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门派掌门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齐可休
这次,齐云执法峰主事荆山守陪着姬羽梁联袂出现,两人也一齐进了帐篷。
“不行!”
帐篷里很快传出何欢宗男性元婴的厉喝之声,应是对方的要求触怒了他,“司空师兄虽不在,但我白山派已立下志愿,境内从此不再受尔书院管辖!遑论任你书院插手祭祀大事!”
“姬羽梁!拉来齐云派帮忙也不行!这没得商量!”
“交人?司空师侄乃摘星阁主,我白山更不可能交人!”
好像是姬羽梁和荆山守为人祭之事,要白山这边交出摘星阁主司空寿,被何欢宗男性元婴严词拒绝了。
“在黑山那边,我军真的败得如此之惨么?”展剑锋听罢问道。
“嗯。”
这消息瞒不住,顾叹点点头承认。
“那我们还不低头?”
“是啊,还等个甚!?”
“这仗本就没法打了啊!”
白山风气素来欺软怕硬,再说向齐云派低头又不丢人,楚秦众人顿时七嘴八舌地抱怨起来。
你们问我我问谁?顾叹只能抬头看向天边那顶帐篷。
说话间,里面噼里啪啦正好交上了手,帐篷白布随即四分五裂,何欢宗两位元婴似乎吃了亏,死保着中行隽和司空寿等一行人逃回了白山大阵之中。
“荆山守!你敢下来,试一试我白山此阵么!?”
何欢宗女性元婴躲在阵中冲荆山守叫板,刚才应是败在了那位齐云执法峰元婴后期主事手里。
摘星阁押阵金丹赶紧在各家军阵之中飞窜,逼令各就其位,一副还打算硬挺此遭的样子。
现在楚秦阵中只有郭泽一位金丹不带伤能行动自如的,他只好一脸晦气地领着展剑锋等人又出去了。
“两位道友,此事不了,书院律法何行!?”
荆山守朗声答道:“不谈黑山与碧湖宫之争,你家在我齐云南方比邻之地行使人祭邪术,我齐云执法峰老祖也无法坐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交出摘星阁首恶,再将石柱上四位金丹尸身发还各家收殓,先把此桉了结就好。否则我家老祖一到,眼前这数万人性命,恐都难保!”
“桓师弟!当年之事,我知你也有冤屈处……”
姬羽梁也向中枢高台里的桓成喊:“不过那已是昨日云烟了,你速劝穿黑的那位密宗邪修法相现身,我要问他一些事!”
果然那白袍剑修桓成是大周书院跟脚,顾叹闻言,心中暗暗记下备用。
“呸!”
何欢宗女性元婴只隔空啐了一口,当做回答。
就啐的这口坏了事,荆山守和姬羽梁、南宫梦、陆崆四位齐云元婴身后忽有一人现身,其不过一方脸无须,五官威严些的普通中年人模样。
但何欢宗两位元婴和诸白山金丹看到后,都面色大变。
齐云执法峰座主刑铣,他竟又追杀到此!
“刑老祖,你……”
何欢宗女性元婴说话都变得有些颤声,实在是之前在黑山的那一尺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惊怖,“你与我白山各安其界,不好么?”
她已服气,再不敢奢望黑山了。
郭泽把宝贝飞剑抱在怀中,缩在楚秦阵中,脑子一片空白,眼前只有黑山时的那道尺影,那彷佛就是一道无法抗拒的烙印,除畏惧之外,再无任何想法。
其余白山金丹,俱和他一般的惶惶不可终日。
刑老祖第二次出手的话便是毁灭再临,阵破之时,就是大家身死道消之日!
“书院于我齐云,素来于执法事务上相互帮扶,人祭牺牲,太伤天和,我自无袖手旁观之理。”
刑铣亲自作答:“尔等只需……”
他说到‘只需’二字,后面接的要求还没来得及提,突然天边的长庚星,光芒大现!
白山之主又回来了!
还是老一套,二话不说,星柱照头就打。
“恭迎圣尊!”
白山数万修士终于有了主心骨,顿时又狂喜欢呼起来。
“贾长庚!”
饶是刑铣,这回也被气到了,一指点住星光,厉喝质问:“你如此死皮赖脸,难道一点都不顾忌身份么!?”
“我管你的!”
这次数万白山修士都听到了圣尊大人那少年人赌气般的稚嫩嗓音,“若想彻底争出个胜负,便入我山中来啊!我怕你又不敢!”
不独这位白山之主,摘星阁那盏油灯也再度分出一缕青烟,司空宙缥缈到只能看清隐约轮廓的法相虚影也回来了!
他伸手一捞,从高台中枢捞出四杆杏黄小旗,然后投入白山大阵四角。
郭泽、展剑锋等阵中之人只觉天光一暗,整个楚秦军阵便陷入到了弥散着阴冷蚀骨的灰色浓雾之中。
同时整个白山大阵的灵力运转路线,也好像因为这四面旗子加入而发生了极其玄奥的变化,身处阵中,反不明其真面目了!
“各安其事即可!”
司空宙朗声又命,然后将法相独自降于阵前,回手一指,“哈哈!诸位道友,何人敢入我阵中一试?”
“你们!”
南宫梦见状,气得柳眉倒竖,“你们这群白山蟑螂!”
……
齐休那边,截教火种终于彻底熄灭,那位御兽门修士收起空匣,回身对其余八人一礼,然后和他们说笑起来。
“啧!”
齐休遗憾不已又意犹未尽地砸了咂嘴,他能感受到,自此以后,此方世界就已发生了极为深刻的变化,气息上也越来越蜕去原初混沌的荒古之意,而更近似自己肉身所处的现实了。
当然,只是近似而已,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哈哈,小友别急,这才第一条天地法则呢!”
公正鬼顺着他思路笑道:“你再看!”
这时,那位青莲剑宗修士已和御兽门修士换了个位置,他也取出一匣,慢条斯理地解除封印,逐渐微微露出和截教火种气息迥异的另一种火光来。
“阐!”
修真门派掌门路 第六百九十二章 齐闯白山阵
“因缘初会先天气,鸿蒙辟时聚五行!阐者,明也!与那万物皆有望截取一线大道生机的截教不同,讲求阐明道德,顺天而行,依才教化,内外兼修!是以人分高下,物定品阶,自此而始!”
青莲剑宗修士匣中火种释出后,同样地朝四面八方散逸,声威较御兽门的截教之火弱些,但应只是路数不同,其中奥妙,依然无穷尽也。
丝竹黄笙,鸾凤相鸣,仙音作伴,化紫春风,蕴藏着道家无上先天正宗气息的雾雨云光,浩浩汤汤自匣中铺展,一路泽被此间万物,生灵而为之拜服。
“人分高下,物有品阶,自此而始……”
齐休心神又为这一轮法则引动的天地变化继续季动不已,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又不舍放过任何细节。
比如那颗老榕树,才被截教火种启了灵智,又沐浴在此光之中,身姿便立时挺拔,显出一派精华内敛的得道大能气象来,着实令人艳羡。
“原来如此……”他再度感叹。
“对了,小友,咱们只论此界开辟时景象,待会儿你切勿以各家火种之威势,而妄估其法则高下。”
公正鬼在旁贴心地预作提醒:“各家高下不一,对此界的重视也不一,携来的法则火种,可不能混同视之。”
“强弱不一?”
齐休现在不用闷头分析,把话全憋在肚子里了,立刻举一反三询道:“那么在上界,这八家门派实力坐次如何排布?”
这话一问,公正鬼却沉默了。
齐休等了好一些时候,扭头去看,这才注意到他好似被施了定身法般,连眼眶中的两盏长明鬼火都不大动弹了。
“哈哈哈!”
心下正疑惑,公正鬼突然大笑,“抱歉,上界之事,我不能说。”
“青莲剑宗……”
齐休目光又从那托着匣子的青莲剑宗修士,以及其余八人身上一一掠过,“御兽门,大周书院,天理门……如果剩下这五人分属上八门其余四家的话,他们又各自对应哪家跟脚呢?”
开辟原初时的信息,能趁机多刺探出一些也好。
但公正鬼闻此言,庞大的身躯又定住了,森白的髑髅下颌骨张开着,仍保持刚才大笑时的姿态,好似突然丢了魂。
“前辈?”
“抱歉……小友,这我也一样不能说。”
公正鬼终于回神,“只能靠你自个儿多观察了。”
……
碧湖宫。
齐云刑化神很快又将白山之主的心宿群星给逼了出来,一把黑尺,和那长庚、大火二星战于罡风之上,愈斗愈还往高去,下方众人也愈发观察不着细节,只有如同雷电炸裂的声音轰隆隆传来。
荆山守、姬羽梁、南宫梦、陆崆四人看着眼前已被浓厚阴雾遮盖,到处都透着诡异的白山大阵,眉头全拧了起来。
“此阵玄秘高古,姬兄切莫轻举妄动。”
司空宙邀战余音仍在,荆山守见姬羽梁颇有舍命入阵一搏之意,急忙出言相劝,“还是先议个万全之策为好。”
近七万人组成,又有数名,甚至可能十数名元婴存在于内操持的大阵,纵使身为元婴后期修士,单刀赴会那也是绝无幸理的,姬羽梁自然知道,回:“贸然求请刑前辈亲身犯险,姬某已承贵执法峰太多情分了,事到如今,我巡察使职责在身,却已不能再避事,否则恐白白堕了书院脸面……”
“姬兄何出此言,我执法峰与你多年交情,早不必以门户之别相论了。”荆山守只是摇头不允,“现在去又与送死何异?白山不可入,化神元婴又皆以秘法降临,真身不破,就是如司空宙那老儿般来来去去无穷尽也。他们打定了无赖主意,到时如何处置这白山派,脸面之事上……只怕贵书院反会更加棘手。”
“唉!至少能给书院那些同门一二警示罢!”
归古归儒相争,总之早让外面人看尽笑话了,姬羽梁仰天长叹。
齐云人就不便置喙他大周书院家事了,“好歹等座主示下吧。”荆山守抬出自家老祖刑铣来,总算劝住了他。
这时白山大阵似乎察觉到了他有意冲阵,阵**转阴雾涌动之间,那四面杏黄小旗两侧各现出一道狭窄门户,正好是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的八卦方位,似乎已万事俱备,只待来人。
“掌门师兄!”
这时齐云掌门陆云子携蓝隶、蔡渊风尘仆仆赶到,众人大喜,陆崆迎上前急切问道:“我齐云军阵还需多久能集结好?”
没想到陆云子听罢直摇头,“才劳师动众守住黑山,也算给了他白山派一些教训,这碧湖宫……怎么说的确位于其境内,当年我也料不到他贾长庚转世之后会是这种人性……稷下城一线也不安定,田、陈二位老祖都赶去那边了。”
话里话外竟有认了这遭,从此放弃碧湖宫的意思。
他是齐云掌门,那么齐云军阵便不用指望了。
姬羽梁听罢,眼神不由一暗。
说起来自天地峰座主闭死关后,齐云派的处境也一样不安稳,也一样在拆东墙补西墙应付。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可白山派光天化日之下行人祭邪法,不当场还以厉害,只怕他家日后更加有恃无恐。而且就算舍了这座碧湖宫,我齐云至少要把那几名被献祭牺牲的修士遗体抢下来吧?那里面有一人还是姜焕之后。”
荆山守对陆云子的决定应也有些不满,坚持道:“要不待座主回来,我等禀明缘由,再做决定?”
“唉!”
陆云子担忧地抬头看了眼天上战局,一张老脸愁苦之色更盛,“好罢。”
说话间,天上的刑铣似有感应,一尺击开星光飞回众人身边,听了荆山守、陆云子等人禀报后当场取出数件重宝,分赐给姬羽梁等人。
“谢前辈馈赠此宝!”
姬羽梁肃容一礼,当先辞众而出,朗声向白山大阵道:“大周书院巡察使姬羽梁,便来先试一试此阵!”
“请!”躲在阵中的司空宙回应。
姬羽梁便将得自刑铣的一柄荷叶状青云宝物祭出,歌曰:“生死不足论,正气自长存,丹心表日月,乾坤从此分……”
青色荷叶之云悬于头顶,挑中乾门,毫不犹豫地笔直飞了进去。
“师尊……”
被约束在北边远处,禁止靠近的闻心等旗下修士看见那青云闪了一闪,姬羽梁孤零零的背影随后便消失在大阵灰雾之中,无不眼含热泪,心头涌起悲戚。
“哈哈哈!姬道友性子怎如此之急,也不等一等我?”
荆山守大笑,神态轻松地也祭出刑铣所赐宝物,挑中震门而入。
随后陆云子、蓝隶、蔡渊这三位天地峰元婴,也各挑一门,先后闯入。
白山大阵顿时光华大盛,雷电齐鸣,高台中枢分出青赤黄白黑五色,散于阵中。
楚秦阵中只剩郭泽一个光杆金丹,他抱剑独守,一派逆来顺受,万事不闻不问的做派,万事任凭展剑锋被摘星阁押阵金丹催逼着,忙得脚不沾地。
顶着几乎迟尺不能见物的浓雾,在阵中奔波呼喝,不停按照摘星阁传下的新流转线路,命令楚秦各阵法、持幡修士依照而行。
“前阵往右,中军随我来!”
“你们这队驮兽往东移十丈!”
“后阵往前顶上!”
碧湖宫各处殿阁也早已被阴雾罩住,多罗森、法引和顾叹养伤之所正好位于各阵间隙,展剑锋的呼喝伴着凛冽风声,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今日过后,一切都将不同了……”
顾叹和法引互相搀扶着站在门边,边听边遥望头顶涌动翻滚的晦暗云色,顾叹担忧地盯着楚秦军阵上空一道如蛟龙般浮掠升腾的红影,唏嘘一句后问法引,“我们若能活下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法引人品最正,他知道对方为那些人皮人骨法器、人祭邪术之事非常抗拒,白山派今日即使不亡,法引本人恐怕也不会再留在境内修行了。
“阿弥陀佛,贫僧难舍那方天引小寺,天下之大,又能往何处打算呢?”
没想到法引直接否定了他心中的猜测。
盖因当年碧湖宫之变,秦奋和尚带回来祁冰燕的遗言文书、画像真本,法引将秦奋和尚引荐给齐休,又鼓励他去南林寺告发的,没想到秦奋进了南林寺后便音讯全无,法引为之自责不已。敌手明显极其强大,他也只好与齐休暗中约定,此生必定查清此桉,还世间以正义。
既身负此种密辛,白山派眼下的行为无非又添一桩要报的因果,离开……自然没有任何意义。
可惜不能告知内情,法引只得拿话搪塞,任由顾叹暗自纳闷去了。
修真门派掌门路 第六百九十三章 四旗与五对
攻碧湖宫,白山诸家中只有充当先锋的楚秦门有死伤,黑山败归后,暂领全局的何欢宗二元婴一方面不知司空宙后续打算,另一方面也不好对老盟友逼迫太甚,是以特许多罗森、法引等楚秦伤员、战死者尸身及少量照应人等留在一间偏殿内,并未强命入阵。
‘重伤’归来的顾叹自然而然也和多罗森、法引呆在一处,待司空宙法相再临,齐云人已经杀到,司空宙没空管他们。
但是,这间偏殿仍位于白山大阵之内。
所以顾叹、法引等人此时成了白山诸家里为数不多的未在本门阵内,却又身处大阵笼罩之中的人,以金丹修为,能隐约透过阴雾听到、看到一些外边情况,比如姬羽梁吟诗、荆山守大笑闯阵等只言片语,却不知天地三元婴也闷声不响地进来了。
“他!?”
可想而知,当顾叹正和法引闲话,突然看到头顶上悬一根形如双节玉藕的如意重宝,于眼前穿飞而过的蔡渊时,心中会翻起何等的惊涛骇浪了。
毕竟不久前才在对方和楚红裳跟前磕头如捣蒜,大表忠心赌咒立誓愿意继续充当齐云奸细,暗中传递消息来着……
顾叹不光失言惊呼,甚至下意识狠揉自己的眼睛,直以为是幻觉。
蔡渊自也感应到了他,不过仅投过来一瞥目光,便飞速往大阵中枢方向去了。
身为楚秦修士,顾叹等人身处的偏殿自然离楚秦军阵不远,由于阵法流转,蔡渊选中之‘兑’门,偏偏就正好在这个方向。
四面杏黄旗招展,白山大阵已起,阵内只剩下无边灰雾和阴冷蚀骨的寒风,只见蔡渊笼罩在玉如意晶莹洁白的辉光之下,彷佛天地间仅剩的那点光明,阵中阴雾皆不能入,他飞得极快,身影很快便化作芝麻大的一点亮光,消失在楚秦军阵后方。
“不许撒手!否则军法从事!”
而五千楚秦修士的感受又大为不同,阵起之后,他们就更不清楚外边形势了,只知在展剑锋和摘星阁押阵修士的催促下尽力边熟悉,边驱使新的阵法变化。
五大元后入阵,楚秦军阵内顿时压力骤增,特别是持幡修士们,立刻感应到阵幡汲取灵力变快,且笔直往把人抽成干的危险速度攀升,人心顿时大乱,展剑锋不得不厉声弹压。
如果他们再得知这遭斗的是齐云人,甚至齐云掌门陆云子也在其中,已慕多年正道教化,又以齐云南楚门为主家的楚秦人此时恐怕军心已散了。
“这样下去不行!现在本门军阵最多只能使出五分力!”
饶是楚秦门军纪严明,展剑锋也大感不妙,他久历战阵,能察觉到新的阵法变化几乎是全攻不守的舍命打法,再加上没经过任何演训,运转不畅,而且漏洞越来越多。
外间阴风已在钻入楚秦这阵中之阵的防御漏洞,呜呜呼啸,吹得众人手中幡猎猎作响,刮在脸上生疼,迟尺之间说话都听不清楚,而且温度越来越低,部分修士须眉上开始结霜。
气冲冲飞到摘星阁押阵金丹身边,冲对方耳朵大吼:“临时现学现卖什么新阵法路数,你们难道以为我楚秦修士个个都是此道天纵之才!?若不马上调整,大家都得死在这!”
“老祖的命令!展剑锋你难道打算抗命么!?”
摘星阁押阵金丹完全没战阵经验,哪知道该怎么办,只一味催逼,“那边青丹门军阵不是还好好的?!别说你楚秦门反而办不到!”
“你!唉!”
这时远处一道红影,或者说血影飞来,盘旋在楚秦军阵上空,和阵中五千赤袍交相辉映,浓重的血腥气也随之而至,元婴威压,应是阵法中枢里那无名白山元婴之一,论邪门,似乎并不在那行人祭之术的黑影元婴之下。
展剑锋只得一跺脚,继续丢开摘星阁押阵金丹,继续按发到手的新阵法路线去指挥军阵运转:“后队展开!别愣着!快展开!”
虽运转不畅,楚秦、青丹门等军阵道道灵力已沿着古朴玄奥的路线汇入近处那杆杏黄旗中,随着血影元婴驾到,杏黄旗杆嗡嗡震颤,将上万低阶修士借助阵法凝聚的恐怖威能转化成无边血色,反输回来。
“听说白山同道修邪者不少,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蔡渊压力顿时倍增,除头顶孤零零一点如意玉光,他目之所及,四面八方似乎已完全被无边血海淹没,海中鬼哭阵阵,无数只见轮廓的人脸扑来,撕咬着、冲击着自己的防御。
以寒门出身,能一路拼搏到齐云掌门的有力争夺者,他是何等人,身陷其中,完全不惧,反大笑抬手:“着!”
一声‘着’,幻化出一只巨掌,掌心彷佛蕴含着道门至理,不疾不徐从头顶如意中牵引出一丝纯正无匹的先天气息,血海立时被其击穿,现出海碗大的空洞,他见着外间光亮便身形一闪,从容由此脱身。
“啊哈哈哈!”
迎头又被何欢宗两仪阵法演化出的一圈灰环拦住,何欢宗双元婴并不敢直接和他交手,夫妻俩只在环内飞速转圈,阻住去路。
“嘶嘶……”
血影元婴许是气愤他被甩下,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噪低吼,先纵声扑入楚秦、青丹两家军阵,然后勐地一弹,从后追来。
“啊!”
“不!”
“母亲!”
血影元婴这一扑,楚秦、青丹两家军阵便遭了殃,展剑锋只见各持幡队伍如被海浪拍扁了般,瞬间倒扑在地,哀嚎惨呼之声不绝于耳。
他自己心头气血也躁动了好一会儿,似乎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疯狂要往体外奔涌,然后点燃、烧尽。
“逃跑者斩!”
一瞬间至少数百人性命丢这了,他眼前一黑,但看到楚秦军阵开始有崩溃趋势后,很快就冷下了心肠。
虽然不知外间强敌是谁,但多年行伍经验告诉他,此时炸营逃散,剩下来这些人的命也保不住,荡开飞剑冲下去,将才爬起来就丢弃阵幡,跑在前头的十数同门阵斩,“拣起你们的幡!重新整阵!”
“儿郎们!”
宋仲谦反应只比他慢一点,将手中剑举起,对那些吓得瘫软在地的年轻同门高呼:“勿忘当年山都一战,尔等先祖就是这般舍命相搏,方才有我楚秦今日之盛!起来!都给我起来!”
“同生共死,佑我楚秦!”
那些经历过山都之战的筑基、练气也呼喝起来,练气修士们皆已是白发苍苍的老卒了。
“同生共死,佑我楚秦!”
顾叹也及时冲了进来,先被阵中惨况惊得目眦欲裂,又瞥了眼抱剑发愣的郭泽,然后一边含泪呼应,一边暗自传音给展剑锋,“此番别太拼命,演一出面上功夫给摘星阁看看就算了。”
总不能冒把蔡渊弄死的风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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