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猎王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银灰冰霜
“见鬼,见鬼”一个法师高喊道:“你们听见了吗?”
叫喊声让周围的几个法师纷纷皱眉——在战场上,尤其是在施法者之间的对抗中,最严谨的规则通常约束法师们的言语,因为他们的发声需要被预留在任何一个可能以声音驱动的法术上。而其他的言辞可能会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尤其是在与强敌的对抗中。
但那个法师似乎完全没有停滞的意思,“你们没听见吗?喂!”他尖叫。直到所有人向他怒目而视:“刚才那个嗡嗡声!这不是魔法……看他的眼睛!”
作为领导者的法师磨着牙齿,他几乎要认为这个家伙被某个魔法控制了。但是对方之后的话语却又让他猛然一惊!
嗡嗡声,还有那个人的眼睛……即使是几百呎的距离,即使是沉寂的黑夜,那两点银色的星辉也是如此明亮而冰冷。
“……心灵异能!所有人,意志防护!”
他几乎下意识的尖叫出声,但喉结颤抖着克制住了,那个人的面孔在视野中变得格外清晰……清晰到令他有些厌恶的程度——法师不顾之后会不会影响到咒语的效果,下意识地咬了一下舌尖。让那麻木的刺痛来提醒自己这不是梦,而是自己运势不佳——虽然从内心深处,他很认真的希望这不过是一个噩梦,至少可以梦醒。
实际上那不过是个传言,在天霆*师塔被毁灭之后才兴起的东西,有关于那个图米尼斯的年轻法师……有人信誓旦旦的声称对他进行过很多的情报刺探,声称他使用的并不是法术,而是源自于幽暗地域中那些灵吸怪的技能,异怪们传承的邪恶之道赋予了他难以理解更难以防御的力量……
伸手一握,让手指上的两枚戒指之中的防护法术各自发动。他立刻向那个人的身影伸出了魔杖。
真的是吗?应该就是了吧……除了那个家伙,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没有那么倒霉吧?
脑中的疼痛和凌乱的思考让魔网的流动分外晦涩,还没有等到他潜下精神。那个人已经向他转过目光。
“认识我吗?”他问道。语声轻微,却穿过了两者之间几百呎的距离,回响在每一个法师的耳边。这声音是如此的古怪,以至于听到它的刹那,好几个法师都茫然地点了点头,听他继续诉说:
“认识我别动、动的话就打死你。”
暗示……
法师的领导者狠狠咬住舌头,任由血流出嘴角,但至少帮助他精神一清,没有继续沉溺在那汹涌而来的恐惧之中!努力鼓动着残存的精神。他一头扎向面前那金属的造物,高声而含混的咆哮。
爱德华眉头一皱。
法师刚刚的吼叫嘶哑低沉。却分明不是无意义的咆哮——那声呐喊其实十分清晰准确,只不过用的是炼狱语……魔鬼的语言。
这个世界魔法的传承繁复而纷杂。除了自我发展和创新,它的脉络部分源自巨龙以及精灵,但也有些出自于外层的界面,因此一个法师通晓精灵语和龙语,甚至天界语都并不奇怪,然而炼狱语和深渊语可并不是十分通用。
如果联系到这帮家伙的来源……
心中思绪电转,爱德华的指尖微动,心灵念控的力量便凭空而至,将那个法师的身体从那金属上扯开!只是即使距离被拉开,两者之间却多了一层联系——浓稠的血浆从法师的五官喷涌如柱,无数滴血在空中悬浮飞舞,瞬间就将周遭的空间渲染成一片鲜红!
一个人的血液怎么可能渲染如此巨大的空间?
当然不是一个人的。
法师的血液不过是引导,无数的血浆正在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从那些小镇上死亡的尸体,伤者,甚至是普通士兵的身体……当那声咆哮滚滚扩展,一些士兵便开始失魂落魄,随即拔出自己的兵刃,向着同袍胡乱挥砍!
惨号在四周飞扬,血液在空中汇聚……那暗红的六芒已经隐约可见!
六芒之中,一个模糊的影子也在成型,但并非爱德华所知的那个堂皇身影,而是赤身*,与人类似,唯有头顶上却带着巨大的弯角,他发出嘻嘻的冷笑声,仿佛在与心灵术士对视。但一道血红的暗影却连接起了它与爱德华身边,被女骑士抱着的婴儿!
“汝,可知吾之名?”隐约的咆哮在空间里回响。于是周遭的人群中顿时产生了一阵波动,士兵们莫名而恐慌地扑倒在地,用脸抵住地面,低声的呢喃汇聚成宏大的语声:“千年皇帝,万世主宰,既为吾之皇……”
这是什么?
塔希媞惊恐的后退,险些将手中的孩子抛了出去,但是就在她看着那血线不知所措的时候,冷漠的声音猛然占据了她所有的听觉,将那可怕的颂唱一般的齐声完全遮蔽!
“烦死了!”
仅仅一声,并不响亮,然而空间在震荡……漂在空中血珠轰然而散落,化为一场血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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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 )“那是什么东西?”
血水淋上头盔,在面罩的开口上倾泻出刺鼻的腥气,但塔希媞却恍然无觉,只是瞪大眼睛看着空中猛然消散的魔鬼的样貌——秘法视力的视野里,那金属上的光泽随着那个人简短的话语剧烈闪动,继而暗淡……刺耳的摩擦声中,几条裂纹便在那金属的表面绽开!随即,绚烂的电光四散,这个魔法的道具已经从天空掉落,而随之落下的,还有残存的那几个法师与骑士!
没有人回答她的疑问,但血肉的祭祀与邪魔的身影,已经是确凿无疑的答案。⊙四⊙五⊙中⊙文@,
更何况,还有更加惊人的表证。
嘶吼和呐喊将女骑士的目光扯回地面,刚好看到一泓刚喷涌的血水……长剑凭空掠过一个士兵的脖颈,撕开肌肉和骨骼,只给那里留下一指厚的皮。带着血珠凌空一甩,它已经又刺进了另外一个士兵的胸口,穿过打造精致的铠甲直没至柄。再毫不犹豫的抽出,挥向第三个牺牲品的肩头,头颅连着半截肩臂被斜斜切下,半截肺叶被已经有些卷刃的长剑带出体外!
然而那个挥舞着长剑的,并非是某位剑圣,甚至不是骑士,而是一个身穿链甲的年轻人。
精锐的士兵中只有弓手才会穿着链甲,因为他们的战斗永远是在遥远的距离上精准地夺取性命……他们需要的是冷漠,而不是撕开对手身体的兴奋与狂热,然而此刻,这个人挥剑的那种狂热。却几乎超过了塔希媞曾经见过的最老练的战士。
增益的法术,让她注意到那个人更多的变化——皮肤已经变成了诡异的暗红。就像均匀地涂抹着血液,双眼却在闪烁着点点光辉。有些什么东西正在从那额角的部分上膨胀起来,尖锐地突破了皮肤……
一如空中那个一闪而逝,血水中的影子。
“那是移动形式的法阵,或者祭坛之类……这些是恶魔的邪力!”
雷蒙德轻声道,但仅仅两句话,他感觉自己已经喘息得几乎脱力。
肋骨断了几根,虎口在流血,但作为一个骑士,他经历过更糟糕几倍的时候。这种一两个疗伤神术就能治好的伤势,以前甚至不会影响挥剑……看来,自己真是老了?
不,大概还是因为他……吧?
焚烧了十余个法师,打昏了几个杀手与骑士,挡下了一个剑圣的攻击,继而再爆掉了十几颗高等骑士,以及法师的头颅,然后在一个邪恶的身影出现时。用一句话就将一件力量强大的魔法器具就此毁去,一切难以言诉的惊人之举,浓缩在这就在短短的,不到两个沙漏刻度的时间里。无论是如何坚韧的心智,也难免会受到无法描述的强烈冲击。
就像是一个人骤然身临万尺的高空,继而又进入到暗无天日的海底。游历过鲜花遍地的天堂,再深陷于岩浆处处的地狱……即使灵魂如何坚韧。恐怕也会因为那无法理解的颠覆而分崩离析。
他看着那个人,正好注意到他的身体模糊了一下——
灰色的长袍上似乎漾起无数如水波般的纹理。两名骑士顿时觉得眼前竟然犹如笼罩着一轮旭日的金色霞光……然而当他们下意识眨眼后,目光里那个人却又完全恢复。年轻的面容上平静无波,冷漠地审视着周遭的一切。
“准确的说,是魔鬼的玩意儿。用灵魂换取力量,不过这显然有点强买强卖的嫌疑,阿斯摩蒂尔斯也放弃了自己的原则了吗?”
空中的那血雨里,明显弥漫着地狱力量的硫磺火焰气息,虽然稀薄,但对于某些人而言也犹如毒药,尤其是那些意志薄弱的家伙——爱德华的目光流转,已经看到了至少六七十个正在无双乱舞的家伙,然而若刨除原本就已经受伤,以及被瞬杀的,原本驻扎在这里的士兵,恐怕已经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看来,伊斯甘达尔那家伙,或者说他背后的地狱的力量已经不再满足于所谓‘帝选侯’的画皮,开始赤膊上阵了。虽然不知道九狱之主是否已经找到了魔法女神的神尸,不过他的力量肯定是已经达到了以前所无法企及的境地,开始谋求对于主物质位面这块大蛋糕的重新分配?
如果伊斯甘达尔一方的力量已经到了如此的程度,又到底是什么将他们压制在某个地方,还不得不送出这位皇后作为后手,或者是诱饵的?
只不过当他陷入沉思,却没有注意到随口说出的名字已经让两名骑士身形颤抖——大能的名字从来不是凡俗可以随意使用,否则会引来祂们无所不在的感知,尤其是胆敢口出不敬之言又碰上一些邪恶的大能,结果恐怕相当凄惨。而这个时候提起九狱之主,魔鬼之王,邪恶源头……的那个名字,也无疑意味着整件事情已经超出了凡人可以插手的领域。
“他们竟然借用魔鬼的力量?这……太可怕了。”女骑士看了一眼那纷乱的战场,眉头紧皱:“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但话语出口,她才反应过来这种语气未免不妥——幸好头盔遮住了她的大半面颊,尴尬的神色才无人察觉:“那个……爱,爱德华阁下,您认为如何?”
“我觉得不错啊?”心灵术士道,但注意力却大部分停留在不远处,那位正一剑刺死一个魔鬼化部下的剑圣身上停留:“然后呢?”
心不在焉的提问,让女骑士不免又是一愣:“那当然是带着侯爵夫人离开这里,然后调动足够的力量讨伐这些异类……”
“名义呢?如果他们将那种力量隐藏起来,那么你有什么证据?
“我们又怎么多的人证……”
“死人能当证据吗?他们如果说这些人他们完全不认识,你要怎么办?”
“这……搜查……”连串的问题。让塔希媞一再发愣,最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是啊,有什么证据?如今掌握在对方手里的可不仅仅是皇帝。还有皇权代表的‘支配力’,若无与之相应的存在,谁也无法真正动摇对方的‘正当性’。仅仅凭借这些人,还有自己这几个地方骑士的证言,怎么可能成功证明一位帝选侯勾结魔鬼?难道要冲进皇城进行搜查?但如今皇城的守卫据说完全是由雷霆红龙负责,他们会允许搜查吗?这样与全面战争有何区别?况且凭借这点证据,能够说服什么势力来与他们对抗,并且继续?
纷乱的心神让女骑士张口结舌了好一会儿,直到老骑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才注意到对方脸上那淡淡的,令人讨厌的微笑。
见鬼,一个骑士的意见对于**师能有什么意义?
这个混蛋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意见,不过是在拿她寻找乐趣罢了!从那个道路上的‘偶遇’到之前的‘潜入’,他一直都不过是在看热闹……难怪看到他的脸,就会直觉地感受到不安和莫名的愤怒,这个应该被魔鬼啃食的邪恶混蛋!
女骑士咬牙切齿,但最终还是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然而那个人,却又悠悠开口。拨撩着她的愤怒。
“有胆量吗?”
“什么?”
“有没有胆量跟我走一趟?”心灵术士轻笑着,伸手点指。
于是,一个个卷轴,戒指。魔杖之类零散的东西,就从战场上那些尸体上飞起,接着是附魔长剑。甚至是那些高等骑士身上的铠甲……如蜂群一般向他集中,悬停。他随意的审视了一眼,手指轻弹。大部分物品已经落进了张开的空间口袋,唯有两把附魔长剑剑,几枚戒指还有几支魔杖与卷轴就飞了出来,分别落在两人的面前。一柄治疗法杖上的光华流动,修补起雷蒙德身上的伤势。
“您打算……去哪里?”雷蒙德问道。
面前漂浮的铠甲,佩剑,还有那个问题——其实他的目的昭然若揭。老骑士虽然本能地提问,却已经忍不住抬起头——天空中那个传送门仍旧在悠悠地散发着淡蓝的光辉。
通过它,大概可以直入敌阵吧,可是可想而知,那也是龙潭虎穴……
“但是,我们应该先把侯爵夫人和他的孩子……”
“如果不带着他们,如何取信对方呢?”
“你疯了,就这样闯进对方的老巢里面?他们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就算是你能够保护自己,但是……”塔希媞反驳,但那言辞很快就卡在了喉咙里——
眼前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什么兴趣来保护侯爵夫人和她的孩子,帝国的某个继承者就这样消失,他这图米尼斯人根本乐见其成!他至今为止的‘出手相助’根本就不是什么仗义帮忙,而是……觊觎着侯爵夫人的美色!即使他能顺手保护这位夫人,也不会对于这个孩子,或者帝国的传承有丝毫的在意。
遑论什么正义?
卑劣!
可是,去还是不去?
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力……那个人完全可以不需要他们的帮助,但却绝不会让那位夫人和她的孩子留下来,于是如果不去,就等同于放弃。
雷蒙德叹息了一声,伸手解开自己的铠甲,而塔希媞也只能跟从,不过心灵术士已经轻轻一笑,精神的触须舒展之间银光一现,四套铠甲便已经凭空交换了位置,塑造出两个‘皇家戍卫’,甚至卷轴,魔杖以及戒指都各自配合到位。
而在两个骑士适应之前,他已经转过身去。
这一次,是那位剑圣大人。
萨拉齐的面孔上已经被汗水侵透,手中细剑左突右刺,每一次挥动,都会带起一两股死亡的血箭。然而,他的身周原本就是卫兵最为密集之处,当血雨降下,他身边的人手不知为何几乎全部魔化,而且便完全将他当成了最大的目标!
于是这位剑圣大人此刻简直苦不堪言——如果是平时,这几十个卫兵即使魔化了也不是他一剑之敌,可周遭那股邪魔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滚滚涌来。让他的法则运转无限塞滞。偏偏他还必须要关注着那个可怕的敌人的动向,不敢全力奔逃。甚至连跳跃都有所担忧,生怕在没有借力的空中。无法躲开对方法术的突袭!
“其实,你想多了……”心灵之语的叹息在他的耳边响起,宛如催魂的魔咒。
剑圣一惊抬头时,目光里那个人的身体已经失却了形状,化为了银色的流光,然后,周遭的空间猛然变得完全不同!仿佛眨眼之间他就移动了几十尺的距离!
茫然地转头,注意到自己并没有离开多远时,眼前的一切也几乎让他魂飞魄散——面前几十尺外。一个人影长身凝立,细剑斜指,一张面颊上嘴角扭曲的笑容恍如那个可怕的敌人,然而深刻的五官轮廓和修剪整齐的胡须,却是他曾无数次在镜中见过的自己!
萨拉齐几乎下意识的垂首自观,然后看到一抹淡然的阴影——他的整个人已经化作了一个半透明的虚体!宛如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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