杂,有些感慨道:“当年我到长安时,这里铺设的青石尚是新的,岂料岁月匆匆,人非物也非。”

    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吴桐,说道:“这是我今日在楼后池塘内洗澡时发现的,说来奇怪,这东西总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东西,吴桐一眼认出这是自己丢失的那本道德经。夜风微凉,拂过书册,也拂过人的脸庞,迅速翻过的书页呈现着虚无的空白,曾经布满的墨迹如今都化为记忆中的念想。

    看着封面角落上的那个特殊的折痕,吴桐捧着书有点失神,却听到街角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不要挡住老子的去路。”

    吴桐抬起头看着刚刚恶狠狠说话的人,不禁有些失望,又是一套蒙着头的夜行衣,想着毫无新意,便有些意兴阑珊,索然无味起来。

    秦河更是眼睛微眯,早早躲到了一旁,反倒显得吴桐孤身站在路中,异常突兀。

    “你小子不怕死?”黑衣人喝道,扬了扬手中的朴刀。

    自黑衣人身后遥遥传来“抓刺客”的呼喊声。

    吴桐看着黑衣人手中的刀随着月光的映射而吞吐着忽幽忽明的寒光,突然问了一句:

    “吃了没有?”

    黑衣人手中的刀抖了一抖。

    吴桐突然动了,以肉眼极难分辨的速度掠向黑衣人,同时一掌拍出,端端正正地印在黑衣人的胸膛之上。

    “啪”。

    吴桐只觉从手掌处传来一阵巨力,整个人不由自主向来处跌飞而去。

    后背与地面相遇相识,吴桐大惊,未及起身,刀风已然罩面,吴桐强行起身后脚尖在地上一拧,膝盖微弯,让砍向自己的刀擦着左胸过去。

    见自己一刀无功,黑衣人毫不犹豫,一拳打了过去,姿势已经用老的吴桐看着在瞳孔中越来越大的拳头,突然心中一动,一指点出,无声无息。

    钵大的拳头和一根细长的食指撞在了一起,却并没有擦出个海枯石烂,反而生出些风流倜傥来。

    一拳难解风情,吴桐只觉得食指处痛入骨髓,一股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强大力量,从那黑衣人的拳上传了过来,不过片刻功夫,便要支撑不住了。

    于是,他闷哼一声,唇角渗出一丝殷红。

    黑衣人蒙面的黑巾微微动了一下,似乎黑衣人咧着嘴笑着,看着吴桐的目光,隐隐有些猫捉老鼠的兴趣来。

    “就让我送你上路吧!”黑衣人似乎发现吴桐并没有什么办法,终于狂笑出声,拳上的力量又增加了几分。

    吴桐冷哼一声,知道自己遇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困境,食指渐渐弯曲,几欲折断,内心深处却在狂喊:“送你妹!”

    这时,吴桐却觉得体内的奇经八脉一震,一股庞大的念力从其中喷薄而出,沿着循环尽数灌注到他的食指上。

    这一瞬,吴桐有些错觉,自己的这根食指成为了一根金手指。

    真气的碰撞化为无数道尖啸声,二人身遭泛起无数道真气碎流,撕碎了偶尔飘落的树叶。

    吴桐大吼一声,运转念力,用力戳出,只是,他忘了,金手指终究还是软的。

    黑衣人眼中紫芒闪过,天地元气开始疯狂地向他的体内聚集,他的气息也开始迅速强大。

    不顾吴桐的手指,黑衣人收回拳头,冷哼一声,又是一拳轰出,只是这次,空气中隐有风雷之声。

    吴桐大骇,情急中往地上一扑,瞬时往旁边滚去,堪堪躲过黑衣人这势若奔雷的一拳。

    始终在旁边悠哉围观的三先生,点点头,赞道:“果然天资聪颖,连这打滚都有几分潇洒之意。”

    浑然不顾被他称赞的人此刻正狼狈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秦河的目光从吴桐身上移到黑衣人的面巾上,突然语气一冷,说道:“长安城除了这小子,已多日不曾有修行者来过,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一位化神境的高手?”

    黑衣人愣愣地看着自己落空的拳头,似乎没有想到原本计划中必杀的一拳有人会使用这种不顾脸面的方式躲了开去。

    正在出神,猛然听到秦河的话,不由身躯一震,对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老头生出了一丝警惕,甚至有些畏惧。

    此时夜已深沉,耳边自身后传来的呼喝声越来越近,黑衣人有些急躁起来,对着秦河微一躬身,随之而去的便是自己的拳头。

    有云遮日,长安城内的这片小天地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夜。

    “咄!”

    秦河右手食中二指一并,轻喝一声,一团火焰在黑夜中绽放,如绚烂的烟花,经久却不弥散。

    黑衣人的身形顿住,惊道:“返虚境的符师!”

    目光闪烁,继而化为决然,黑衣人再度身形掠起,仿佛又快了几分。

    秦河点点头道:“却是返虚境。”

    继而又摇了摇头道:“只可惜不是符师。”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衣人蒙着黑巾的脸,秦河正色道:“而是神符师!”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空气中平和的天地元气随着三先生手指在空中的虚划变得肆虐起来,化为刀风剑气,凝若实质。

    黑衣人见不可行,身形暴退,却似四周俱是被无形的墙挡着。

    “樊笼?”

    “樊笼!”

    黑衣人的惊慌失措与秦河的平静淡定构成了一副微妙的街景。

    纵使有云遮月,三先生用自己的眼睛在黑夜中寻找到了光明。

    目睹了这一场修行者之间看似久长实则瞬然的战斗的吴桐,心中升起无限光明!

    于是,这一夜,黑暗里,长安城街角大放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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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风流后的肃杀
    夜太美,美到极致便让人忘却了危险,月光从云层的缝隙间倾泻而下,在樊笼处呈现一种不真实的扭曲。《+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看着黑衣人不甘地挣扎,秦河叹了口气,对吴桐说道:“只是化神境罢了,你竟然如此狼狈,可惜了天枢处刚发的袍子。”

    今晚是吴桐入修行以来的首战,也是他最跃跃欲试的一战,只是,他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这样的结果。出师未捷虽然未必身死,可心却有点有如灶头的熄灭良久的灰烬,凉得彻透。

    纵使不甘,可败了就是败了,从他用某种动物打滚的姿势躲避黑衣人那挟裹着无尽杀机的一拳的刹那,他便已经败了。如今又听到三先生的口中不咸不淡地吐出这么一句话,吴桐被三先生光芒照亮的眼睛黯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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