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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门派掌门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齐可休
看白袍元婴正气凛然的形色做派,有点儿像是能和大周书院归古派勾搭上的气质,偏偏还是位剑修,都对的上……
在今日白山全力以赴的状况下,中枢高台里没和山下有油灯瓜葛的元婴存在也只有五人,黑影元婴太邪门肯定不是,那么剩下的嫌疑范围很小。
顾叹脑筋疯狂转动,又分心窥视柴冠法相,可惜,从柴冠脸上看不出任何怨忿之类负面情绪波动。
“请!”
白袍元婴一样没有自报名号,法相较黑影元婴凝实些,但面目也一样模湖不可辩。
他抱拳冲喀尔出一礼。
“道友依旧打算以一敌二么?”
喀尔出飞回九星坊后,又派出一人一兽对敌,“九星坊喀尔绍!”
喀尔绍悬于空中,一指身侧的【三角黑曜吼蜥】,“到时别说我御兽门喜欢欺负人。”
“哈哈!”
白袍元婴潇洒一笑,怀中飞剑出鞘,在手中随便挽了个剑花,这次天上没有星光响应,但中枢高台那团积尸气又开始凝聚,僧众低沉吟诵之声也呜呜地复起。
“决生死而已,胜败自有天数,某从不在意。”
他这句话说得云澹风轻,却分外有冲天豪气,数万白山修士情绪又被点燃了,伴着密宗僧人吟诵纷纷再度大呼小叫,“好!”古熔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又带动大家鼓掌嘶吼。
“那就好!”
喀尔绍也不多废话了,先掐个法决,与伴兽做出分进合击的姿态。
元婴存在间气机引动,三位元婴存在身形冲天而起,须臾,如雷鸣般的爆震比拼之声遥遥从罡风上传了下来。
数万白山低阶修士目力不及,没了好戏看,纷纷暗道可惜,心弦也愈发拧紧,生怕再输一阵。
绝大多数金丹修士,再功聚双目也看不真切多少,顾叹只瞧见那处天边剑气纵横,期间夹杂着喀尔绍及其伴兽的怒吼之声,其他信息一概欠奉。
“喀尔绍这对组合看上去比卜骨觉要强很多,依然能以一敌二,那几位白山元婴实力着实深不可测……”
他收回目光,望着中枢高台暗自感叹。
不过这第三阵似乎没机会分出胜负了,三炷香过后,一道极其恐怖的威压便在九星坊上空降临,哪怕身处数万人大阵中,所有人都感觉难受至极,许多低阶持幡修士瞬间委顿在地。
顾叹心直往下沉。
“可是御兽门喀尔老祖到了?”
悬于半空的白山元婴们也突然身形晃动不休,司空宙顶住压力,遥遥拱手探问。
“这一阵就算平了罢!”
一个威严的中年男性声音响起,天空随之泛起炽烈的白光,正在死斗的白袍元婴与喀尔绍及其伴兽被从中分开,双双往各自本阵坠落。
高台众僧吟诵之声,戛然而止。
白炽天光照在洁白的白山大阵护罩上,彷佛时刻能透体而入,阵内所有人放眼望去,彷佛旁人身形即将融化、消没在这光芒之中,只余隐隐约约的浅澹轮廓。
“你怎!我……”
最后边的楚秦众人也不能幸免,顾叹、郭泽、多罗森、展剑锋等无论金丹筑基,都难以自抑地互相看来看去,“师妹!师姐!”虞清儿满脸惊呼地抬手摸向身边的阚萱,阚萱也一样,两人互相摸索着确定对方无事,才算稍稍松了口气。
“我不计较你白山偷袭相攻之过,只让你家主人来答话便了!”
月峰与狮巢之主喀尔威明似乎也是走的某种光明大道,较之白山之主的长庚星光要堂堂正正得多,一声训示如春雷绽放,令人完全生不起抗拒之心。
这便是化神之威!
司空宙话还未出口,顶着白炽天光,一柱星光斜刺里又亮起,正是来自那长庚星!
白山之主也到了!
“你!”
好像是白山之主不由分说先动了手,喀尔威明发出道怒吼,两人便当即斗起法来,众人只见天上星光穿梭,白炽愈烈,更是完全分不清战况如何,孰优孰劣了。
看起来,白山这位新晋化神,斗起法来竟能顶住御兽门成名数千年的同阶手段,实力已非常可怖了。
“贾长庚你无礼在先,便休别怪我无情在后了!”
很可惜,喀尔威明当年能将玉兔仙子及其主人赶出月峰,自然也有化神伴兽,他话音刚落,一只巨如山峦的金冠孔雀随后在九星坊上空出现,不由分说张起后尾彩屏,九道颜色各异的辉光便直扑白山大阵而来。
“完了!我家数千性命,竟真的要全亡于此!”
无论古熔、顾叹还是中行隽、韩平,此时心头只浮起这一个念头,楚秦军阵前边的韩平下意识掉头就往后飞,带动他家青丹门上千修士弃幡追随。
“过此线者斩!”
得亏楚秦门军纪严明,展剑锋眯着眼睛,死顶着刺目白光对韩平等人厉喝,‘刷刷刷!’百只银甲乐傀应声刷出攻击,斩在司空宙那道剑痕之上。
在化神存在的手段面前,金丹修士较凡夫俗子也强不了多少,韩平扭头逃时,天上又降下一道巨大的带火星陨,已抵挡住了喀尔威明孔雀伴兽的那九道辉光。
他们这帮人总算没敢强冲楚秦军阵。
“难道白山之主也能以一敌二么!?”
把顾叹看得惊骇不已,又有逃出生天的狂喜,“不对,这是……”
这是……
他抬头看向星陨来处,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又亮起了另一片心宿群星,“这是……大火星!”
星陨正来自二十八宿之心宿中最亮的大火星!
可心宿……
那不是当年已陨落了的那位白山化神手段么!?
那位‘前白山化神’曾于白山深处开辟时出过手,顾叹自然掌握这一情报。
“得,圣尊大人您这是装都不装了是吧?”
他心念一转,顿时生出句吐槽来,前世现世,今日喀尔威明和他伴兽将白山之主的隐秘手段都逼了出来,长庚心宿,转世再临!
传说中的转世密法,于光天化日,白山御兽两边上十万人的注视之下,彻底坐实!
“当今之世!又有何人能与圣尊您为敌!”
星柱星陨,炽光彩光,白山大阵之外已是各种光芒拼斗的世界,时隐时现,时暗时明,其余一切都已看不清,瞧不见了。
“俺!嘛!呢!叭!咪!吽!”
圣尊以一凌二,看起来仍不落下风,数万白山人心潮起伏,心季不已,更加的与有荣焉,伴随着重新响起的密宗僧人六字真言,一齐疯狂吟诵。
“圣尊万胜!”
司空宙等元婴也疯了似地叩拜不休,赞颂不绝,“万胜!万胜!”
顾叹、多罗森、郭泽等亦逐渐沦落,陪着展剑锋等反复念起了真言。
唯有法引双掌合什苦苦相抗,仍能保持一线心头清明,他隐约看出,长庚和心宿群星之光,已逐渐被喀尔威明的炽烈白光压制得越来越晦暗,范围越来越小,各缩在两侧天边,遥遥相望而不得汇聚,明显落于下风了。
“烄!”
这时中枢高台又有人发了声喊,接着连续两声惨呼,押着的十几位金丹散修中又有两人被锁链勾起,去吊到两根石柱之上,石柱旋即发出炙热红光。
“啊!啊!”
他们哀嚎着转瞬之间被活生生烤成了炭状,炮烙而亡。
两道残魂被吸入积尸气,剩下两具焦尸和另两根石柱上的瑛霞宗女修遥遥相对,愈发显得中枢高台上阴森可怖。
天上的长庚和大火星,又变得明亮了些。
遥远的南方,蓝凤异蝶的五阶洞府上空,心宿三星也在此忽然放亮,只是光芒较九星坊战场微弱得多。
正熟睡的蓝凤异蝶睁眼,略微感应了一会儿此异状,想了想又将一双复眼阖上了。
洞府内还残留有楚无影当年布置的结婴辅助阵法,楚无影离开时没有破坏,蓝凤异蝶回来后进入其中,竟发现里面温度恒定,外间寒暑一概不能侵,它喜欢得不得了,干脆连定期避暑的行程都省了,从此再不出门。
不多时,它又昏昏睡去。
更遥远的南方,老狮子也在昂然直视天边的那三颗星。
他对其有些熟悉感,也能察觉到星光传递过来的呼唤之意。
老狮子独自思索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不响应。
“好了!”
激斗正酣的喀尔威明突然撤回,朗声对九星坊内外命道:“我已于白山之主谈定,从今尔后,以摩云城为界,狮巢谷外不得容留修士结婴!同样,白山规矩也管不着我内谷!”
这!?
虽然白山御兽门六阶狮巢位于内谷,外谷并无五阶灵地,修士本就无法在外谷结婴,此约形如句废话,但这毕竟代表着白山人竟真的成功逼迫堂堂御兽门退让了!
这可是此界顶级势力御兽门啊!
“壮哉我大白山!”
“圣尊无敌呀!我白山无敌于天下呀!”
天上化神比拼余威消散,性命之忧尽去,数万白山修士激动地发出震天欢呼。





修真门派掌门路 第六百八十五章 南征又北战
“这遭多有失算,让大家跟着我担惊受怕了。”
陵梁山外,各家修士皆已返回飞梭,楚秦门诸头目济济一堂,无不为劫后余生而庆幸,楚秦此战未折损一人,顾叹心情自然极好,他也知自己打从楚恩城出发前答复门人问询的种种判断大多不灵光,便当先罪已一番:“总算是邀天之幸,得让我楚秦上下全须全尾还家,不至一步错,步步错……”
“欸!顾掌门何必自责,圣尊老祖此番以大威德凌驾于世,恐早料定必能逼那御兽门退让妥协,法、术、势,皆操之于股掌中矣!”
熊十四大笑摆手:“我等微末,怎配得上得窥一二天机?从今往后,想必他堂堂御兽门再不敢小觑我白山英雄了!”
“十四叔您遣词用字愈发文绉绉的了。”
压力尽去,阚萱连称呼都变得亲昵了,打趣一句后双手合什,“阿弥陀佛,楚秦素来多灾多难,却每每能遇难成祥,此必是冥冥中有神力护持之故。我看呐,本门运道仍在,老头子在齐云那边也定能安渡劫波。”
“哈哈哈!”众人皆大笑。
“顾掌门您刚说‘全须全尾’,老头子当年也很喜欢用,咱们一听到这四个字啊,便知道能放下一切忧心了。”虞清儿也说。
大家又是一阵乐呵,满座皆悦。
“看!摘星阁把韩平抓起来了!”
这时,在外间甲板上打望的郭泽嚷嚷着入内,“把青丹门老祖给气得不轻!”
“不看啦……”
韩平之前当先溃逃,押阵的摘星阁事后惩戒一番也正常,不独韩平,自白山御兽两家化神老祖谈妥,白山军阵撤离九星坊后,瑛霞宗掌门想要回他家金丹女修的尸身收殓,摘星阁不允,瑛霞宗掌门情绪激动之下,言语间可能有所冒犯,也一样被摘星阁拘禁了。
诸家金丹以下,很多低阶修士当时表现比韩平还不堪,摘星阁正在一一算后账。
除三位被人祭的金丹修士外,白山各家还有一些伤亡需要善后,比如前锋幻剑门那些被元婴斗法波及的,化神老祖相斗时,其余诸家也有被波及的。
估计外面还得乱一阵子,楚秦门暂时仍不得启程回家。
反正居于队尾的楚秦门无人阵亡,更无人临阵逃跑,有功无过,摘星阁再怎么算账也算不到自家头上,顾叹对郭泽摇头示意,“我楚秦两耳不闻窗外事即可,都不要去掺和,总以低调为要。”
“青丹门虽出现大规模溃散,但无人敢越过摘星阁老祖划定的阵斩之限,惩罚应不会太重。”
之前已去接受过摘星阁押阵修士问询质证的展剑锋说:“不过我在那边听说,古熔又夸口说什么愿意从中转圜,帮九星坊八家捞瑛霞宗掌门……在骚扰燕归门。”
“嗯。”
顾叹点点头表示知道。他看问题更深一些,以结果论,除了油灯被江南宗姜家掌握的水老头,此战受损失比较大的就是瑛霞宗和幻剑门,现在身居青丹门庶务掌门高位的韩平又被抓……
一算竟全出自与本方亲善的阵营,加上……
他闭目回忆起战时情景,白山之主和御兽门双化神激斗正酣那会儿,九星坊城门大开,御兽门军阵也前出了,上万修士、灵兽和驮兽、阵石缓缓步行,头上便是低空飞着的无数兽船,兽船上的修士人数恐怕也不下一万,二者一同形成了个双环形的主阵,天空地面交相辉映,主持其间的元婴修士、灵兽存在数量应该也不输这边。
其后又有漫山遍野无数蛮牛,被驱赶着向其本阵两侧绕出,应是打算分为双翼包抄白山大阵后路的,蛮牛蹄声隆隆,扬起遮天蔽日的灰尘,如乌云压顶,声势不可谓不浩大,军容不可谓不鼎盛。
就在白山阵势这边压力最大之时,他注意到何欢宗两位元婴老祖已命旗下两仪之阵开始轮转,二人法相也有借两仪阵威力扑杀出去,为白山大阵争取些时间的迹象。
白山之主此行真实目地显然是为了逼御兽门妥协,而老祖喀尔威明不至,按御兽门修士的脾气绝不可能有人敢做主退让,那所谓九局五胜的死斗,白山这边其实应该也意在拖延时间等喀尔威明抵达。
而论拖时间最稳妥的元婴存在,无疑是斗法时可相互移形换位,怎么打法相之身似乎也不会被伤及的何欢宗那对元婴夫妻了。
所以若白袍元婴和喀尔绍那一战出结果,后面上场的,必定有何欢宗双元婴一份。
难道摘星阁和白山之主,真实内心里更偏心五行盟和白山剑派的阵营?
顾叹心下滴咕,于是更不想插手古熔和燕归门那为了件什么秘宝的老恩怨了,“好了,此番见识了不少元婴、化神相争,想必各位修行上都有所收获体悟,前时在阵中,我又感觉到大家因情绪被撩拨得太烈,神魂不免颇有折损。”
他命道:“再者,我门还在人家灵木盟的地头上,防人之心不可无,实在不便多叙闲话了,除有守备职责在身之人,其他的都回各自舱室,打打坐静静心,好好总结提炼一番去罢。”
“是。”
当时在阵中,心潮跟着高阶大能决死输赢而动荡,情绪惊喜交加地数番大起大落,确实神魂有损,于是大家都轰然应喏。
“奉令!诸军立刻开拔,向器符城前进!”
楚秦众人正起身要走,忽然摘星阁押阵金丹在外朗声传了下一道命令。
“为何?”
熊十四听了疑道:“还要打么?”
“南疆御兽门门主为呼应九星坊这边战事,携军阵围攻了器符城,试图令我们首尾不能相顾。”
摘星阁金丹这次答了理由:“我军还要过去驱赶一番。”
南疆和白山两处都是御兽飞地,按理,和白山御兽门的缔约应限制不到南疆御兽门,可按情……
南疆御兽门门主不过一介金丹后期,了不得有只元婴伴兽,这边化神老祖喀尔威明和白山谈妥的约定,他怎么可能敢不遵守?
这边缔约的消息传到器符城,南疆御兽门应该解围自去才对。
顾叹直觉此令有蹊跷,不过军法如山,大阵中枢高台那五根石柱上,四根挂有三名金丹修士尸身,如今还空着一根呢!
见识过那些积尸气、卯祭、烄祭邪法的他哪还敢去触霉头,只得依命而行。
近七万白山大军于是又匆匆飞越灵木盟、楚秦门境内,向归属离火盟的器符城而去。
“不对!不是器符城!”
行到半路,顾叹已收到了下边楚秦境内弟子传来的消息,南疆御兽门确实在得知白山大军兵临九星坊后就南下围了器符城,也攻打过,但一收到白山之主和喀尔威明已缔约的消息,他们当即就撤军了!
“器符城只是个幌子!”
顾叹终于惊觉,勐地一拍额头,“南拒御兽门,那位圣尊大人成功立了规矩,那么北……自然是要驱齐云派了!我们这是要去……碧湖宫!”
不奇怪,圣尊大人都跳御兽门的脸了,齐云派又有什么不敢打的,而且碧湖宫虽是齐云派的产业,但毫无疑问地位于白山境内,白山规矩自然够得到!
连修士在白山御兽门境内结婴都要管,又怎么可能允许齐云派有位元婴碧湖宫主的存在!
“哈哈哈!事涉军略机密,大家原谅则个罢!”
果然,白山大军抵达器符城上空,刚看见下面南疆御兽门在此示威搞出的一片狼藉,司空宙并不许停留,长笑着又令大军继续东进,直扑江南宗姜家境内的齐云碧湖宫!
顾叹等楚秦一众无不惊骇,哪怕不提自家和齐云派的关系,齐云人可不比直来直去的御兽门,惹了他们,回头肯定有一万种阴损办法找补回去的!
江南宗姜家就更不能接受了,他姜家元婴老祖姜焕人虽在外海,但身份上至少还是碧湖宫主,他姜家仍有不少同族追随着姜焕,此时此刻就在那碧湖宫里承担各种职守!
现在陪白山大军打过去,不是让他姜家自己人杀自己人么!?
“岂有此理!”
前头水老头战败,法相溃灭,油灯也废了,等于顿失一元婴助力,这又被裹挟来做同族相残!?
合着你白山南征北战,到头全在玩我一家人是吧?
姜家主事的金丹老修再想忍着也忍不下去了,当遥遥望见碧湖宫的塔尖,司空宙命诸家于其南门外再立大阵的时候,他顶着司空寿逼迫,率姜家那五十人死都不肯下飞梭,“我姜家源自齐云,即便现今拜入圣尊门下,忘本之事亦绝不愿为!而且我江南宗乃大周书院分封三代之宗门,门风乃出道门正宗,九星坊前,目睹有元婴修士行鬼道人祭邪法而不思揭露,其实已铸下大错了!这攻打碧湖宫之命,请恕我江南宗不能奉陪!”
正气凛然说完,姜家金丹老修突然取出枚通天令祭出,“本门只想闭关自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此间事,你我先和大周书院巡察使掰扯个清楚罢!”
话音落下不多时,大周书院碟型飞梭便凭空出现。
“大周书院巡察使姬羽梁查不法事!何人出首……呃。”
老黄牛姬羽梁刚带闻心等下属降临,看见下方白山人的飞梭、兽船,漫山遍野的修士乱糟糟的压在齐云派碧湖宫前,饶是养气功夫极高,他一时都有些犯愣了,“司空道友,你们这是……”
“好说。”
司空宙抱拳一答应,“我家圣尊有命,前时如何不论,今日过后,白山境内便不许有此类闲杂设施了!”他手一指碧湖宫,“姬道友且稍等,此事一毕,我俩再慢慢聊可好?”
“巡察使在上!”
哪能等他们慢慢聊,姜家金丹老修朗声禀道:“摘星阁裹挟我江南宗、瑛霞宗、燕归门……等分封三代诸家攻伐御兽门于前,行邪法人祭于后!瑛霞宗一位道友尸身在此!”
他指向中枢高台石柱上瑛霞宗女修那对剖两半的尸身,“惨也,痛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行此鬼道之举,正义安在!大周书院宗法何在!?此时瑛霞宗掌门仍被其禁锢,生死不知……瑛霞宗甫传至二代,何其无辜,何其不幸也!”
他说得声泪俱下,也比较讲策略,并未点出白山之主,而是话里话外揪住摘星阁不放,然后再度拉上楚秦门,“顾掌门!你楚秦与我家皆出自齐云,切莫相忘正道义理,凡此种种你家五千人也都亲眼所见,巡察使当面,你说,我可有一句虚言?”
之前南征九星坊,幻剑门在前,楚秦门居尾,现在北伐碧湖宫,摘星阁将楚秦门安排在了前锋之位,眼见自家要肩负攻打齐云派头阵的责任,无论输赢日后都会有无数手尾,顾叹正一脑门子官司地布置安排呢,姜家金丹老修又遥遥冲他这边大声疾呼……
他给什么反应好像都不妥。
难道帮你江南宗作证?
或者对姬羽梁装傻,一问三不知?
那也不行啊,大周书院执法修士随便找位楚秦低阶弟子读心,就什么都知道了。
“姜道友你!我……”
感应到姬羽梁投注来的目光,扫了眼高台上那根空着的石柱,顾叹心里把姜家金丹老修骂了一万遍,自接替齐休执掌楚秦以来,他第一次生出彻彻底底的挫败情绪,“列位前辈,数万同道都在,姜道友啊!你又何必独独为难我一介微末之人!?”
急火攻心之下,也不要脸面了,干脆直接做求饶之语。
“一个都别妄想置身事外!”
闻心等大周书院执法修士此事已被三位金丹修士的惨状完全震惊了,白山人施此邪异禁术竟还敢光明正大地摆出来,连人都懒得背一下,除闻心见识过白山脚下僧人鼎煮人头有些心理准备外,其余众人个个气得七窍生烟,一名金丹僚属恨声向姬羽梁禀道:“巡察使大人,此事亘古未闻……”
“如何称得上是亘古未闻?笑话!”
不想被司空宙不忙不慌地打断,“就两百来年前,齐云派元婴长老楚震就在不远的器符城外驱使魔刀残杀同门,哈哈!想必那楚震已在你大周书院秉公执法下认罪伏诛了罢?”
楚秦门传统,楚震老祖画像,楚秦门境内各家都要在族中祠堂里供奉,定时祭拜的,但两百多年过去,魔刀旧事门中已没几个人知道了,被司空宙骤一掰扯出来,五千常年受正道规训的楚秦弟子无不面面相觑,心生狐疑。
苦也!
顾叹双眼一闭,暗自哀嚎。
幸好现在也没人管他了,姬羽梁何等人,听到司空宙这话就知道今天事情难以善了,先沉默不语,身形突然一晃,想着先把出首的姜家老修保下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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